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琛喝了水就出去了，我一直坐在床上用电脑，顾明泽的电话打了进来，我看见屏幕的时候愣了一下，好多天都没联系了，这个时候打进来，我觉得肯定是跟中午的事有关，我接的时候那边好像在开车，他直接就跟我说了，“暖暖，我爸找乔琛了知道么？”
我说知道。
他那边在喘气，“乔琛难为了么？”
“难为我也跟没关系。”
“这么说就是难为了？”
顾明泽好像挺生气的，“乔琛是有骨气，我爸都欣赏他，可是暖暖，说他是个男人么？我就没见过真正的男人会欺负打骂女人！”
我愣了一下，“他是个男人，他对我动手从来没用力过，我们连在床上他都控制着，还用我接着说么，他还不是好男人？要是喜欢一个女人，在床上会为了担心她受不了而控制自己么？”
我都不知道我当时脑子犯了什么病竟然跟顾明泽一个外人说出来这么隐晦的话，顾明泽那边估计也愣了，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乔琛是个好男人，我一直这么觉得，不然我为什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再说了，很多事不是自己经历是不了解的，们有点同行冤家，所以看他不顺眼，爸看他也不顺眼，他看们也不顺眼，但是说话要讲事实，他不是那种人。”
“们这么亲密？”
他来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我打了个嘣，“我是他女人，做亲密的事还很奇怪么？”
他没有说话，接着就嘟了一声，我看了一眼屏幕，那边挂断了，我觉得很莫名其妙，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问一下乔琛打没打我？
下午快四点的时候乔琛从仓库回来了，直接就换衣服，“我出去一趟，晚饭在外面吃，大概后半夜回来。”
我从床上爬起来，看着他穿好了衣服又走到门口，小孙也在，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往地上扔。
“别扔我屋里！我还要扫，清洁阿姨不管房间里，她只扫走廊，我讨厌地上有垃圾！”
小孙没理我，仍旧一边磕一边扔，“讨厌垃圾？那和乔哥每次完事地上扔一堆纸，纸不比瓜子皮更讨厌？”
我气得牙直抖，“我就不让扔！”
小孙继续扔，还故意朝我扬了扬手，然后再扔，他还龇牙嘿嘿笑，好像逗我生气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腮帮子怎么那么鼓？脾气见涨啊，是不是惯的？”
乔琛换好了衣服，看了小孙一眼，“回手扔外面不行么，别逗她了，她回来又跟我闹！”
小孙仍旧咯咯笑，还在扔瓜子皮，“乔哥，她跟闹的最厉害的那次，是不是穿着裤衩被推出去那次？”
乔琛脸猛地沉了一下，“我说了不要再提这件事！”
他说完喘了口气，“不是我被推出去，是我自己出去的！”
我看着门口那一地瓜子皮浑身都发麻，膈应死了，我最讨厌嗑瓜子，我也最讨厌瓜子皮，我有瓜子皮恐惧症，就跟看见头皮屑一样，浑身都麻得慌。
“乔哥，咱们码头都在传和暖暖的事。”
乔琛正在换一条银色扣儿的皮带，“传的什么？”
“说在夜场英雄救美把暖暖给带回来了，一个是黑dao大哥，一个是清纯学生妹，说很疼她，每天都睡在一起，反正好多，乔哥，现在给别人的印象，比之前不好接触的稍微好一点了，至少咱们码头的自己人，不像以前那么怕了。”
果然，这个世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嘴两层皮，虽然也是比较贴近事实吧，但是毕竟带着戏剧色彩传出来，就觉得很不现实了。
乔琛低头在门口鞋架子上换皮鞋，“还有么？”
“有，好多，对了，老孙后来听我说，知道那个穿裤衩的是，我们逗着玩儿封‘裤衩哥’的外号。”
小孙说着自己就嘎嘎乐，乔琛直起身子，“老孙给起的？”
小孙点头，“我本来不打算给往外说了，可是老孙一直特小心，我怕他跟别人嘚波，我就告诉他是，他就不说出去了。”
“他妈都说完了，让他闭嘴有用么？李靓都知道了，码头上还有不知道的？”
他说完回头看了我一眼，把钱包拿起来，“自己好好待着，别往外面跑，非要出去叫上那俩人跟着。”
