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花好像生气了。”
萧兰草的不辞而别让张玄很惊讶，印象中他从来都是笑嘻嘻的浪荡公子模样的人，搞不清他怎么会突然失态，嘟囔道：“坑了别人二十万还心情不好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
正在调酒的初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被坑了二十万心情依旧很好的人，我也是头一次见。”
“钱这种东西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萧兰草走后，张玄又等了很久还不见聂行风到来，他正觉得无聊，手机响了起来，是聂行风的来电，说他在马灵枢那里多喝了几杯，就直接回家了，让张玄不用等他。
聂行风一定是醉得很厉害，才会怕失态而选择直接回家，张玄急了，立刻问：“被算计了？”
“没有，就是跟马先生对弈时喝了两杯，没想到酒的后劲太大。”
“洋芋一定是故意的！”张玄恨恨地说：“他最喜欢用这种手法折腾人！”
“有什么关系呢，偶尔醉一下，反而可以看清许多以前没看清的东西。”
轻笑声传来，证明聂行风完不介意被灌醉的事，张玄忍不住问：“是什么？”
“今晚跟马先生聊天，听他说幸福海酒店被他盘收购了。”
这算什么灵感啊？这最多算新闻，张玄说：“那要恭喜马铃薯先生，成功地把事业开创到了饮食业里。”
“这让我想到一件事，之前我们被困在酒店的火海里，曾有人发简讯给我，提醒我以心去超度怨灵，我以为是的留言，就照做了。”
“不是我，说到这个，我在阴间收到五方诸圣玄兵符，还以为是给我的呢，结果当时s恶鬼在我身边。”
“颜开的事我也问过他了，他那段时间失踪其实是被人用法阵困住了，阻止他去阴间，那个人的气息和身形跟我很像，他不敢反抗，乖乖被困在里面，直到法阵灵力消失才出来。”
“又是那个混蛋，他是不想颜开问到娃娃的真实身分吧？”
“娃娃的身分虽然离奇，却不至于让人费这么多的心思，我倒觉得他是担心颜开去了阴间，可能会发现降魔阵的秘密，这样的话，他就无法联合恶鬼将引入酆都了。”
“真卑鄙，他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他是谁，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干吗这么生气？应该感到高兴——在有人害我们的同时，也有人暗中相助。”
害他们的人身分不明，帮他们的人是谁张玄也不知道，听到对面传来的笑声，他忍不住怨道：“现在云里雾里的，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吧？”
“不觉得这世上总有一些无法解开的谜题，人生才会更加有趣吗？”
“董事长醉了。”这口吻一点不像平时的聂行风，所以他不仅醉了，还醉得很厉害。
“张玄，”聂行风轻声叫他，“我还以为喜欢看到我醉酒的模样……”
带了几分醉意的呢哝，就像琴弦被拨过后的轻颤，余音缭绕，轻轻撩拨着张玄的心房，想象着聂行风醉酒后神智迷离，躺在床上乖乖任他摆弄的情景，张玄不由得热血上涌，立刻说：“我马上回去！”
挂上电话，张玄跟初九打了招呼想离开，被初九叫住，将包场费和酒水费的收据推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本店概不赊账，请先付钱。”
“上次不是说以后我来喝酒都免费的吗？”
张玄接过账单，看到上面的金额，差点从高脚椅上一头栽下去，冲他大叫：“哇噻还这么多？想宰死我啊！”
“聂先生没跟提过吗？”无视张玄的发飙，初九好整以暇地说：“我们的约定他取消掉了，所以今后的酒水费还是要支付的，不过看在朋友面子上，我会打八折。”
“董事长没有提过！”
“有关这一点可以回头跟他确认，但钱还是要付的，一点小钱而已，刚才也说过了，钱这种东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就算理是这样，这钱也不该他来付吧？凭什么钟魁请客，他掏钱？
张玄气得在酒吧里瞅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正津津有味地听汉堡大谈历险经的钟魁，他看上去有点醉了，指望一只签了卖身契的鬼一下子掏几万现金根本不现实，张玄急着回家，没再跟初九计较，用信用卡付了帐，急匆匆地离开。
谁知他前脚出门没多久，钟魁后脚就跟了上来，肩上还挎了个大包，很亲热地搭住他的肩膀，说：“要去给马叔他们送钱了吗？我陪。”
张玄没好气地把他的胳膊甩开，“我不指望还我钱了大哥，但麻烦今晚别破坏我跟董事长的约会可以吗？”
“可是不去的话，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做法事啊。”
鬼的钱的确最好不要拖太久，反正法事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张玄只好临时改计划，加快脚步，带钟魁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正中央。
时近午夜，偏僻小路显得很冷寂，寒风吹来，钟魁打了个寒颤，觉得这里跟白天时的气氛完不一样。
十字正中事前画有请鬼图符，张玄让钟魁将美元现金和元宝冥币都拿出来，又点了线香，其中两根掐断三寸，三长两短插到祭台前方，口念招鬼咒语，随着他的念动，钟魁将元宝冥币快速烧掉，又恭恭敬敬地把真币放在符咒上，说：“马叔，我们遵照约定把欠款都烧给了，多余的部分是给请鬼朋友用的，有时间记得来找我们玩。”
张玄瞪了钟魁一眼，这家伙又在说蠢话了，无常马面来阳间只有一件事可做，谁有时间找他玩啊。
钟魁没觉察到他的瞪眼，还是一旁唠叨个不停，张玄的眼神掠过他合起来的手掌，突然想起他掌心曾出现的殁字，无常还叮嘱他要善待钟魁，日后对他有好处，好处他就不求了，只希望这家伙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