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罪与罚 > 53 【无心人与多情客,皆是我】
    肖洱预订的那间酒店房间,布置得格外精致小资,干净且有格调。海滨城市的精品酒店,甚至设计成海洋主题,连床上铺就的都是深蓝色的床单与被套。

    聂铠单手抱着肖洱从酒店电梯出来,大步走到房门口。

    刷卡,进屋,关门,取电,拉窗帘。

    他随手丢掉背包,呼吸急促,问肖洱:“开空调吗。”

    “不用。”

    “可是一会儿——会很热。”

    顶灯没开,只有玄关处亮一盏贝壳形状的小灯,室内光线昏暗,肖洱的声音轻而缓。

    “比还热?”

    聂铠的心,狠狠一颤。

    她微微弯腰,对他说:“在右边的床头柜抽屉里。”

    聂铠心中了悟,喉咙着火似的干涩,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他终于将她放下,横放在被子上。

    她的裙子她的人都是雪白的,在身下布料颜色的衬托下格外扎眼好看。

    像海的女儿,白雪公主,像童话里的安琪儿。

    聂铠胡思乱想,总之——像一切美好的事物。

    他拉开抽屉,掏出一小片东西来搁在枕边。

    随后——俯身覆上去。

    “怕吗。”

    肖洱躺在他的阴影里,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她说:“我不是说过吗,不怕——我就不怕。”

    开始流汗了。

    聂铠微微弓身,一下子脱去上衣,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与腰线。

    肖洱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这样的角度,令她的目光显得格外虔诚。

    “聂铠,我今天好看吗。”

    “每天都好看。”他低头吻住她,低声呢喃,“今天,更好看……”

    他的动作生涩,力度掌握不好,握住她的柔软细嫩的腰肢时甚至有些鲁莽,肖洱几次被弄疼了,却只是咬牙忍着。

    他身上不再有最初的茶香,却仍旧热气腾腾的,汗水滴落在肖洱光滑的皮肤上,她闻到空气中男人蓬勃的气息。

    耐心的前|戏之后,两人的身体都做好了准备。

    他掐着她的腿,试了很多次都没有进去。

    太紧了。

    两个人都绷得汗水淋漓,疼痛不已,可谁都没有喊停。

    那天从小马回去后,高考前的最后这一个月,他们都按捺下所有的性子,卯着劲攻克最后的难关。两人凝成一股绳子,绷成同一根弦,他们在小黑屋里,扛起铁锹,坚持到最后一刻。

    他们都知道,这一切结束的那一天,他们都需要一场发泄。

    身体上的,灵魂上的。

    肖洱半张着嘴巴,快速地换气,目光直直落在天花板上,身体却尽量放松,配合着他。

    聂铠一只手伸过来,难耐地摸着她汗湿的头发,又送到她嘴边。

    “疼的话,咬我。”

    他说完这句话,身下重重地一耸,数挤了进来。

    肖洱猛地大睁双目,尖锐的疼痛让她浑身痉挛般地弹动了几下,一声闷哼没发,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接受一个人,最初原来是一件这么疼的事情。

    聂铠精力充沛,虽然经验不足,但本能驱使,仍旧变着法地探索着肖洱的身体。

    比起读书更甚,孜孜不倦。

    她一直没吭声,初时的疼痛渐渐消散,跌入陌生的知觉里。

    不算太好,身体内部的强行撑开,让她感到极度的不适应。

    可肖洱什么也没说,手紧紧揪住身下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被单,脸色越来越白。

    蓝色的被单似海水,在他的动作下漾起波澜,她是跌宕其中的船。

    而他,将沉入海底的她打捞上来,成了新的掌舵者。

    于是她舍弃自由,由他支配,任他摆布。

    一直到——他弃船的那一天。

    最后的时候,少年发出一声畅快的叹息,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身体黏腻得像某种软体生物,肖洱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她听着他极快的心跳,很久以后才慢慢缓下来。

    他垂首浅吻她的额头。

    “疼不疼?我抱去洗澡。”

    “不疼。”

    肖洱摇头,说话都没了力气。

    “睡吧,明天再说。”

    说完这句话,她便睡死过去。

    肖洱比聂铠醒得早。

    他最后还是开了空调,却担心她受凉,仔细将她裹在被子里,自己牢牢抱紧了她和被子。

    肖洱的身体从里到外都极难受,尤其是昨天睡觉时,连隐形眼镜都没有摘。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把聂铠轻轻掀开,自己慢吞吞地捞了衣服从里头爬出来。

    每动一下都是煎熬。

    肖洱扶着墙挪进浴室,站在镜子前,她看见自己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

    她是很容易显色的肤质,平时一点点碰擦都能肿起老大一块。

    此时她的腰侧、大腿、胸口多处青紫肿大,顶端还有细密的血丝,稍一触碰就疼得头皮发炸。腿根有干涸的一点血迹,身体内部也在叫嚣着难言之痛。

    这具身体,真的很弱啊。

    肖洱摇头轻叹,低头取下隐形眼镜。

    “肖洱?起来了。”

