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花开锦绣 > 第三百章 发现.2
    傅庭筠同意了:“那你这几天就回去吧!闵小姐那里,没有什么事就不和那位灶上的婆子联系了,免得被闵小姐发现,害了那婆子。”

    安心恭声应喏,退了下去。

    被安心叫来帮忙的军中斥侯像道影子般静静地站在屋檐下。

    见安心出来,他步轻如燕地迎了上去,低声道:“夫人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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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二章  兴趣

    安心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朝外走去。

    那斥候心里明白,一声不吭地跟着安心出了赵家的大门。

    两人在门前站定,安心看了一眼正午时候寥无人踪的胡同,这才低声道:“夫人问我们为何见死不救?”

    斥候一听,立刻慌张起来,急急地道:“大人您只让我跟着,也没有说让我怎么办,我这不也是按着往日的规矩办事吗?谁知道夫人竟然是要保那姓郭的性命……”

    安心听着就笑了起来,道:“你慌什么慌?我帮你在夫人面前解释过了。我们夫人可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她不会为这点事责怪你的。”表情十分的放松,看得出来,是真心没有责怪他。

    “那就好,那就好。”斥候摸着额头的汗珠,喃喃地道,“这次我能跟大人到京都来为总兵大人办事,斥候营的人不知道有多羡慕。要是因为我把事情给办砸了,我可怎么回去和我那些兄弟们交待啊!”

    “没办砸,没办砸。”安心笑吟吟地望着他,一副心情非常好的样子,“这件事你办得很好。”他说着,表情微满足,“你也知道,总兵大人公私分明。我少帮手,一般的人又不敢指使,见你在家里休假,就私下把你给叫了来,虽然事情办得漂亮,却不能到总兵大人那里报功。”他说着,大力拍了拍那斥侯的肩膀,“这次的事,就算是我安心欠你一个人情好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只要我,我就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会推辞的。”

    “大人说的哪里话。”斥候忙道,“我能有今天,多亏总兵大人提携,要不然,像我这种没有背景又行事粗鄙的人怎么会当了总旗?我做梦都想着怎么报答总兵大人。这次能来京都。是大人瞧得起我,如果再到总兵大人那里去说什么功劳,我岂不成了见利忘义的小人?大人尽管放心,这件事我一定把它烂到肚子。就是我老婆问起来,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那我就在这里多谢兄弟了。”安心说着,朝那斥候行了个礼。

    斥候忙还了礼:“大人您这不是折煞我吗?”

    “自家兄弟,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安心跟着赵凌常年在军营,行事作派也有了几分军人的豪爽,闻言不再和那斥候多说,道。“我已经跟夫人说过了,这两天我们就赶回贵州去。你收拾收拾行李,我们也要启程了。”

    既然可以回去了,那也就是说,这件事办妥了。

    斥候高兴地应了一声,问安心:“大人是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回去?”

    安心帮他们这些从贵州跟过来的帮着办事的人租了个宅子,离这里不过四、五街,不是很远。

    “我和你一起回去吧!”安心想了想。道,“夫人听说闵小姐的贴身妈妈竟然买凶杀人,此时正震惊着。等震惊过后。肯定会问那闵小姐的事。我跟你一起回去碰碰老夏,看他有没有打听到什么?如果夫人问起来,我也好回话。”

    安心一听说事情的经过,就派了老夏去打听闵老爷的案子,算算时辰,这个时候应该早就回来了。

    斥候点头,和安心不紧不慢地出了史家胡同,朝他们租住的地方走去。

    路上,斥候和安心说着话:“……我跟着也大吃一惊。看那妈妈慈眉善目的,谁知道她竟然知道怎么找人。我看那个闵小姐只怕也不是什么善茬。难怪她们家出了事,她族里的人都不帮她,她弟弟不见了,她也怀疑是族里的人做了手脚,可见这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谁说不是。”安心笑道。心里却在想俞敬修,“可见这人还是要与人为善,多做好事。”要不然,就算是九爷想算计俞敬修,也得有个把柄才是啊!

    到了掌灯时分,傅庭筠缓过气来,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叫了安心去问话:“……那闵大人是真冤枉还是假冤枉?”

