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天师执位 > 165 双劫 8
    张玄是被可恶的闹钟铃声敲醒的,不知节制的放纵导致的后果就是把自己窝在柔软床褥上,连小指头都懒得动,床头那只招财猫闹钟还在闹个不停,每五分钟就来那么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伸手拿过来塞进被窝里,于是铃声变成了闷闷的哑铃。

    窗外好像在下雨,淅淅沥沥的小雨,在这个季节显得很稀奇,窗帘拉着,卧室的光线很暗,不过挂钟的指针显示时间已经不早了。

    张玄揉揉头,想不起昨晚自己是怎么被招财猫抱回卧室的,但那种相濡以沫的欢情他很喜欢,聂行风是个好情人,他永远都能照顾到自己的情绪,张玄懊恼地揪了下头发,感觉长此以往的话,自己曾立下的攻克誓言将遥遥无期。

    董事长太温柔了,这样很没原则性的!

    他在心里呐喊着,爬起来,摇摇晃晃下楼去。

    餐厅里有饭香,聂行风正在客厅整装,他已经穿戴整齐,似乎即将出门。

    “早上魏正义来电话,说去联络了酒会举办者,不过可惜前段时间他们电脑遭遇病毒,导致部重灌,那份名单也在消失的档案中,所以这条线索暂时断了,他今天会去别墅群和村里再问看看。”见张玄下楼,聂行风把早上接到的电话内容报备给他。

    张玄刚起来,整个脑袋还处于半当机状态,好半天才读解了聂行风话的意思,忙问:“病毒是碰巧还是人为?”

    “很难说,不过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对魏正义来说很糟糕。”

    聂行风打好领带,把外套穿好,张玄看看时间,忙问:“要上班?还不到点啊。”

    “公司里出了点事,我得马上过去准备参加董事会。从今天起就开始放大假了,好好在家休息。”

    “董事长等等我,我也去。”

    张玄的神智从混沌中醒了过来,见聂行风要离开,他忙叫道,聂行风停下脚步,转头看他,很奇怪他怎么突然上来兴趣陪自己去上班。

    张玄以飞快速度跑去洗手间洗漱,很快又跑出来,随手拿起一块面包塞进嘴里,并快速换好外衣,聂行风看着他匆忙的样子,觉得很好笑,走到沙发上坐下,说:“慢慢吃,我不赶时间。”

    “那坐一会儿,我马上好。”

    张玄换好外衣,那块面包也完下肚了,不过既然董事长不赶时间,他又盛了碗粥,坐下,把聂行风给他准备好的早点以最快速度吃完,又匆忙整理了一下,拿起公文包,说:“走吧。”

    “其实在家休息也不错。”聂行风明白张玄的心思,劝道。

    张玄的回应是拉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待在家里多没意思,既然案子归徒弟管,我还是专心管的事就好,别担心,我不会让别人欺负的。”

    聂行风警觉地看他,直觉感到昨晚自己跟乔的对话小神棍听到了。

    “到底听到了多少?”

    “不多,不过刚好是我想知道的那部分。”

    所以在这种风雨欲来的情势下,他不跟董事长一起并肩作战,更待何时?裴家的案子别说还没钱赚,就算有钱,也无法跟聂行风相提并论,在他心中,董事长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人的死活,跟他无关。

    来到聂氏公司,张玄随聂行风一起进去,他平时闲着的时候偶尔也会来这里串串场,但今天走进去,感到明显不同,有种压抑的气氛在空间蔓延,公司大楼一层的大型荧幕上有金融股市的显示图,张玄不懂股市,但看着那些图标呈红线不断下滑趋势,就知道情况不乐观,转头看聂行风,他一脸平静,似乎完没放在心上。

    “很糟糕是吧?”否则也不会召开临时董事局会议。

    “不是很好。”聂行风微笑着坦然相告:“不过现在每家都不好过,所以彼此彼此。”

    两人乘专属电梯往上走,四面明亮的电梯壁上映出他们的修长身影,聂行风看看身旁的张玄,他们在公司初遇时,也是一起乘电梯,他很可爱地缠着自己不断宣扬神道,还拉着他一起吃宵夜,找机会赖到他家不走,而他当时明明就对神道深恶痛绝,却总是迁就了张玄的放肆,现在仔细想想,其实他没有一次真正拒绝过张玄,甚至处处给他方便,尽管表面上总是表现得那么不近人情,那,其实是喜欢吧?

