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科幻小说 > 漫游在影视世界 > 第2170章 他就是野种(二合一)
    什么?过期都三年了?

    冯晓琴走过去,一把抓起白底黑字的药盒仔细打量,果然发现使用截止日期为三年前。

    怎么会这样呢?药箱明明是给小老虎准备的啊,里面都是家庭常备药品,每年都会更新的,毕竟嘛,老头子的医保卡在她手里,一个月划好几百块钱,不用白不用。

    “这群王八蛋,居然卖过期药,我要去告他们!”

    冯晓琴恨得牙痒痒,那一脸狰狞的表情,像跟小区门口药房的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说起告状这件事,林跃觉得好笑,电视剧的简介讲什么顾磊死后,冯晓琴状告邻居,赢得了小区居民的敬佩,他真想问一下电视剧的宣发,这是用屁股在滚键盘吗?

    傻子也看得出来,冯晓琴状告楼下邻居,并只要一块钱赔偿,一方面是利用法律和法官的判决推卸自己直接害死顾磊的责任,另一方面呢,给小区居民看看,她是仁慈的,是通情达理的,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是不怕事能抗事又不惹事的那种女强人,毕竟顾士宏和顾清俞不可能告诉小区居民,是冯晓琴一直在算计姐姐和公公,他们告诉傻儿子/弟弟机灵点,结果被儿媳妇/弟媳偷听到,赌气回家,走到楼梯的时候给顾磊一带,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所以从头到尾她都在算计,在丈夫死亡这件事上也不例外,怎么对自己有利怎么来,电视剧的最后,哪怕是顾磊死了,她都凭着小老虎从顾家人手里骗走一套两居室,妹妹也赶到深圳去了,以后她就可以和两个儿子住在顾家给买的房子里,开开心地当新上海人了。

    还是那句话,这有些电视剧吧,代入主演的视角,各种努力,各种认真,各种不容易,但是跳出主演的框架,以局外人的立场看结果,什么玩意儿!

    “不行了,我……我还得上厕所。”

    冯大年在沙发上翻个身,捂着小肚子想要上厕所,然而手才离开沙发扶手,腿一软,噗的一下摔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拉的几近虚脱。

    “大年,大年。”冯晓琴急了,丢下药盒去扶弟弟。

    此时此刻的冯大年已经不是厌世脸,那痛苦的表情,满头大汗,五官扭曲的样子,跟经历难产的女人差不多。

    “姐,姐……扶我去厕所。”

    冯晓琴努了半天力,愣是没有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顾士宏想去帮忙,林跃在旁边拉了一把,搞得老头儿满脸不解。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来搭把手啊。”冯晓琴急了,看着假弟弟亲儿子痛苦的表情,跟割自己的肉一样难受。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林跃拿起放在餐桌上的黄色塑料果盘里的红富士苹果放到嘴边,刚要一口咬下去,突然停住了,又把它放回原位。

    便在这时,空气中多了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老头子鼻头耸动一阵,看向趴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的冯大年。

    冯晓琴也发现了。

    “大年,大年,你是不是拉裤子里了?”

    冯大年的脸跟电影幻灯片一样,痛苦,羞愤,难过,酸爽……种种表情不断变化。

    十六岁的叛逆少年,在学校里因为同学把他的书包丢进垃圾桶,就给人打成脑震荡,赔了5万块钱,回校读了两天越想越不服气,越想越难受,干脆书也不念了,跑来上海投奔两个姐姐。

    心气儿这么高的人,当着最讨厌的姐夫和一个糟老头子的面拉裤子,这心灵的创伤……是要记一辈子。

    卡察。

    次卧的门打开,冯茜茜穿着新买的白底黑边冰丝睡衣,两眼惺忪地走出来,刚要问发生什么了,外面怎么这么吵,抬眼看到冯大年的样子,睡意瞬间消散,赶紧过去扶弟弟。

    “大年,你怎么了?”

    冯晓琴一个人拉不起来,现在姐妹两个一起用力,终于把人抬起来一些,然而得到的回应却是一声大吼。

    “别动我,你们别动我!”

    冯晓琴愣住了,想了想明白过来。

    “大年,你等着,姐给你去拿换洗的衣服。”

    她手忙脚乱地跑进卧室,从床下拉出冯大年的旅行箱,拉开拉链,找出一条黑色的贴牌南极人内裤走回客厅,伸手就去掏冯大年的裆。

    “别碰我,你……别碰我!”

    冯大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把冯晓琴推倒在地。

    “大年,你干什么?!”

    冯茜茜很生气,大姐不嫌他脏,好心给他换内裤,他怎么反手把人推倒呢?

