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天师执位 > 114 幢影 3
    张玄是被一阵轻晃摇醒的,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身侧一片蔚蓝天空,他忙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身处在机舱里,里面很空,整个ip舱里只零星坐了几个人。

    “睡得好吗?”敖剑坐在邻座看报纸,见他醒了,抬头问他。

    “我们这是在哪里?”

    “开往意大利的航班里,才飞了一半,还有四个多小时才能到达。”

    “我怎么上飞机的?”

    张玄一脸惊讶,揉揉额头,似乎喝酒后就睡着了,结果一睡睡到飞机上,连海关检查都在梦乡中直接略过去。

    “我这点办法还是有的。”敖剑笑吟吟看他,“可惜对手追得紧,没法搭私人飞机。”

    这个问题不重要,张玄直接忽略,因为他发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若叶和隐形的羿也在飞机里,就坐在不远处的座位上。

    “我去家取衣服,的朋友听说要去意大利,也想去,所以我就带他们一起来了。”

    追随着张玄的目光,敖剑解释,顺便查探张玄在醒来后是否有感觉自己被迫定契,或是有行动被控制后的不快,可惜那双蓝瞳除了惺忪外,什么都没有,半晌,眨眨眼,说:“我饿了。”

    餐点很快送了过来,是通心粉面包套餐,外加一杯红酒,张玄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转头问敖剑:“再来一份好吗?”

    敖剑一愣,但惊讶随即便被微笑掩住了,让空姐又拿来一份,看着张玄低头猛吃,他叹道:“我不知的胃口这么好。”

    “我从早上起来就没吃饭。”

    张玄看看表,指针已指在晚上九点,也就是说从他早上被若叶叫起来,就没静下来过,先被追杀,再跟敖剑碰面,喝酒,然后在睡梦中被折腾到飞机上,不饿才怪。

    不过在进入意大利后,时间会倒转回午后,张玄突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品着红酒嘟囔:“这该死的时差。”

    两份套餐吃完了,他向敖剑举起酒杯,“这酒是免费的吗?”

    “只有一杯免费。”

    “那么,不介意请我喝一瓶吧?”

    对上张玄湛蓝的眼眸,敖剑微笑:“这是我的荣幸。”

    “比我家董事长可大方多了。”

    “我说过,不会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

    红酒很快送过来了,空姐在为张玄倒酒时看了他好几眼,显然对这位睡着上飞机的小帅哥充满好奇,他身边的意大利绅士虽然也很帅,但那份威赫气焰让她敬而远之,常年随飞机到处跑,她知道什么样的人不可以搭讪,而敖剑毫无疑问就属于那类人。

    张玄一个人自斟自饮,一瓶酒很快就喝了大半,羿终于忍不住飞过来,落在他面前的桌板上,抱住那半瓶酒,叫:“老大,到底要喝到什么时候?”

    它隐了身,不过气急败坏的模样清晰可见,张玄奇怪看它,“怎么了?”

    “还没有解释,我们为啥要跟这白目去意大利?!”

    这声“白目”叫得真是深得张玄之心,差点儿跟羿握爪以示同盟,不过鉴于现在跟敖剑是合作期,他只好板脸说:“我接了案子嘛,不去的话,光违约金就能把我们俩压成饼,再说顺便去意大利玩有什么不好?难得的机会啊。”

    “我讨厌这家伙!”羿瞪住敖剑,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羿讨厌敖剑的事张玄知道,但想不到它会讨厌到这个程度,敖剑身上透满邪气,又有钱,本来应该属于羿喜欢范畴里的,可是这两人的气场明显不对路。

    “没人让来。”敖剑在一旁淡淡道:“而且,任何时候都别忘了自己的身分。式神,不过只是个奴才。”

    “fuckyou!”

    敖剑一点都不介意朝自己伸中指的爪子,微微一笑:“有那本事吗?”

    被噎住了,羿气得翅膀乱抖,咒骂:“终有一天,我会杀了!”

