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扶澜所料不错,在接下来比赛里,周百应几乎重心都不在比赛上了,只找准了机会想对敌人下手。

    若不是瞿扶澜提前提醒,让安世子几人注意个人安,怕是都被不动声色攻击好几次了。

    有一次周百应借着打球的动作,其实是瞄准了安世子的脑袋打,安世子俯身避过去才避免了灾难。

    还有一次,褚津的马腿被打到,他险些落下马,幸亏他早有防范,稳住了马也稳住了心神。

    真没想到对方连这种暗搓搓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可见是铁了心不让他们赢了。

    这一场是最难打的,因为对手纯粹捣乱的行为了,且维持的时间有点长了,大家都有些疲惫了。

    这不是好征兆。

    虽然临近中秋,但到底夏季余热还在,加上连着打了这么多场,大家都挺累的。

    偏偏这又是一场恶战。

    对手诚心捣乱,他们也没有办法应对。

    瞿扶澜都说了,这一场是看心态了,稳得住就有希望,稳不住,就被对方拖住了。

    就连场外的人都看出来不对劲了。

    “怎么感觉周公子那队的人在捣乱啊?”

    “这就是输不起了。”还是有人看出来了,“我赢不了,你们也别想赢的态度。”

    “这也太上不了台面了吧?”

    “上不了台面又如何?也不为是一种策略,反正也不犯规,就看双方谁稳得住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周百应一方是摆烂姿态后,瞿扶澜却又从周百应的神态里看出了一些苗头。

    不对劲,这个打法明面上是摆烂,但实际上是不是对方有后招?所以在拖延时间。

    对方是在等人吗?

    因为打得太累了,所以中场有一个小休息时间,瞿扶澜把心中想法告诉其他队友。

    但是说了也没用啊,就算对方有后招,如今没亮招数之前,他们也难以猜得出来,更无法做出防范。

    “那接下来怎么打?”安世子问。

    “只有一个办法了,你们所有人力以赴护住我,由我进球。”

    一开始没有这样做,是瞿扶澜不想让别人关注到她,否则不利于实施前面那些策略,如今已经到了关键局,就算对手知道她是主力,又能如何?

    与此同时,另一边。

    “老太太,少爷说了这次的比赛很重要,若是输了,影响他升职不说,还会遭到同行耻笑呢,求老太太出面帮说个话,让萧世子去帮一把,先赢了这一场比赛再说。”

    萧家里,有人在老太太跟前说话。

    却是周家的下人。

    而周家与萧家,其实是有亲戚关系的,周百应要叫萧时卿一声表哥。

    素日里两家交情也不错,老太太也十分疼爱周百应这个孩子。

    如今听下人这样说,她就皱眉道,“这么严重?”

    “可不是?周少爷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求到萧世子这里来的,只不过萧世子的脾气老太太您也知道,除非是您出面帮忙说和,否则他不会出面帮忙的。”

    顿了顿,那人又加了一把火,“周少爷都被对方打得腿都伤了,还坚持到现在呢。”

    “什么?谁这么可恶,不过一场比赛而已,竟然还打起人来了?就没有人管管?”老太太坐不住了。

    “判官没看到啊,就说不作数……”

    “来人,去看看时卿这会子在哪里?把他叫到我跟前来。”老太太道。

    结果周家下人道,“我先去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萧世子朝后院练武场去了。”

    自然是打探清楚了萧世子在家才来的,否则岂不是白跑一趟?

    中场休息结束,下半场开始了。

    等瞿扶澜看到周百应队伍里换了一个人时,她眯起了眼睛。

    “那是——”

    “萧时卿!”

    “我靠!居然是萧时卿!他竟然来参加比赛了?!”

    瞿扶澜差点没从马上跌下去,关键时刻还是稳住了身形,只是内心却无法淡定了。

    此时场外也是一片激动,尤其是姑娘们。

    “啊啊啊啊,萧时卿啊,萧世子啊,我是走了什么大运,在有生之年看到萧时卿打马球!”

    “我听说当年他跟裴世子两个人联手打败了外来使者,可给咱们大朝争了一口气。”

    “曾经的风采我没机会看到,今日可算有眼福了!”

    不光女子激动,男子也激动啊。

    萧时卿跟裴霁安一样,都是少年成名的人,在战场上打出来的名声,对于名人,崇拜者总是不少的。

    于是先前站队安世子这边的,如今都站队萧世子那边去了。

    大家都信心十足,坚信萧世子肯定会赢。

    周百应也是如此,整个人神态都不一样了。

    与之相反的,是安世子等人,一个个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他们的主力没来,结果对面的主力来了?

    虽然瞿扶澜厉害,但是再厉害能比得过萧时卿?

    那是不可能的。

    瞿扶澜也知道不可能。

    她的任何策略,对付那些没上过战场的人还好说,对萧时卿这样的人,估计是不够看的。

    她猜到了对方是拖延时间,但也没想到对方最终打的是搬救兵这个办法。

    还是搬来这一尊大佛,事到如今,除非裴世子及时赶到,否则他们输定了。

    果然,下半场才过了没多久,瞿扶澜这边就输了,毫无悬念。

    萧时卿一个人能抵得过十个人的感觉,这还怎么打?

    比赛达到了三比三平局。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局面,也是最激烈的局面,气氛也瞬间达到了巅峰。

    只剩最后一场比赛了,安世子等人都在祈祷裴霁安的出现,否则这要怎么打?直接认输算了。

    萧时卿这个牛刀用来杀鸡,太大材小用了,他们也不愿意被吊打。

    可是认输也太没骨气了,还是得咬牙上场。

    各种纠结期盼间,比赛就开始了。

    大家各就各位,上场了。

    死就死吧,好歹打到这一步,他们就算输了,也虽败犹荣。

    更不用说明天还有败者组呢,说不定到时候裴世子就回来了,那一切还是有希望的。

    几个人骑上了各自的马儿,站在了入口处。

    入口的栏杆被人拿开,他们骑着马缓缓入场。

    对面也是如此,还是以萧时卿为首,缓缓入场。

    场外突然就爆发了一阵剧烈的尖叫。

    瞿扶澜十分郁闷,萧时卿一个入场至于这样激动?

    可是很快的她就察觉不对劲,因为人群的呼唤确实有萧时卿,但同时还掺杂着另一道声音——

    “是裴世子!”

    “裴世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