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花开锦绣 > 第一百章 冯大虎.6
    傅庭筠不禁面如朝霞。

    匆匆的朝着赵凌点了点头,她逃也似的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走了民和镇,她的心还砰砰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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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黑的青丝绾了个纂,插了两根通红雪白的羊胭玉簪子,竹叶青的右衽沙衫,藕荷色的杭绸马面裙子,明媚的像开在五月的石榴花。特别是那张脸。额头和鼻头上还沁着些许的汗珠,分明没有擦过粉,竟然比她一向此以为傲的雪肌更显白皙几分,细腻几分。

    唐小姐望着眼前的人,目光有些变幻莫测。

    真没有想到。赵凌那样高傲的人,竟然为了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追了出去!

    傅庭筠对唐小姐的阴晴不定不以为然。

    只要赵凌对她有情有义,她就无所畏惧。

    她笑着和那些听说她平安归来的百户、总旗的妻子们寒暄着,一面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她们诸如“后来赵大人是怎么找到你的”、“还好只是落了水,要是摔到哪里了,可怎么得了”、“司太太我也熟,她做的搓鱼儿是一绝,傅姑娘真是有口福”之类的话,一面请了这些太太们到厅堂坐下,吩咐两个服侍赵凌的妇人上茶。

    唐小姐也跟着进了厅堂,态度恭谦地坐在了离大门最近的小杌子上,反而显得特别打眼。

    就有妇人笑着朝她招手:“唐小姐,你也不是外人,快坐过来些。”然后对傅庭筠笑道,“傅小姐,您是有所不知。您的马受了惊,唐小姐怕您有个三长两短的,昨天晚上在城隍庙里为您焚香祷告了一晚上。”

    其他几个妇人纷纷点头,称赞唐小姐宅心仁厚。

    傅庭筠很是意外,笑道:“唐小姐也太谦逊了些,要不是大伙儿说起,我这还不知道。”说着,笑着朝唐小姐福了福,“多谢唐小姐挂念。”又关心地道,“我是看着你今面色不佳,却不曾想到你昨天晚上在城隍寺里呆了一晚上。想必很累了吧?你还是快去歇歇吧!这熬夜,是最伤身体的。”

    唐小姐忙谦虚道:“还好,还好。我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求菩萨保佑傅姑娘平平安安了!”

    “唐小姐有心了。”傅庭筠再三向她道谢,让她快去歇了,“要不然,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有太太互相对视一眼,低了头喝茶。也有人帮着傅庭筠劝唐小姐,唐小姐盛情难却,给诸位太太陪了不是,回屋歇息去了。

    第一百零八章  乘凉

    月上树梢,傅庭筠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长长地透了口走转身回了二堂。

    两个妇人正在厅堂收拾杯盏,见她进来,忙笑着上前行礼,其中一个还道:“赵大人说,今天的月色很好,问姑娘想不想到院子里赏月?如果姑娘有这雅兴,就让我们搬了胡床出来,再让我们洗些瓜果摆盘。

    赵凌把自己的内室让给了她,唐小姐领着两个丫鬟住在了二堂后的厢房,两边都不方便。他这两天准备在司房里过夜。

    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傅庭筠蠢蠢欲动:“天气这么热,到院子里乘乘凉也好!”

    两个妇人先前表错了情,正是想找机会挽回的时候,听了这话,两人丢下手里的活忙着打水服侍傅庭筠沐浴,待傅庭筠梳洗一番出来,厅堂、院子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铺着竹簟的胡床搬了出来,放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矮几上青花瓷的高脚果盘里摆放着洗好的葡萄、杏子,切好的西瓜、甜瓜和一壶沏好的茶。

    “姑娘看还缺些什么?”两个妇人陪着笑脸迎了上来,一个恭手和傅庭筠说着话,一个在旁边帮她打扇,“我们这就去办!”

    自从傅庭筠回来,两个妇人一直忙活到现在,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几缕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贴在面颊上,满身的汗味。

    傅庭筠并不是那种和下人斤斤计较的人,想着赵凌以后还要这她们服侍,笑着接过了妇人手中的扇子,道:“你们想的很周到。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们也忙了一下下午,都回去歇了吧!”

