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天师执位 > 87 棺财 7
    聂行风开车回自己的公寓,眼前不时有画面闪过,这是个很不好的习惯,尤其在开车时,可是没办法,这两天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一直充斥在他脑海里,无法挥去。

    车跑到一个大交叉路口前,等绿灯时,前方大厦壁上的电视荧幕里正在播放时装广告,看着各种款式的衣裙穿在不同女生身上的镜头,聂行风一愣,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想起为什么会对卫小惠今天穿的那条裙子感觉眼熟了,之前他看过罗琪的资料,其中一张照片里,罗琪也穿了条类似的衣裙,就好像某种东西流行,大家就一窝蜂的跟着买……

    手机响起,打断聂行风短暂的猜想,眼神扫过刚才张玄坐的座位,属于张玄的手机正在不断闪动来电信号。

    聂行风拿过来,见来电显示是喜悦来,他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

    “我是张玄的朋友,他刚才把手机落在我车上了,请问找他有什么事?”

    一听不是张玄,喜悦来准备挂电话,聂行风突然想到什么,忙问:“是不是他拜托的鉴证结果有发现?”

    “咦?知道这件事?”喜悦来很奇怪地问。

    “这个案子我有跟他一起做。”

    “这样啊。”

    张玄办案一向是独行侠,听说有人跟他合作,喜悦来吃惊地啧啧嘴,“那我就跟说好了,请转告他,我在楼梯扶手上找到几个模糊指印,从轮廓对比分析,属女性,地上的血型反应是h阴性ab型,属稀有血型,可以缩小凶手范围……”

    “还在警局吗?我马上过去。”

    “喂,我还不知道是谁。”

    “我叫聂行风,一刻钟后赶到,请跟重案组的魏警官说一下,让他等我。”

    喜悦来带来的消息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明引索,让聂行风眼前骤然亮了起来,二话不说,随即将车头转到去警署的方向。

    一刻钟后,聂行风准时到达警署,魏正义被通知到,已在重案组的办公室里恭候了,喜悦来也在,好奇地看着这位英俊的年轻男子奔进来。

    “麻烦把罗琪失踪当天的录像重放一遍可以吗?”

    进了重案组,聂行风没空寒暄,直接对魏正义说,魏正义对他的话绝对的唯命是从,连忙吩咐属下把当天的录像档案调出来。

    三人立在荧幕前一起观看画面,这是继罗琪失踪,骸骨出现后的第三遍播放,魏正义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不过见聂行风神色郑重,于是不敢多话,乖乖站在旁边。

    随着镜头移动,罗琪出现了,她走得很慢,行动有些僵直,她出现后,荧幕画面开始不断剧烈闪动出条状纹路,像是信号遭到干扰的旧式电视,随着颗粒和条纹的反复出现,让人有种画面会随时断掉的感觉。

    “这么重要的情况没跟我提。”看着怪异的画面图像,聂行风喃喃说。

    魏正义挠挠头,“应该是磁碟不好造成的吧?这个很重要吗?虽然画面很糟糕,可这女生是罗琪应该没错吧。”

    是罗琪没错,但真的是原本的她吗?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对于有通灵经验的聂行风来说,一眼就看出罗琪不对头,她的气场很弱,甚至无法聚成完整的形体,所以镜头才会因此产生条纹状态。

    聂行风迅速把画面倒回到罗琪出现前的一小时,然后按下播放键,画面开始移动,半小时后,一个女生匆匆跑进来,进了普通存物柜的房间,聂行风把画面切换到那个房间里,就见女生奔到一个柜子前,打开后,将存放的东西拿出来,转身便走,她看上去很慌张,在离开时手机还掉到了地上,捡起后匆忙离开。

    聂行风按下暂停,监控镜头将女孩的正面照得很清楚,魏正义突然大叫:“这不是卫小惠吗?”

    “能把存物柜的镜头再放大一些吗?”聂行风把画面稍微向前倒回几分钟,停留到卫小惠开柜门的那里,问。

    喜悦来熟练地转动按键,很快画面被拉大,虽然因为监控器角度关系,无法完整看到柜子里面,但角落里留下的一抹阴影证实了聂行风的想法。

    那条红丝巾是卫小惠仓皇中落下的,被下一个使用者张玄发现了,这种巧合他是不是可以看做是天意,罗琪的在天之灵在假借他们之手找出凶手?

