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嘴里含着米饭,说话含糊不清。
“们吃吧,我在车上已经吃过了。”我撒了个小谎。
吃完饭,又小玩了会儿,直到两点多的时候,我们终于上车了。
我跟阿浩一直说着话,就这样打打闹闹了一路。两小子一直坐在前面,一个开车,一个沉默,谁也没有说话,车子里只有我跟阿浩的声音。
有时候两人悄悄地回过头来,看到我们俩在斗嘴,抿着嘴偷笑,好几次被我抓个正着,我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但又管不住阿浩的嘴。
后来我才知道,阿浩之所以能出来,是团里有一个采购有任务,他厚着脸皮要来的,为了接我。
对于阿浩的这个举动,我心里是感激的,记得以前不管我怎么要求,他总是说:“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为了情情爱爱而弃事业于不顾,这还是男人吗?叶儿,听话,男人只有把事业做好了,才能更好的照顾家。”为这,我没少跟他闹过。可是闹也闹了,吵也吵了,效果并不明显,反而惹得他很不高兴,曾经最高记录,两人冷战过一个月,最后还是我拉下脸来才合好的。
重生了,他还是他,只不过再不是以前那个事事求效率的他,多了点儿人情味,少了点儿固板味。
重生,会由着原来的轨迹走,只是路近路远,时快时慢,细节还是会改变的,这个却已经不由原来的走了。
“在笑什么?”阿浩凑过脸来问。
我摇头,不肯说,他却挠我痒,逼问:“说不说?”
我被他逼急了,不得不说:“好好,我说,我说。”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但说:“还记得以前吗?天天说男人不能光谈爱,要以事业为重。”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等混账话?”阿浩翻着白眼,“这不是我说的,那是说的。我好几次为此造反了,可是一直以工作为由推辞。”
我诧异,怎么回事?
两小子在前面捂着嘴笑。
阿浩甩了两小兵一人一个爆粟子:“们笑什么?毛都没长齐,们知道什么叫爱情?”
那坐副驾驶的陈亮说:“连长,我们虽然没谈过爱,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我们什么都懂。”
“臭小子,把我比猪?”又一个爆粟子敲了下去。
陈亮捂着脑袋叫道:“连长,我没说是猪,我说我没吃过猪肉却也看过猪跑……”
“还说!”阿浩又伸过手去。
我掩着嘴笑。
“连长,我真的没有说,我只是说我没有谈过爱,但至少看过爱……”
我从来没见过阿浩有这轻松的一面,从来都给我严肃正经的形象,原来他也有小幽默。
重生,一切都改变了,虽然人与事一样,但是中间却差了万千。
他两人还在打打闹闹开着玩笑,倒给一路的气氛增添了欢快,我胃里的恶心感也因为两人的打闹而慢慢减轻了。
“嫂子,连长欺负我,帮我教训教训他,晚上不让他进的屋。”陈亮叫嚷。
“还敢打小报告。”阿浩作势要打他。
陈亮夸张的大叫,双手抱头,嘴里哀求:“连长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赵武用力地憋着笑,但猛不丁爆出的笑声,却分外的刺激。也因为笑,车子开得歪歪唧唧,幸好这不是上高速,也不是在市区,路上没什么车辆,要不他这样开法,不出事才怪。
尽管这样,但我还是被吓出了一身汗。
阿浩还在跟陈亮斗嘴,这两人倒不像上下级,却像兄弟似的开着玩笑。
我扯扯阿浩的衣服,扔给他一个卫生眼。
阿浩回过头来问我什么事,我很无奈的指指还在那边笑个不停的赵武,还有那开得歪歪斜斜的车子,心跳却在加快,冷汗顺着脑门不停地往下滑。
这时,反方向过来一辆货车,开得很快,直向我们车子撞来。
6、第六章...
