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不知北山向阳 > 92 金鳞并非池中物
    顾容与搂住维拉,回道,“应该知道,敢来这里玩的,就不会差那个数。”说着,顾容与捏了维拉的下巴,“何况,我手下的雏儿,不只这个数。”

    维拉娇嗔地看着他,喂了他一口酒。

    只有这样的高调会吸引坤江的眼光。

    顾容与咬着她的耳朵,“来压。”

    维拉小声地跟他说,“我手气素来不好。”

    “没关系,输了有我呢。”

    维拉点头,有了底气,很不低调地压了五万上去,跟闲家。

    她一直相信好人有好报,即使没有好报,过了若干年也会有,比如说,雷锋!

    结果……好事多磨了。

    维拉把脸埋顾容与怀里,顾容与闷笑,摸孩子头发,“没事,下一把我们能赢。”

    维拉这次没敢那么大胆了,压了一万,提心吊胆地看着那人开牌。一次失败了没有关系,失败是成功的妈,可是连输三次的时候维拉就不这么觉得了。

    她苦着脸对顾容与说,“我是万年的臭手来着,从小到大的抽奖,我就中过一双袜子。”

    顾容与把她往自己胸前揽了揽,“没关系,下一把跟着坤江压,部压上去,来。”

    维拉坐在顾容与大腿上,抓住他的领子,急急摇头,小声在他耳边说,“我会把国家的钱都输光的。”

    “没事,输了我赔,”

    维拉打他,“赔个屁,谁让充胖子了,的钱还不是我的。”

    顾容与闷笑,“好,小气鬼,压吧,不一定输呢。”

    维拉嘟着嘴神神叨叨神神叨叨地就跟着坤江压了庄家,然后就鸵鸟了,窝回顾容与的怀里,那样的神态,哪里像一个当兵的女人?

    顾容与却是淡然地看着赌桌,风雨不动安如山,似乎输赢对他的影响并不大。或许坤江就是在这个时候注意到顾容与的,有一种感觉,金鳞并非池中物。

    一桌人似乎只有顾容与和坤江心思不在上面。

    维拉小声嘀咕道,“容与啊,我觉得一般这个时候,某人都会安排我们赢上一把,赐我一个金手指,再不济接下来也能连本带利地赚回来。”

    顾容与看着开好的牌,一把抱起维拉,“我们走吧,明天再来。”

    维拉搂着他的脖子,扭头回去看牌,心疼得不行,“我们居然就这样输光了嗷。”维拉看天花板,“太不开眼了,唔。”

    “今天的目的达到了,我们今晚回去重新部署计划。”

    “我们今天不跟踪他吗?可以顺藤摸瓜牵出他的老巢。”

    “不必,我们今晚锋芒太露,坤江很狡猾,可能知道我们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定然会加紧防备。我们现在去太激进了,很容易打草惊蛇,弄不好他们来一个深入腹地瓮中捉鳖的,咱俩就麻烦了。”

    “我怎么听得毛骨悚然。”

    顾容与笑,“可能是我多虑了,但是高估对手永远比低估他要好。但是也不能什么行动都没有,我在他手下身上装了芯片。”

    “什么时候?”

    “在压五万的时候,大家都看着赌桌,人在看着钱的时候防备会降低,更容易下手。”

    维拉点点头,与有荣焉,“怪不得第一次就叫我压五万,容与,我好想夸啊,但是好像不厚道,咯咯。”

    顾容与轻轻地敲她脑袋,“还笑,那坤江八成是看上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估计明天我们在茶厂就能见到坤江了。”

    维拉想了想,“要我深入敌后吗?”

