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天师执位 > 137 阴瞳 2
    接连下了几场大雨,天气有些阴寒,张玄开车出门,途中看到有不少人都戴着口罩,于是顺路拐进便利店买了口罩,又捎了包薄荷糖,把薄荷糖塞进聂行风嘴里,又给他戴上口罩,虽然一个大口罩把招财猫的英俊脸庞遮了大半,不过总比被传染好,至于他自己,张玄想了想,决定跟自家的招财猫祸福与共,于是也戴上了。

    杜薇薇的家在一栋高层公寓的最顶层,周围环境幽静,交通也很便利,两人乘电梯上去时,可以透过透明电梯墙壁眺望远方风景,张玄啧叹:“这里风景不错。”

    “喜欢高层公寓的话,不如搬去我那里?”聂行风微笑说:“可以每天欣赏到夜景,最喜欢的。”

    想起那晚两人看夜景时的激情,张玄有些不自在,伸手把聂行风的口罩撩起,一颗薄荷糖塞进去,“喉咙痛就少说话。”

    见张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道符,冲自己诡异的笑,聂行风知道他又在搞威胁了,于是聪明闭嘴。

    两人来到杜薇薇的家,张玄按了门铃,里面踢踏脚步声响起,杜薇薇过来开门,她今天穿了套居家休闲装,看上去不像平时那么瘦,不过脸色不太好,鼻梁上架了副墨镜,她引两人进家,说:“随便坐,厨房里有饮料,自己去拿。”

    张玄随她走进客厅,见房间很宽敞,又精心装潢过,家具摆设雅致得体,符合杜薇薇的品位,他打量着房间,说:“我们难得来做客,薇薇姐不招待就算了,还让我们搞自助?”

    “都是自己人,哪有那么多讲究?”杜薇薇在沙发上坐下,说:“再说我是病人,又是女孩子,不该来伺候我吗?”

    被吼,张玄偃旗息鼓,转身去厨房,聂行风拦住了他,示意他跟杜薇薇聊天,自己去厨房取饮料。

    于是张玄在杜薇薇对面坐下,上下打量她,突然噗嗤笑起来:“今天阴天,干嘛在家里戴墨镜?”

    “以为我想戴?是眼睛不舒服,没办法啦。”

    “眼睛不舒服?”

    “是啊,去看眼科,那些蒙古大夫居然说我有白内障,奶奶的,我是二十八,不是八十二,怎么可能得白内障?”

    “哇噻,薇薇姐都二十八啦!”

    “什么?!”

    “没什么,请继续。”不敢再触杜薇薇的底线,张玄小声说。

    杜薇薇又愤愤不平地发泄:“检查了半天,最后结果证明不是白内障,他们又说是剧烈运动造成的视网膜脱落,最近我连蹦极都没玩,哪有什么剧烈运动?”

    “应该去大医院做一下精密检查,眼睛方面的疾病千万别拖太久。”

    聂行风把三人的饮料端来,他和张玄的是可可,杜薇薇的是红茶,他以前曾以灵体状态跟随张玄混过侦探社,知道这位美女喜欢红茶,听了杜薇薇的抱怨,于是提醒她。

    杜薇薇吓了一跳,看着张玄,叫:“不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啊,还有我家董事长。”

    “该死的,怎么不早说?”

    “还用我说吗?活生生的招财猫就在面前呢。”说到这里,张玄觉察到不对,忙伸手在杜薇薇面前晃晃,“眼疾好像真得很严重啊。”

    杜薇薇没好气地拍开他,“我有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啦,不过最近飘飘见得太多,还以为是它们呢。”说完,表情一转,对聂行风柔声说:“聂先生好,不好意思让特意过来看我,还麻烦泡茶,快请坐。”

    甜腻腻的嗓音,张玄听得一抖,感觉同人不同命,杜薇薇平时不是常说男人是要用来调教的吗?可是现在在董事长面前,她不是调教,根本就是调声,声量从河东狮吼型调为小鸟依人型。

    聂行风倒没在意,问杜薇薇,“能看到那些东西,是不是跟眼疾有关系?”