    “董事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魏正义在旁边问。

    聂行风没回答,心里波涛汹涌。

    骸骨的棺材坠子里写的r是傅雨英文名的简写,那应该是罗琪的东西,但骸骨不是罗琪,他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身上有棺材饰品的,未必就是饰品的主人。

    “马上查一下卫小惠的血型和指纹。”

    “这个简单,学校每年都有健康检查,要查血型不难,指纹那边我另想办法。”

    聂行风的口气和举动中带着无法抗拒的气势,喜悦来本能地作了回复。

    已经意识到不对劲,魏正义不安道:“我已经让卫小惠回去了,要不要立刻派人监视她?”

    “先等结果出来再说。”

    虽然聂行风几乎可以肯定卫小惠所做的事,但不到最后一刻,还无法真正下出判断。

    趁喜悦来去查证,魏正义问聂行风:“怎么会怀疑卫小惠?她好像跟这个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而且关系很大,鞠菁菁今天才搬的家,知道地址的除了我跟张玄,傅雨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卫小惠,凶手能这么快找到鞠菁菁,让我无法不怀疑她。”

    “可是鞠菁菁没跟卫小惠说地址吧,她是直接打电话给傅雨的。”话说一半,魏正义突然停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说卫小惠给鞠菁菁的手机号不是傅雨的?”

    如果假设成立,那么鞠菁菁手机被砸得粉碎的原因就不难解释了,电脑说不定也是因为鞠菁菁查到了相关线索,而让凶手不得不那样做,至于其他被砸烂的家具电器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魏正义继续说:“也就是说卫小惠还有一个男性同伙,来接听鞠菁菁的电话,在得知她的住址后去赴约,卫小惠则假扮鞠菁菁给傅雨电话,约了不同的时间见面,好栽赃嫁祸,但这个假设是基于傅雨无辜的前提下,为什么相信傅雨是被陷害的?”

    “因为太巧合了,如果傅雨可以冷静地处理现场,销毁证据的话,又怎么会双手鲜血的被人发现?”

    聂行风很懊悔,如果他早些看到高尔夫球场的监控录像的话,说不定就会发现卫小惠的出现,鞠菁菁可能也不会枉死。

    显而易见,那天卫小惠在高尔夫球场里杀了罗琪,并把她推入湖中,当时天色已晚,周围又都是起伏坡地,所以没人发现她做的一切,事后她匆忙离开,因为惊慌遗落了那条丝巾,后来离开的是罗琪的魂魄,正是这个魂魄扰乱了大家的思维。

    至于卫小惠行凶的原因,聂行风现在还无从得知,卫小惠似乎很向往罗琪和鞠菁菁的外貌及品味,长裙、丝巾、香水,都在无意或刻意地去模仿她们,向往的极端,也许就是嫉妒。

    喜悦来很快带来了新消息,语气中透满了对聂行风的崇拜:“卫小惠的血型正是h阴性ab型,指纹我也通过她的同学拿到了,现在正在检验中,董事长,真是太厉害了!可是有一点我搞不懂,照当时的摔伤,卫小惠脸上应该留下很重的伤痕,可她脸上却完好无损啊。”

    “这个……不重要。”聂行风没法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他已经想到了答案。

    “立刻派人监视卫小惠,包括和她有接触的人。”

    魏正义把命令传达下去,又让同事重新过滤鞠菁菁居住的大厦内部监控记录,之前他们只看到有傅雨乘电梯的录像,希望重新过滤中能找到卫小惠或其他可疑人的影像,这样,就有了起诉她的确凿证据。

    交代完毕,魏正义对聂行风说:“看来现场那个r是卫小惠故意借鞠菁菁的手写下的,用来嫁祸傅雨,我差点儿被她骗到。”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字迹不会写得断断续续,像是气力用尽的人的绝笔,不过聂行风不想在这个细节上多聊,他给张玄打电话,想告诉他这个新发现,不过别墅的座机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

    “我去找张玄,有消息给我电话。”

    告别魏正义,聂行风开车赶回别墅,天已经完黑了,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不过还好案情有了眉目,想到张玄负责的案子马上就能水落石出,聂行风松了口气,想象着红包顺利拿到手后,小神棍眉开眼笑的样子,他脸上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到了别墅,很意外,里面一片漆黑,那种感觉很像张玄被恶魂袭击时的那晚,聂行风心一跳,忙跳下车,用磁卡开了门进去。

    “张玄!”