    说完,抱住那半瓶酒飞回了自己的座位,酒就这样没了,张玄真拿那个任性的式神没办法,叹气:“生气归生气,别拿走我的酒啊。”

    刚才他有感觉到羿身上传来的强烈杀机,邪佞狠毒的气息,他知道羿没信口开河,如果可以,它真会杀了敖剑,这两人之间以前一定有某种纠葛,以至于即使羿失忆,那份仇恨却仍然刻骨铭心地印在心头。

    心情突然莫名其妙的烦躁,张玄起身去洗手间,见若叶正靠在吧台的墙壁上,默默看窗外风景。

    “为什么要来?”

    “那个男人,可能跟我师父失踪有关。”若叶轻声说。

    今天若叶在家练功时,被突然传来的门铃声打断了,知道羿心情不好,在搞自闭,他只好出来开门,可是刚走到门口,他就感觉到门的另一边那份强烈的阴气。

    阴冷得让他窒息的气势,就算隔着门板,也无法遮断来访者加附在他身上的恐惧,他很想不去打开这扇门,却又不得不打开,因为那份气息像极了师父被掳走时他所感受到的绝望,纵使害怕,也逼迫他不得不去面对,然后,他就看到敖剑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记不得掳劫者的模样,但和敖剑面对面相立时,他敢肯定这个男人绝对可以轻易做到。

    敖剑并没在意若叶的怪异态度,只对他说张玄要去意大利,自己是来帮他拿行李的,听完后,若叶请求同去,羿虽然讨厌敖剑,但见若叶去,便毫不犹豫地跟来了,说要对他随行保护,于是他们就这样一起坐上了飞机。

    听着若叶的叙述,张玄眉头轻微蹙起。

    如果敖剑真与木清风的失踪有关,若叶他们就更不该来。逃命之际,谁还会特意去准备行装?就算要准备,也不用敖剑亲自去做,很明显,敖剑是故意去他家的,而这两个笨蛋就这么乖乖跟着人家来了,让张玄想骂人都提不起气力。

    他不知道敖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有种预感,这次的意大利之行步步艰危,无法预测的黑暗正在等待着他们。

    “一切小心。”停了停,张玄又说:“多注意羿。”

    在若叶惊异的眼神中,他转身离开。

    敖剑正在闭目养神,张玄没惊动他,轻轻在自己位子上坐下,豪华客机飞行得很平稳,但张玄总有种悬空的错觉,眼神掠过窗外,颈下红钻随着移动在玻璃上不断划出一道道炫亮辉彩。

    耀眼的亮,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配得起那道绚烂光彩,心神在光彩下散乱了,恍惚想起和聂行风的初识似乎是在飞机上,而且,也是意大利的豪华客机。

    不知道董事长怎么样了?张玄把头靠在机舱窗户上,迷迷糊糊想。

    聂行风从公司出来,已是傍晚,刚下过一场雨,阴凉笼罩着整个佛罗伦萨城,在这座古城里,很难分出当地人和旅客,那些沿地盘桓,给道边的装饰小铜像摄影的可能是旅客,也可能是兴致所至的当地人,佛罗伦萨是艺术之都,在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免浸上浪漫主义的气息,城市里洋溢着安静祥和的气氛,希望在之后的时光里,这样的气氛可以一直持续下去,聂行风走在街道上,自嘲地想。

    在接到张玄的来电,得知他的计划后,聂行风第一时间就把弟弟派去了都灵,其实如果可以,他更想让他回国,可惜聂睿庭根本不听他的,说好不容易跟颜开来一趟,希望到处走走,为免聂睿庭起疑心,聂行风没再多说,只是暗中交待颜开,让他带聂睿庭到处逛,去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就是别靠近佛罗伦萨。

    颜开很担心聂行风,“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留下来陪您吧?”

    “留下来,那家伙会走吗?”聂行风好笑地问。

    “可是这里阴气笼罩,恐怕近期有祸乱发生。”

    “阴气?”

