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天师执位 > 166 双劫 9
    聂行风走进总裁办公室,聂翼正坐在那里,翻看桌上的文件,老人神情很淡然,完看不出刚参加过一场决定公司存亡的紧急会议。

    “对不起,爷爷。”聂行风走过去,慢慢说。

    对聂翼,聂行风怀着很重的负疚之心,爷爷年纪很大了,这个岁数的老人该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而不是在公司坐阵,替自己阻挡各方面射来的冷箭,他亏欠爷爷的太多了。

    “对一个战士来说,体现他生存价值的最好地方就是战场,不是么?”聂翼把文件放下,微笑看他,“一直在家里养花钓鱼,骨头都生锈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我当然要出来看看。”

    “可是敖剑不是普通人,那几名董事都因为他强行收购股份出了事。”聂行风一脸忧虑。

    如果只是单纯的商战,他不会为爷爷担心,但敖剑不是人类,甚至不是普通的魔,再加上他身边还有李享那个变态,爷爷不可能是敖剑的对手,所以,他无法看着爷爷为自己挡阵,他跟敖剑之间的恩怨应该由他们自己来解决。

    “该明白,敖剑要对付的不是聂氏,他想对付的是,走了,他就等于是打了空拳,纵然有天大力量,也半分都使不出来。”老人微笑说:“而且,人也好,鬼也好,魔也好,都不是没有弱点的,敖剑的弱点就是他的高傲。”

    高傲的人不屑于出那些下三滥的招数,活了这么久,老人把一切都看得很透彻,李享虽然狠毒,但没有敖剑的允许,他也不敢乱来,他的所有行动都随敖剑意志发挥,就比如那几名董事的出事,敖剑会那样做,是因为他迫切想进聂氏,跟聂行风一较高下,但这个希望现在落空了,在没有目的的情况下,他不会对自己出手,至少暂时不会,在商界纵横几十年,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应付即将到来的一切。

    聂行风当然明白爷爷的意思,他是聂翼一手带出来的,祖孙之间有着不与人道之的默契,早在聂翼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猜出了爷爷接下来的行动,老人在为他挡驾,甚至不惜把聂睿庭推到风口上,让他得以轻松退出这场争斗。

    不过聂睿庭的出现出乎他的意料,这也说明,他还是低估了爷爷统筹盘算的实力。

    “爷爷,睿庭什么时候回来的?”

    “股市刚有变动,我就跟他打好招呼了。”

    “看来他没在埃及玩够本。”

    “他那性子,这一辈子都不会玩够本,不过我跟他说有麻烦,他就立马回来了。那孩子做事有股冲劲儿,短时间内交给他的事绝对做得让满意,不过要是一辈子让他做同样的事,他可能跑得比谁都快,公司一直都是在忙活,该是让他出出力的时候了。”

    聂行风突然很感动,那个他一直觉得需要自己保护,见麻烦就跑的弟弟,居然在听到他有事时第一时间赶回来,他叹口气:“睿庭还年轻,我怕他撑不住。”尤其在面对敖剑这种口蜜腹剑的对手时。

    “小鹰长大了,就该放它飞翔,一味把他护在羽翼下,只会让它忘记翅膀的作用。”聂翼淡淡道:“太过保护了,睿庭没想得那么弱,如果见过那家伙扮猪吃老虎的本事,就不会这么说了,再说,他身边还有颜开,以为别人能讨到什么便宜去?”

    聂行风一愣,想想刚才聂睿庭在董事会上意气风发的慷慨陈词,真有些不知人间疾苦,拿生意当消遣的二世祖,相信当时在座的各位董事也是这么想,但实情究竟如何,他突然不敢肯定了,因为这一年多时间里他跟聂睿庭聚少离多,也许弟弟已经成长起来了,在自己没有看到的地方。

    “放手去做的事吧,公司就不用担心了。”

    “我的事?”

    “张玄那孩子不是遇上点麻烦吗?去帮着看看是怎么回事,借此避开麻烦,这里有我跟睿庭,想欺负咱们聂家的人,也得掂掂自己的份量!”