    他揿亮灯,去家里找了一圈,没看到张玄,羿也不知去向,想了想,又转身去地下室,张玄挺喜欢在地下室看电影,换了别人,在这种时候也许不会有这个闲情逸致,但是张玄,聂行风保证,任何不可能的事都会在他身上化为可能。

    地下室的影院大厅果然有亮光,聂行风推门进去,就见羿急速飞过来,翅膀在他面前用力摇,示意他噤声。

    一眼看到躺在大厅正中的张玄,聂行风心房猛跳,急忙奔过去,见他平躺在用朱红毛笔画的八卦符篆之上,聂行风看不懂,但也知是符咒,周围点满蜡烛,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松香味道,张玄双目紧闭,对他的出现不闻不问。

    “出了什么事?”心知不妙,聂行风忙问。

    小蝙蝠挠挠头,“不知道耶,老大说要帮找凶手,出去了一趟后,回来就布置好这法阵,让我在旁边护法。”

    “这是什么阵?张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种道家法阵我不太懂啦,不过应该是元神出窍之类的,红烛长明,松香引魂,可以让老大的元神安归位。”

    烛身上画着金色符箓,烛火明晃忽闪,让张玄脸上蒙上一层晦暗颜色,聂行风心很慌,又不敢去碰他,问:“这法阵是不是很凶险?”

    “要看个人道行。”

    鬼都知道小神棍的道行有多差,尤其他现在身上还有伤!

    ‘放心,我不会让鞠菁菁白白死掉。’

    分手时张玄曾这样对他说,他没想到这笨蛋为了查案真得这么不计死活,闭着眼,聂行风想象着在自己走后,张玄去找木清风,然后发生了什么变故,让他必须用元神去追查线索。

    聂行风从来没这么懊悔过,他不该因为鞠菁菁的死埋怨张玄,他知道如果没有自己的责怪,以张玄的个性,绝对不会用这么凶险的办法,他想起张玄说不在意时眼眸里流露着的微笑。

    那家伙在撒谎,对于自己说的话,他根本就是在意的!

    聂行风站起身,转身出去,羿忙追上去问:“董事长,去哪里?”

    “去找那笨蛋回来!”

    聂行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木清风的家,木家大门紧闭,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抬脚踹开门,冲了进去,两旁围绕的阴魂被他的戾气煞到,纷纷躲闪到一边。

    进去后,聂行风立刻明白了张玄做法的原因,同样的建筑物,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周围游离着不少浅淡的魂魄影子,阴森可怖,那古怪的长廊不管他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像是鬼打墙一样,绕了几圈最终又绕回到门口。

    张玄可能也是走不进去,才选择以元神的方式直接进入里面的空间,如果连道家传人的张玄都对这布局束手无策,自己就更不必说了,聂行风放弃了无谓的努力,出门,开车沿路返回。

    更糟糕的事还在后面,途中魏正义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卫小惠发现了监视她的刑警,突然发起攻击,把他们刺伤后,从五楼跳下逃匿,他已申请了拘捕令,面通缉卫小惠,另外,喜悦来的检验结果出来了,安通道楼梯扶手上的指纹跟卫小惠的完一致。

    “奇怪的是,从卫小惠摔下去的状态来看,她额头和手臂受伤的可能性最大,可是,她身上脸上并没有伤痕,而且她攻击警察时的凶狠状态一点不像是普通女生能做出来的,她甚至连枪都不怕,我怀疑她已经被冤魂附身了,董事长,说是不是?”

    魏正义曾跟张玄学过一些法术,不过道行不深,只凭直觉猜测,聂行风现在没什么心情回答这种问题,嗯了一声,告诉他如果有新消息,随时跟自己联系后,就挂了电话。

    心很乱,他不知自己现在该怎么做才能找到张玄,卫小惠也好,其他凶犯也好,他根本没再放在心上,他现在担心的只有张玄,跟张玄比起来,其他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回到别墅,聂行风将车停好,正要进去,忽听有人叫他。

    “行风。”

    转过头,一辆黑色轿车在道边停下,他认识,那是敖剑的车,拉风的林保坚尼的跑车,就跟它的主人一样拥有着张扬的气势,果然敖剑从车上下来,走到他面前。

    “出了什么事?刚才我在路上见一路狂飙,有些担心,就跟过来了。”

    聂行风瞟了眼敖剑的车,副座上坐了位漂亮的外国女郎,看来敖剑正准备跟美女去狂欢,后面还有一辆车,正缓缓停下。

    “出了点小问题。”

    敖剑银眸炫出的神采让月光都要暗淡几分,被他盯住,聂行风觉得说谎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是与张玄有关吧?”敖剑脸上流露着温雅的笑,完看不出作为伯尔吉亚家族该有的狠戾。

    聂行风挑了下眉,反问:“在调查我?”