我忽然反应过来了，“去哪儿？裤衩哥，现在刚下午，后半夜回来？”
小孙笑呵呵把手搭在乔琛肩膀上，“暖暖，说话声音真好听，这个‘裤衩哥’让叫出去，特别好听，我和乔哥带人去洗浴中心，顾明泽的洗浴中心。”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乔琛，他眯着眼看着我，“怕我去？”
我摇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问问。”
乔琛看着我，没再说话，小孙可能看着气氛不对劲，就越过乔琛蹿进来，但是也没进来，就是站在门口偏里的位置，“乔哥带我们去吃火锅，然后晚上去桑拿足疗，听说顾明泽开的那个洗浴中心，来了几个按摩特别手艺特别好的女的，就围个浴巾给按，上面遮不住下面也露着，想想就刺激，当然了，这都是引子，主要我们是想去看看顾明泽的洗浴中心，还从来没见过呢。”
我脑子里都是顾明泽，听说，他一直在洗浴中心，那天他和爸爸还有乔琛在船舱里说话，我感觉乔琛总是针对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弄得跟怎么着似的，我知道乔琛也就是带着这帮人去玩儿，不可能做什么，可要是见到了顾明泽，毕竟他爸爸跟乔琛也说得挺紧的，会不会两拨人打起来呢，乔琛一直看着我，他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听小孙说话了么？”
我点头，“听见了。”
“想说什么？”
我摇头，“去吧。”
乔琛脸色不太好看，“女人给按摩。”
我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其实我压根儿都没听进去，我还是点头，要按照我那几天的性子，估计我会蹿起来要跟着去，或者死也不让乔琛去，可能乔琛联想得比较多，他站起来，脚步快得跟风一样，“自己睡吧，我明天早晨回来。”
小孙站在门那儿愣着，乔琛都出去了，他才喊我，“暖暖干什么呢！乔哥今天夜里不回来了听见了么！说在那种地方，不回来跟谁睡？”
我这才反应过来，但是脑子还不太灵光，我下了床，“我也去。”
“刚才怎么不说啊？平时犯傻都行，沾上顾明泽乔哥就多想，没看他都生气了！”
小孙替我着急，估计他真把我当他闺女了，他说快点，赶紧，趁他还没上车。
我和小孙往大门的方向跑，乔琛果然还没出去，有十几个人都站在旁边，乔琛跟另外三个男的在说话，表情都不好看，我说那几个人是谁，我看着眼生。
小孙说不知道，不是码头的，也不是乔哥的人。
我走过去，和小孙站在乔琛后面，小孙朝旁边站着的那十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他们就都往码头走回去了，那三个人看着乔琛，为首的左脸上纹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挺小的，看不清楚，差不多都在三四十岁。
“我们不想跟交涉，这是她欠我们的，我们要见她。”
乔琛的背影都很冷漠，“这里是我的地盘，没人不买我的账。”
那个男人咧着嘴跟地痞一样，“李靓是娘们儿么？”
我和小孙互相看了一眼，原来他们找李靓，可惜了，之前的没听到，找李靓干什么呢？
男人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显，脸都皱巴起来了，接的很快，“他妈藏哪儿了？我就在码头呢，我找人查了好几天，他们说就在码头，他妈不出现是吧？”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臭娘们儿，我现在不信了，都拖多长时间了？现在拿钱！”
他说完这句就把手机挂了，看着乔琛，特别轻蔑的眼神，“我不认识是谁，我听说了，这个码头每天流水的钱那么赚，但是乔琛，我不管是谁，牛不牛跟我没关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到局子里我也敢要！”
“敢去局子？放的高利贷，以为我不知道？”
男人脸色变了一下，“别血口喷人。”
