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洞房前还有遗言吗+番外 > 第三十六章 月狗逼,你好烦啊! ..
    书斋老板走过来和她们闲聊了会对崇文文章的见解,卿如是对他的想法很感兴趣,这么一聊时辰就过去了。乔芜虽不感兴趣,但自小家中请来的先生都十分崇敬崇文先生,她耳濡目染,所以也愿意站一旁听他们谈话。

    快入傍晚,她俩付了钱,离开书斋准备各自回府。

    书斋外不远就是公布栏,乔芜陪着她去马厩拉马,路过公布栏时,她们见上面新贴了张告示。

    以公布栏为中心的方圆五步都堆满了人。周围被堵得水泄不通,她俩也没法挤进去看写了什么,便拉了个挤出来的人问。

    “上边说,前几日流传的消息纯属胡扯,陛下不仅没有要销毁崇文遗作的意思,而且还打算召集人才进入国学府,集思广益,重新编修崇文遗作。这几日已有不少学士前后住进去了,就等着选拔人才。”那人说完,也乐呵呵地笑着。

    乔芜拽了拽卿如是,“太好了,那我们不用抄书了!”

    卿如是也跟着欣喜一瞬,随即又疑惑地蹙起眉,凝神细想一番之后,欣喜之意荡然无存。

    崇文的思想虽不一定会被每个称帝者反对,毕竟女帝也是帝,她就十分推崇崇文的思想,她认为崇文的人人平等并不意味着不需要集权以及统治,但如今的皇帝盯着崇文党太久,陡然给他们带来甜头,说要修复遗作,难道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吗?

    且谁都知道月氏家族信奉的皇权至上与崇文党的众生平等相悖相斥,陛下一边说着要修复遗作,一边又将月氏长老以及月陇西等人安排进了国学府。这是要认真修复遗作的态度??

    卿如是越想越觉得陛下的意图不是那么简单,她冷静下来,让乔芜赶快回家,自己却牵了马朝国学府而去。

    这厢她挥鞭疾驰,那厢国学府里头,月陇西在会客厅中迎着月世德。

    月陇西也刚收到陛下下达的差事细末,分为好几大板块,其余的与他向卿父说的那般无二,唯有那一条“修复崇文遗作”让他万万没有料到。

    他没缓过神就迎来了月世德。

    两人喝了会茶,说起陛下的意思,月世德也表示陛下恐怕是在暗示月家将崇文的遗作进行改写。

    月陇西不吭声,目光落在杯中缓缓沉浮的茶叶上,凝神瞧着。茶叶挣扎在水中,用微末的力量摆脱禁锢,于是沉沉浮浮,无限辗转着,没个安稳落处。

    他放下茶盏,伸手将茶叶一针针拈出来,放在桌上。

    月世德看着他,琢磨不透他的态度,又自持身份,轻叱了声,“陇西?”

    月陇西回过神,缓缓抬眼看他,眸底是变幻莫测的风云。

    一瞬收敛,他笑了,“陛下还命我们在一月内选拔出适合进入国学府的栋梁之才不是吗?崇文的遗作要如何修复,也须得看我们怎么去选这些人。长老莫急,这世上有多少事是急来的,陛下究竟何意还有待定论。改写先贤著作几个字罪名太大,若是会错了陛下的意思,那我们月家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他的声音沉,捎带着些慵懒的邪气,加之方才那一瞬稍纵即逝的眼神,让月世德想到了那个人。

    幼时的阴影挥之不去,想到那人时总免不了一时冷颤,无声中,月世德的汗毛倒立起来,沉默了。

    小厮进来添茶,见两人不说话,自觉气氛诡异,添完茶正要退下,月世德将他喊住,“我今日在书斋里买的那些书呢?”

    “回长老,都给您放在房间里了。”小厮笑说,“您在书斋露面的事外边都传开了,而今都在谈论当年‘相授文曲’的故事,怕不需要等到明天,您的名声又得响彻扈沽城。”

    月世德被逗笑,随即道,“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

    “今儿个那位出言不逊的姑娘小的打听到了,是卿府的千金,许是不知道您的威名,您可千万别跟她计较。”

    月世德摆手,“我还不至于跟个小姑娘怄气。”

    月陇西垂眸,神色淡淡地,听他们一来一往说了几句后有那么点听不下去,须臾,起身告退。

    他走时,深深看了月世德一眼,寒意丛生。

    月陇西的房间设在一片竹林后,他在林中踱步半晌,想到从前的一些事,心烦意乱,回到房间内小睡,没成想梦里又是他想的那些事。

    “三年前她和崇文带着一群叛党妖言惑众,你跟朕来这套,朕放过了她,两年前她写文章骂朕昏庸无道,你来这套,朕放过了她,一年前她在采沧畔口出狂言对朕不敬,你又来这套,朕又放过了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朕的底线,如今你还跟朕来这套,你是不是也不想活了?”

    “早三年朕就想让她死,能多活三年你还想怎么样?安生了没几日就给朕搞出一堆叛党,你若是不让她付出代价,就等着看她爹娘怎么死罢。”

    “禁足?这就是你想的代价?朕要的是她的命。”

    “朕不管自由对她有多重要,你若想不到别的办法,那就让她死,成了孤魂野鬼爱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好,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不能令朕满意,她全家上下一个也别想活。”

    “月一鸣……!”

    秦卿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轰然灌入耳中,他猛地睁眼坐起来,用手抚住额,好半晌缓不过气,他的身上被汗湿透了。

    抬眼向窗外看去,斟隐看顾着的水沸了,正噗噗冒着气。

    黄粱一梦。他皱紧眉,咽下涩然。

    斟隐端着茶水进屋,顺势关上门,见月陇西怔愣着坐在床上,“世子,怎么了?”

    “无事,只是有些热。”月陇西深吸了一口气,“我出去转转。”

    他穿上鞋,推开门,心底惦记着那黄粱一梦的寓意,有些慌。摸了摸自己的令信,不在身上,才稍微放下心来。

    “月陇西!”

    他一怔,抬眸看见正朝他走过来的卿如是。

    夕阳的余晖照在她的脸上,她拧着眉头,狐疑又不满地打量他,那神情他很常见。暖光之中,她鼻尖的汗水也显得晶莹可爱,纤细的腰上别着一根长鞭,白皙的腕上今日戴了只玉镯。

    她喜欢戴玉镯了吗?“唔……”月陇西边沉吟,边盯着她目不转睛。

    忽地,她挑起眉,勾着唇角笑了笑,眸中净是傲气,“我知道你说的差事是什么了。你身为月家人,有自己的考量,我也不强迫你站在我这边。我来,是想要问你,我身为女子,该要如何才能进你们国学府。”

    她说了什么没听太清。

    反正她一笑啊,就挠着他心尖上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