    顾容与沉默了许久,“如果作为一个战友,我会让去,因为里应外合这场仗会容易打得多。”

    维拉从他怀里跳下来,严肃道,“顾同志,我愿意配合团体作战,我来当特种兵,除了因为顾容与还因为祖国。”

    如果我只跟随,大可以申请随军,依家里的身份地位,在基地某一个身份易如反掌。可是这样的话,我就不是我了。

    维拉搂着他,“我知道会担心,可是知道,无论是苏家还是祝家的孩子,他们都不能躲在顾家的庇护下一辈子。容与,我身上还有家族的骄傲。”

    他们重新进行了部署,把攻防的力量主要调到了顾容与和维拉这一块,为了以防万一,别的地区还是做了留守工作,这个任务经不得丝毫遗漏。

    时间很紧,但是却急不得。

    他们回去的时候,信息就反馈了回来,目标的所在位置已经锁定了。维拉现在才知道外公的老战友给她画册的用意,心中感激。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附近地形图和别墅的平面图。

    维拉认真地看着每一个细节,一个小小的差错,很有可能就丢了性命。

    半夜的时候,老战友又发了传真过来,给了他们至关重要的线索——那栋别墅的电路图,难能可贵。

    一晚上顾容与都紧紧地握着维拉的手,真的很怕松开之后她就不在身边了。

    维拉细细地用手描着他的眉,看着那双看似平静却又狂澜迭起的眸,“容与,如果我死了,会怎么样?”

    “如果现在死,我会把烧成灰烬,然后冲进下水道里。”

    维拉的手顿了顿,“个毒夫。”

    顾容与转而握住她的手,“如果愿意陪我到老,我就陪一起死。”

    “发誓吗?”

    “我发誓。”

    “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舍得走那么早。”

    “后天的这个时候我去接,务必保自己。”

    维拉看着他的眼睛,慎重地点点头。

    连续文件下达,随着他们的调查深入,上头让他们把尽可能的把这端了,这个据点拿捏着很多贩毒商的命脉。如果计划成功,一箭双雕,够他们乱上好一阵的了。

    第二天,他们去了w地区最大的茶厂,与人交涉的时候,顾容与含蓄地说明了,他们要最好的货,并且低声给他们罗列了担保人,待那些人一一确认后,他们才被恭敬地请到一处宅子里。

    代替坤江出面的依旧是昨天的那个人,而坤江换了个形象站在了后面,维拉对他的眼神很熟悉,不会弄错。

    顾容与拆开一包粉,尝了尝,严肃了,“徐老板,我真心诚意地来跟做生意,就用这等货色来敷衍我吗?”

    那个被称为徐老板的跟坤江对视了一眼,坤江对他点了点头,徐老板连连道歉,说是最近条子查得紧,捣乱的人也多,所以不得不以次充好,好货在里间,还请他们移步。

    维拉吊在顾容与的怀里,心里有疑问他为什么能尝出来区别,但是又不敢问。这里的人疑心很重,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徐老板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维拉,好似不经意地问了,“她是明星?”

    顾容与和维拉心里都是一惊,或许是习惯了不同的对待和感觉,大家都没有把维拉和子慕联系起来——维拉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光芒万丈。

    顾容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拍过几部电视剧。”

    对方的意图很明显,他们无法想象事情进展的会那么顺利。想必是坤江在国内的时候就看过子慕的电影,他以为维拉是个电影明星,那么防备率会降到最低。

    最后,顾容与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把维拉留了下来,说是他们会在一段日子,带着她不方便,麻烦他们好好照料。

    维拉眨着无辜地眼睛看着他们,恍如一只荧幕上的花瓶。

    顾容与走了,留给她的是一个安定的眼神,维拉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学习着明星固有的骄傲。

    然后有人蒙住了她的眼睛,说是他们去的地方是机密之地,还请她见谅。

    维拉点点头,跟他们上了车。

    今早出来之前,她已经悄然声息地侵入了对方的防卫系统,对她待会儿的行动十分有利。

    眼前一片黑暗,周围的陌生人虎视眈眈,说不害怕是假的。维拉第一次出任务,几年的军旅生活早已把她磨练得刚强无比,只是难免担心。

    顾容与第一次不在她身边,感觉异常的灵敏。

    她被人固定住了身子,掐开了下巴,给她灌入了一碗东西,维拉挣扎着,装做很惊慌的样子——“们给我喝了什么?”