    “听说是三司会审出来的结果,”安心道,“十之**应该不会出错才是。”

    可见这俞敬修看人的确是没眼光,难怪他状元及第到今天还没有闯出个什么名堂来。

    傅庭筠思忖着点了点头,想到这两天安心就要启程了,嘱咐了他一些“路上小心”之类的话,然后让雨微拿了一百两银子给他路上用。

    安心连忙推辞:“来的时候九爷给过我两千两银票,我花了一千两,还有一千两,做盘缠足够了,夫人不必再给我银子。”

    “这些银子给你买酒喝。”傅庭筠笑道,“你虽然没说,可我心里明白,这么大的一件事,你事无巨细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只怕还请了些人帮忙。你是我们自己家的人,我不和你客气,可别人是来帮忙的,银子不过,你帮着买点土仪,就算是我的一片心意了。”

    安心不好再推辞,谢过傅庭筠,接了银子,第三天就启程回了贵州。

    傅庭筠就带着雨微去了城外的普安寺,请寺里的主持帮着郭公子做了场法事。

    雨微不以为然,道:“夫人的心也太软了些。”

    “不是我心软,”傅庭筠道,“我这是在帮九爷和安心他们积福。”

    雨微不解。

    傅庭筠就叹了口气,道:“安心只怕很高兴那郭公子被闵小姐害了。”

    “不会吧!”雨微不相信,道,“他怎么也不敢骗夫人啊!”

    “我不是说他骗了我。”傅庭筠颇有些无奈地道,“只是‘夺人妻室’相比‘杀夫夺妻’而言,显然后者更量刑更重。”

    雨微听着不由兴奋起来。

    若真是如此……她觉得安心可做了件大好事。

    “我觉得夫人您这么说不对,”她为安心辩解道,“安心毕竟是个男人,哪里知道内宅的那些弯弯曲曲。连我们都没有想到闵小姐会这么大的胆子、还有这样的手段,安心怎么会想到。事出突然,他们猝不及防,也是情有可愿的。”

    “你啊!”傅庭筠笑着摇了摇头,去了主持大师那里。

    雨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香的时候多给菩萨上了三炷香。跪在那里暗暗祈祷,求菩萨不要责怪安心,要责怪,就责怪她好了。这才心中微安。和傅庭筠回了史家胡同。

    傅庭筠只等着那边闹出笑话来,随着颖川侯次子和秦飞羽次女订亲,她的心思渐渐放到了呦呦的身上,去三堂姐那里的时候,目光会不由自主地落在春饼的身上。

    她这才发现,春饼对呦呦真的是很好。

    吃的、喝的让着呦呦都是小事,那种无条件觉得呦呦做什么都有道理的偏颇让傅庭筠微微有些动容。

    可孩子还小。现在提这些还早了些。

    而且经过这件事,来提亲的人恐怕会在心里掂量又掂量,这样一来,他们也不必为儿女的亲事得罪人了。

    傅庭筠因此看春饼的目光就更加柔和了,过了立冬,她给春饼做了双棉鞋,给元宵做了件新衣裳。

    元宵得意洋洋地瞥了哥哥一眼,穿傅庭筠给他做的新衣裳着跑去赵家串门。

    春饼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三堂姐却笑得合不拢嘴。揽了长子的肩膀:“你这傻孩子,这鞋袜是人人都帮送的吗?”

    春饼不解,可见母亲兴高采烈。隐约知道这是九姨母对自己另眼相看,也跟着欢喜起来。

    三堂姐就商量三姐夫:“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呦呦准备点什么?打对金镯子或是到宝庆楼去淘对头花?”

    “这是事不急。”三姐夫自然乐见两家越走越近,笑道,“孩子们也都还小,春饼虽说读书还成,可不考秀才不中进士也过是个虚名。好在呦呦一时也不会说亲,你别弄巧成拙。”

    三堂姐连连点头,可过年的时候除了红包,还赏了呦呦一对南珠的头花。

    傅庭筠觉得礼物太贵重。三堂姐却搂着呦呦笑道:“不过是些小玩意,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又道,“等我们呦呦大些了,三姨母那里还有更好的东西给呦呦呢!”

