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房子。
刘海中和二大妈全都不说话了。
林跃没有给他们太多考虑时间,站起来说道:“那就公事公办吧。”
他站起来往外面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刘海中喊了一句:“我……我答应你。”
二大妈面露不舍:“老头子……”
刘海中问她:“你有好的解决办法吗?”
二大妈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如果林跃公事公办,不给刘海中打掩护,人肯定判刑,挣得钱也会打水漂,如果答应了林跃的请求,把房子给他,起码还能用挣的钱到外面买一套,不用坐牢。
林跃说道:“念在往日情分,房子公证给我后你们可以一直住到离世。”
二大妈愣了一下:“真的吗?”
林跃说道:“我有这么多间房,一个人又住不过来,刚好你们可以帮我打理。”
这话确实没有说错,聋老太太的房子,中院儿东厢耳房,前院儿西厢耳房,再加上他们俩住的后院儿东厢,另外冉家那边还有一套,他现在是厂长了,这个级别的干部,肯定也能分一套像样的三室吧,掰着手指头算算,这就是六套了。
你说他要那么多房干什么?刘海中和二大妈满心不解。
林跃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约好过户房产的时间便起身告辞。
离开刘海中家,他去了三大爷家,将按着阎埠贵、三大妈手印的借条往桌上一放:“三大爷,我呢,今天来没别的事,按照约定,5月15日是还款日,我知道您家财政有困难,就又拖了一个多月才过来,看在咱们街坊情谊的份上,这一个月的利息我不要了,您只需按照借条上的金额把钱给我,咱们就两清了。”
阎埠贵笑得很勉强:“林跃,你能不能……再宽限我们几天?”
林跃回答的很干脆:“不行。”
阎埠贵的手在桌上直哆嗦,指尖敲得桌面咄咄响。
两年前,看到儿子开饭店挣了不少钱,却连剩饭剩菜都不给他们,两口子又恨又急,后面于莉提议开个更大的分店,因为资金不够想要拉他们一起干,这是好事呀,没说的,阎埠贵一口答应下来,可是项目进行到一半,发现费用超出预算不少,把家底掏空了也填不上,于莉便去找妹妹借,于海棠那儿也没有,不过她给出了一个主意,找手头宽裕的朋友贷一点,一来全家人都憧憬着挣到钱的生活,二来前期投入不能打水漂啊,便找到四合院儿最有钱的主儿------林跃头上。
他答应借给阎家人钱,利息也不高,每月一分。
资金到位了,饭店开起来了,可是结果呢?因为用回收油和劣质调料被人举报了,罚款、歇业加登报曝光,这下好钱没赚到赔了个底儿掉,还钱,拿什么还?那点退休金就够个吃喝,一年存不了几个钱。
林跃非常清楚阎埠贵的为人,一分钱恨不能掰成八瓣花的货会做生意?卖点零碎八七的玩意儿小打小闹还行,搞服务业那就是找死。
“三大爷,如果您今天还不了钱,那按照协议,这房子可就是我的了。”
三大妈说道:“那怎么行?”
林跃笑了:“那您还钱呀。”
三大妈不说话了。
“这样吧。”林跃说道:“我房子多,起码五六年用不到,可以先去办理公证手续,回来你们继续在这儿住,往后我用的时候再说。”
这话阎埠贵爱听。
借条上白字黑字写着,房子是抵押物,还不上钱就用它来填窟窿。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来了也得认,但要说房子还给他们住,那就是占大便宜了,就易中海住的那破临建,每个月都涨到十几块了,林跃呢,免费给他们住厢房,这事儿办的,两个字------地道!
“你看,到底是做领导的人,觉悟就是高。”
三大妈一拍阎埠贵的手:“这跟做领导有什么关系,咱家跟林跃靠得最近,别忘了,你还是他跟冉秋叶的媒人呢,有了困难,他不帮咱们谁帮咱们?”
