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她上下打量红绢,似乎要把她看透。
红绢有点尴尬,同居这回事她说不出口,尤其是对一个长辈,说左传雄病了来照顾他吧,也没有穿着睡衣照顾病人的道理。
“妈,您回来啦。”左传雄走出房间,亲热地拉住母亲的胳臂,他身子虚,脚步有点儿轻飘,“我还没有跟您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齐红绢。红绢,这就是我妈。”
“哦。阿姨好。”
“不舒服,回到床上躺着吧。”母亲轻轻甩掉左传雄的手。
“姑娘,我有话跟说。”她看着蓬头垢面的红绢,“我不反对同居。但是我家小雄年纪还小,我不想他在这种事上犯错误。姑娘,到我们家来住,父母知道吗?”
“妈,您怎么这么说话?红绢她是……”他想说红绢是孤儿,又怕触到她的痛处。
“还不滚回床上去。忘了说过先立业后成家,现在刚毕业就弄个女孩儿在家里,太让我失望了。”
左传雄脸发红,“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住在这里,她一个人……”
“传雄,别说了。”红绢转身进房间,把她那少得可怜的衣物收拾进自己带来的纸袋里。
“红绢,要走?”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红绢打算先去花翎那里避避风头。
“阿姨,我先走了。”
左传雄想追出去。
“小雄,不要妈妈了?”母亲放声大哭。
左传雄吓呆了。
红绢来到花翎住处,啸天也在。
“被赶出来了。怎么会这样?”花翎说,现在人类不是开放了吗?隔壁刘大妈都迎来送往好几个准儿媳妇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传雄的妈妈就这样。”啸天说:“以前朋友们找传雄玩儿都会被他妈妈赶走。”
午夜,左传雄站在立交桥边,倚着桥栏看着下面的车流,灯光闪耀,周辰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他终于落单了。
与红绢一样,周辰找了他一千年,每一次转世都在不停地寻找,执着得像个傻子。唯一不同的是红绢找他是为了报恩,周辰是为了报仇。
用什么哪种法术杀他才不置于被普通人看出破绽?三昧真火,还是引天雷……这样的话,就不得不顾忌圣物的威力,毕竟圣物的力量是不会泯灭的,无论它的主人是否觉醒。那么什么方法能封住圣物?
“周大哥,也在这里。”
完了,机会没了,怨不得师父说我成不了正果,我做事太优柔寡断了。“睡不着,遛遛。”
“一个人真好。”
“什么意思?羡慕起我这个钻石王老五来了。”
左传雄摇摇头,晚风轻拂他的短发,黑亮的眼睛里映着闪闪的星光,“父母的爱有时是一种负担。”
“是吗?我想让父母爱我还不行哪。”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都好几千年没有父母疼爱了,不知有多寂寞,恶人就是不通人情。
“我妈妈竟会嫉妒红绢。”左传雄淡淡地说,他现在急需一个人排解心事,也不管那人是不是爱听,“妈妈希望我永远守着她,不想我被别的女人抢去。”
周辰一愣,“她是亲妈妈吗?”
左传雄笑了,“当然,否则她干嘛那么紧张我。”
周辰又一愣,母亲的幸福不就是希望儿子找个好媳妇快快乐乐过日子吗?据他所知,郑彦每次转世都会了母亲一个心愿,那些母亲的心愿不外乎传宗接代,可是这一次这位母亲只想要儿子,那还真是难办了。
正传 慈母心愿(中)
“我不想让妈妈伤心。”看来兑现诺言更重要,恶人就是恶人。
“那就忘了红绢,回家做个乖孩子。”
“可是红绢一个人好可怜。”
周辰看他一眼,没听错吧,恶人会怜悯别人?
“她没有也活了二十多年,还是想自己吧。”恶人的人生虽然充满传奇色彩,轨迹却只有一条,早早断了情欲,对人对己都有好处。
“我确实有点儿喜欢她。”
“可是爱她还不到与家庭绝裂的程度。”
左传雄惊讶地张大眼睛,“昨天才认识我,怎么这么了解我?”
“我比大几岁,经历多了,自然有点儿心得。”周辰说,心里想我真的了解吗?
“无论如何我得去看看红绢。”
“妈妈怎么办?”
“我会慢慢劝她,慢慢想办法,她最后会同意的。”
“竟然为红绢做这么大的改变。”周辰大开眼界,郑彦决不会这么做。
“不只是为她,也为我自己,我不想委屈自己,怎么能因为父母不喜欢,就放弃自己的生
活态度。说对吗?”
周辰无话可说。
左传雄抬手叫了一辆车。
“要我送回去吗?”