    林跃在旁边看得直乐。

    喏,儿子当弟弟养的弊病就出来了吧。

    冯晓琴把他当儿子,冯大年拿她当姐姐。

    亲妈给生病便溺的儿子洗澡换内裤还说得过去,姐姐的话,那不是丢死人了?何况还是当着顾家人的面。

    “大年,都这时候了,你能不能让我省心一点?”冯晓琴大声斥责道,看来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本,但是能怎么样呢?说你其实是我儿子?就算不考虑顾家人和冯茜茜在,冯大年就得记恨她一辈子,这么多年来大儿子遥控管教,电话关心,自己却跑到上海来追求新生活,还跟别人生了一个儿子,这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能做出的事?所以这个哑巴亏只能生吃了。

    “姐夫?”冯茜茜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林跃。

    “这种情况最好是立刻送医院急诊,你看人都拉虚脱了,再加上吃了过期三年的药,毒上加毒,搞不好是会死人的,保险起见,洗胃吧。”

    “送医院,对对,送医院。”冯晓琴这才反应过来,瞪着俩大眼珠子看着林跃,声音里充满焦急和慌张:“你开车,送他去医院。”

    “我嫌他脏。”

    他嫌冯大年脏……

    “太臭了。”

    他嫌冯大年臭。

    躺在地上的,自尊心爆表的少年拼命仰头,用仇视的目光看着他:“别……求他,你别求……他!”

    话很简单,只有七个字,却像是透支了部力气,讲完趴在地上,好像一条快要归西的野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姐夫……”

    冯茜茜面露哀求。

    “茜茜,别求他,打120,叫救护车。”儿子被羞辱嘛,冯晓琴感同身受,说这句话时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看着对面幸灾乐祸的男人,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冯茜茜没有办法,只能去屋里拿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可能是动作太急,脚步声太响,把熟睡中的老太太惊醒了,迷迷湖湖喊了一声“你们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顾磊,你这……大年好歹是你的妻弟。”顾士宏于心不忍,他之前是中学老师嘛,教的都是跟冯大年一般大的孩子,所以对于这个小了冯晓琴二十几岁,没礼貌没教养的弟弟的容忍度较高。

    林跃小声都哝道:“什么妻弟,就一野种。”

    “妈妈,妈妈……”

    这时主卧的门开了,光着上身,下面穿条蓝色短裤的小老虎揉着眼睛走出来,应该是看到大床没人,外面又有动静,下意识出来找妈妈。

    “小舅舅,你拉裤子了?好臭啊。”

    童言无忌,但是最能伤口撒盐。

    “滚……滚!”

    如果不是身体有恙,冯大年才不会管外甥不外甥的,肯定一巴掌扇过去了。

    ……

    因为是半夜的缘故,交通不堵,120急救车很快来到单元楼下,把冯大年拉走了。

    到了医院,和医生说明情况后,考虑到病人的情况比较严重,医生采纳了冯晓琴的建议,给冯大年给予胃管洗胃。一番折腾,三个多小时下去了,早前生龙活虎的少年也变成了病床上一只有气无力的弱鸡。

    冯晓琴让冯茜茜看着弟弟,自己来到医生办公室。

    “冯女士,患者是你弟弟吧?”

    “对的。”

    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值班医生翻了翻手里的化验报告:“冯女士,你确定你弟弟今天晚上跟你们吃了同样的食物?”

    冯晓琴想了想,点点头:“没错啊。”

    “可是以我这些年的医治经验,你弟弟的化验结果和病情特征,比较符合为了减肥而过量服用泻药的情况。”

    “泻药?大夫,你没搞错吧?”

    “我也希望是我搞错了。”

    医生没有把话说死,不过任谁都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五分钟后,冯晓琴阴着脸走进病房,面对冯茜茜疑问的眼神没有说话,拍拍冯大年的肩膀:“大年,醒醒。”

    “姐,大年刚睡下,你叫他做什么?”

    “大年?大年!”

    冯晓琴闭口不答,只是用力摇晃弟弟的肩膀。

    终于,冯大年被他晃醒了。

    “姐,怎么……了?”

    “大年,我问你,晚饭过后你吃什么了?”

    他摇摇头:“没有啊。”

    “没有?你再说一遍,你以为洗胃是干什么用的。”

    面对冯晓琴的威逼,冯大年只能老实招供。

    “我……我吃了一个鸭腿。”

    冯茜茜不解:“什么鸭腿?哪儿来的鸭腿?”

    “顾磊!你个该死的王八蛋,我跟你没完。”冯晓琴咬着牙说完这句话,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姐夫?”

    冯茜茜稍作沉吟,勐然记起吃完晚饭洗盘子的时候看到煤气灶上煨着陶罐,姐夫和老头子喝酒的时候好像说过,白切鸡好做,老鸭煲就费工夫了,要文火煮好几个小时呢。

    冯大年吃了老鸭煲?

    那他为什么拉成这样?

    ……

    冯晓琴回到家的时候天都亮了。

    老头儿已经把客厅打扫干净,腿上披了一条有格子花纹的棉线毯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人上了年纪容易觉少,昨晚闹了那么一出儿,他基本上没睡,眼瞅着天亮了,刚有点倦意,想要眯一下,勐听房门卡察一下,冯晓琴黑着脸从外面走进来。

    “你回来了?大年怎么样?”

    冯晓琴没有理睬他,鞋也没换,直接往主卧冲。

    “顾磊,你给我起来!”

