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殊途同爱 > 30 第三十章
    聂未浑身一震,谨慎地看着她——她的眼睛慢慢闭上了,眼皮弯弯,睫毛弯弯,温柔弯弯,甜美弯弯。

    他放心地闭上双眼,紧紧地抱着她,专心享受和回应她灵活的小舌头和甜蜜的津液。

    阿玥。我也很怕。

    这是在我面前——如果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又受伤了,那怎么办。

    长长的一个吻结束后,闻人玥满意地唔了一声,倚在聂未的胸前,伸出手指画了个90——课后练习九十分!

    聂未轻声道:“还怕不怕。”

    她舔了舔嘴唇,手指一挑一挑地玩他的领结,声音又轻又糯,带点湿意:“好像还有点……”

    还有点?我看是还有点淘气。

    治淘气就得把的舌头给缠住了。

    聂未一低头——

    不知是这条裙子的领口太深,又或者是她胸前太伟岸,这样倚着,手臂夹着,正好露出半条肩带,一抹内衣上缘和大半个酥胸,正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刚才接吻的时候他实在怕她又摔下去,只能紧紧扣着她的背,让她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虽然已经体会到了很柔软的触感,可是这带来柔软体验的美妙部位突然出现在眼前,视觉冲击实在很强大。

    上次在她家里吃的水煮蛋,她还调皮地伸手去戳了戳……

    闻人玥完不知自己春光大泄,也没发现小师叔一向如冻海般波澜不惊的眼神起了变化。她只是觉得这样倚着靠着,不一般的真皮感觉好舒服;舒服之余又有点惆怅,以后估计什么沙发都坐不惯了。直到聂未一言不发地将她两条腿搬到一边儿来,让她的姿势由跨坐变成了侧坐,一手搂着她贴近自己,然后带着薄茧的手指就急不可耐地摸上了她的锁骨——不待她反应,那手指流连了一会儿,伸进领口,隔着内衣覆住了她的左胸。

    闻人玥脑中一轰,又酥又麻的感觉从那里点燃,一直炸开到四肢百骸。

    她发育时期喜欢缩背,多得匡玉娇的软硬兼施,硬是给改了过来。

    内衣一买就是一打,三个月换一批,力求合适与调整兼备,舒服与塑形兼顾。还有平时应该怎么注意保养,生理期又该如何按摩——她面红耳赤地希望妈妈别太了,但匡玉娇却理直气壮地回答:“不要怕丑,怕羞,这是不正常的观念。胸脯是健康女性的标志之一,是的魅力之源,丈夫的欢乐之源,也是孩子的营养之源。再怎么重视也没错。小腹要时时紧绷!还有屁股!不许久坐!给我翘起来走路!”

    (台长:这是继母啊。圈圈是有多可怜。另外匡老师我觉得有点粗暴直接了,嗯。另外聂医森为什么不崇拜匡老师!看匡老师为了,为了听听,做了多久的幕后英雄!!另外沈最以为急症室惊鸿一瞥小美人是怎么来的?就是匡老师□□出来的喂……这次说的有点多。希望大家也都对自己的第二性征好一点,不管贫或丰。以上。)

    躺了六年,一直有人替闻人玥按摩,所以肩膀,背脊,翘臀的线条还是很柔美,胸脯也没有塌。

    醒来后她惯性地按照妈妈的教导,爱惜着身上的每一处肌肤,自己洗澡的时候也很满意——呃,就是躺久了,屁股变大了一圈……

    可是,可是小师叔的手,只能用来拿柳叶刀啊!怎么能怎么能——咦,不对啊,他的手好像已经做过很多事情了,牵过她,抱过她,摸过她的背,摸过她的大腿……

    她浑身发烫发抖发软,星眸半闭,从睫毛底下怯怯地看着小师叔;小师叔的脸上好像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很认真地——在替她测心跳?骗谁啊!不可能啊!测心跳需要又揉又捏的么!小师叔就是在爱抚她啊!

    快跑啊心脏!再不跑就要被俘虏了!