    “是啊,聂先生,好聪明,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关键。”杜薇薇扶扶眼镜,摆了个很淑女的坐姿,说:“事情要从上周末说起。”

    她把自己上周末遇到的怪异经历说了一遍,她后来是被早起晨跑的行人叫醒的,当时她就倒在路边,还以为是自己醉酒做恶梦,没当回事,可是从那天起眼睛就开始不舒服,视力越来越差,看东西不是变形就是感觉很模糊,拖了一个星期也不见好,症状反而更重,常常看到许多怪异人影在面前飘,她担心是见鬼,才打电话联系张玄。

    张玄让杜薇薇摘下墨镜,她明显不愿意,张玄有些无奈:“姐姐,讳病忌医,我怎么帮治?”

    好不容易说服杜薇薇把墨镜摘下来,她的眼睛状况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不过瞳孔正中有些灰蒙蒙,张玄在她眼前做了几个手势,她都可以清楚看到,反而聂行风的手势她看得很模糊。

    张玄眼神变得深邃,站起来查看家里的阴阳方位,杜薇薇半天没听到回答,有些着急,问:“到底怎么回事?会不会瞎掉?倒是给个话呀。”

    “暂时还不会啦。”

    张玄这话说得很没底气,杜薇薇患的不是眼疾,但比眼疾更糟糕,她现在看到的都是较阴的事物,像董事长这种罡气重的人,她就看得比较模糊,再这样继续下去,阳气之物看得越来越少,阴气事物越来越多,就是另一种意味的阴瞳,等眼瞳看不到阳间任何事物时,就是眼盲的结果,他对阴瞳方面的知识知道得不多,更没听说有人后天形成阴瞳,所以不敢把话说死。

    聂行风看张玄脸色就知道事情有些棘手,于是问杜薇薇,“能给我看一下画的死神的画像吗?”

    “好啊。”

    杜薇薇目前的视力看近处还不成问题,去书桌拿了一叠纸给聂行风,这几天她闷在家里没事干,画了好多图片,她以前学过素描,从小巷的景象,拿腿骨的女生,到后来突然出现的死神鬼影,都画得细致传神。

    画像里死神的脸隐在黑暗中,只看得出大致的身形轮廓,手里拿了个像镰刀的弯状物体,体态总的来说有些臃肿。

    看完素描,聂行风又向杜薇薇借电脑使用,总裁大人请求,别说一台电脑,就是部家电都借出去,杜薇薇也毫不含糊,很爽快地把笔电拿给聂行风,让他随便用。

    聂行风上网查了那晚杜薇薇经过的路口,地图上没有显示出她说的那条小巷,杜薇薇也说她事后又坐车去过一次,并没有看到记忆中的巷口,所以最初一直以为是做恶梦,后来才怀疑那可能是鬼打墙。

    “咦,薇薇姐什么时候养鸟了?”张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跑去阳台,很快叫声从阳台那边传来,他提了个小鸟笼转身回来。

    很漂亮的金丝鸟笼,里面圈了只迷型翡翠绿鹦鹉,笼里鸟食清水都有备足,不过鹦鹉却一副毫无食欲的样子,蔫蔫的耷拉着脑袋,并时不时动动左腿,聂行风发现小鸟的左脚踝上扣着一条银链,银链不粗,却看起来颇沉,被它扯住,鹦鹉别说飞,就连普通的跳动也不可能。

    “很厉害,鸟快被养死了。”张玄提着鸟笼,手指伸进去逗鸟,不过根本得不到回应,小鸟似乎连抬头的精神都没有。

    被揶揄,杜薇薇没好气地说:“我买它时它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

    “花多少钱买的呀?别让人给骗了吧?”