    “张玄,不感觉这里很熟悉吗?”聂行风颇有感触地问。

    “当然熟悉啦,我经常来找啊。”张玄莫名其妙地看他。

    聂行风苦笑:“不是那种熟悉。”

    “那是哪种?让董事长笑得这么暧昧?”张玄歪歪头:“我不记得我们有在电梯里玩过,那么刺激的事,不可能记不住的。”

    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聂行风聪明地闭上了嘴。

    说那么多干什么?那段虽然天天争吵,但回想起来却让人会心一笑的往事有他一个人记住就足够了,握握张玄的手,聂行风微笑说:“放心,今后我会创造更多的回忆,来弥补那段遗憾。”

    “董事长真得没事吗?”张玄很忧虑地看他,“说话颠三倒四的,也许也该看看精神病科?”

    在聂行风吐血之前,叮的一声,电梯适时地到达了顶层。

    聂行风按住开门键,很绅士地向张玄做了个请的手势,被招财猫伺候的感觉真美好,张玄洋洋得意地走出电梯,向右拐,往会议室那边走去。

    聂行风微笑着出了电梯,跟在张玄身后,但随即脚步微微一滞,觉察到有种怪异的违和感,他下意识地抬头看看电梯上方的楼层号,张玄从来没到过这一层,他怎么知道会议室的位置?

    “怎么了?”张玄转过身。

    “没什么。”

    聂行风急忙跟上,甩甩头,把那丝刚升起的违和感抛去了脑后。

    董事局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见聂行风出现,大家都起身跟他打招呼,张玄跟聂行风的关系公司的人都知道,所以对他的出现没人感到意外,或许在这动荡之际,他如果不出现,那才奇怪呢。

    聂行风跟大家寒暄完毕,对李婷说:“差不多都到齐了,准备一下可以开始了。”

    李婷点点头,将做好的资料放到聂行风面前,又接通对面大型荧幕电源,这时旁边一位董事小心翼翼问:“还有几位老总没来,是不是再等等?”

    “没通知到吗?”聂行风问。

    “通知了,但一直没得到回复。”

    这种时候,身为大股东,没理由对公司未来发展完不在意,聂行风皱了下眉,示意李婷再等等,但很快另一位董事起身说:“不用再等了,那几位应该不会来了。”

    聂行风没发问,只是看着他,被盯得发憷,董事眼神不自然地避到了一边,小声说:“我昨晚得到消息,陈董心脏病发作,李董出了车祸,还有两位,据说有事临时出国了,股份转让给了他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会议室里立刻传来窃窃私语声,张玄火了,大声质问:“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说?”

    按道理身为外来人士,不管跟董事长有什么交情,都没资格在董事局会议上发言,不过慑于张玄的威严,那位董事没敢答话,低着头不知在咕哝什么,张玄还要再吼,聂行风冲他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短时间内四位董事出事,居然没人跟他说,根本就是大家串通好了,这些暗地里的龌龊聂行风懒得说,鬼怪事件接触久了,他反倒觉得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尤其是牵扯到自身利益时。

    总裁被撤了,无非是再换个新的,只要公司没事,董事局依旧是董事局,对这一点,他其实看得很清,反倒觉得这样也不错,毕竟他不希望因为私人恩怨而牵扯上公司无辜职员,至于他自己,身分财富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交头接耳还没停止,外面就传来脚步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位穿黑西装的男人缓步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见是敖剑,张玄愣住了,看着他走近聂行风,向他微笑伸过手来,说:“行风,我们又见面了。”

    聂行风起身,跟敖剑握手回礼,张玄却没站起来,对于讨厌的人,他礼貌一向不多,“那个白……敖先生,好像来错了地方,这里是聂氏财团的董事局会议室,不是会客室。”

    其实张玄更想叫“白目”那个很顺口的名字,不过为了不让聂行风难做,才违心地称呼敖剑先生,至于敖剑身后的几个人,洛阳,尼尔也就罢了,另外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居然也来了,看着李享嘴角勾着笑,一脸欠打的表情,张玄真想一脚踹他进地狱,如果现况允许的话。

    李享恢复了他以往的嚣张模样,不过发色没变回来,依旧是那种灰蓬蓬的颜色,一身笔挺暗红西装,银灰领带,下颌微昂,嘴角勾起微笑,阴狠而张扬。

    这个人的品味一如既往的差劲。

    这个念头转完,张玄才想起更重要的事,祸害一万年那句话果然没说错,李享居然没死,他转头看敖剑,不用说,一定这家伙救了李享,李享的身体早已经千疮百孔,又被犀刃所伤,本来是死得不能再死,却偏偏碰到了敖剑,张玄知道,如果是敖剑,他绝对有能力救李享。

    张玄冷冷看着敖剑,以往他们虽然也不算是朋友,但毕竟没撕破脸,但这一次,既然他救了李享,那就绝对是他们的敌人,死敌!