    “的心要逃到哪里去。”仿佛听到了她脑海中的呐喊,聂未贴着她的酥胸,哑声道,“跳得很快。”

    纵然媚术天成,现在也被封印。力气出不来,话语出不来,手指蜷着,两条腿绞在一起,闻人玥满脑子想的居然是——早知如此,穿最好的那件内衣了!呜……这件是花车款,款式媚俗不说,还旧兮兮地。

    领口又不是开的那么深,聂未数次想要有大动作都被绊住了。他索性把半个肩膀都脱了下来,大手覆着白润滑腻的肩头揉了揉,又将内衣肩带勾脱,继续朝下探索。

    不再是花非花,雾非雾。她就这样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躺在他怀里。

    闻人玥呜咽一声,深深地将头埋在他胸膛里。

    一条系起来的丝带缀在内衣中央,聂未摸到了,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蝴蝶结。”闻人玥快羞死了,贴着他的胸膛喃喃回答。早知道买来就剪掉它剪掉它——小师叔一定觉得她很幼稚!

    他略一使劲便扯了下来,放在鼻下闻了闻,贴在她耳边说道:“送给我。”

    都扯下来了还问我干什么——她只能用低低的□□来回答。

    聂未也不等她点头,直接放进裤袋里。粗沉的呼吸声令闻人玥身血液都在乱流,一会儿奔向脑袋,一会儿奔向小腹,一会儿奔向脚底,哗啦啦地就是不消停。

    “那……那我要这个。”血液奔向脑袋的时候,她扯扯他的领结。

    他笑了一声,大力地捏了一下她的绵软,腾出一只手来解下领结,又把扣子打开三颗,调整了一下坐姿,抓着她的手伸进去。

    蓦然摸到她轻薄过的地方,闻人玥吓了一跳;真不愧是大国手,一对手又灵活又麻利,很快她的内衣搭扣被解开了,他的手从下方伸了进去。

    刚才十指交握的时候,闻人玥太激动了,无暇注意小师叔的手。现在被发烫的掌心紧紧覆着抓着,才感受到他的手好特别——除了指腹有点硬之外,连拇指,食指和中指指间都有薄茧,磨得她痛又快活。

    执惯了手术刀剪镊的手指很有劲儿也很有自信,揉捏时总不忘去碰敏感的顶端,来回摩挲,又时重时轻地捻弄。

    闻人玥嘤嘤地哼着,整条身子不停地扭摆,单单手放在他胸前不敢动。

    聂未也难受极了,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哑声道:“为什么不摸我……”

    闻人玥僵直的手指动了一动,开始轻轻抚摸。先是感受到了擂鼓般的心跳声从那结实精壮的胸膛下隐隐传来,然后就摸到了上次不确定的部位,大小形状和她完不一样——

    随着柔若无骨的手指拂来拂去,她听见他的喘息声愈来愈粗沉,搂着她的手力道渐渐加重,几乎要将她按进肋骨里去,不由得更起劲儿地玩起来,摩挲着他的小小凸起:“嘻……变硬了。”

    聂未轻轻噬咬她的唇瓣,掌心抵着她胸前敏感的顶端,突然喑哑地说了一句:“宝贝儿,这里也硬了。”

    这话太挑逗人了。闻人玥双腿一绞,浑身一绷,只觉得小腹抽动得厉害。她不知道是秋千在荡,还是他在蹭动,还是两个人都在颤抖。一阵阵又酥又麻的感觉流过四肢百骸,又羞耻又快活。

    好容易等这阵晕眩过去了,她整个人窝在聂未怀内,除了紧紧夹住双腿,不时发出小猫般呜咽声之外,虚脱又满足到不行:“别摸了……”

    聂未从善如流地抽出手,顺着她的纤背摸下去,勾了勾腰链,在腰上停了一会儿;闻人玥吃不住痒,一扭,他就顺水推舟地滑下去,轻佻地捏了一把,又拍了一下。

    闻人玥哎了一声,又羞又恼:“别——”

    大腿上一阵凉意,裙子被掀起来了。她吓了一跳,剧烈地挣扎:“不要不要……”