    “那倒没有,就花了一个汉堡的钱,卖家挺实在,说这鸟活不长,只要了鸟笼的钱,我是觉得它被锁着好可怜,一定是被前主人虐待的,以为好好照顾它它就会好,没想到越养越糟。”

    张玄把鸟笼放到桌上,笑嘻嘻看杜薇薇,“薇薇姐,我决定了,接这个案子,先付订金吧。”

    “哇,有没有搞错?同事的钱也赚?”杜薇薇大叫,要不是碍于聂行风在场,她现在早跳过去,给张玄几记连环腿了。

    张玄一摊手,“没办法啊,这是行规,钱多少是其次,但一定要付,再说,薇薇姐能住起这么大的房子,不会连治眼的一点点小钱都不舍得掏吧?”

    “什么嘛,我每月供房贷的,当每个人都跟一样,钓着金龟婿然后就吃喝不愁,钱没有,要是敢不帮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

    说到钱了,杜薇薇淑女风度尽退,跟张玄开始漫天要价,着地还钱,两位都不愧为左天侦探社的成员,说起钱来毫不含糊,聂行风没打扰他们,坐到一边喝着可可看他们谈判。

    两人来我往半天没争出个结果,最后还是张玄先放弃了,“算了,我不能跟薇薇姐计较这么多,不过规矩不能破,不掏钱,拿个东西顶替也行,这只小鹦鹉不错,就拿它抵债吧。”

    这么好说话?杜薇薇不信地眯眯眼,“先说好,这只鹦鹉可能活不多久,如果它有个三长两短,不许反悔喔。”

    “放心,我没那么背,连养只鸟都能养死。”张玄又伸过手去逗鸟,可惜人家不捧场,背过身,只把个鸟屁股对着他。

    买卖谈定,张玄给了杜薇薇几道符,让她随身携带用来定神,又交待她对那些飘飘别在意,叮嘱完毕后起身告辞,离开时聂行风向杜薇薇要了那几张素描,她很痛快地给了。

    两人出了杜家,刚进电梯,张玄突然想起一件事,把鸟笼塞给聂行风,又返身匆匆跑回去。

    杜薇薇正要关门,被他叫住,说:“薇薇姐,这段时间就别去上班了,我尽快把的麻烦解决,老板那边我帮打招呼,喔,对了,有没有男朋友啊?”

    杜薇薇面色一沉,柳眉倒竖,张玄立刻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嘿嘿笑了笑:“看来是没有啦,那就多找几个朋友过来一起住,人多阳气重,会好得快些,如果不嫌弃,去我家也行,我只收伙食费。”

    “去家看着们俩亲亲我我,让我受刺激吗?”杜薇薇冷笑完,咬咬嘴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喂,找男朋友是不是真那么难啊?”

    “很简单啦,十六字真言就能搞定,记住喔——面撒网,重点培养,看准目标,死缠烂打。”

    “就是这样死缠烂打的把家董事长搞到手的?”

    “当然不是。”张玄一脸严肃地说:“像我这种类型现在可是很抢手的。”

    杜薇薇不说话,一脸的不信。

    “我说的都是实话啦,当初我跟董事长就是撞车认识的,然后董事长就死缠烂打的追我。薇薇姐,要不没事傍晚多去路口转转,最好是下雨天,骑个小绵羊,保管撞到金龟,哎哟……”

    头被敲了一下,杜薇薇恶狠狠地说:“张玄,我不管真会道术,还是蒙人,这次如果不给我把问题搞定,害得我眼瞎了,就等着养我一辈子吧!”

    “喂……”

    话没说完,大门咣当一声关上,张玄差点撞到鼻子,他摇摇头转身离开,聂行风也出了电梯,在走廊对面等他,问:“怎么了?”

    “亲爱的招财猫,这次一定要保佑我把案子顺利解决,否则我就要被人抢走了。”

    听了张玄的转述,聂行风哑然失笑,拉他进电梯,“她只是随便说说,再说,不是已经有计划了吗?”

    “咦,怎么看出来的?”