    聂翼眼里闪过灼亮光彩,像是即将征赴沙场的将士,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

    “谢谢爷爷!”聂行风喉咙有些哽咽。

    “一家人说什么谢字。”

    老人有些不高兴,淡淡道:“我从木头那听说了一些有关们的事,出身都不简单啊,不过总裁也好,天神也好,在长辈眼里,们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聂行风怔住了,突然很想知道木老先生出事前到底跟爷爷说了多少内情,爷爷又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恢复记忆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没问,就给老人一点享受恶趣味的空间吧。

    “这个给。”

    聂翼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枚玉环,纯纯的白玉,只有拇指大小,聂行风接到手中,手突然一沉,玉比想象中重得多,沉甸甸的像负载着某种灵力。

    “这是木头给我的,让我找个合适机会转交给,他说上面加附着他的灵力修为,也许关键时刻可以帮到。”

    聂行风诧异地看聂翼,虽然不明白木清风的用意,但猜想他这么说一定有所指,他有些怀疑那位老先生看过命书了,所以才能未卜先知地为自己铺路。

    “爷爷,好像跟木老先生关系很好。”

    “想打探爷爷的隐私吗?”老人收起了最初的从容,斜乜他,一脸警觉。

    聂行风噗嗤笑起来,“不可以吗?”

    “跟张玄在一起待久了,别的没学会,好奇心倒是学了个十足。”聂翼淡淡说:“好不好不知道,不过要说交往最长的,那就非他莫属了。”

    “原来爷爷信神算,是因为木老先生。”

    “谁说是他?当初就因为不信,还跟他结结实实干了一架。”

    那段幼年时的记忆已经久远到让人足以遗忘的程度,那年夏天,聂翼去别墅避暑,聂家别墅离木清风修行的地方很近,一来二去两人就认识了,不过聂翼从小受的是无神论的教育,两个半大孩子在基本信仰上达不成共识,于是争吵演变成互殴,每天打一场,慢慢就越打越熟。

    “我最早是不信命的,直到木头帮我捉到一个想吓唬我的小灵体,我才明白这世上的确有其他事物的存在,也开始信命,后来进入商界,经历的事情多了,就越发相信,否则也不会去祈求什么海神契约了,再后来命相不好,疾病连连,我找了那么多神算都解不了的祸,我反而不信了,所以我这辈子,一直在信与不信之间打转。”

    “那爷爷现在是信?还是不信?”

    老人看着聂行风,面对一脸求知欲旺盛的孩子,他脸上浮出狡黠的笑:“该信的时候信,不该信的时候不信。”

    聂行风绝倒。

    他相信,如果现在张玄在这里,一定会屁颠屁颠跑过去给爷爷来个大礼,大赞:“皇上圣明。”

    想着那幕场景,他情不自禁地笑了。

    “孩子,将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记住,所谓命书只是个死物,天命不可违,但人命是靠人来创造的。”老人起身,走到聂行风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说:“聊了这么久,张玄只怕早在外面等急了,去找他吧。”

    聂行风点点头,交待爷爷凡事小心后告辞离开,在出门时,他充满敬畏地问:“爷爷,有关这一切,到底知道多少?”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当一个人岁数大了,经历得多了,自然懂得怎么去处理问题。”聂翼一脸微笑,让人无法窥到微笑后的虚实。

    聂行风觉得自己离爷爷的这个境界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说起来,在聂家,还是爷爷最狡诈吧?

    聂行风来到会议室,出乎意料,走廊上还有很多人,是祝贺聂睿庭荣升总裁的董事们,另外还有一些不熟悉的面孔,看他们的举动应该是记者之类的人,聂行风不由暗叹爷爷的老谋深算,不过那些人好像被特别交待过,虽然看到他出来,也没有冒失地过来问话,董事们就更不会了,现在新总裁刚就任,讨好还来不及,谁会去管一个刚下马的旧人。

    急匆匆跑过来的只有张玄,一脸担忧地看他,问:“怎么去了这么久?跟爷爷沟通的怎么样?爷爷是不是很生气,我帮去劝劝他吧?”