    匡玉娇教了闻人玥很多。

    可是还来不及教这个。她也不好意思对妈妈说这个。春涌对于闻人玥来说,是伴随耻辱而来的生理反应,难以启齿。

    聂未好像没听见似地,一边吻她,一边在她的大腿上流连,逐渐向上游走,碰到了内裤边缘。

    闻人玥赶紧伸手制止:“别伸进去……”

    “阿玥。”他低低地唤她的名字,“我不会在这里做什么。我只是想摸摸。”

    解了这一阵的渴,然后再把带回去好好地疼爱。

    看来上次在她的宿舍她不愿意,是因为他的接吻技巧太差了,态度也很恶劣。

    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是复杂的欲望战争。既想和她依偎,又想和她交融;既想爱惜她,又想征服她;不知令她痛苦才会深刻,还是极乐才更隽永。

    对闻人玥来说,这是一场持久战,久到八年前战争的第一声号角就已经吹响。对聂未来说,这是一场闪电战,要在一晚之内单刀直入,占领高地。

    聂未仍然没放弃,一边吻她一边想要深入爱抚;闻人玥五官都皱成一团了,带着哭腔地求他:“……别掰我的腿。”她不想他知道那里已然一片羞耻的狼藉。

    叫聂未停在这里,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

    但是既然违背她的意愿,他也不能勉强。

    或许再试试……

    天人交战了许久,聂未还是把她的裙摆整理好了。闻人玥小心地挪动着双腿,想要下去。

    聂未将她抱得死紧,头埋在她胸前:“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

    目前这状态无疑是饮鸩止渴。闻人玥有点内疚,没有满足小师叔的要求。于是回抱着他的脑袋,轻轻地蹭来蹭去。被软香温玉一次又一次地袭击,聂未无奈地按住,抬起头来,眼神复杂:“别乱动行不行。”

    他扶着她的后颈,又去噬咬颈窝。闻人玥有点痒又有点疼,手指从他的肩头无力地滑下去,不小心碰到大腿根,尚未感觉那异样的触感——小师叔已经发出类似□□的叹息声:“……手拿开。”

    啊呀。闻人玥脸上愈来愈烫,身上也愈来愈软,一腔烧开的血,噗噜噗噜要把天灵盖掀掉——是她太热情,所以小师叔也情动了么?

    小师叔会因为她而亢奋,她觉得好——开心。

    想继续……身败名裂,肝脑涂地也想继续。

    “叫别乱动!”聂未突然恶狠狠地盯住她,厉声道,“再碰我,就把捉回去!”

    不断试来探去的闻人玥被他眼中的狂暴吓了一跳,两只手迅速拿开,举至耳边,做出投降姿势。

    四目相望,聂未乌沉眼底的两小簇火苗,要把闻人玥的理智和灵魂都给蒸干了,只剩下感性和欲望。

    心不动,便风静月静秋千静;心动,便风动月动秋千动。

    动还是不动?他要让她动!

    但闻人玥从没有这样疾如闪电过;在聂未出手之前就已经伸出手指在他脸颊上刮了一下,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

    聂未瞳孔一缩;闻人玥抿紧嘴唇,又刮了一下,二下,三下……

    一场婚礼总会催生几对野鸳鸯。她和小师叔要做一双。

    聂未简直被她折磨得快疯了,不顾孟浪,一把抓住她另一只手,往两腿之间按去。乍一碰到,跟抄在手内的一只蝴蝶似地,她扑腾了一番,就乖乖地不动了,甚至试着抚摸了一下撑起的裤管。

    “跟我回家。”乌沉沉的眼睛望着她,“好不好。”

    声音低沉,温柔脆弱,和她所熟悉的权威且淡然的语气一点也不似。若不是心知肚明,甚至觉得带点思慕与勾引的意味了。

    她不愿多想这种快乐之下深深的羞耻与罪恶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是垂着眼帘,抿着嘴唇一下一下地撩着他的面颊。

    其实也不需要多余语言:“阿玥。”

    “嗯……”腕上的晚香玉盛放了一夜,已经到了极致,该走向枯萎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是自荐枕席的巫山神女也好,是投怀送抱的崔莺莺也好,明明知道不道德的举动只会引致始乱终弃的下场,还是要去做。毫无疑问,闻人玥怀着一种邪恶的心态,要将小师叔扯下神坛来,和她一起在红尘里打几个滚。