    “我没走错地方,作为拥有聂氏财团百分之三十股份的董事之一,我有参加董事会的权利。”和聂行风双手相握,看着他,敖剑微笑说。

    “百分之三十?”张玄很惊异,他知道今天公司突然召开董事会非同寻常,所以才坚持跟聂行风一起来,但绝没想到有这么戏剧化。

    聂行风却似乎早已料到,面色不改,眼眸瞥了瞥刚才那个爆料的董事,对方很没底气地把眼神避开了。

    “敖先生刚刚收购了贵公司四位董事的股份,这是相关文件,聂先生需要过目吗?”尼尔将文件从公文包里拿出来,递到聂行风面前。

    果然是有备而来,聂行风不动声色地看看那些文件,下方各董事的签名很清楚,那不可能是伪造的,更何况,以敖剑的能力,即便作假,也可以做得天衣无缝,比如施法让人出事,让所有事情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所以聂行风现在担心那几位老人的安危大于敖剑的势力入侵。

    似乎看出了聂行风心中的疑虑,敖剑笑笑:“聂先生,我没有想得那么卑鄙,他们出事与我无关。”

    也许与他无关,但绝对跟李享有关,看着李享嚣张的脸孔,聂行风冷笑,那些恶事不需敖剑动手,因为有人会为他背下来,不过,作为修道者,李享是否知道世人做的任何事,都早晚会报应到他自己身上?又或者,早已入魔的人,根本就不怕有报应?

    “那么,现在我是否可以参加会议了?”见聂行风看完文件,敖剑问。

    聂行风坐了个请的手势,敖剑坐下,环视四周,微笑说:“看,上次没从手里拿到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一样还是可以坐在这里的,作为董事局最大的股东,不知我有没有取代总裁这个位置的权利?”

    “百分之三十就是最大股东?当别人都是死的啊!”敖剑的嚣张气焰彻底激怒了张玄,冲他冷笑。

    敖剑毫不在意,对聂行风说:“相对于在座的各位,我想我该是多的,是不是,聂先生?”

    他直接称呼聂先生,在间接说明他们已不再是朋友关系,公司股东大会里只有金钱利益,没有朋友。

    聂行风手头上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对于一个财团总裁来说,他的股份的确很少,他一直觉得奇怪,自从记忆复苏后,才想起他以前曾把百分之十的股份转给了张玄,后来他受伤失忆,那部分股份又转到了爷爷手里,他知道敖剑这段时间一直对聂氏财团做小动作,但没想到他可以一下子收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不是个小数目,以自己目前的实力,的确无法将他驱逐出公司。

    “看来局势很紧张啊。”敖剑看着对面荧幕上的金融市场动态,若有所指。

    “金融市场是这样的,习惯就好。”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很难赚到钱。”

    有人暗中操盘股市,让期指大跳水,等待恐慌性的股票沽出,现在整个金融市场都一团糟,在这种情况下,能维持不赔的局面已经很难得了,还想赚钱?聂行风冷笑,这位意大利公爵好像对金融业完不在行,看来戏演得再真,也有露马脚的时候,或者说,现在敖剑已经不在意是否被自己看出破绽,只要找借口把自己赶出董事会就行。

    聂行风可不会给敖剑这个机会,微微一笑,正要反驳他,忽听脚步声传来,又有人走进会议大厅,待看到为首的是爷爷时,聂行风一愣,不自禁地站起身来。

    自从自己接手公司后,爷爷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司露面了,老人今天突然出现,看来是听到了风声,再看到随爷爷一起进来的还有聂睿庭和颜开时,聂行风更吃惊,弟弟不是去埃及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是刚赶回来,而是早有准备。

    三人进来后,很快又有位黑衣男子随即跟进来,居然是乔,聂行风彻底无语了,脸色沉下,心想这家伙,黑道不够他折腾吗?还跑到自己公司来凑热闹。

    乔一进来,迎面就跟李享看个正着,他知道李享现在成了敖剑手下,也知道今天这种场合,李享一定会出现,但真正相对时,那些不愉快的阴影还是无法控制地一齐涌上心头,心底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仇恨,愤怒,还是本能的惧怕,他只是单纯不想跟这个人同处一个地方,要么马上转身离开,要么立刻杀了他!