    果然是患难见真情啊,虽然是演戏,但人生百态都尽写在这篇戏文里,看着张玄焦急的模样,聂行风心里突然有些发热。

    他摇摇头,扫了眼众人,敖剑也在,不过只是笑吟吟地看热闹,没有过来攀谈的意思,洛阳面色淡漠,看不出他的内心想法,李享却不在。

    聂睿庭正在跟几名董事交谈,看到聂行风,微笑着走过来,眉间满是上位后春风得意的神态,向他伸出手,说:“大哥,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聂行风没回握,看都没看他,转身走过去,聂睿庭的手尴尬地停在半路,聂行风没回头,不过可以猜到这幕兄弟阋墙的画面一定有人抓拍下来了,快的话,晚报就能刊登出来。

    走进电梯,聂行风按了直接到一楼的按键,张玄跟进来,跟聂行风在一起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么大失风度,聂行风很疼弟弟,可是刚才那一幕让他感觉两人关系彻底崩裂了,虽然聂睿庭刚才的言谈举止是嚣张了些,但也不至于到翻脸的程度吧?

    聂行风拉着张玄的手走出聂氏财团的大楼,来到车前,张玄觉得他心情不好,不适合开车,便抢过他的车钥匙,自作主张坐到了驾驶席上。

    “我破产了。”车往回开的时候,聂行风一脸沉痛地说。

    没到破产这么严重吧?最多只是头衔没了,张玄没在意,说:“不做就不做了,要管理这么一个大公司也很累人的。”

    “可是以后我没法养了。”

    “换我养。”张玄从没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这两年我也赚了不少钱,放心吧,我不会因此抛弃的,一只招财猫我还养得起。”

    聂行风一脸狐疑地看他,“有多少?”

    张玄冲他打了个响指,示意他靠近,然后贴着他耳边轻轻说了个数字,聂行风很吃惊地看他,“没想到在我身上搜刮了这么多,那我现在的账户上还有多少钱?”

    “基本上,属于无产阶级。”张玄吹着口哨,很得意地笑。

    聂行风觉得自己该跟爷爷学学了,否则什么底牌都让张玄看到,那以后还不被他吃得死死?虽然现在已经是这种状态了。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该实话实说。

    “其实,事情没那么糟糕。”

    “咦?”

    “爷爷是故意这样做的。”

    靠着椅背,聂行风将爷爷的考虑和做法简单讲了一遍,听完后,张玄一转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好半天没作声,聂行风还以为他生气了,正想找话劝解,就见他眉眼弯起,手用力捶方向盘,嘿嘿大笑起来,“爷爷太厉害了,他简直是我的偶像!”

    一想到聂翼四两拨千斤,轻松化解了敖剑的来势,张玄就开心地直笑,难怪刚才敖剑的表情镇定得过分,原来是哑巴吃黄连啊,工于算计的敖剑这次被爷爷釜底抽薪,他一定郁闷透了。

    “其实,我还是很担心爷爷。”

    “不怕,爷爷这么狡猾,想算计他,敖剑还差些,我真笨,没想到爷爷会这样打算,爷爷大人大量,莫怪莫怪。”把玩着聂行风递给他的那个小小玉环,张玄笑嘻嘻说。

    聂行风转头看他,“刚才不是没有怀疑过吧?”

    “有啊,不过当时那气氛就算我有怀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张玄不无感慨地说:“只能说们聂家老奸巨猾的本性是遗传啊,老狐狸带小狐狸。”

    “张玄!”

    看着张玄缩着脖子嘿嘿嘿的笑,聂行风很无奈地想,要说狐狸,小神棍更像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小狐狸呢。

    “不过,照敖剑多疑的个性,估计骗不倒他。”

    “骗不倒,也没想骗他,爷爷那场戏就是做给大家看的,让敖剑知道,想对付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敖剑已经买进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短期内他撤不开身,想对付我只能暗地来,至于公司那边,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把公司搞垮,对他没好处。”

    有关这一点,聂行风和聂翼抱有同样的想法,他所谓的担心更多的是怕爷爷身体吃不消,毕竟也是一把岁数的老人了,不管是精力还是体力都不能跟年轻人相比,把爷爷拖进这场是非中来,他感到很抱歉。