    聂未冷静了一会儿,突然勾了勾她的下巴:“水煮蛋很好。”

    “真的呀。”闻人玥垂着眼帘柔声道,“那我再做给小师叔吃。”

    真是时而善解人意,时而不解风情:“每天都做。”

    她的声音就像晚香玉最后的香气,一缕缕,一丝丝,尽力地,带着怅然散去:“可以呀。小师叔爱吃一天,我就做一天。”

    两人从秋千下来整理衣衫。闻人玥一对胳膊一点力气也没有,没法弯到背后去系搭扣;聂未替她把内衣整理好,叹道:“每天怎么穿上去。”

    “我只是暂时没劲儿。”她递回领结。聂未一边系扣子一边笑:“不是想要么。”

    “我没带包出来。小师叔先替我保管吧。”

    “嗯。”他头发还是被她揉乱了,随意地捋了几下,“去拿东西,我把车开到俱乐部门口等。”然后一起回去。

    闻人玥咬着下唇沉思,否定了这条偷情计划:“不行。我和表哥表姐一起来就得一起走,不然说不清楚。”

    聂未觉得这句话哪里非常别扭,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怕什么说不清楚……”

    “还有小师叔家太远了。不如去我那里。”他不是要吃水煮蛋么。(台长:那么,是打算嫖完了聂未给他煮个鸡蛋吃?很有画面感喂。)再说了,去她那里万一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也好清理,“我和小师叔分头走。先到先等,电话联系。”

    已经很冒险了,一点点多余的风险也不要:“小师叔的车别像以前那样停在楼下,停远一点。”

    别扭的感觉愈来愈强烈:“我在医院附近有公寓。的宿舍太简陋。”一张床恐怕他连腿都伸不直——为什么他也被带动考虑起细节来了?

    闻人玥诚恳地点点头:“好的。小师叔告诉我地址。”她可以先回宿舍洗澡。

    聂未轻皱眉头告知地址。闻人玥咦一声:“很近,只用过一条马路。”聂未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那里有没有……”

    “什么?”鸡蛋?

    “安套。带一盒过来。”

    聂未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认为闻人玥会有一种现代女性自我保护的意识。如聂今自从遇袭后就会在包内带一个,以备不时之需。

    但久与社会脱节的闻人玥无可避免地想到了另一层意思。

    开山授徒,当然要有教材与道具。

    还大言不惭地说将来去维纳斯打理衣服和道具呢。结果衣服不咋样,道具也欠奉:“……没有。”她为自己的服务不周抱歉:“宿舍附近有二十四小时药店,我去买。”

    看她先是讶然,后又怯缩,聂未惊觉彼此言辞大概有偏差:“我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也很难解释:“别往心里去。我去买。”

    闻人玥赶紧道:“我去吧。小师叔开车不方便……”

    这也要抢着来?聂未打断了她:“没有不方便。不知道尺寸。”

    怎么好意思呢,明明是我邀共枕——闻人玥不知道怎么回答,良久方道:“一般都是中号吧……”

    所以说偷情要趁热打铁,严肃修订细节就会崩坏。

    就不该和她讨论,直接带上车走了啥事也没。聂未隐隐有些不快:“我说我买。别管了。”

    “……哦。”闻人玥将腕上已经枯萎的晚香玉摘下来,“不知道几点了。”

    聂未看了看腕表:“十点四十三。”

    闻人玥大惊——这么晚了!表哥表姐一定在找她。

    何止伍见贤和贝海泽急得团团转,新娘子也发现哥哥失了踪。

    问鲁明忱,说是跳完第二支舞就走了:“大舅子的样子像是需要清静清静。”

    聂今大惊,心想难不成是心郁难安,被谁乘虚而入?电话打不通,立马伴娘伴郎一个个拎过来问,有几对宾客看对了眼,跑到楼上去开房,她也厚着脸皮打电话过去,统统没结果,只得一遍遍地打聂未的手机,快十一点了才打通:“哥!终于舍得开机了!在湖边看自己的倒影看迷瞪了是不是!再不开机我就只好打到医院信息台去了!”