    两个妇人见她和颜悦色,并和她们计较,面露喜色,说了很了恭维的话这才退了下去。

    那棵桂花树有合抱粗,此时正是茂盛之时,油绿色宽厚的叶子间缀满了金黄色的花蕾,偶尔有两朵盛开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

    傅庭筠穿着白色的细纱衫,摇着扇子躺在桂花树下,透过斑驳的树叶望着皎洁的月亮,心中无比的安详静谧。

    突然间好像有道深邃的目光正静静地望着她。

    她立刻想到了赵凌……

    嘴角就绽开了一个愉悦的笑容,急急地坐了起来,看见了一双灿若晨星的眸子。

    傅庭筠的脸就不可抑制地烫了起来,一时间竟然有些心慌意乱问了句:“你,你用过晚膳了没有?”

    话音一落,她只觉得脸更烫了。

    他在一旁的院子里宴请那些总兵、总旗的时候她在二堂宴请那些总兵、总旗的太太,两人一个在二堂送客,一个在大门口送客,她都洗澡沐浴了,他又怎么会没有用晚膳呢?

    赵凌缓缓地朝她走过来,月光下他柔和的表情温暖如初春。

    “只顾着喝酒了,吃了半碗面条。”他说着,神色自若地坐在了胡床上“你在后堂应酬那些太太,有没有吃饱?”说完,他望着矮几上的果碟,“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傅庭筠也只是胡乱吃了一些。不过因为她下午坐车,人很疲倦,食欲不振,没觉得饿。听赵凌这么一说,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一般宴请人都吃不饱的。

    她忙站了起来:“我去给你下碗面吧?”

    “不用了!”赵凌拉了她的手,“喝的有点多,不想吃东西。你给我剥几个葡萄吧?”说完很自然是放开了傅庭筠的手。

    傅庭筠也没有在意,坐下来帮赵凌剥葡萄。

    赵凌就在一旁给她打扇。

    她剥了一茶盅的葡萄,插上牙签递给他,又顺手接过他手中的扇子帮他打扇。

    他接过茶盅,一面用牙签挑着吃,一面抽空和她说着话:“要不你过了中秋节再回去吧?”

    “谁让你当着那些人说你重要的公文忘在家里了,我是来给你送公文的。”傅庭筠笑他,“现在公文送到了,我怎么能总住在你这里呢?过几天是盂兰盆节,不方便赶路,我过了盂兰盆节就走。”她说着,声音渐带几分羞涩,“你有空,也可以回家看看。”

    赵凌大为后悔:“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对他们说你是来给我过生辰的。”

    “又胡说八道。”傅庭筠想到赵凌说她是来给他送公文时几位百户半信半疑的表情,嗔道,“你生辰还有两个月呢,谁会相信?”

    “相不相信有什么关系?”赵凌不以为然地道,“大家不过是要找个借口罢了。”他想着自己中秋节应该可以回去看傅庭筠,立马改变了主意,笑道,“也行。你过了盂兰盆节再走,我们到时候去放河灯。”

    能和赵凌一起去放河灯,傅庭筠自然高兴地应了,还道:“那我准备些祭品,到时候我们也到庙里去祭拜一番。”她想到那些和赵凌一起打仗却阵亡了的将士,情绪有些低落起来,“我再抄几卷《尊胜咒》、《目连经》,孟兰经》,你帮我供奉给菩萨。”

    她是为了他才抄经书的吧?

    “好!”赵凌朝着她笑,“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目光中一片明了,反让傅庭筠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有轻盈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两人不由皱眉。

    就看见穿着件月白色湖州夏衫的唐小姐走进了院子。

    看见赵凌,她微微一愣,随后绽开一个美丽的笑容:“我还以为只有傅姑娘一个人在这里赏月,想来和傅姑娘做个伴,没想到赵大人也在!”她上前给赵凌和傅庭筠行了礼。

    既槟知道赵凌在这里,你还做出这番煞风景的事来!

