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见马灵枢,没想到再遇会在这里,大冬天他却只穿了一件白衬衣,稍微长长的头发用条金色丝线缠住,随意拢在脑后,跟平时一样的打扮花俏。
他会出现的地方,张玄绝不相信所谓的巧合,第一个跑过去,靠在窗上熟络地打招呼。
“嗨,马先生,这是要去哪里啊?”
“庆泰酒店。”
四个字刚落,张玄就打开车门,主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快得不给马灵枢反悔的机会。
“我们也去庆泰,既然顺路,不如就载我们一程吧?”
看着随即坐到后车座上的两个人,马灵枢剑眉微挑,“看来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对于张玄套近乎的行为,聂行风只好对马灵枢报以抱歉的微笑,初九却冷冷地说:“素问失踪了。”
“是吗?”马灵枢开着车,随口说:“这是我回来后听到的最糟糕的消息,我还以为有在身边,我的宠物会安无虞的。”
张玄发现马灵枢说话其实很锋利,轻飘飘的一句就让初九语塞了,他故意问:“不知马先生是去庆泰酒店见萧兰草的吗?”
“我是去会见朋友,萧兰草也在那里?”
马灵枢惊讶的表情证明对于萧兰草的事情他并不知情,发现自己无意中吐露了情报,张玄吹起口哨,当没事人似的把头别去了一边,马灵枢也没多问,随手把放在桌板上的纸袋递给他。
“刚买的糖,要不要来一块?”
聂行风跟初九都对甜食没兴趣,只有张玄接过去,挑起一块糖放进嘴里啜起来,薄荷的清香很快溢满口中,他问马灵枢。
“也喜欢薄荷的?”
看着张玄很快就吃完了,接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马灵枢笑了笑,没说话,朝着酒店的方向继续往前开,车头不远的地方一尾墨黑羽毛正随风飘舞着,既不飞远,也不靠得太近,只是在前方飘飘摇摇,给他指引应去的方向。
“那根羽毛!”张玄发现了,指着羽毛问聂行风,“董事长,是不是很像小鹰?”
聂行风脸上浮起微笑,他猜想在太平间对马面说的那番话奏效了,那个人果然无法置之不理。
“这是什么结界?”见酒店离他们渐近,张玄转头问马灵枢。
“这不是结界,只是迷魂阵而已,道家有一派神术天生,他们布下的迷魂阵与地气相连,可以随意影响来往于阵中的人。”
什么流派这么厉害啊?
说到与生俱来的法术,张玄只知道马家,正想再问,就听马灵枢噗嗤一笑:“再加上设界的人本身就糊里糊涂的,导致这个阵变得这么奇怪。”
“知道是谁?”
“猜?”
马灵枢不答反问,眼眸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张玄被他看得心惊肉跳,很想呛过去——我要是能猜得出来,还问干吗啊!
在羽毛的引路下,车顺利到达了酒店,鹰羽却没有进酒店,而是随风往相反的方向飞去,初九心中一跳,感应到素问的气息,他忙叫:“停车!”
马灵枢停下车,初九随着鹰羽飞走的方向跑过去,聂行风猜想钟魁等人可能在附近,跟马灵枢道了谢,和张玄下车跟上,马灵枢叫住张玄,把那包薄荷糖抛给了他。
“送。”
张玄接了,蓝瞳看着他,很感兴趣地问:“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薄荷糖?”
“我还知道很多事情。”
马灵枢冲他眨眨眼,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张玄恼了,叫道:“不要以为请我吃糖,半夜把我半路扔下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我跟说……”
话音未落,马灵枢已经发动油门把车开走了,张玄被晃了一下,看着车屁股,他低声嘟囔了一句,手里的纸袋有些沉甸甸的,他下意识地从里面拿出一块糖果塞进嘴里,清新的薄荷果香,就像曾经的记忆,很淡,却令人难忘。
眼眸红了,慢慢蓄满了泪水,聂行风看到,担心地返回来,说:“其实马先生……”
“靠啊!”
一声大吼打断了聂行风的安慰,张玄把嘴里的薄荷糖吐出来,又接着呸呸呸了好几口,抹着眼泪骂道:“又被马洋芋耍了,他居然在里面掺芥末糖!我最讨厌吃芥末,呛死了!”
看着那对漂亮的蓝瞳泛起红色,泪水还在不断地流,聂行风哑然失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保重。”
幸灾乐祸的味道传来,张玄气得想骂人,聂行风已经走开了,他只好抹着眼泪跟上去,没多久就看到钟魁跟银白兄弟还有素问在前面,那尾羽毛在旁边飘了一会儿,见他们会合了,这才慢慢飘远。
对面几个人也发现了他们,钟魁兴奋地跳起来冲他们直招手,却被初九无视了,冲过去抓住素问一阵打量,见他气色还不错,这才发下心,说:“没事就好。”
其实在他们出现之前,素问等人已经随着小鹰在旅馆周围徘徊很久了,他最先感觉到初九在附近,便带着其他人赶了过来。
他跟初九之间有种微妙的心理感应,当得知对方就在近前时,兴奋加激动,心房止不住的怦怦直跳,他知道只要有初九在,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在相遇后,兴奋感瞬间便被惧怕占据了,手被抓住,属于初九的凌厉气息就越发强烈,素问眼前晃过被他厉声怒喝的画面,可怕陌生的模样让他很害怕,本能地把初九推开了。
突兀的举动,连银白和钟魁都看出不对劲了,见初九的脸色阴沉下来,钟魁急忙打着哈哈说:“素问可能是吓到了,知道的,我们一直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的心情有多苦闷了。”
素问的生命里是不会有怕这个字的,至少在他记忆里不曾有过,他会这样一定有其他原因,不过初九没打算追究,只要他没事就好,其余的都不值一提。
“抱歉,”为免素问更紧张,初九没再靠近,轻声说:“这次是我太大意了。”
温和的安慰声,让素问忍不住抬头看初九,这一次他看得相当清楚,没想到自己的视力恢复了大半,目光对上,他慌忙又低下头,感觉着铮铮杀气随着初九的安慰离他渐远,他点点头,小声说:“是我不好,下次我不会乱走了。”
素问又变回小绵羊了,钟魁在旁边咳嗽起来,见张玄跟聂行风都赶到了,张玄的眼睛还红红的,他迎上前,说:“这种小事有什么好哭的?我们这么多人,有事的话,也可以相互照料,对了,们是怎么找来的?”
张玄翻了个白眼,他哪有那么多愁善感?他是被那颗马铃薯害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