    张玄一脸惊异地看聂行风,聂行风晃晃手中的鸟笼,微笑,那神情似乎在说,想瞒过我,那是不可能的。

    聂行风对那只小鹦鹉很感兴趣,往回走的途中,一直提着鸟笼看,张玄抢过鸟笼,放到车后座上,“还在生病,它阴气太重,还是少接触比较好。”

    “知道它的来历?”

    “当然,要不我也不用拐弯抹角的把它要过来,知道薇薇姐那个人啦,如果见汉堡有灵性,绝对不会把它送人的。”

    “汉堡?”

    “就是那只鹦鹉。”张玄下巴往车后座甩甩,“它不就是用一个汉堡换来的吗?”

    后座传来一声很不忿的鸟啼,聂行风也无语了,对张玄的起名水准实在不敢恭维。

    “其实它不是鹦鹉,而是阴鹰,原形很大,也很恐怖,是真正的地狱使者,整天跟它混一起,薇薇姐不出事那才叫奇怪。”

    地府跟人间一样,也需要靠信使来传播消息,阴鹰就是地府的信使,它们体形庞大狠戾,所以在负责阴界与人间的联络事务时会变成不引人注目的鸟兽,但阴气同样强大,而这只翡翠绿就是阴鹰,不知什么原因被人用法术困住了,又被杜薇薇买回家,还为了让它康复,把它挂在阳台上晒太阳,天知道这种极阴之物最讨厌的就是阳光,小鹦鹉会有精神才怪。

    张玄开车来到杜薇薇说的那家酒吧,在附近来回兜了几圈,都找不到那条所谓的胡同,于是说:“那晚薇薇姐不是撞鬼,我怀疑她是醉酒,误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空间。”

    “会不会是有人在这附近做了结界?”

    “不知道,我的法术没高深到那个程度。”

    “那杜薇薇眼睛出现阴瞳特性,又怎么说?”

    “她跟汉堡在一起,沾染了地府阴气,在极阴场所中突然看到魂魄不稀奇,也许当时她受了某种程度的伤害,所以眼瞳暂时产生异变,不过我看她住的地方阳气很重,汉堡也带出来了,她的眼疾应该会慢慢好转。”

    后面又传来一声不忿鸟啼,却被两人同时忽略了,聂行风翻看着杜薇薇的素描,说:“那个人本来可以杀了她,不过最后却放了她,觉得那是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死神,也许他是看到了我的道符,对我很忌惮,所以临时收手吧,回头问问小白,勾魂怎么还连带着伤人?”张玄洋洋得意说完,顿了顿,又解释:“我说的是白无常,不是我们家那只腹黑猫。”

    “我总觉得无常勾魂拿的该是锁链,而不是镰刀。”聂行风若有所思。

    张玄赞同:“就是嘛,我们东方的死神多帅气,看这家伙,又矮又臃肿,形象好差。”

    “那汉堡呢?既然它是地府阴差,什么人敢困住它?”聂行风这样称呼阴鹰时,再次为张玄的起名汗颜了一下,不过不可否认,这是个非常容易记住的名字。

    “这个我也不知道。”张玄叹气:“董事长,的情人不是万能的,不过要困住汉堡,那个人的法术一定很高深。说起来像汉堡这种生物,有时候就像是鸡肋,杀也杀不死,扔掉又怕它报复,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法术困住它的元神,把它一直拘在人间,这次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我们根本不会知道它的存在。”

    “它杀不死的吗?”

    “很难,什么时候听说过鬼会死?阴鹰也一样,不过也未必真得杀不死它,只是可能要费很大的灵力,得不偿失。”

    “那条银链就是镇住汉堡的符咒?”

    “应该是,回家我再研究一下,看有没有可能再收一个式神,反正我已经不指望那只小蝙蝠了。”

    “喂,们够了吧,一口一个汉堡地叫,这么俗气的名字有经过我同意吗?当我是死的吗?!”