    聂铠的声音自浴室外传来。

    想来是他也醒了。

    “嗯。”

    肖洱打开花洒调试温度。

    这家酒店里有浴缸,她第一天来的时候已经仔仔细细地洗刷清洁过,在这个时候,肖洱感受到了自己之前的举动之明智。

    她是没精力完成一场淋浴了。

    外头静了片刻,聂铠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想上厕所。”

    ……

    肖洱随手抽了一条浴巾裹住自己:“进来吧。”

    他在里头如厕,肖洱便去外面等。

    不多时,他就出来了,从背后环抱住她,亲昵地蹭她的脖子。

    他又问:“昨天,真的不疼?”

    光线晦暗,她又如此配合,除了喘息声,没有一点痛呼。

    聂铠想当然地将这一切归功于自己的技术高超、自学成才……

    “不疼。”

    “那,舒服吗。”少年迫不及待地追问。

    肖洱笑笑:“嗯。”

    他在她耳边低声笑起来:“那……再来一次?”

    肖洱顾不得皱眉,就已经被他一把抱起。

    “聂——”

    话音未落,身上一凉,浴巾已经被他扯下来。

    肖洱看见聂铠的脸色在一瞬间黑了个彻底。

    “我……干的?”他声音不稳,抬手去摸她身上可怕的伤痕。

    肖洱:“哦,我自己掐的。”

    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在冷幽默。

    “怎么不说?”

    他竟然有些哽咽,目光落在她的腿间,同样的触目惊心。

    聂铠眼圈发红:“我下手这么没个轻重,一点都不舒服,为什么不说?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很喜欢……”

    肖洱有一点无措,她静静望着少年,不知道他突然的难受是为哪桩。

    她抬手摸摸他的头:“感觉好,就好。”

    “不是这样!”聂铠侵身上来,双手捧住肖洱的脸。

    他一字一顿地重复,目光恳切:“不是这样。”

    肖洱望着他,她心中有奇异的触动。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她重新看待聂铠此人时,常常不能从他身上移开自己的目光。

    他幼稚却执着,莽撞又怜惜。

    他脾气很硬,心里很软。

    他的眼神专注而明亮。

    里头是她。

    聂铠轻声叹气,将她抱起,走去浴室。

    浴缸里已经接了半缸水。

    他抬脚踏进去,小心避开她的伤:“一会儿我碰疼,要告诉我。”

    肖洱怔愣地看他,很久才慢慢低下头去。

    “嗯。”

    水流潺潺,肖洱倚在他宽阔的肩上。

    聂铠的动作轻得不像话,一点点洗去她身上的血渍、汗渍。

    还有苦苦经营多年的骄傲。

    连肖洱自己都不知道,她抬头凝望聂铠的那一瞬间,眼里盛满的,是贪。

    肖洱与聂铠又在小马市逗留了一天。

    次日早晨,她才和聂铠回到南京。

    高考结束,肖洱她们也快要进入期末考试月,医学院的期末考试一向是一直都是重体力项目,为了不挂科,所有人早早做起了熬夜背书的打算。

    只有肖洱,因为不需要再每天盯着聂铠的功课,她反倒轻松很多。

    于是,晚上十一点熄灯之后。

    肖洱她们宿舍,极其罕见的,只有她一人入睡了。

    剩下三人焦头烂额地在台灯下啃书。

    “班长故意的吧……平时都熬夜,偏偏我们开始熬夜了,她就早睡。”

    “呵呵。不这样,怎么能显示得出她比我们优秀呢。”

    聂西西一脸困顿地从书本里抬头,看了两个小声议论的舍友一眼,没吱声。

    前两天,肖洱不在宿舍的时候,她们三个谈论起肖洱来。

    聂西西这才知道,原来肖洱这么不得人心。

    其他两人给出了一致的差评——肖洱冷漠、装逼、不近人情、循规蹈矩、长得不够好看、没有女人味、一点儿不可爱。

    “我觉得她这种性格,没有男生会喜欢的。”

    “对啊,可能一开始会觉得她特别优秀,但到了后来……只会无趣吧。除非——是那种学术型、书呆子那种,可能才会喜欢她吧。”

    “我也觉得!真想看看她男朋友长什么样,反正我脑补的就是那种戴个眼镜的宅男,就跟隔壁专业第一名那种似的,少白头,用脑过度的学究派。”

    “哈哈哈跟我想的一样哎,我猜没准就是他。”

    聂西西说得不多,可是她在心里默默赞同。

    就算肖洱在某些方面优秀得让人咂舌,但是这个世界多公平啊,没有人喜欢她。

    这样的认知,令聂西西觉得安而备受鼓舞。

    而后,她是彻底对肖洱不抱有任何好感了。

    人善被人欺,她想,我干嘛要那么顾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