    聂未淡淡回答:“马上回来。”

    贝海泽赶紧道:“鲁太太,让我和小师叔说一句。”

    接过手机,贝海泽急道:“小师叔,您看到阿玥没有。她的包丢在这里,人却没了。”沈最和林沛白早就跑得没了影,贝海泽打电话过去,两个醉鬼说是在启明星体校堵人呢,没带她玩。

    贝海泽焦急万分:“小师叔有没有看到她?”

    那边聂未嗯了一声,却又没了下文;贝海泽知道小师叔的性格一向专注,若是阿玥表妹在他眼前晕了伤了,他一定看得见;如果阿玥表妹活蹦乱跳走过面前,他不一定看得到:“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绿色的裙子……”

    “没看见。”

    听小师叔语气冷淡,贝海泽叹了口气:“那我再去找找。”

    挂了电话,闻人玥加快了步伐。聂未怕她跌倒,不禁道:“既然担心贝海泽,就应该告诉他我们在一起。”

    闻人玥没回答也没慢下脚步。两人翻门出去,落地时,她匆匆说了句“谢谢小师叔”,拔腿就跑。回到宴会现场,正团团转的伍见贤一见她就大骂:“跑哪里去了!这是在湖边,又是个旱鸭子……什么叫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还有,这脖子,手上,腿上都是什么?被蚊子咬的不像话了都!”

    闻人玥本来心怀鬼胎,被伍见贤骂了一顿反而踏实下来。又摸了摸脖子,想着吻痕被叮痕给掩盖过去了,便腆着脸混笑应付:“我马上打电话给海泽表哥。见贤表姐有没有风油精。”

    等贝海泽回来会合,他们便准备走了。走前去向主人家告别,谁知不见聂未。

    “和他告啥别啊。又不是遗体告别仪式。”聂今明显是喝多了,丝毫没有意识到说了多么不吉利的话,“他回来打个转就走了。妹妹结婚哥哥失落。哈哈哈。早知道多结几次婚……鲁明忱,老公,我说着玩的……”

    “原来小师叔不是同性。”回去的路上,伍思齐一边嘟哝一边发短信,“那怎么一直没女朋友呢。”

    师叔的婚倾向岂是他们可以讨论的话题!大概是因为今天晚上聂未特别人性化,他们又喝了点酒,所以就开始目无尊卑。

    贝海泽叹道:“也很难有女孩子能配得上小师叔。说小师叔什么没有,什么不行?一般的女孩子他肯定看不上。除非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来。”

    林妹妹撑着俏腮,低着头偷偷地看小师叔走前给她发的短信“我先走,到了打给”,抿着嘴回复了一个“知道╭(╯3╰)╮”。

    “们真是欠教训”伍见贤终于忍不住开声,“不记得宛医生了?二院的宛越医生。”生殖生育方面一等一的专家。

    伍思齐奇道:“她不是独身主义?”贝海泽也道:“我们院不是管她叫‘女聂未’么。性格和小师叔一样。”

    当然了,二院也管聂未叫做“男宛越”:“们就见不得优秀基因被传承下去!好男人搞基,好女人独身,这样下去人类迟早死绝。宛越医生的境界岂是尔等俗人所能参得透。”

    闻人玥收起手机,愣愣地看着义愤填膺的表姐。伍见贤其实鲜少八卦,而且今天也没喝酒,可能是气氛太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偶像宛医生如何与小师叔惺惺相惜,曾经联手做过好几例先天性神经畸形的手术:“……她对小师叔说呀——聂医生,我想向取精。”

    “取什么经?”伍思齐与贝海泽齐齐问道,“他们又不是同专同科。”

    伍见贤狂笑:“傻弟弟们啊,此精非彼经!”

    伍思齐和贝海泽立刻悟了:“这种境界我们果然参不透啊!”

    “难道是那个精?”听他们笑得轻佻,一直没出声的闻人玥按捺不住了:“那……那小师叔什么反应?……给了吗?”