    两人回头,就见鹦鹉炸了毛般,恶狠狠地盯住他们,张玄一笑:“抱歉,当然是死的。”

    “这个没礼貌的三流神棍,除了用小法术骗女孩子外什么都不会的神棍!”被嘲笑,汉堡火了,拍翅膀恨恨叫,可惜脚踝上的锁链太重,它没挣扎多久就偃旗息鼓,喘着气说:“我是阴界神使,知不知道!居然想让我当的式神?”

    “不知道,谁叫我是三流呢。”嫌它太吵,在等红灯时,张玄随手拿过后座上的垫子,罩在了鸟笼上,眼不见心不烦。

    “神棍,会为的无知付出代价!”坐垫下传来汉堡阴恻恻的话声。

    张玄耸耸肩,见他满脸笑容,聂行风突然有种感觉,就他对小神棍劣根性的认知,将会付出代价的一定是这位自以为是的汉堡大人。

    车很快又开动起来,窗外风有些大,聂行风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张玄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把口罩摘下了,于是拿出一颗薄荷糖塞进他嘴里,又将车窗关上,说:“给两天时间,要是还不好,喝符水没商量。”

    聂行风决定了,他一定要在两天之内把病治好。

    国道有些塞车,走走停停中张玄很无聊,于是问后面的阴使,“是被谁捉到的?”

    “鬼知道。”那位阴使大人显然还在为张玄对付自己的手段耿耿于怀,连话都懒得说。

    “算了,反正鸡肋我们留着也没用,不如转手给鸟兽市场的卖家吧?换两个汉堡吃,董事长说呢?”

    张玄向聂行风眨眨蓝瞳,聂行风忍住笑:“前面路口往右拐,有家小市场。”

    “其实我是不记得了!”

    一听又要被卖,汉堡立刻大叫,阴鹰虽然死不了,但被银链符咒镇住,灵力消减很多,又晒了几天太阳,真是饱受折磨,要是再被转给外行,说不定更遭罪,两下比较,汉堡觉得落在张玄这个三流神棍手里,也许前景还会乐观些。

    两人对望一眼,张玄说:“不要告诉我失忆喔。”

    “也不是失忆,而是那混蛋用法术抹去了我那段记忆,我只记得来阳间公干,结果事情还没做,就先被捉了。”不过怎么被捉和怎么出现在鸟兽市场它就不记得了。

    张玄问聂行风:“怎么看?”

    “可能是它看到或做了什么,妨碍到对方,结果被擒。”

    其实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能捉住阴使,道行一定不凡,如果是对头的话,他们可能就会有麻烦了。

    “好人的话,谁会跟阴使过不去?”阴使当然没什么了不起,但它身后是阴间地狱,敢捉它,那不就是跟整个阴间作对吗?普通正常的修道人都不会这么做。

    张玄耸耸肩,“不过我们麻烦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个,先带它回去,等联络到小白无常,让他带走就好。”

    聂行风同意了,反正家里多得是奇珍异宝,也不差一个汉堡了。

    “那叫什么?”虽然汉堡这个名字有够可爱,不过基于尊重,聂行风还是问了一下。

    “我乃堂堂阴间神使,什么名字配得上我?”

    换言之,也就是没名子了,聂行风看张玄,毫不意外地看到他满脸得意的笑:“我就说嘛,汉堡这个名字最适合它了。”

    车在一个大路口的红灯前停下,前方大厦的荧幕上正在播放新闻,是国际首饰设计大赛的颁奖转播,这次最佳创意奖的获得者叫罗枫,美籍华人,年纪刚过而立,仪表堂堂,他的首饰设计一直在国际享有声誉,新闻在介绍罗枫时还不时穿插播放他的设计作品,各种珠宝首饰绚烂夺目,而罗枫本人则跟众多模特站在一起,含笑向大家鞠躬致谢。

    张玄对珠宝不感兴趣,或者说对不属于自己的珠宝不感兴趣,瞅瞅身旁的聂行风,发现他正聚精会神看荧幕,脸上若有所思。

    张玄突然感觉有些不爽了,咳嗽一声,没被理睬,于是又继续咳嗽,还是被无视,张玄开始诅咒这个比龟爬还慢的红绿灯,终于忍不住,胳膊肘拐拐聂行风,指着鼻尖问:“我是谁?”