    自从跟张玄在一起后,聂行风就觉得自己对阴气的感应越来越灵敏了,虽然他也觉得以初秋季节来说,城市气温未免有些偏低,但并没有感到不适,所以没往鬼怪方面去想。

    “跟普通阴魂气息不同,但绝不是什么正道之气,您要小心。”

    颜开是阴魂聚集之躯,所以没人比他更熟知那种气息,所以他会看到聚集在城市里的单薄阴气,就像某种疫病一样,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潜伏爆发,生怕聂睿庭有事,颜开这些天几乎跟他形影不离,不过奇怪的是,什么都没发生。

    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提醒主人总没错。

    听从颜开的建议,他们走后,聂行风几乎都窝在公司里不出门,像是躲瘟疫,又像是躲避某些自己无法触摸到的东西。

    不过家总是要回的,工作了一天,回家好好泡个热水浴,然后,给那个不听话的小神棍打电话。

    走进停车场附近的小巷,脸颊有些发凉,是飘下的雨点,聂行风拿出折叠雨伞,正准备打开,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即一个坚硬物体顶在了他腰间。

    “跟我走,如果不想死的话。”

    带着轻微的意大利中部方言的口音,坚硬冷厉,聂行风没回头,在稍一沉静后突然一侧身,避开腰间的枪口,公文包随即向后抡去,将那人迎面击倒在地,同时将落下的枪踢到了一边。

    其他同伙见状,立刻一齐冲了上来,他们显然是久经训练的打手,出手又狠又快,聂行风以公文包当武器,想找机会冲出小巷,意大利治安很好,游客又多,只要到了大街道,这些人就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抓人。

    几个男人很快被聂行风打倒,他正要跑出巷子,就听空间传来喃喃说话声,眼前突然一晕,身子晃了晃,恍惚看到有个高大身影从后面向自己笼罩过来,异常熟悉的轮廓,就好像是自己的影子。

    聂行风一惊,等回过神来,双臂已被揪住,枪口重新顶在了他的腰间,击锤声响起,伴随着死亡的气息,似乎在无声告诫他,这次对方真的会开枪。

    “别再反抗!”

    冰冷短促的话语,不是刚才威胁他的男人,聂行风微微一愣,身子被猛地推动,他向前踉跄了几步,没再反抗,任由那些人把自己推进了早停在巷口的黑色轿车里,绑架者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另外几个人则坐到了后排座上。

    轿车垂着窗帘,没等聂行风看清车里的景象,一道黑布蒙过来,遮住了他的视线,掌风挥下,聂行风本能地微闪,化解了落下的力道,掌力只让他晕了晕,垂下头,假装晕过去,很快,引擎响起,车开了出去。

    聂行风在心中默算着时间,半小时后,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一阵大门打开的声音,车很快又再次驶动,在几分钟后停下,他被扯下车,随那些绑架者走进一栋房子,里面有种淡淡的古朴气息,是古董长期陈放所聚成的固有的沉香气,在经过一道长长走廊后,他被粗暴地搡进一间房间,绑在了椅子上。

    脚步声响起,又有几人走进来,有个低沉声音冷冷说:“聂,我们又见面了。”

    “又”,代表他们认识,但聂行风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对方是谁,于是问:“为什么绑架我?”

    脚步声踱到了他身旁,随即下巴被个马鞭类的硬物挑起,热气扑来,男人凑近他仔细端详,“怎么不问我是谁?”

    说的居然是汉语,虽然很蹩脚,聂行风淡淡说:“如果会说的话,就不用蒙住我的眼睛了。”

    一阵沉默之后,小腹突然传来剧痛,男人狠狠给了他一拳,咒骂:“该死的,敢说我不会说话!”