    “没有,太多疑了,我只是有那么点儿小小的灵异第六感,可知道,我母亲生前是位很有名的通灵师。”

    “初次聆教。”说完,聂行风转身离开,他没心情跟敖剑多谈,在张玄生死未卜的这个时刻。

    “也许,我可以帮到。”跟在他身后,敖剑不疾不徐地说。

    聂行风转头看他,想从那眼眸里看出这个人有多少诚意,敖剑耸耸肩,“的疑心病很重,不过我可以告诉,的朋友情况不太妙,通灵感告诉我,他正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空间里痛苦挣扎。”

    “跟我来。”

    被允许进门,男人脸上露出微笑,银眸闪烁,发出令黑暗也为之退散的光芒。

    鱼儿很聪明,不太容易上钩,不过没关系,他是个很有耐心的垂钓者,反正时间对他来说,只是个数字而已,他喜欢这种可以操纵一切的感觉,在慢慢的垂钓中。

    “谢谢对我的信任,亲爱的行风。”

    他不是信任敖剑,而是别无选择,也许他该找颜开帮忙,但有种直觉,颜开会阻止他冒险,所以,他只能这样做。

    来到地下室,里面的情况跟他离开时没有区别,羿正倒挂在墙上打瞌睡,听到声音,拍拍翅膀飞过来,但在下一刻,怀里抱的易拉罐凌空甩出,飞向敖剑的脑袋。

    事出突然,聂行风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不过易拉罐在接近敖剑几公分的距离时,就像撞到一块透明玻璃上一样,一个反弹,摔到了地上。

    “谁让带陌生人来这里?我讨厌他身上的气味!”小蝙蝠拍打着翅膀,在空中很气愤地大吼。

    “彼此彼此,我也不喜欢。”敖剑不以为意,微笑着挑了下眉。

    “fuckyou!”一只小爪子亮出来,很漂亮地比了下中指。

    聂行风抚抚额头,对这个比主子还气势的式神很无奈。

    虽然羿的个性和喜恶都很极端,但它即使不喜欢自己,也从不会这样口出恶言,看得出它十分讨厌敖剑,更糟糕的是敖剑可以看到它。

    “抱歉,我家的宠物平时被惯坏了。”

    “没关系,管理宠物这种事我很在行,对于不听话的人我最知道该怎么教训他。”

    敖剑脸上依旧微笑,不过笑意在眼眸深处凝住了,紧盯住羿,他没出声,但羿很明显地听到耳旁有个冷漠声音在说——好久不见了,燕北蝠。

    身子一抖,小蝙蝠直觉感到寒流涌来,忙拍翅膀冲向聂行风,寻求庇佑。

    一个响指打来,宛如凌空霹雳,翅膀被闪电击到,羿啪嗒一声,从半空跌到了地板上,聂行风正俯身紧张注视张玄,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时,小蝙蝠已经仰面躺在地板上,晕了过去。

    “我把它弄晕了,这时候它没必要存在。”

    敖剑微笑着,伸手抚上张玄的天荫,眉头在瞬间微微皱起,很弱的内息,却蕴藏着极强大的力量,三流的身手,一流的功力,如果舍去这具皮囊的封印,他的力量将会相当强大,也一定会活得更自在,可是他却甘愿屈居在平凡之下。

    为什么?

    敖剑想不通,索性不再想,他要的不是答案,而是一个结果,这个人对自己有用,而可以利用的棋子,他一向不会放过。

    银眸流动,看旁边的聂行风,他很紧张,甚至忘了用冷静去掩饰内里的不安,让他看起来弱了很多,敖剑不喜欢太弱的猎物,那会让他失去狩猎的乐趣。

    “我感觉不到张玄的意念,他所在的空间阴气太强大,压住了本来应属于人的元气精神。”

    “他能顺利返回来吗?”

    “我只知道很凶险。”敖剑避重就轻地说,欣赏对手的紧张对他来说,也是乐趣之一。

    “那,”聂行风想了下,问:“如果知道地点的话,是否可以送我进去?”