    “张玄啊。”聂行风回过神,很不解地看他。

    “我是的情人!”张玄觉得这一点才最重要,“情人在身边,却对着荧幕上的帅哥发花痴,认为这种行为可以被原谅吗?”

    蓝瞳里毫不掩饰的嫉妒将主人此刻的心境表露无遗,聂行风总算明白了过来,他有些好笑:“其实我是……”

    “请不要解释。”绿灯了,张玄第一时间把车开出去,很冷静地说:“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聂行风笑而不语,张玄是个外热内冷的人,看透了生死,所以在任何事情的处理上都透着淡漠,只有自己是例外的,对他来说,独一无二的存在。

    聂行风觉得心暖暖的,或许暖热的气息扰乱了心扉,胸口有些作痛,他忍不住又咳了起来,而且咳嗽好久都停不下来。

    “怎么感觉好像更严重了。”

    董事长不舒服,张玄立刻把嫉妒抛去一边,伸手替他揉后心,等他咳嗽略略缓解,才懊悔地说:“早知道就不该让出来吹风了。”

    “这个季节流感很难很快痊愈。”尤其是像他这种平时很少生病的人。

    聂行风摸摸额头,已经不烧了,虽然还有点头晕,不过他没太在意。张玄也放弃了本来要去超市转转的打算,直接把车开回了家,家里没人,张玄亲自跑去厨房煮了汤面,和聂行风一起吃午饭,至于带回来的阴鹰,早被他忘在了脑后。

    吃完饭张玄才想起汉堡还在车里,于是跑去车库把鸟笼提回家,还好车库阴凉,鸟笼又被罩住,汉堡除了闷到外,没什么不妥。

    张玄把鸟笼挂在天师神案前,又找来铁钳,把连接鹦鹉脚踝和鸟笼的银链钳断,不过扣在它脚上的银环被封了咒语,他打不开,只好放弃。

    “是天师,怎么连这种小咒语都解不开?”

    虽然链子被取下,阴鹰可以自由飞翔,但仍处于被封印状态,无法化成原形,汉堡对自己这副迷翡翠绿鹦鹉形象很郁闷,见张玄一脸笑眯眯,它怀疑地问:“不会是在报复我吧?”

    “没办法,谁让我是三流的呢。”张玄把钳子放到一边,云淡风轻地说:“就知足吧,阴使大人。”

    晚饭时,大家都回来了,张玄把汉堡介绍给他们,听说它是阴间使者,霍离肃然起敬,若叶和羿也都打了招呼,只有小白显得很冷淡,说:“有人敢碰阴使了。”

    “有什么想法?”

    “没有,不过总不是个好预兆。”

    “无法预知的事多想也没用,先把薇薇姐的麻烦解决再说。”张玄做总结。

    “对了,我们隔壁好像有人要搬来,这几天一直都有人进进出出搬家具。”比起烦心事,羿更对身边的八卦感兴趣,说:“那家人应该很有钱,家具都是从海外直接运来的,包装是外文,看不懂。”

    张玄住的这栋别墅是聂行风以前置办的房产,这片别墅群本身就位于高价地域里,虽说是隔壁,但由于院子颇大,所以其实彼此有很大的间隔,这样设计既保证环境雅静,又保护个人隐私,张玄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附近是否有人居住,不过能搬来这里,证明这位新邻居很有钱。

    “要去拜访一下,增加邻里和睦比较好吧?”霍离询问大家。

    小白一口否决:“是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狐狸吗?”

    张玄也觉得麻烦,要是隔壁住进来的是欧巴桑的话,结果可能更恐怖,所以无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