    张玄明白聂行风的心思,没说什么,把玉环还给他,顺手拍拍他手背,聂行风反手抓住,握在手里轻轻摩挲着,下意识的小动作,是缓解心绪的最佳良药。

    张玄任他握住,用另一只手重新把车开起来,笑道:“奸诈的招财猫,做戏做到电梯里,就怕别人不知道失意似的,我用两个汉堡打赌,电梯里的画面一定上今晚晚报。”

    “趁机看看公司被安插了多少敖剑的人,不是很好吗?”聂行风靠在椅背上,阖目养神,随口说,手摆弄着张玄修长的手指,像猫发现了有趣的玩具,捉到后便不肯再放开。

    其实,当时在电梯里他是看到张玄那么担心,突然心有感触,一时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才吻他的,并不是在做戏,吻到一半时才想起可能会有人偷偷摄下录像,不过情到深处,不想推开,也就无所谓了,无非是在兄弟阋墙后再追加一笔私生活糜乱的报道,世人悠悠众口,任他们说去吧。

    “现在无官一身轻,我正好也放大假了,准备去哪里玩?奉陪到底。”开着车,张玄问。

    “爷爷让我帮办案。”

    “切,真没劲。”张玄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还是认真想了想,觉得好久没跟招财猫联手办案了,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提议。

    “不过我想先去医院看看那两位生病的董事。”

    聂行风不想因为他跟敖剑的私人恩怨牵扯到无辜的人,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希望结果不是太糟糕。

    到了医院,聂行风去了解了两位董事的病情,情况没到最差的程度,但也不乐观,陈董是心脏病突发昏厥,他儿子说是他在跟敖剑交谈后突然晕倒了,之前并没有心脏病史,李董的车祸也很糟糕,车被撞得稀烂,人也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另外两名出国的董事聂行风联系不上,不过猜想他们的情况不会好很多,两个人病笃的状态让他很不舒服,对敖剑的厌恶直线上升。

    “其实这两个人都已到了命限的时候,就算敖剑不做什么手脚,他们也不会活太久。”回去的路上,见聂行风脸色不好,张玄安慰他。

    张玄刚才看望那两位董事时,看到了逐渐与他们躯体分离的魂魄气息,等魂魄完脱离身躯,就是他们生命完结的时候,这跟敖剑没关系,纯属是大限将至,敖剑最多是利用了他们对生命的承受程度,他自语问:“不知这跟洛阳的存在有没有关系?”

    虽然被洛阳算计过,但张玄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他认为以洛阳的个性,绝不会允许枉顾生命的行为,敖剑似乎很听他的话,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有一部分关系,不过我想即使洛阳不劝解,敖剑也会这样做。”聂行风冷冷道。

    敖剑是个聪明人,并且很狡猾,他要杀人再简单不过,却偏偏不动手,而是玩这种游离在不触犯生死准则边缘的把戏,既达到目的,又不会落人口实,将来被自己质问,他会很轻淡地说一句——瞧,我什么都没做,他们本来就快死了,我并没轻视人类的生命,在这一点上,杀伐战神,我跟是一样的。

    那混蛋应该早知道他们的身分了,否则不会一直围着他们打转,李享想得到自己的身躯,李蔚然想得到自己的神力,那敖剑呢?也许他想要的更多,那就是所谓的臣服和效力,自己跟张玄的神力加起来,在敖剑眼里绝对是个取之不尽的宝藏,他恨不得完霸为己有。

    如果真跟敖剑撕破脸,他们的胜算有多大呢?聂行风靠在椅背上,阖目思索,张玄他不知道,而他自己根本无法跟敖剑抗衡,也许是上次杀帝蚩时消耗得太大,也许作为战神的转世,他所拥有的灵力终究有限,有种感觉,自己很难恢复到当初杀伐之神的功力,他的灵力对付普通精怪绰绰有余,但绝对不可能是敖剑的对手。

    所以,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还是不跟他们翻脸比较好,他有太多要保护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轻易出手。

    “好痒……”