    “没什么,让脱力几天罢了。”

    维拉握紧了拳头,但却不敢反抗,心里在猜测他们给喝的是什么东西。

    反应来得很快,还在车上的时候维拉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没了力度,有一种头晕眼花的感觉,直觉是,里面有□□。

    维拉咬破舌尖,维持着自己的清醒。她并不担心□□,□□吸入一次没关系,多了就上瘾了,如果真如之前跟他们保证的,顾容与一个星期后来带她走,那时候她早就染了毒了。

    太卑鄙。

    渐渐的,维拉感到身体热了起来,口干舌燥,四肢麻痹得不听使唤。维拉的背后不停地冒汗。那东西应该是他们特制的,催情、脱力、幻觉。

    恍惚中,一个男人贴了上来,捏着她的下巴,冷笑,“老子玩过不少明星,本来以为是最硬气的一个,原来是找到了棵摇钱树才摆高了架子。不过这又如何,他还不是把给了我。”

    维拉紧闭着双眼不说话,原来他在子慕那里吃过瘪,不过听他的语气,他并没有见过子慕本人,估计只是找了人洽谈。不然依她之前的表现,现在对着她的就是一把枪了。

    可能坤江有那么一些洁癖,所以在车上的时候并没怎么碰她。

    很快就到了宅子,她几乎是被人提下车的,然后就被一个人扛了进去,听见他跟下人吩咐要给她放水洗澡。

    他们的用药量是常人的量,维拉受过特殊的训练,对这些东西比别人更能抵御一些。再加上姑娘有着庞大的意念,尽力在扬弃着脑子里的念头。

    维拉的指甲里装着锋利的小刀片,她一刀一刀地在手心划着,一定要清醒!一定!

    给她洗澡的是一个老佣人了,许是见多了市面,知道怎么样才能保命,目不斜视的,不说话,只做事。

    维拉恍若连手都抬不起来的样子,任她摆布着身子,只是嘴里一直喃喃着热,老佣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水还是越换越冷。

    “麻烦您,帮我把水换成冷水,拜托您了。”维拉看着她,说起来小时候在邻居嘴里学过来的金三角普通话,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维拉说不准自己还能说清楚几个音,但是她愿意赌一把,赌老人心中的那一丝不忍。

    老人听到她那句口齿不清的话,的确是有动容的。可是,谁没有一点苦楚呢,她除了帮她把水换到最冰的,她帮不了她什么。

    换好水后,维拉对她点头致谢。火开始缓慢地降下来,维拉咬着嘴唇,把自己使劲地埋进水里。水漫过头顶的时候连疼到不行的头部得以缓解,维拉就更不想出来了。

    老人以为她要把自己溺死,赶紧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提了起来,声音不冷不热的,“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维拉愣愣地看着她,点头,她说阿婆我知道,我不想死,我男朋友还在等我,我就是头疼得厉害。

    维拉别的话可能说不准,但是“阿婆”这两个字是牢记于心的。以前她这样喊外婆的时候,外婆的神色就会特别温柔。

    从她十几年前到这里起,已经很久没有人喊过她阿婆了,她这些年频繁地往家里寄钱,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钱都被退了回来,信封上写着查无此人。不管她的亲人还在不在世,她都再也见不着他们了。彻底死了心,在这个家如同傀儡一般地生活了下来。这声原汁原味的阿婆,不是不触动的。

    “被送到这里来的人就出不去了。”

    维拉摇摇头说,“阿婆,我能。”