    聂行风突然觉得自己这拳挨得很冤,身体被打得弓起,但随即又被男人揪住头发提起来,继续用蹩脚的汉语说:“听说那杂种对很感兴趣,不过我真看不出哪里好。”

    发音还算标准,聂行风勉强听懂了,心里极力猜测对方的身分——和他曾见过的,会说汉语的意大利人,范围一下子缩小了很多,而且那个杂种的词让他有了某种猜想,脑海里勾勒出一个金发银瞳的男子形象。

    正想着,唇上突然一热,竟被对方吻住,聂行风大惊,急忙用力反抗,唇间疼痛传来,血腥味道渗进嘴里,那个变态家伙故意把他的嘴唇咬破了,然后满意地放开他。

    “味道还不错。”

    “死定了!”被人以这种变态的方式非礼,聂行风收起了最初的平静,用意大利语冷冷说。

    如果张玄知道有人占了他便宜的话,会放过这家伙才怪,小神棍在占有欲方面偏执得厉害,不管他是谁,聂行风现在都可以保证,只要他活着,今后的人生都将绝不好过。

    “如果不说实话,我会让死得更快!”男人似乎也厌倦了卷舌说汉语,换成母语骂道。

    “说实话?”聂行风不太明白。

    “东西是劫走的吧?别以为有那杂种撑腰,就可以吞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想在这里拼地盘,们姓聂的还不够分量!”

    “能不能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把东西藏去了哪里,立刻交出来!”

    “什么东西?”

    脆响传来,聂行风身上挨了狠狠一鞭,男人骂:“少装糊涂,那批货别想一个人吞下!”

    话越说越奇怪,聂行风想了想,揣摩着问:“指……毒品?”

    “明知故问!在哪里,快说!”

    现在聂行风已经可以完肯定对方的身分,敖剑的堂弟乔瓦尼,他的生意有一大半是跟毒品有关,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跟自己要。

    “我不知道。”聂行风平静地说:“我们聂家从不碰毒品。”

    又一鞭子挥过来,男人冷冷道:“给五分钟,自己选择是回答还是死亡。”

    胸口传来火辣辣的痛,聂行风皱皱眉,盘算自己该怎样说才能暂时蒙混过去,这个时候,他不指望有人来救援,颜开被遣走,他在这边又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等公司里的人发现他失踪,只怕是一两天后的事,那时候,说不定他早被抛尸荒郊了。

    真奇怪,在这个时候,心里居然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想起张玄,想知道他在得知自己出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也许这是见惯了生死后的超脱,但也可以说是一种自信,不管自己会怎样,张玄都一定会追随自己,哪怕是黄泉路上,那家伙也会乐颠颠地追来要跟他一路同行。

    想到这里,聂行风竟忍不住笑了,乔显然不明白他笑什么,于是在一旁咒骂:“有病!”

    五分钟很快过去了,就在聂行风以为乔要开始刑讯时,有人走进来,向他低声说了几句话,听完后,乔交待手下看好聂行风,匆匆出去了。

    打手们将聂行风重新绑紧,又在他嘴上贴了胶带,然后去门口看守,聂行风活动了一下被反绑在椅后的双手,精钢手铐让他打消了逃脱的念头。

    不知小神棍现在在干什么?靠在椅背上,聂行风很无聊地想,如果能来救我,我就答应让做一次。

    如果张玄知道聂行风此刻的想法,他会万分后悔自己错失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他现在已经踏入了意大利国境,还很快乐地收下了几位空姐递给他的联络小纸条。

    “很受欢迎。”敖剑在他身旁说。

    “这是作为一名侦探最基本的条件。”

    听到张玄大言不惭的回答,羿拍拍翅膀去了若叶那边,两人都不喜欢敖剑身上的气息,于是只在他们身后远远跟随。

    张玄听不懂意大利文,跟着敖剑,见他向相关人员出示证件后,就优先办好手续出了海关,机场外早有车辆等候在那里,一个年轻男人笔直站在车旁,看到他们,打开后座车门,很恭敬地请他们上车。

    “他叫尼尔,以后有事可以直接吩咐他。”

    敖剑向张玄介绍,尼尔随之略略鞠躬,以示恭敬,他身型偏瘦,长相俊雅,岁数不是很大,但举止中带着家仆应有的不亢不卑,让张玄立刻想起在中国见到的那位老人执事,在举止方面,这两人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车开动起来,很快没入夜色中,夜晚是不分国界的,不管在哪里都是一片黑暗,街灯就像黑绒帷幕上点缀的宝石,华丽,却又有种寂寥的伤感。