    孩子们哪里知道大人们的心思,呦呦笑嘻嘻地拿着珠花去找元宵玩去了。

    正好赵凌来了信,说今年春天会回京职述。

    一时间。傅庭筠和三堂姐都觉得这个年过得无比的舒心。

    夹道街范氏却如坐毡,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婆婆虽然不喜欢她,却也顾大面。自从生了珍哥儿之后,她就再没有动静,婆婆做主纳进来的吴姨娘、费姨娘形同摆设,该有的体面她全有了,她慢慢也开始担心子嗣的事,断断续续买了几个聪明伶俐、容貌出众的丫鬟来,只求能有个一儿半女的,也好报答婆婆和丈夫对她的厚爱。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丈夫和闵氏竟然藕断丝连,还有来往。

    那闵氏不是死了父亲吗?

    她不为父亲守孝,却和俞敬修眉来眼去的……亏俞敬修还在她面前振振有词,摆出一副行侠仗义的面孔!

    最可恶的却是费氏。

    背着她去看望闵氏,还隔三岔五地帮着闵氏给俞敬修传话……

    想到这些,她气得脸色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墨篆看着眼神一黯。

    自从那些大奶奶为闵氏的事和大爷闹了一场之后,大爷虽然没有答应再不理会闵氏的事,只要是在京都,却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早出晚归,她们都以为大爷不动声色地向大奶奶服了软,谁知道却暗渡陈仓,指使那费氏每隔些日子就去看看那闵氏。

    想到这里,她不由咬牙切齿地问犯氏:“大奶奶,要不要把费氏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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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三章  气闷

    当然要把那贱/婢叫来问一问!

    看她是依仗什么,敢这样胆大妄为。

    范氏冷笑。

    妻妾之间是天壑,费氏不守规矩,自己就是发落她,大夫人知道了又能怎样?

    如果人人都像费氏一样,以为讨好了俞敬修就能为所欲为,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念头闪过,范氏的脸色更冷了。

    墨篆看得明白,不用范氏吩咐,去唤了费氏过来。

    范氏望着她那眉眼普通却因为神态自若而显得落落大方的面孔,心里无端的就是一阵烦躁。

    “你昨天去云绣坊拿买了几方新帕子之后,又去了哪里?”范氏目光如霜地望着费氏。

    费氏笑道:“去了针匠胡同闵小姐那里。”

    范氏愣住。

    她以为自己这么一说,费氏肯定会慌慌张张、支支吾吾地找些借口来搪塞她,那她就可以说出自己的发现,然后趁机喝斥费氏一番,在费氏猝不及防的时候狠狠地教训教训费氏。

    却不曾想到,费氏竟然如风轻云淡般的坦然承认了!

    费氏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就怕自己责备吗?

    不就依着自己是大夫人的人吗?

    想到这些,大夫人给丈夫送妾的羞辱和费氏背着自己对俞敬修的趋从,如旧仇新恨,一齐涌上她的心头,让她顿时心如火烧。

    “谁让你去的?”范氏回过神来,学着俞夫人发脾气的样子“啪”地一声拍炕桌上“你以为你是谁?你当着我说是去买帕子,却偷偷摸摸去串门,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难道大夫人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在范氏提到大夫人之前,费氏都一直低眉顺目地站在那里听着。待范氏提及大夫人的时候,费氏猛地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打断了范氏的话:“大奶奶还请息怒。我那天的确是要去云绣坊买帕子。不过出门的时候正巧遇到大爷,大爷说,眼看着要过元宵节了,也不知道闵小姐那边的备得怎样了?去年冬天的时候和高丽人开了仗,银霜炭有钱也买不到,闵小姐那里,还是立冬的时候买了五车。今年倒春寒,只怕闵小姐那边的炭不够用。早知道这样,当时就应该多买些备着了。让我去看看,顺道给闵小姐送五百两银票过去。

    “我原想来回大奶奶一声的,可巧大爷前脚刚走,就遇到了夫人。

    “夫人当时就把我训斥了一番。

    “说这还没有出正月十五,我就到处乱跑,让我没事就好行在家里呆着。还问我大奶奶知不知我要出门的事。

    “我怕夫人说我不懂规矩。忙回夫人,若不是大奶奶点了头,我是半步也不敢走出垂huā门的。

    “夫人不置可否。见我手里拿着一叠银票,就问我去干什么?

    “我不敢隐瞒,把大爷让我给闵小姐那边送银子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夫人。

    “夫人什么也没有说,就由束妈妈扶着走了。

    “我夫人的样子,没有阻拦我的意思,心里又惦记着大爷的吩咐,先去的针匠胡同,然后才去云绣坊买的帕子。”

    “你说什么?”范氏如遭雷击,面色刹那间苍白如纸“你说夫人知道你给闵小姐送银子的事?”