“不用。忙去吧,我再遛遛。”
Tai绝尘而去。
周辰在左传雄刚才站的地方看了一会儿风景,这个左传雄给他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行事方法与郑彦截然不同,他真的是郑彦的转世吗?
什么味道?周辰正准备往回走,忽然闻到一股妖气,它夹杂在高级香水里,直到香水的气味淡去才露出马脚。刚才那辆出租车的司机好像是个女人。
左传雄不常打桑塔纳2000,开这种车的女司机都比较有钱吧,喷的香水是法国名牌。出于好奇他透过栅栏看了一眼司机,应该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如果她没有戴白口罩的话。预防禽流感也不至于这样吧?
车子行至立交桥,“先生,关上车窗好吗?我有点儿冷。”十分悦耳的声音。
“哦。好的。”左传雄按动电窗,褐色玻璃将外面的喧哗隔离,霓虹灯显得模糊不清,车内一片沉静。左传雄有点儿郁闷,他很想吹风,但女士的要求不好拒绝,何况她看上去不太舒服。
夜景看不成,左传雄只好打量车内,除了司机和香水外,所有内饰和细节都是粗线条的。驾驶员公商许可证上的照片是个男人。
“替别人开车?”
“嗯。”
“夜里出车不害怕吗?”
“嗯。”
谈话继续不下去,左传雄觉得无聊。
打电话给花翎,“我快到了。”
头有点儿晕,可能香水的味道太浓了。
过了一会儿,胸口开始发闷。难道晕车了?
“师傅,开窗透透气吧。”
“一会儿就到了。”
那就忍一会儿吧。又过了几分钟,胸口闷得厉害,头晕恶心,眼睛看东西有点儿转。
“师傅,开窗吧。”
司机没动。
左传雄决定不靠她了,伸手去按电窗按钮,玻璃窗一动不动,锁上了。
碰到迷药抢劫了?出租车司机不会干这种事吧?
他转头看司机,她正死死地盯着他。
片刻后,左传雄失去了知觉……
正传 慈母心愿(下)
车子开到偏僻的西郊。
司机摘了口罩,是个很美的女人。
她打开车门,把左传雄拎到路边的野地里。左传雄的个子超过一米八,体重七十五公斤,她就这么轻巧地拎着,似乎一点儿没感觉到重。
“再不放下他,我对不客气了。”戴着黑色细边眼镜的年轻人在五十米外说,语调舒缓平静,不知为什么却给人一种威严冷酷的感觉。
女人的背影抖了一下,无比强大的力量像暮色里的浓雾一样向她推进,既慢且速,已将她团团包围。什么时候被他盯上的?她竟然没有察觉。
“是谁?”迎着那对褐色的眼睛,她问。
“把他放下。不配问我的名字?”
“哼。”眸子里凶光闪耀,女人纤细的小手轻扬,漫天花雨向周辰迎头罩下来。
“好大胆,敢跟我动手!”
周辰单手在头顶画了半个圆,白光即起将朵朵黄花震碎,花瓣散落在大地上,在他与女人周围形成一个黄色的圆形花环。
“荀草花。”
女人紧抿嘴唇,放开左传雄,双手并举,黑色妖风骤起,速度比刚才加快了十倍,卷起地上的花瓣又向周辰袭来。
“还来。”
周辰不慌不忙又画了一个半圆,忽然隐隐看到黄色花瓣中闪着黑色的光芒,“有暗器!”他发现得太晚了,黑色花瓣已割破障碍向他飞来,好像飞刀一样。饶是周辰实战经验丰富,他急转几个圈子,带起的风减弱了飞刀的速度,只划破了衣服,换成别人早被刺成筛子了。周辰惊出一身冷汗,绵里藏针见过,花瓣里带刀闻所未闻。
“妖孽,出手如此歹毒,拿命来。”他口中念念有词,猛睁双目,祭起三昧真火。
花瓣聚合在女人身前形成花墙,两击不中,她知道不是周辰对手,但难舍到手的猎物,只好硬撑。
三昧真火无孔不入,区区花墙哪里抵挡得住,片刻灰飞烟灭。
“自不量力。”周辰继续驱动火焰,“把打出原形,看嚣张到几时。”
女人心中叫苦,苍白色的火焰炙烤着她娇嫩的肌肤,疼痛难当。她左冲右突,试图摆脱烈焰的包围,可是直到筋疲力尽也不能阻止火焰在身上肆虐。周辰的控火术已至出神入化的境地,当年郑彦的三昧真火就是跟他学的。此刻他十分震惊,她到底是什么妖怪?竟能经得起三
昧真火这么长时间的烧灼!
“啊——!”惨叫声中,女人现出原形,鹅黄色的长发半掩,露出一张粉红的侧脸,明眸皓齿,樱唇亮泽,一件宽大的黑纱斗篷裹着纤细苗条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