    然而,此刻的情势不容许乔做出任何选择,他必须留下,要战胜这个人,首先,就必须先战胜自己。

    其他董事也都没想到聂翼会出现,金融风波大大小小几年一个轮回,也从没见这位老人出面,显然今天的董事会非同小可,见老人一把年纪,依旧矍铄健朗,完不显老态,不怒自威的气势随着他走进传达给大家,慑于他的威严,众人纷纷起身问好,心里各自思索接下来的应对之词。

    聂行风急忙将座位让给爷爷,聂翼却在侧旁的椅上坐下,向聂睿庭扬扬手,示意他坐到正中,这举动让众人又是一阵错愕,作为一家公司的最高决断者,这个行为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聂睿庭坐下后,乔另外自行找了个地方坐下,聂行风坐到聂睿庭身旁,张玄本来想发言,瞅瞅聂行风,见他神色平静,只好闭了嘴,站在了他身后。

    聂翼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寒暄了几句后说:“有关公司最近发生的一些问题,我已经都知道了,身为公司总裁,聂行风先生在许多地方都处理得十分不当,导致公司亏损严重,我考虑再三,认为他不适合再继续担任总裁之职,所以准备让聂睿庭先生接任他的职务。”

    什么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一家跨国公司的总裁啊,怎么说解雇就解雇?人家审案判决还会给犯人申诉的机会呢,爷爷这样做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听了聂翼的话,张玄急得差点跳起来,公司好像还没到亏损的地步吧?而且这又不是招财猫的错,整个金融市场现在都是这种趋势,凭什么怪到他家招财猫身上?张玄气得牙根直咬,真想立刻跳出来申辩,不过不知道聂行风现在的想法,所以只能气鼓鼓地站在他身后,陪他一起死撑。

    张玄对聂翼很尊敬,不敢腹诽他,只能在心里不断骂那个煽风点火的敖剑,骂了一顿,再回过神,聂翼的话已经说完了,聂睿庭站起身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冠冕堂皇地说:“我还年轻,在许多地方经验不足,今后希望大家多多协助。”

    聂睿庭说完,把手伸向坐在近处的敖剑,身为最大的股东,敖剑的话份量颇重,所以聂睿庭这个举动是表示跟他平起平坐,敖剑当然明白,探身跟聂睿庭握了手,微笑说:“聂老先生处理事情果然雷厉风行,不输年轻人,身为公司董事,我当然会鼎力相助,希望公司渡过难关,只是不知道其他董事的意见如何?今天好像有不少人没到场啊。”

    敖剑银眸扫过会议厅,从人数及股份份量来推算至少有近十人没有来,因为都是小股,他最初强买股份时并没在意,现在才发现这些小股如果凑在一起,也不是个小数目,他心里一动,有种失策的感觉。

    “都是公司的老臣,因为岁数太大,行走不便,比较少来。”聂翼代替聂睿庭解释:“别说敖先生,即便是这里的董事们,稍微年轻一些的,也都不认识他们,上了岁数的人是比较任性的,我也拿他们没办法,就像群幽灵股东,只喜欢分红利,至于意见决断,不到公司生死存亡关头,他们不会露面。”

    也就是说,如果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出现,所谓幽灵股东,也许是a,也许是b,也许根本就是眼前这位笑得深不可测的老人家,敖剑算了一下,他拥有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三十,聂行风只有百分之十,聂翼和聂睿庭据他了解,分别是百分之二十和百分之五,加起来跟他差不多,虽然他可以继续收购其他董事的股份,或拉拢他们,但聂翼同样也可以,这样的较量对他来说意义不大,更何况,他的目标不是聂氏公司,而是聂行风。