    敖剑眉头微皱,随即又微笑起来,“很危险,要想好。”

    “我习惯了。”

    习惯了危险,也习惯了身边有张玄,他知道今晚敖剑的出现并非偶然,但此时此刻,他只能选择相信,他拿自己的命去赌,赌敖剑不会选择双输的结果,至少,他不会无目的地让自己死亡。

    “既然有决心,那不妨试一下,我想母亲的在天之灵可以保佑我,顺利使用那份通灵术。”

    聂行风替张玄点上新的蜡烛,又去他房间拿了些他平时会用到的道符,然后带敖剑离开别墅,敖剑的车还停在道边,不过副座上的女孩已经不见了,敖剑很绅士地为他打开车门,聂行风上车时才发现后面那辆车上坐着的人是洛阳。

    洛阳的存在看似突兀,却又那么自然,仿佛敖剑在的地方,如果没有他,那将会少掉很多亮丽。

    敖剑请聂行风坐上车,把车开出去,说:“自从那场车祸后,我的身体就变得很差,所以不管去哪里,都习惯了医生的陪同。”

    他其实不需要任何解释,因为聂行风早看出了洛阳的不同,有时候伯尔吉亚家族的人的想法他也许无法理解,但如果对象是洛阳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敖剑很信任洛阳,而这个人,也值得去信任,看得出,刚才那个女孩是洛阳打发走的,他对敖剑的了解早已超过一个医师的界限,与其说他是敖剑的医生,倒不如说是他的执事更贴切。

    “在担心。”开着车,敖剑用眼角扫动聂行风,说:“没必要担心,人生总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不过大多数时候,这些意外只能让我们稍微困扰,不会改变我们人生的方向。”

    如果真是那样,聂行风想,他和张玄的认识绝对是他人生中一个最大的意外,而且,他的生命也将为他改变。

    “帮我,我想知道以什么作为条件?”不想让敖剑看出自己的不安,聂行风换了话题。

    “只是小帮忙而已,而且还不知道是否成功,这样问,好像我们在做生意谈判。”

    “凡事还是提前讲清楚好,我不习惯欠别人的人情。”

    “那么……”男人话中带着轻佻:“如果我说,以跟我交往为条件,是否答应?”

    聂行风转头看敖剑,刚毅有棱的侧脸上似乎浮着笑容,他不知道敖剑的话是在开玩笑,还是另有深意,但很肯定地拒绝:“不!”

    敖剑脸上笑意加深:“看,即使我提出条件,不喜欢还不是一样拒绝?所以,这次就这样好了,等哪天真正欠我人情的时候,我会记得让还。”

    车在聂行风的指引下很快到达木家,两人下了车,来到被聂行风踹烂的房门前,敖剑看看四周,说:“这里很阴。”

    其实阴湿气息比之前聂行风来时淡多了,他很奇怪,时近午夜,这个时刻不正是阴魂最猖獗的时间吗?可为什么周围却很奇怪的一片清亮?魑魅阴魂都不知闪去了哪里,月光透过树枝洒下,静谧柔和。

    “进去吧。”敖剑推了下房门,门轴断了,门面彻底落到了地上。

    聂行风惊异地看他,敖剑说:“我在外面施法,就可以进去了,里面阴气很重,祝顺利。”

    聂行风走进去后,洛阳来到敖剑身旁,淡淡说:“您本来可以直接在别墅施法送他进来。”

    “可以,不过那样做,就会少了许多乐趣,看别人陷入焦虑不安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对我来说,是最大的享受。”

    只可惜聂行风比他想象中要镇定得多,还有那种明知无法信任他,却仍然把宝押在他身上的果断,他欣赏这份勇气,所以,在今后的人生中,他会多制造些小意外,看这个人的极限终点究竟到什么程度。

    洛阳很无奈地看敖剑,“您总是这样。”

    黑暗中冷风拂过,有道人影踌躇走近,在看到他们后似乎想逃,敖剑开口叫住了他。

    “如果的目的是想进去的话,我可以帮忙。”

    磁性低沉的嗓音,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力,那个人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但仍谨慎问:“想要什么报酬?”

    “不需要,反正做这些事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月光洒下,映亮了男人的脸颊,银眸里闪动着温和的笑,完美无俦的容颜,那一瞬,让人以为看到了天使,假若这世上真有天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