    “当时小师叔没反应来着。不过私底下两人有没有交流我们就不知道了。这种隐私我们作为晚辈也不好问嘛!”伍见贤嘻嘻直乐,“天才的交流就是与众不同。宛医生真是女中豪杰。”

    “如果小师叔和宛医生的基因结合了,那得生出什么样的天才儿童。最起码智商会破表。”

    “那个宛医生——有多高。”闻人玥不禁又问,“长得……好看吗。”她不要听见贤表姐的意见:“思齐表哥和海泽表哥见过吗?”

    贝海泽道:目测一米七四。北方的女孩子都长得高,英姿飒爽。”

    伍思齐补充:“又瘦又白,很有模特气质。听说她父亲是特区高官?”

    闻人玥低头嘟哝:“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宛医生和小师叔的事情。”

    “?”伍见贤嗤道,“懂什么,把自己那点小日子过好了就不错。小师叔的事情不知道的多了去。”

    谁说我不知道?我知道他接吻的时候喜欢把对方的舌尖卷过去轻轻地咬——转念一想,宛医生可能也知道,就悻悻地不出声了。

    太蠢了。也不想想这是今天才教过的内容,宛医生怎么会知道。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是贝海泽的手机:“……别说了别说了!”不能背地里随便嚼舌根啊,他吓坏了:“小师叔的电话。”

    顿时大家都哑了;贝海泽苦着脸接起来:“小师叔,您好……知道了。”他把烫手山芋递给闻人玥,明显松了一口气:“阿玥,小师叔找的是。”

    闻人玥接过来的不仅是手机,还有三对眼睛射出的目光。重重压力下,她只能窝在角落里讲电话:“小师叔,您好。”怎么不打我的电话呢!我开着机啊!

    “我到了。”故意的。贝海泽打我的电话找不到,可我打他的电话找得到。

    “哦。”太过分了——那我简短回答。

    “我在便利店。想喝点什么。家里只有矿泉水。”想喝菠萝味的果啤么。

    “可以的。”不想喝。

    “今天可能要自己带过夜的东西。”聂未扫了一眼乏善可陈的货架,明天再带她去买新的。

    “哦。”带手机,钱包和安套应该够了。

    “有什么想吃的。”明天送走鲁氏夫妇后,回来的路上可以再买日用品。

    “没什么。”这么晚了,就不吃什么了吧。

    “那到家了联系我。”这么冷淡?一会儿见面了再收拾。

    “好的,小师叔再见。”见闻人玥挂了电话,大家都有些心悸:“阿玥,小师叔说了什么?”总不至于耳目通天,知道我们在议论他吧。

    闻人玥正想如何回答才好,伍见贤皱眉叹道:“别问她。畏畏缩缩地,只会哦啊嗯,多半小师叔说啥都没听清。”

    伍思齐后怕极了:“小师叔的事情以后坚决不能说了。吓得我一身冷汗。”

    众人连连称是,聂未和宛越的艳史就此略过。快到家时,一路无话的闻人玥突然又问道:“如果小师叔和宛医生是人的话,为什么她今天没来。”

    “宛医生?她去上海开会了——人?他们才不屑于用这种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形式约束彼此关系。”伍见贤现学现卖,“说起来荣正歆医生也没见——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不是突然,是一路上都在想这个。

    再道德败坏,也不能损害第三方的利益。这是底线。

    聂未的公寓在医院斜对面的高档小区内。他在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果啤,还挑了一些闻人玥可能爱吃的东西。结账时收银员忍不住问道:“聂医生要招待女朋友?”

    “聂医生在我们这里只买过矿泉水。”见他眼神不似平日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收银员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果啤,薯片,巧克力,坚果,蔬果干都是女孩子爱吃的零食。”

    “不如加上这个。”他去货架拿了一盒软糖,“低热量,零脂肪。现在的女孩子没有不爱吃的。”

    因为女朋友要来,聂未买了那盒软糖。

    因为女朋友要来,他乘电梯上楼的时候唇角一直不自主上扬。

    因为女朋友要来,他换了一条崭新床单,又把另一只从未用过的枕头拿了出来。

    因为女朋友要来,他洗澡的时候甚至吹起了口哨。

    在理性方面,聂未一直是冷淡而磊落,镇定且清醒的性格。所以他再清楚不过,闻人玥的存在激发出他许多负面情绪——挣扎与矛盾,愤怒与狭隘。可同时她也令他喜悦并丰富,快乐且充实。这些都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体验。