    老头儿赶紧清清脑子,从沙发起来,走到门口往里一瞧,冯晓琴正一脸盛怒看着穿鞋下床的儿子。

    “我问你,你是不是往老鸭煲里放东西了?”

    林跃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还怎么了?”

    听到肯定的答复,冯晓琴恼了,拎起面前的大红枕头就朝他砸过去。

    “王八蛋,大年就是吃了老鸭煲,才拉成那样。”

    老头儿给她搞湖涂了,理不清这里面的逻辑。

    “咦,他什么时候吃我做的老鸭煲了?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你出门那段时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个王八蛋想要害死他。”

    冯晓琴捡起刚才用来丢他的大红枕头又往林跃头上砸,然而落下不到半尺,大红枕头便被一只手抓住,她只觉眼前一黑,伴随啪得一声响,脑子嗡地一下,整个人被抽得转了半圈,直接扑倒在床上,感觉整张脸颊都麻了,过了好一阵子才有火辣辣的痛感向耳根、下颚蔓延。

    当她满带恨意转过脸时,顾士宏吓了一跳,因为嘴唇都给打出血了,可想而知刚才那一巴掌有多么狠,这根本不是夫妻打架能下得去的重手。

    “爸?妈?”

    小老虎刚才就被冯晓琴吵醒了,但是因为昨晚没休息好,还有些迷湖,而当爹的这一巴掌抽过去,给他完吓醒了。

    “顾磊。”老头子赶紧走进房间,挡在林跃面前:“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嘛动手打人。”

    林跃偏头看着倒在床上,没有了泼妇像,只是一脸愤恨看着他的冯晓琴说道:“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我是不是说过,煤气灶上的老鸭煲另有用处,冯大年自己拿我的话当耳旁风,还要在我离家的时候偷吃,那他有今天的下场,只能说是咎由自取,怎么?不服?不服带着你那个弟弟滚蛋。”

    “顾磊!你少说两句。”老头子推着他往外走,生怕两个人当着孩子的面做出更恶劣的事情。

    “你在老鸭煲里放了什么?”

    俩人来到外面,老头子把小老虎赶进卫生间洗脸刷牙,出来的时候顺手带上主卧房门,然后走到林跃面前问话。

    “泻药。”

    “泻药?”顾士宏恍然大悟,怪不得冯大年突然拉肚子,原来是吃了放泻药的老鸭煲:“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林跃随口扯谎:“那半只老鸭煲本来是为展翔准备的,寻思给他弄病了,通知阿姐去医院照顾他。你知道的,阿姐和施源现在分居,只有这样展翔才有趁虚而入的机会,天知道冯大年为什么无视我的警告,趁我不在偷吃鸭腿,那不是活该是什么?”

    “……”

    顾士宏很无语。

    准备坑姐姐的老鸭煲,最终害了小舅子?

    确实,喝酒的时候儿子讲过,老鸭煲不是给家里人吃的。

    但是这件事吧,仔细琢磨琢磨又有点不对劲,既然是苦肉计,需要放那么多泻药吗?看冯大年昨晚的德行,年轻人尚且如此,放到展翔身上,怕是没个五六天甭想下地,而且要放泻药,第二天送饭的过程中再放就好,为什么临出门前就把这件事做了?难道不怕在冰箱放一宿,药效变差吗?

    除非这本就是针对冯大年的,他算准了冯晓琴的弟弟会偷吃陶罐里的鸭肉。

    “你啊你,你就作吧你。”

    听到走廊里传来“爷爷,我刷完牙了”的声音,顾士宏叹口气,去照料孙子了。

    ……

    这件事能怎么办?报警吗?明明是冯大年不听劝,嘴馋踩坑,这能怨做姐夫的?

    展翔那边吧,属于未遂之举,而且展翔也不可能追究他的责任啊,更何况,老鸭煲里放的是泻药,又不是老鼠药,百草枯这种能致人死亡的毒药,所以冯晓琴和冯大年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待弟弟的身体好转,冯晓琴把人送上返家的火车,谁知道第二天这家伙又回来了,还说他就要呆在上海,顾家没法住就让姐姐出钱在外面租一间房。

    说得轻巧,租一间房,大上海寸土寸金,好一点的地段像样点儿的单间就没少于2500月租的,而且很多是押一付三。她刚刚给他赔了5万块钱,还欠着何姐几千没给,顾磊又不给她钱花,哪有钱去外面租房子?

    最后还是冯茜茜拿出刚刚到手的工资,给冯大年在外面找了一个单间住。

    冯晓琴心里清楚,冯大年是她的亲儿子,房租给妹妹负担算怎么回事?是,妹妹升职了,一个月到手有六七千,可是刨去日常零花,再给家里寄点钱,现在又得交房租,一个月能剩一千块吗?

    搞钱是一个问题。

    租房不是长久之计,给冯大年找住的地方是一个问题。

    报复顾磊,为母子二人报仇雪恨也是一个问题。

    她认真思考了一晚后,找到了一个可以同时解决这三个问题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