    人类,比他想象的还要狡猾啊,敖剑默叹。

    接下来是有关新任总裁就任的相关事宜,以及公司接下来的经营规划,主持会议的是聂睿庭,显然,聂睿庭在出席这个会议前有经过训练,所以发言简练而中肯,聂翼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旁听,聂行风表情很淡,眼帘垂着,脸上看不到一丝涟漪,所有董事在对新总裁唯唯诺诺时,不免在心中暗想他也许已经是弃卒。

    皇家无父子,其实一个大的国际财团就是皇室的缩影,在局势动荡时,坐在后面的太上皇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玩这种舍车保帅的招式已经不稀奇了,聂翼纵横商界几十年,做事一向干练狠辣,铁血无情,在整家公司和长孙之间,他毫无疑问会选择前者。

    所以,即便聂睿庭的话语中有不妥善的地方,也没人会没眼色地提出来,局势暂时这样也不错,反正太上皇已经出面了,公司不可能有太多变化,因为聂翼这个人本身,就可以成就一段传奇。

    会议并没有开很长,简捷明了,符合聂翼的风格,最后聂睿庭做了简单结束语,聂翼便起身离开,乔急忙跟上去,这位老人在商界可是赫赫有名,却一直无缘结识,他今后想在正当生意上有所发挥,跟着老人学习是最好的锻炼。

    “别跟着我,的舞台在后面。”来到走廊上,周围没人,聂翼对乔淡淡说:“如果连面对仇人的自信都没有,那永远都不可能赢得了他。”

    乔一怔,脚步停住了,看着聂翼离开,随即身后不断有人走出来,是刚散会的董事们,手臂被掐住,将他摔到一边,他转过头,便看到一脸阴森的张玄。

    他还真是两边不讨好啊,乔很无奈,苦笑:“我刚才是碰巧跟爷爷在楼下碰上的,就一起上来了,没想瞒的。”

    “收购聂氏股份也是碰巧吗?”

    “只有百分之五,也是为了帮们啊。”

    张玄冷笑看乔,他才不会信乔有这么好心,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帮忙只不过是顺道而已。

    “们兄弟想怎么玩是们的事,别拿我家董事长的公司当棋子,如果聂氏为此受到损失,我不会饶了!”

    张玄的表情难得的狠戾,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足以重重敲在乔的心上,他收起了微笑,老实说,面对这样的张玄,他是有些胆怯的,他宁可对着张玄玩手段,也绝不敢去碰聂行风,他知道那个人是张玄的底线。

    聂行风匆匆走出来,看着不远处爷爷的背影,脚步微微踌躇,李婷忙对他轻声说:“董事长,聂老先生请去办公室。”

    对于聂行风,李婷一直是很尊敬的,即便知道他已经被撤职,仍然这样称呼他,李享随敖剑等人出来,听到这个称呼,哧地一声笑:“他已经不是董事长了,称呼得改一下。”

    刚才的会议听得张玄火冒三丈,正不知道往哪发,现在正好找到了缺口,要不是顾及聂行风的身分,拳头早挥过去了,他冲敖剑冷笑道:“管好的狗!”

    敖剑笑了笑,忽然一甩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就听响声传来,李享捂着脸踉跄到一边,敖剑接过尼尔递来的手绢,拭了拭扔开了,淡淡说:“没训练好,让见笑了,不过虽然我的狗喜欢乱吠,但实际上他并没有说错。”

    张玄很想也给敖剑脸上来上那么一下。

    聂行风阻止了张玄的冲动,看到那对碧蓝眼眸里闪烁着憎恶怒焰,毫不掩饰主人此刻愤怒的心情,他叹了口气,不管是张玄还是玄冥,都是洒脱率直的个性,这样的他是不适合这种诡谲冷漠的商界的。

    “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聂行风柔声劝道,温柔是此刻唯一能安抚他的武器。

    果然,张玄碧瞳里的戾气消减了很多,闷闷说:“我陪去,问问爷爷,他为什么要这样待?”

    “爷爷只见我一个人,这个时候,别惹他老人家生气。”

    聂行风拍拍张玄的肩膀,作为一种宽解式的安抚。

    听他这么说,张玄也不想真惹老爷子不高兴,于是点点头,看着他随李婷离开,心里有气没处发,又狠瞪了乔一眼。

    “董事会开完了,还杵在这干什么?”