    老人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拿了水管,接了龙头水就往维拉嘴里灌。

    维拉知道老人的意图,从善如流,眼里蓄了泪水,对老人表达了无限地敬意。

    等到维拉的肚子明显涨了起来,维拉再也无法忍受的时候,老人用她那双饱经风霜的手在维拉舌根处一按,维拉就哗啦啦地吐了出来。

    老人一下一下地帮她顺着背,直到她吐不出来后就再灌,连续灌了三次,直到维拉瘫倒在浴缸里。

    老人清理了痕迹之后就帮她擦干了身子,再想给她穿衣服的时候维拉却握住了她的手,“阿婆,能不能把我的高跟鞋还给我。”

    维拉被送到房里的时候坤江还没有来,她装作了昏迷脱力的样子,佣人说话也没有估计她。他们的口音太重,维拉只听了个大概。坤江被别的事情绊住了脚,估计要几个小时之后才能回来,要看紧她云云。

    维拉松了口气,她就知道顾容与会为她争取时间的。

    等到房里没人的时候,维拉蓦才睁开了眼睛,心里对老阿婆无比的感激,她的力气已经恢复了大半。

    维拉环顾了房间一周,很普通的一件卧房,可周围却挂了很多恶心的器具,窗外面有铁栏杆围着,轻易出不去。

    除了嵌在指甲上的刀片,和藏在鞋跟里那把只有5.5厘米的□□g瑞士迷□□,维拉没有别的武器,枪里有三颗子弹,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整座房子都被监控了,他们原本打算昨晚就开始尝试着干扰,但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怕出了差错打草惊蛇,只得让维拉进来在内部破坏,他们再出其不意地攻进来。

    维拉靠在门上静静听了一会儿,确认没人之后才拿着刚才找到的铁丝开锁。这个时间段走廊里没什么人,维拉捣鼓了一阵,门应声而开。

    越依靠高科技,人力的防备就越弱,而高科技又是可以破解的东西。监视器很容易被磁化,维拉另一只高根鞋里装的就是磁场很强的带磁物,可以使得监视器的电子束产生附加偏转。由于之前她做过特殊的加工,在屏幕内显示的依旧是无人的走廊。

    维拉不敢耽搁,忍着身上残留的药效悄无声息地往地下室跑。两年的特种兵训练,徒手搏击她已经能打赢一半的男人,真是有些……匪夷所思啊。她打晕了监视屏前的两个男人,然后开始进行破坏和干扰,再把原本的数据传送会自己一方的大本营。

    情况出人意料的顺利,队长让维拉尽量拖延几个小时,等到天黑了,他们才能行动。

    维拉不知道监视室里的人什么时候换班,如果人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俩傻大个,屋子一戒严,会对行动造成很多困扰。维拉把他们的衣服脱了下来,困得严严实实的拖到洗手间里,怕两人太早醒来会坏事,她还拿了棍子往人脖子上狠狠地再敲了一下。然后关门,在外面挂了一个厕所待修的牌子。

    然后轻手轻脚地回到了那间卧室,剪掉了卧室里的电路,顿时漆黑一片。

    她并不觉得坤江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家里,如果她没有猜错,坤江不会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在国内蛰伏的这几年,他过得并不好,中途被自己的队友逆反,要不是自己警醒,早就在监狱里呆着了。只要抓到了人,还怕找不到芯片么。

    她把屋里的衣服都塞到了被子里,让它在外边看起来像里面躺着一个人。她高跟鞋里的枪早就拿了出来藏在袖子里,她还从那些变态的器具里找了鞭子藏在了枕头低下,比平时警觉了百倍。

    身体的燥热已经降了下来,维拉原来以为被下了那玩意儿会跟很多里写的那样一定要找个男人叉叉圈圈,她被下药的时候还很阿q的想把顾容与给潜了呢——好像又错失了机会。

    维拉胡乱想着,却不敢放松一丝一毫,她走到了门后躲了起来。

    不多时,走廊里就想起了脚步声,沉稳地脚步声慢慢地在向她靠近。

    维拉握紧了枪,身进入戒备状态。

    门锁响动,门缓缓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