阿浩回过头来问我什么事,我很无奈的指指还在那笑个不停的赵武,还有那开得歪歪斜斜的车子,心跳却在加快,冷汗顺着脑门不停地往下滑。
这时,反方向过来一辆货车,开得很快,速度像箭一样的,直向我们车子撞来。
车里的人,心脏都被提到了喉咙口。
我看得尖叫了起来,紧张地紧抓着阿浩的手,他轻拍我的手,示意我不要担心,小声在我耳边说:“相信小武的车技,没事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安心下来,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眼前也开始昏晕起来。
赵武一个飞转方向盘,车子突然一个侧身打转,险险地擦过货车的车身,接着火箭般的速度冲向了水沟。那个水沟足足有一丈宽,马路距离水沟又是笔直的陡峭,如果车子这样冲下去,车里的人不死也会摔个重伤。
“小心,前面有暗沟!”陈亮脱口而出。
“吱”的响声中,赵武已用力踩住了刹车,那车子被刹在了路边那斜沟边,只差几厘米,就要冲下去了。
阿浩回过神来,起身用力敲向赵武,愤怒地吼道:“操!不好好开车,笑个鸟劲?拿我们的性命练的车技呢?”
我惊魂未定,挣扎着想要下车,胃里的翻涌,折腾得我难受,再加上刚才那么惊险的一幕,我的心早就飞到了嗓子眼了。打开车门狂奔下去的同时,我已呕吐在路边了,脑袋胀得要裂开一般,眼前一阵接着一阵地发黑。
“怎么了?不舒服?”阿浩凝着脸跟了下来,手上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瓶水递给我。
我虚脱地看了他一眼,拿过水漱了漱口,接着靠在他身上:“我不想坐车了。”刚才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可能我已向阎王报道了。
“为什么?这里距离部队还有半小时路程,走着过去会累跨的。乖,上车。”阿浩哄着我。
我看着他,又看了车子一眼,小声在他耳边咬语:“刚才也看到了,我想活,不想拿生命开玩笑。”一想到刚才的惊险一幕,我仍心有余悸。
阿浩将我圈抱在怀里,拍着我的后背说:“没事的,小武的车技在部队里是数一数二的,放心吧。”
我没有说话,但在心里很怀疑他说的话,这样的技术是数一数二,那三流四流的该成怎样了?那平时阿浩出门也是经常在这种危险中?禁不住地,我为他捏了一把汗。
“小武,下来!”
赵武被喊下了车,却不敢太靠近我们,只是将那脚不停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嫂子,我……对不起……”
阿浩过去拧着赵武的耳朵,把他提到我身前:“平时不是挺吹牛那点儿破车技的,还说什么去参加过赛车,就是这样在嫂子面前炫耀的破车技的?”
“连长,我错了……”
“去跟嫂子说清楚,她要是不原谅,以后没机会再靠近车子半步了。”
赵武那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瞄向我,那眼睛里有着期盼还有别的情绪,我最看不得这样的眼神了。再看看四周,除了刚才那辆差点撞上我们的货车外,再没经过一辆可以乘坐的便车。叹了口气,我拍拍小武的肩膀:“上车吧。”
赵武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我已经上了车子了,但车厢里闷热的空气,又将我胃里翻滚的胃酸引了出来,我拼命地咽着口水,想把胃酸压下去,但恶心的感觉依然在。
“还难受吗?”阿浩拿纸巾给我擦脸。
我昏昏沉沉地靠在他肩膀上,想要以睡眠来驱赶恶心,但是一点用也没有。
“怎么会晕车呢?以前没见晕过。”阿浩温柔地说。
我也不知道这次竟会那么严重,小时候虽然也会晕车,但是后来坐车多了,这病症慢慢消除了,没想到这次坐个火车也会吐成这样。
阿浩体贴的把车窗打开,新鲜的空气缓缓自车外飘入,吸入肺部是那么的舒服,感觉那种恶心的感觉好了许多,但是时间一长,又觉得不管用了。胃里的东西像要甩出来一样,我感觉体内有长龙在搅动,搅得浑身不自在。
“嫂子,吃点儿话梅吧,这东西能去恶心。”陈亮递过来一包话梅。
“她又没怀孕,吃什么酸东西?”
“连长,这就不懂了吧?晕车是因为乘坐交通工具时,人体内耳前庭平衡感受器受到过度运动刺激,前庭器官产生过量生物电,继而引起恶心,头晕等症状,而话梅能抑制唾沫,制止因为唾沫滴入胃里而引起的恶心症状,很管用的。”
我微微抬起头:“阿浩,给我来一颗吧。”
阿浩没有再说什么,剥了一颗话梅塞入我口中。
话梅纳入口中的一瞬间,感觉口腔在急促的收缩,酸味接着漫延整个神经,吞入胃里,却异常的舒服。
我脑子清醒了一下,恶心的感觉也少了许多,我对陈亮说了一声“谢谢”,便靠在阿浩的肩上,昏昏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