    乔觉得自己很无辜,不过张玄心情正差,他不会笨到这个时候跟他斗气,于是转身避开,但好不容易来一次,又不甘心就这么走掉,所以在离开张玄视线后,转身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先在这避避风头,趁师父不注意时他再去跟其他董事聊聊,他对敖剑拼命进聂氏很好奇,所以才有收购聂氏股份的举动,从小到大他跟这位堂兄争惯了,只要是敖剑感兴趣的事他都一定会掺和一下,时至今日,已经成了习惯,当然,他这样做一个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李享。

    乔在洗手台洗了手,正整理着发型,忽然手一颤,有种很不愉快的气息传达给他,乔绷起脸,果然看到洗手间的门被推开,李享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仇人,乔对自己此刻的冷静感到惊讶,他的忍耐力比想象的要强,至少没像上次那样,见到李享,马上就拔枪相对。

    ‘如果连面对仇人的自信都没有,那永远都不可能赢得了他。’

    乔觉得那位老人说得非常对,他现在需要的不是立刻杀了仇人,而是拥有可以面对他的自信,以自己目前的功力,他还不是李享的对手,尤其李享现在还是敖剑罩着,哪怕仅是一条狗,如果动他,也是要看看主人的。

    李享似乎也看出了乔的顾虑,一点都没担心他会突然下杀手,笑吟吟走近,和他并肩站在镜子前整理衣着,说:“少爷,我们总是很有缘见到彼此。”

    “不会再有太多机会了。”乔冷冷回复。

    “未必啊,我现在在堂兄手下做事,今后我们应该会经常见面的,我很期待与再次共度春宵。”

    脸上的巴掌印完没让李享感到沮丧,从镜子里看乔,一脸的暧昧。

    胸腔猛地鼓动起来,愤怒和屈辱让乔紧攥住手掌,怕自己真会忍不住动手,他转身离开,却在擦肩而过时被李享一把揪住胳膊,凑近了嗅嗅,笑道:“越来越有味道了,最近没少搭人吧?”

    不知为什么,乔眼前突然划过魏正义的身影,迅速想想自己跟他在公共场合是否走得近到让人怀疑的程度,不管是心机还是身手,魏正义都不是这个变态的对手。

    这个念头想完,他才注意到自己还被这个混蛋揪住,乔怔了怔,忽然笑了,原来他已经不把这个人看得那么重了,至少在感觉到危险时,憎恨厌恶的感情没有魏正义出现得快。

    乔和李享四目相对,突然一挥手,钩明侯突然射出,向李享劈来,李享显然没想到那柄阴界宝器到了乔的手上,急忙仓促避开,虽然躲得有点狼狈,却没受伤,乔很不甘心,但知道第一招没得手,就证明自己再没机会,于是放弃了继续攻击,冷冷道:“看清自己的身分,现在不过是别人养的一条狗罢了。”

    李享脸色变了,能屈能伸不代表他就真不在意面子的问题,当年他修行道术,仗着有几分天资,一向目中无人,可是自从跟随敖剑,他就一直把自己当狗来使唤,有时候李享真想杀了他,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敖剑的对手,为了活命,只能忍气吞声,刚才敖剑根本没给他留面子,现在又被乔揭了疮疤,李享心里杀机猛地窜起来,真想动手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别以为能得意多久,那点法术还不够给人提鞋的。”李享冷笑:“到处搜刮那点股份,无非是想讨好的聂,可惜人家正眼都不看,张玄也不会教什么法术的,死了那条心吧,不可能斗得过敖剑!”

    看着李享变脸,乔突然发现这个人也不是毫无破绽的,他的恶言反击恰恰揭露了内里掩藏的自卑感,如果他知道自己进聂氏是为了杀他的话,不知会做何感想?

    “我的事不需要来操心。”

    乔冷笑反击:“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对那个冰山美人有心思,可惜人家根本看不上这条狗!”

    说完,乔转身扬长而去,关于李享对洛阳的心思他也是通过各方情报得出的结论,真相怎样他其实不完知道,不过现在只要能打击到李享,什么话他都不介意说,可是好巧不巧,这个话题成功打击到了李享。

    被噎住,李享气得呸了一声,乔的嚣张加上洛阳的不假辞色,让他的怒气瞬间飙到了顶峰,眼眸阴险地眯起,突然飞起一脚,踹在了旁边的垃圾桶上。

    等他慢慢巩固好实力,第一件事就是得到那个自以为是的冰山医生,还有乔,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他绝不会让他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