    费氏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知道的。”又道“上次我给闵小姐送腊八豆的时候,正巧束妈妈奉了夫人之命,到厨房去拿腊八豆,说是本司胡同的计夫人喜欢吃,夫人过两天要去计家串门。特意带一些给计夫人尝尝。知道我要给闵小姐送腊八豆,束妈妈还告诉我哪样的豆子好,哪样的豆子不好……”

    “你,你……”范氏气得浑身发抖,想指着费氏破口大骂她一顿,偏生她从小到从来不曾骂过人,不知道该样开口,可如果不指着费氏大骂一顿,她这胸口就像堵着一团火,烧得她难受。她指了费氏半晌,才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你口蜜腹剑,卑鄙无耻……”

    费氏听着一阵诚惶诚恐,上前两步就跪在了她的面前:“大奶奶,我句句是实。要是您不信,可以让墨篆姑娘去问厨房的白婆子,当时她也在场,就是她帮束妈妈和我装的腊八豆……”

    范氏闻言身子摇晃了几下,人突然朝后一瘫,就这样昏倒在了临窗的大炕上。

    “大奶奶,大奶奶……”墨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两腿发软,抱着范氏的身子就哭了起来。

    费氏哧溜就爬了起来。

    “怎么了?大奶奶怎么了?”她扑了过去。

    要不是这个费氏,大奶奶又怎么会被气得昏了过去。

    墨篆心带恨,手肘狠狠地朝着费氏的胸口就拐了过去:“走开!还不快去叫人来。”

    费氏没有想到,被撞得龇牙咧嘴吸了几口冷气,望着墨篆的背影脸上掠过一丝阴霾又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一面高声喊着之前被范氏遣出去的丫鬟、婆子,一面再次凑了上去,然后没等那些丫鬟、婆子进来,她就满脸担忧焦虑的神色道:“墨篆姑娘,这样不行!就算是这个时候去请大夫,等大夫赶来,黄huā菜都要凉了。我从小就照顾生病的表哥,大夫曾经告诉我,万一遇到这样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掐仁中——一掐就会醒。”说完,使劲地将墨篆挤到了一边,自己扶了范氏,朝着她的仁中掐去,还在这期间吩咐墨篆“快去倒壶冷水来,等会大奶奶醒了,也好定定神。”

    那些丫鬟、婆子已经鱼贯着走了进来,见费氏给昏迷了的大奶奶掐仁中,两个年老些的还上前去帮忙。

    墨篆见费氏不是信口开河,自己站在一旁不敢走,吩咐个小丫鬟去倒了杯冷水来。

    费氏见了,让身边的一位妈妈掐着范氏的仁中,自己端过茶盅,吸了。冷水就喷在了范氏的脸上。

    范氏“嘤咛”一声。

    墨篆大喜。

    费氏神色激动:“太好了,大奶奶没事了……”说完,又吸了。冷水。“扑”地一声再次喷到了范氏的脸上。

    这样折腾了好一会,范氏终于清醒过来。

    墨篆喜出望外,上前抚了范氏,伺候她在炕上的大迎枕上靠下。亲自沏了杯茶服侍范氏喝下,见范氏满脸的水,连大红遍地金的通袄袖前襟都打湿了,又吩咐那些丫鬟打了水给范氏净面,开衣柜拿了件玫瑰红四季如意的褙子给范氏换上,让丫鬟去跟俞总管说一声,请个大夫来给范氏瞧瞧……

    等忙完了这些。已是黄昏。

    范氏感觉到仁中处火辣辣的痛,一照镜子,这才发现,仁中早被处被指甲掐破了皮,又红又肿,只是先前心中有事,不曾感觉到而已。

    墨篆气得跳了起来:“我去找那个费氏……”

    “你回来!”范氏喝住了墨篆“我连个妾室都镇不住——你难道想让那些俞家的妇仆看我的笑话不成?”

    墨篆讪讪然地转了回来。

    范氏牙齿咬得紧紧的。对墨篆道:“你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如费氏所言,家里的人都知道了针匠胡同的事。只有我们被瞒得死死的……”

    没等她的话音落下,墨篆已脸色大变,低声应了句“是”垂着脑袋出了范氏的内室。

    范氏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炕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