    傅庭筠在心里腹诽着,笑着和唐小姐见了礼,见唐小姐没有走的意思,回屋端了把凳子请唐小姐坐下。

    唐小姐笑道:“赵大人和傅姑娘在聊什么呢?盂兰盆节就要到了,我听人说,每年的这人上时候,上至总兵府,下至各卫所都会请了道士和尚来做法事,赵大人,今天碾伯所做法事吗?”她眼里闪烁着泪光,“傅姑娘到时候会去法会吗?我想和傅姑娘一起去,给家父、家母烧些纸钱。”说着,眼泪滚滚而落,“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家父给我留下数十万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知道有多少人盯家父留给我的这些产业……我很是害怕……只有赵大人,从无贪念……”她擦着眼泪,脸上露出些许的羞怯之色,“所以家父临终前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我来找赵大人,还说,我要是想保住性命,只有求赵大人收留,否则,我一个孤身弱女子,带着大笔的金银,只怕是活不长的……”她捂脸痛哭起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

    求赵凌收留她,怎么个收留法?是认了干妹妹?还是收在房里?

    傅庭筠眼底闪过一丝锋芒,望得赵凌。

    赵凌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烦躁。

    “唐小姐……”他顿了顿,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沉吟道,“你们和冯家积怨已深,就算是我请了道上得高望重的前辈出面周旋,冯家为了面子,少不得要请唐小姐拿出些金钱补偿,如果唐小姐是担心这个,到时候不如多陪些银子给冯家,然后提出让冯家保你的周全,我想,冯家也是愿意做一副济弱扶倾之姿的。”

    “赵大人,”唐小姐哽咽道,“您还没有明白家父的意思。家父并不是舍不得这些钱财,如果能保全我的性命,纵然舍去这些钱物又算什么?怕就怕,有些人得了钱物还不死心,面子上做出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却暗地里下手,我就是丢了性命别人还赞他济困扶危的君子。杀了我,还要用我的性命去做脸面。如若这样,不管是家父还是我,就是死也不安心。”

    傅庭筠默然。

    唐小姐怎么就那样肯定赵凌不会贪图她的家财?

    想到唐小姐之前的赠剑之举,她不禁猜测,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典故不成?

    可不管是什么典故,她也不能让这位动不动就拿了万贯家财来说事的唐小姐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赵凄不动心,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动心。

    “听唐小姐这么说,是怕钱财暴露,有人杀人谋财了?”她徐徐地道。

    唐小姐连连点头:“是……”

    她刚说了一个字,傅庭筠已道:“我看这件事好办。”

    唐小姐心中一喜。

    她第一次见到赵凌的时候就觉得赵凌和她认识的那些私盐贩子都不一样,她当时就喜欢上了赵凌,只是赵凌那时候还只是个穷小子,她不敢说。后来唐岱山和赵凌一起做几笔买卖,对赵凌十分的欣赏,唐小姐就透露出让唐岱山招赵凌为婿的意思,唐岱山一合计,也觉得不错,结果赵凌很明确地拒绝了。唐老爷和唐小姐都以为赵凌是不想入赘。唐老爷死了心,唐小姐却一直记在心上。后来赵凌生意越做越大,甚至冯家都要退避三舍的时候,她再次透露出想嫁给赵凌的意思。唐岱山合计来合计去,觉得相比承嗣,怎么把赵凌拉到他这边来,保住唐家几代人的心血更重要,又托了人去说亲。结果赵凌以“家业不成,无力娶妻”的借口婉言拒绝了唐老爷。唐老爷之后又提了几次,赵凌都拒绝了。

    唐小姐当然知道,这些钱财打动不了赵凌。她也知道,当赵凌说他有未婚妻子的时候,赵凌是决不可能毁婚另娶的。

    可未必所有的人都和赵凌一样。

    如果她进了赵家的门,做为主母的傅庭筠就有可能和她共享这份家财,傅庭筠难道也不心动?