“对,对,对,你说的对,咱们这叫情满四合院儿。”
阎埠贵嘴里迸出一个让林跃啼笑皆非的词语。
“对了,你跟冉秋叶……没有离吧?”
林跃笑着说道:“怎么可能,我们俩好着呢。”
“那雨水那边……”
“两年前送美国了,这边孩子不好上户口。”
“出国了呀?啧啧,不得了,不得了呀。”阎埠贵说道:“要说咱们院儿,最有出息的人还得是你,你可真行。”
“您这话里有话啊。”
“多想了,你多想了。”
三大妈中断俩人的打机锋:“老头子,不是还有许大茂家景行吗?听说考上本校的研究生了,秦京茹说一定要供出个博士生,让她老家的人羡慕死。”
阎埠贵狠狠地瞪了三大妈一眼,老婆子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林跃和许大茂关系不好,在他面前夸景行,那不是找不痛快吗?
出乎意料的是,林跃笑的很开心:“还行,虽说比他妹妹起点低了点……”
妹妹?
阎埠贵和三大妈一脸不解,以为他周围人际关系太复杂,把自己搞糊涂了,许大茂就一个孩子,景行哪儿来的妹妹。
“行了,三大爷,我这儿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下周周一我们去公证处把事办了。”
“哎,好。”
阎埠贵抠归抠,但是有一点做得挺好,不赖帐……他也不敢赖账,不说林跃现在的身份,就是当工人那会儿,照样把四合院儿里的人吃得死死的。
……
林跃离开四合院儿后并未返回厂里,开着桑塔纳来到德外桥附近一个胡同口,把车停好后,他走进一条巷子,七拐八拐来到一间堪称危房的小破屋前面。
逼仄的巷子两侧堆满了破纸箱、饮料罐和生锈的铁疙瘩,角落里还有两个变形的下水道井盖。
林跃捡起一根铁棍敲敲距离门口很近的破三轮。
几个呼吸后,门打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蓬头垢面的脸。
傻柱。
22年前吃穿不愁走路带风的四合院儿王老五,22年后捡垃圾为生的拾荒人,就他现在住的危房,还是社区一位工作人员看他可怜给找的临时落脚点。
“这是韩晨光律师的名片,我已替你联系好,要跟贾家打官司的话给他打电话,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撕了它。还有,别再去厂里找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你把雨水和苗苗弄哪里去了?”
傻柱一看是他,顿时火冒三丈,像一条疯了的流浪狗扑过来。
林跃右脚向前一错,斜向下一勾,噗通,傻柱倒在地上,摔得呲牙咧嘴。
“他们娘儿仨现在洛杉矶,满意了吗?”林跃往回走了两步,忽然转身,指着傻柱说道:“离我远一点,你身上真的很臭,有股子野狗的味道。”
啪嗒,啪嗒,啪嗒……
脚步声越去越远,傻柱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林跃丢在他面前的那张名片,犹豫再三,脸色变幻数次,最终还是捡了起来,挪到阳光里仔细打量。
……
傻柱把秦淮茹、槐花、小当三人告上了法庭, 要求他们返还房产,并每月支付赡养费。
法院并未支持他的主张,因为中院北屋给尤凤霞是赠予性质,协议签的明明白白,她把孩子生下来,傻柱把房子给她。
每月支付赡养费的诉求同样没有支持,因为傻柱和秦淮茹是在1977年结婚的,棒梗、小当已经成人,槐花也16岁了,法院认定傻柱对贾家三子没有尽到抚养责任,从法律角度出发,小当、槐花无需赡养。
最终结果是,傻柱败诉了。
这场官司也戳破了贾家人和他最后一丝关系,傻柱这个名字成了南锣鼓巷的笑柄,四合院儿的奇葩,老实人的耻辱。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见过他。
有人说他心灰意冷,自杀了,也有人说他受不了刺激,疯掉了,还有人说他投靠抛弃兄妹二人的何大清去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