    在感性方面,聂未兼具男孩的热情冲动和男人的成熟理智。以至于在面对反复无常,忽冷忽热的闻人玥时,会患得患失,也会百折不挠;会易感易躁,也会勇往直前。明明知道她渴望获得独立人格,但又希望和她亲密无隙。

    今夜的一切行动,他确实是带了一点讨好,又带了一点霸道。既像十六岁的男孩招待自己的小女友,又像三十六的男人宠爱自己的小情人。

    今夜的一切行动,已经远远超出了意志力约束的范围。

    至于为什么这样渴望与一具真实的,特别的胴体交缠,他还不是很清楚。

    大概是因为彼此命运断断续续纠缠了十几年,这种强烈的归属与安宁只有在她身上才能找得到。

    他发了狂似地想要她,而她马上就属于他了。这种志得意满的情绪,也是从未体验过的。

    对讲机响了。前台招待告知聂未在大门处有一位女性访客:“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闻人玥。”

    “请她进来。”聂未立刻下去接她。

    闻人玥知道这是高档小区,但没有想到保安这样严密。光登记还不够,必须被访者同意才能进入大门。保安很客气:“闻小姐,即使我们放进去,到了楼下也还有前台招待。更何况没有门禁卡,根本不可能启动电梯。”

    闻人玥没纠正保安误解了她的姓;小师叔已经跑过来了:“阿玥。”

    她洗过澡了,穿一件白t恤和一条七分牛仔裤,黑皮筋束一扎马尾,发梢搭在肩头。因为外面蚊子多,两条小腿一下一下交替擦着。

    小师叔也洗过澡啦,穿一件白色的红蓝细格衬衣,看起来年轻又英俊:“走吧。”

    “不管是去哪里找小师叔,都好麻烦。”进了电梯之后,闻人玥对聂未笑了一笑,竖起三根手指——医院,公寓,金碧庄园。

    其实,还有小师叔的心……不过无所谓了,高不可攀的地方她也不想去。

    如果一个人比较怕麻烦,就只好让别人不方便:“所以说到了之后要给我电话,我好去接。”他自然地搂住她的腰:“钥匙给我。”

    一枚蓝色的门禁卡被挂在了她的钥匙扣上:“现在既可以去医院找我,又可以来这里找我。”

    闻人玥点点头。聂未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见她只挎了个小包,不由得问道:“的东西呢。”

    他不相信她能从只有巴掌大的布包里拿出过夜的东西。

    “这里面。”她拍了拍小包。身手钥钱四样都准备好了,还有安套和事后药。她做事可是非常谨慎细心呢。

    “到了。”

    门锁是密码型的。闻人玥礼貌地别过脸去。聂未瞥了她一眼,把她的头转了过来,让她看到密码是515814:“这是我父母的生日。”

    滴的一声,门开了。闻人玥又闻到了一股冷冽的气息。

    “进来。”

    房间里黑黢黢地,夜色浓的化不开。

    月落日升,驱逐了沉淀一夜的戾气与黑暗。

    这是一间七八十平方米的单身公寓,采用的是开放式装修,黑白色调,简洁大方。

    玄关处放着一双男式拖鞋和一双女式球鞋。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各式各样的零食,有一盒软糖打开来,吃掉了两颗。

    厨房的流理台上放着两罐没打开的果啤。

    聂未从不在这里待客,甚至连聂今都没有来过,所以浴室也是玻璃墙设计,可以清楚地看见马桶水箱上放着一盒打开的紧急避孕药,药板已经空了。

    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两盒一模一样,没有拆封的安套三只装。

    和衣蜷在床边的闻人玥被一阵紧似一阵的电话声惊醒,睁开眼睛——已经天亮了?

    那么——小师叔昨天摔门而出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吗?

    闻人玥接起电话:“应师叔早。”

    电话那头传来应思源虚弱而焦虑的声音:“阿玥。赶快到金碧庄园去一趟。聂未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