    她不由屏气凝神地着傅庭筠。

    O∩一∩O

    第一百零九章  直言

    “唐小姐,令尊去世,你只身带着两个婢女两个管家千里迢迢从西安府到碾伯所,就这份胆量,已称得上巾帼不让须眉。你到了碾伯所,没有把九爷和我看外,心中的担忧直言相托,想必是个豪爽直快之人;既是如此,我也暂且把那些虚礼都放在一旁,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如此有唐突之处,还请唐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唐小姐的心砰砰直跳:“傅姑娘,我认识九爷说起来也有五、六年了,正如您所言,没有把九爷和您看外,所以才找来的……”

    “如此甚好!”傅庭筠笑着打断了唐小姐的话,“唐小姐担心的,无非就是令尊留下的家产不保。”她把什么谋财害命之类的说法不提,“我看,唐小姐不如招赘吧?”

    “傅姑娘!”唐小姐错愕地望着傅庭筠。

    傅庭筠点了点头,正色道,“唐小姐可能没有读过我朝律令。”别说是唐小姐了,就是一般的秀才都没有机会读全本朝的律令,“本朝律令,凡招婿,须凭媒妁,明立婚书,开写养老或出舍年限。止有一子者,不许出赘。如招养老女婿者,仍立同宗应继者一人承奉祭祀。家产均分。如未立继身死,从族长依例议立。”

    赵豳已明白傅庭筠的意思,不由眼鲭一亮:“不错,这个法子好!”

    唐却心里是糊涂的,望着赵凌的表情困惑。

    “招婿,立婚书的时候家产怎样分,子嗣怎样承奉祭祀等都要白纸黑字写清楚的。唐小姐的事既然绕不开冯家,不如请了冯家做赁,写明了唐小姐的家产如何处置。”傅庭筠笑道,“比如说,如你因故而亡,孩子又未成年,家中财产如何处置?再比如说如果你因故而亡,未有子嗣,家中财产又如何处置?有冯家作凭,我想没谁敢不依约而行。如若那人只是想得唐小姐的家产,条件苛刻,沾不到丝毫的便宜,自会作罢。如若是真心仰慕唐小姐,就是一文得不到,也会欢天喜地帮唐小姐支撑起门户。一举两得,岂不更好?”

    “这……”唐小姐看着笑盈盈望着她的傅庭筠又看了一眼目带赞赏之色望着傅庭筠的赵凌,只觉得心中苦涩无比。

    “以九爷的性情和你们家与九爷的交情,这作凭的事如果九爷出面最好不过。”傅庭筠语气真挚地道,“可如今九爷是官场上的人,上面千户、指挥使、都指挥使、总兵……多如繁星,反而不如冯家,一来是九爷和唐老爷的关系不好当着其他人明说,插手宗祠之事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二来大家都知道冯家与唐家有番纠葛,冯家出面保你,那就真真是救人于危难比九爷出面更理直气壮。若唐小姐觉得我的主意尚可,”她说着,看着赵凌,“我就请九爷帮唐小姐修书一封,”语气有些迟疑,赵凌却毫不犹豫地朝着她点头,傅庭筠看着,就露出个甜甜的笑容,语气更坚定了,“相信冯家看在九爷的面子上会慎重对待这件事的。唐小姐,你意下如何?”

    唐小姐望着月光下笑得如昙花盛放般清艳无比的傅庭筠,手里的帕子揉成了一团。

    难道自己就这样算了?

    她不甘心。

    沉默片刻,唐小姐沉声道:“就怕冯家看我也如那俎上的肉。到时候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还!”

    “可除了冯家,我知道的人里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傅庭筠叹了口气,“别的我不知遗,可我听我乳娘说过,外面有什么拆白党、拍花党的,为了百、十两银子就能设计出许多的圈套来,一些中了举人、进士的老爷们有时候都会上当,更何况是其他的人。唐老爷在世的时候,在乡间虽然名声不显,可在西北道上却是响当当的人物,唐家的事,想必很多人专走歪门邪道的人都是知道的,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就算九爷想办法把你托付给了颖川侯、王副总兵之流的人物,他们只怕看不清楚这里面的曲曲弯弯,有心算无心,谁也不敢保持他们不会上当。只有冯家,黑白通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到了他们眼里,那就等于是鲁班门前抡斧头般自不量力,能震慑住这些捞偏门的人。”

    唐小姐听了气得直发抖,偏偏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傅氏,分明是在讥讽她出身草莽,所以唐家才会有今日之难,所以她只能沦落得由冯家出面保她……

    “九爷!”她朝赵凌望去,眼中泪光闪闪,反对之意昭然若揭。

    傅庭筠心中不快。

    唐小姐要是真心商量她,何必至有个风吹草动的就要求救似的望着赵凌。

    想到这里,她立刻做了个决定,因而不待赵凌有所反应,傅庭筠已道:“唐小姐,我见识浅薄,成与不成,还得唐小姐你自己拿主意。我只是担心,这件事拖得越久,事情会对唐小姐越是不利。”

    我看你如何危言耸听!

