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天师执位 > 736 九死 6
    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对常运感兴趣?

    钟魁忙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叫什么?有没有说去常运干什么?”

    “就前不久,我只是载她去而已,她哪会告诉我自己的名字呢,问多了被乘客投诉怎么办?不过她挺漂亮的,年纪跟差不多,说不定也是孤儿院里出来的,像一样回去探亲吧?”

    不会,因为孤儿院里的每个人离开时院长都会告知莫要再回来,虽然他不知道院长这样说是出于怎样的心态,但相信对于渴望家庭温暖的孩子们来说,孤儿院该是他们可以安身但同时又忌讳的场所,在被那样警告之后,应该不会有人主动回去,不过跟他相同年纪的话,也不像是来领养小孩的,那她去孤儿院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钟魁还想再问,司机说的休息地点到了,他停下车,跟钟魁打了个招呼,就跑去对面的草丛里小便去了。

    山上风景不错,钟魁也下了车,把手搭在车门上做伸展运动,这是以前做模特时养成的习惯,在长时间的坐车后,身体很容易感到乏累,做做简单的体操对休息也有帮助,虽然现在他不需要了,但习惯还是延续了下来。

    有时候他常会怀疑自己是否真是死了,否则除了会随意飘游外,为什么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做着扩胸运动,钟魁眺望远处的山峦风光,二十年过去了,这里完没有变,变的只有他,从小孩到成人,又从成人到死人,一切都好像在作梦,但如果这是场梦的话,哪里又是终点呢?

    手指划过温暖,一尾墨色羽毛穿过他的指间随风飘过,轻柔的感觉,仿佛不久前在那场噩梦中才经历过,那该是蓉蓉的头发流经他手中的记忆,这让他霍然惊觉——

    那场噩梦……不,该说是在那场如同噩梦的经历后,蓉蓉还有胖子等那些小伙伴都去了哪里?

    有关这一点,钟魁的记忆很模糊,其实所有事情他都记得,但不知为什么都是些零碎杂乱的片段,那晚一起玩游戏的好像只有几个人,但又好像有一群人,有些人是重叠的,有些则从来没见过,他唯一记忆尤深的是刻在小黑屋墙上的那一排字,那是在被院长甩耳光后他刻上去的。

    为了不再惹院长生气,他反复写下‘我不是鬼’的字符,但为什么院长会行为失常地打他,到现在他也无从得知。

    事后每每回想起来,他都觉得那段经历是因为自己童年太孤独而臆想出来的产物,因为除了他以外,没有孩子记得蓉蓉跟胖子、小米他们,也没有孩子玩捉鬼的游戏,院长恢复了平时的冷漠,没有再打过他,也没有再关他小黑屋,他曾鼓起勇气问起蓉蓉等人,却被直接无视了,院长只说了一句话——记住,是钟魁。

    对,他是钟魁!

    正是从那一刻起他注意到了,孤儿院的小孩子都有自己的昵称,只有他是名,那两个字仿佛烙印似的,从他出生后就深深刻在了他的身上,跟他形影相随,连死都逃脱不掉。

    远处传来鸟啼,钟魁打了个寒颤回过神,不明白对于自己的名字,他为什么会抱有这么可怕的想法,晃晃头,把那些不必要的伤感迷茫甩开,决定比起为过去的事伤神,他更该考虑一下如果他骗马先生这件事被发现的话,该找个怎样的借口去搪塞。

    啊,这才是现下最让人头痛的事了!

    “咕咕咕!”

    鸟啼声继续传过来,听出了那叫声的异样,钟魁顺声望去,没看到小鸟的踪影,只有远处一尾墨色羽毛在随风飘摇,很快就飘去了远方,他这才反应过来。

    “啊!啊啊!”

    不会是那只会咕咕咕叫的冒牌小鹰雏吧!

    “大叔,在这里等下,我去去就回。”

    看到司机大叔回来,钟魁随口打了声招呼就追着羽毛跑了过去,司机正在掏烟,听了他的话,说:“那我先抽支烟,慢慢逛,喂喂,别去右边,那边是陡坡……”

    钟魁已经朝着右面的方向跑远了。

    风太大,鹰羽很快就被吹没了,钟魁半路停下脚步,正不知该往哪里走时,对面传来说话声,他顺着话声走过去,发现那是个小山坡。

    山坡一大半处于被草丛围裹的状态,还好是初春,山草不是太多,他走没多久,就看到山坡下的平地上站了六七个人,旁边停放了两辆警车,大家围在一辆出租车前,不知在检查什么。

    听到脚步声,几个人抬起头来,没等他们发问,钟魁就顺着山坡滑了下去,他自小在山上长大,这种程度的山坡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从地势上来看,开车的话,可能要绕个很大的圈才能到下面了。

    “是谁?”等他下去后,某个正在做记录的小警察迎上前问。

    从警察的角度来看,会怀疑在草丛里探头探脑偷窥的人很正常,钟魁急忙掏身份证,却发现身份证和手机还有钱包都放在背包里,而背包在计程车上。

    面对充满怀疑眼神的警察,他尴尬地笑笑,指着对面说:“我不是坏人,我要去孤儿院,刚才休息时听到这里有声音,就过来看看。”

    说自己是好人的人通常都有问题——警察脸上写满了这样的表情,问:“孤儿院?”

    “就是常运孤儿院,从这里再往山上走一、两公里就是了。”钟魁说完,往山上看了看,又不太肯定地说:“也许是三、四公里吧。”

    警察拿出手机查了一下,钟魁在旁边听到他的嘟囔声。

    “这种深山老林里居然还真有孤儿院,看起来有很多年了。”

    “是啊,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钟魁的回应把警察的目光又吸引了过来。

    “去孤儿院做什么?”

    “去看院长,路经这里。”

    “姓名?”

    “钟魁。”

    “捉鬼的那个钟馗?”

    警察用眼角瞥钟魁,钟魁连连摇头。

    “是一斗鬼的那个魁。”

    “职业?”

    “在家模特公司当助理。”

    说到这里,钟魁总算回过神了,揉着卷卷的头毛往出租车那边看,反问:“怎么感觉我好像在被当犯人审问?这么多警察,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凶杀案,有位出租车司机被杀,”小警察边做着记录边问:“常走这条路吗?对这里是不是很熟?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自从娃娃正式进入常运接受教育后,钟魁就再没来过这里,听着警察的询问,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出事出租车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往山坡上看看,碰巧看到一辆出租车突然从上面冲了下来,眼看着车辆即将碾到他们,他本能地抓住警察往旁边躲去,那警察被他撞得差点摔倒,挣脱开他的手,嚷道:“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