    耳边传来张玄的笑声,聂行风一直在把玩他的手,从手指到掌心,像是玉石匠在精心打琢一块美玉,反复地摩挲掂量,宝贝一样的供在手心里,珍惜守护,还有一点点的任性,所以张玄只是抱怨了一句,并没抽回手。

    聂行风也笑了,没睁眼,只轻轻说:“张玄,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

    话声被突然传来的手机铃声压下去了,因为聂行风的任性,张玄一直用一只手驾车,好在跟随聂行风久了,他的驾技大有长进,所以还吃得消,不过不识相的电话铃打断了短暂的甜蜜,张玄抽回手,看看手机显示,是葡萄酸,猜想他有新发现,张玄急忙按开接听。

    可是事情发展并没像他想得那么顺利,电话接通后葡萄酸先是一连串的抱怨,吵得张玄几乎想挂电话时,才说裴少言今天脸色很差,看来昨晚是遭受了同样的经历,可惜他昨晚探路一无所获,连别栋的门都没进得去。

    “的法术没差到这个程度吧?”

    “当然不是!”

    事关面子问题,葡萄酸立刻否决:“进不去,我也很奇怪,今天特意在房子周围转了转,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房子周围的花草是我没见过的品种。”

    作为在骊山上修炼了几百年的狐狸精,葡萄酸对花草的熟悉绝对强过任何一位花农,他怀疑那是否是一种异花,白天可以任意进出,到晚上后就会转成结界,让外人无法进去。

    “志异看多了。”张玄嘲笑:“这个季节,不管什么品种的花都只有一种结果,就是枯黄。”

    各门各派的结界他听说得不少,但还从没听过花草结界,要是真有那东西,那想出这种结界方式的人一定很浪漫。

    “总之,我最终还是没进去,担心了裴少言一晚上,还好他没事,不过照这样折腾下去,看他样子也撑不了多久。”

    聂行风想起裴家楼房四周的确种植着不少花草,不过这个季节都凋零了,他当时没注意,听了葡萄酸的话,他向张玄示意把手机拿过来,问:“主楼这边晚上有没有发生怪异的事?”

    “这边倒是很安静啦,有什么问题吗?”

    聂行风没回答,随便聊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董事长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张玄可不像葡萄酸那么好打发,转头狐疑地看他。

    有一点点的疑惑,但还不是很明了,聂行风说:“等我想明白后跟讲。”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回家吧。”想了想,聂行风说。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他感觉有些累,心里像是有块重石压着,他需要缓解自己的情绪,现在这种状态,即使勉强去查案,也不会查到什么线索。

    车转了个方向,往家里开去。

    “张玄。”一阵沉寂后,聂行风突然说:“好好保护自己。”

    “嗯?”张玄显然没听懂,奇怪地看他。

    其实聂行风更想把他们的真实身分告诉张玄,让张玄在对付敖剑时有心理准备,可是前尘往事千丝万缕,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该怎样说起,所有回忆就像麻线团,只会越解越乱。

    “我记得以前说过有失忆,一直都没想起来吗?”聂行风尝试着问。

    张玄眨眨眼,很明显,他对这个问题非常的迷惑,聂行风自嘲地一笑,他在干什么?想不想起有那么重要吗?反正就算一直失忆,张玄对敖剑也绝对有戒心,避开他探寻的目光,聂行风说:“没什么,总之提防敖剑就是了。”

    “放心,我不会给他伤害的机会。”张玄转回了眼神,话说得很轻,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像是一种宣告。

    聂行风笑了,他是担心张玄,才那样提醒他,结果对方跟他抱有同样的心思。

    车走到中途,张玄拐进了道边的超市,说:“今晚想吃什么?我下厨做给吃。”

    “不用了。”难得张玄主动下厨,不过聂行风想了想,还是选择拒绝,有那份心意就好,实践就不必了,要知道,小神棍的厨艺比他的法术更差劲。

    张玄把他拽下了车,“跟我客气什么?平时都是伺候我,今天换我伺候。”

    家里好像没有胃药,以防万一,回头还是买一瓶吧。

    看着张玄兴致勃勃地把各类蔬菜肉类往购物车里放,聂行风很现实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