    张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坐上车后立刻给聂行风挂电话,谁知接通后听到的却是关机的电子留言。

    “打不通?”没有主语,因为敖剑知道张玄这么急着打电话,主角只能是那个人。

    “关机。”张玄淡淡说着,挂断了电话。

    平静只是一种姿态,在敖剑面前表现得慌张担心,除了让对方看戏外,根本没有任何利处,他内心很希望聂行风只是忘了给手机充电,虽然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沉寂在急速行驶的车里蔓延,见张玄靠在椅背上微阖双目,敖剑伸手拍拍他,安慰:“行风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张玄睁开眼,眼眸里溢满了诧异的笑:“以为我是在担心董事长?”

    “不是么?”

    “我只是在想该怎样帮找回洛医师,不能白拿一百万喔。”

    凝视着张玄,敖剑也笑了,眼里透出了然的神色,“我以为对来说,行风很重要。”

    “很重要啊。”张玄懒懒打了个哈欠,重新阖眼,随口说:“在找到更好的金主之前,他是最重要的。”

    一语双关的说辞,似乎是对他那番邀请的回应,敖剑眉峰一挑,看似随意地向后座扫了一眼,羿正挂在若叶的衣服扣上,看到他,立刻示威性地向他竖竖中指,若叶却直视他,没有了最初的疑惑探询,目光淡静,仿佛只是单纯的注视。

    敖剑笑了笑,刻意忽略了若叶放在膝上的左手正极力掩饰的颤抖。

    一手为佛,一手为魔,这种人可遇不可求,若叶将是个好仆人,可惜自己这次的目标不是他,算他幸运,谁让他身边有只多事的小蝙蝠跟着呢。

    敖剑的家座落在佛罗伦萨南部郊外,到达后,张玄下了车,便被耸立在眼前犹如一座小型城堡的建筑物惊到了,建筑物下方是方形城池一样的雕塑,中部偏下有一圈砌成环状的白色围墙,上方较为陡峭,远远望去,就像一柄倒立的剑锋直指苍穹,这与其说是城堡,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件伟大的艺术品,气势、宏伟,还有毫不掩饰的犀利,就如伯尔吉亚家族。

    “这是家?”

    敖剑以点头做了回答。

    张玄沉静好半天,表情由惊讶转为微笑,一脸期待地看敖剑:“这里闹鬼吗?古堡很容易闹鬼的,如果有这类case,我顺便也接了,报酬算个六折如何?”

    敖剑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有那么一瞬,他怀疑自己看错了人。

    凉凉夜风将羿的小声嘀咕传来:“出去别说他是我的主人,我丢不起那人。”

    同感,敖剑心想,聂行风要忍受这样一个人,一定要吃很多苦头吧,好在他涵养很高,面不改色地向张玄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刚下过一阵雨,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气,在随敖剑进入古堡时,张玄眼眸扫过苍茫夜空,阴气鬼影在空间萦绕,不重,却无法忽视,他挑挑眉,不动声色地走进去。

    管事早得到敖剑回家的消息,按照他的喜好准备好晚餐,除意大利菜点外,还有丰盛的中华料理,若叶只是点到为止地就餐,张玄主仆两人却是一顿大吃,末了羿还a了两瓶o,放进自己的宝贝囊里。

    正餐后茶点送上,张玄品着热可可,心想敖剑对他的底细还真是调查得很清楚,连这么细小的地方都注意到了。

    “这个拿着,出去办事时用得着。”

    接过敖剑递来的纯黑色信用卡,张玄在心里吹了声口哨,说起来白目比他家董事长大方多了,他这次是临时决定来意大利,身上带的钞票不比道符多多少,这张卡看模样就价值不菲,有了它,今后出门就不怕了。

    “这里超豪华的,就寝前我可以随便逛逛吗?”他手里摆弄着那张黑卡,随口问。

    “当然,如果不觉得累的话。”敖剑以微笑做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