    唐小姐在心里冷笑,表面上却做出副恭顺的样子:“傅姑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隔行如隔山。唐老爷去世没多久,给唐小姐留下万贯家财之事西北道上的人估计都知道了,可那些官宦世家的子弟却未必知道。”傅庭筠道,“时间长了,难保那些什么拆白党、拍花党的会勾结那些不成气的世家子弟,合着伙儿算计唐小姐。到时候,只怕是冯家也会退避三舍。要是万一那些人得逞……只怕那些人家的长辈也会因此看轻了唐小姐,别说是名媒正娶了,就是想落个名份,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能与那些草莽之人勾结,想必也不是什么品行端正之人,未必有娶唐小姐之意……”

    唐小姐闻言大喜过望。

    还以为这位傅姑娘有什么好手段,原来不过如此。

    该说的话傅庭筠都帮她说了,她再等下去,就是自己傻、自己笨了。

    “所以佩玲才求九爷、傅姑娘收留。”她站起身来,贝唇咬着红唇,倔强中带着三分的羞涩,跪在了赵凌和傅庭筠的面前。

    原来唐小姐的闺名叫佩玲啊!

    傅庭筠端起茶盅慢慢地呷了一口。

    绕来绕去,终于让这位唐小姐“直抒胸怀”。

    唐小姐的帮,赵凌肯定是要帮的。而她又不可能一直待在碾伯所直到唐小姐的事尘埃落定,与其浪费时间和唐小姐纠纷不清还不如一是一,二是二的说清楚。也免得唐小姐再做好出什么到城隍庙里为她祈福之类的事来。她可不想到时候被人指着说是“妒妇”。

    剩下的,就看赵凌的了。

    没有凌的亲口拒绝,唐小姐肯定不会死心的!

    她也朝赵凌望去。

    赵凌颇有些感概。

    唐小姐对他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那时候他一心想回江南,没准备成家。后来唐小姐一直表现的落落大方,他以为这件事就此揭过对唐小姐的爽快很是欣赏,待唐小姐也多了几分尊敬。没想到他已向她言明自己已有了未婚的妻子,她竟然宁愿……

    难道正如庭筠所言,唐小姐是为了唐老爷留下来的千万家资?

    不过,想想也有理解。

    如果这些家资是他家几代人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他定然也不愿意轻意放弃。

    “唐小姐请起!”赵凌叹道,“你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实在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傅庭筠感觉到赵凌对唐小姐的怜悯之意颇有些意外。

    唐小姐自然也感觉到了:“九爷,我不觉得委屈,家父生前就曾几次想将唐家之事托付给您妾身不过是遵照家父的遗愿罢了。还请九爷……”更露骨的话,她也说不出来。

    傅庭筠虽然知道赵凌不会失信于她,可心里还是有些酸溜溜的,一双大眼睛似笑非笑地斜睨着赵凌。

    赵凌见她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佯怒着瞪了她一眼,朝她扬了扬下颌,示意她快将唐小姐扶起来,口中却温和地道:“唐小姐应该知道我的性子,如此落井下石之事我赵凌是无论如此也做不出来的。唐小姐放心,你的事我定会尽心尽力唐小姐实在不必如此,反显得我赵凌贪得无厌,持恩图报。”

    怎么会这样?

    唐小姐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她已低声下气到了如此的地步,他却依旧不为所动。难道他真的就是铁石心肠,对自己一丝一缕的同情之心也没有?

    刚才赵凌说过的话,脸上的表情如一幅幅的画一个接着一个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