“说对了，我就是乔琛，sz黑dao上的，没有我不知道的，有头有脸的，我都共事过，像们这种地头蛇，我不屑打交道，但是我都还了解，在四街和老铺那边放高利贷，还玩儿过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拿了三万块钱给他们家里了事，那个女孩被折腾得下面都快残了，打她爸，不让报警，老铺那边没有不知道的，这点事我给捅出去，还想混么？”
男人朝地上啐了口痰，“别他妈威胁我，干的，我放我的，既然她找我要了，就得按规矩办事！”
“拿欠条。”
那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在乔琛眼前晃了一下，“看清楚了？”
真他妈找乐，晃悠得比眨眼还快，能看得清楚么。
“乔琛，我没法给看，撕了我就没证据了。”
乔琛冷笑了一声，“撕欠条？我不是们这种下三滥。”
男人流里流气的，一看就是那种道儿上渣渣。
“乔琛，我告诉，我在sz地盘上放了好几年高利贷了，我就没遇到收不回来的，拿不起钱也不敢找我借，找我借了的，到日子拿不出来，我就折腾死他！”
果然地头蛇，说话办事都这么流氓，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的时候李靓已经走到跟前了，她看见我们都在愣了一下，她也喘着大气，估计是接到电话赶紧跑过来的，生怕被乔琛知道，她没想到晚了，我忽然理解了为什么李靓不敢在外面宾馆住，非要跑到码头来，原来是因为被追债了。
高利贷这种东西，大家可能不了解，它不像们以为的，就是高利息的还回去就完了，这是个大雪球，利滚利很可怕，有的黑dao的人放的高利贷，跟一般的指着这个赚钱的正规店的私企放的不一样，他们按天，甚至有按小时算的，发放的对象是赌徒和毒徒，假如到期给不了，他们会往上翻倍加塞儿，就是把利息乘两倍或者三倍那么涨，能吓死人，很多还不起的，就把老婆女儿交出去被轮了来抵债，或者干脆送到花场和洗头房，给他们赚，再不就是把房子拿出来，总之，给借贷人逼得无路可走，很多为此跳楼自杀的。
尤其在南三角这边，尤以广d省和澳厉害，什么sz，汕t，珠h，温z，南t这些城市，都特别多，尤其在老街和花场赌场附近，特别多，有点甚至主动询问那些看着像是没钱又急需钱的人，他们眼力也很好，需要钱，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李靓走到乔琛旁边，在此期间，乔琛一直没回头，他应该都不知道我也在他身后，李靓拉了一下乔琛的胳膊，他没有躲，也没说话，也没看她。
男人看着李靓，脸上的表情特猥琐，“出来了？接着躲啊，我他妈放高利贷多少年了，我就没见过像这么能躲的，当初怎么说的？拿不了钱就陪睡，他妈人也跑了，钱也不给，我能放过么？sz再大，能逃出省么？车站机场都有我们大哥的人，早就拿照片堵上了！”
男人说了一大堆，乔琛沉默的听完，最后终于开口了，“大哥叫什么？”
“我大哥？凯哥没听过？”
乔琛冷笑了一声，我听着都发冷，“凯哥？不就是因为强jian罪进去七年的那个下三滥么？这种人，我连提他都脏嘴。”
乔琛最讨厌祸害女人犯法的人，他很尊重女人，即使在花场，被所有人侮辱的小姐，乔琛也没有不把她们当人，虽然脾气不好，也很难伺候，但是他规矩，不会动手动脚，也没有乱七八糟的花样，据我那几次看到的，包括李哥祸害那个处，乔琛都是当英雄的那个，时代霓虹的小姐，对乔琛的评价都相当好，“乔大爷正人君子”“乔老板从不为难女人”“不给钱也愿意陪乔老板玩儿”类似的话我就听好几个姐妹儿说过。他码头这里的人，酒吧那边的，有很多都是进去过的，进去过的人胆子壮，也知道珍惜，可但凡是强jian罪，他连留都不会留。
“这么说我们凯哥，他今天就能带人来掀了码头信么？”
乔琛笑了一下，“我不信，叫大哥来吧，告诉他，我乔琛叫他来。”
男人哼了一声，掏出手机打电话，那边可能没接，他挂了，还是挺轻蔑的，“等着，我把钱先收走，等我晚上告诉凯哥，就知道了。”
男人指着李靓，“他妈臭婊子，钱什么时候还我？”
李靓可能是因为乔琛在给她撑腰，她倒是也挺淡定的，“我没钱现在，我不是说了么，让等。”
“操妈的！我等多长时间了？失踪四年了，我他妈还等？”
李靓扬着脖子，“我没有钱，不等我也没办法。”
“他妈养活一个野孩子，还吸过那个，借钱买东西，买的都他妈是名牌，哪个男人给惯的就知道花钱了？花钱他妈没钱，借钱还他妈不还！一个娘们儿，给不了钱，行，老办法，高利贷这行的规矩，不清楚么？”
男人说完朝旁边两个男人抬了一下下巴颏，“带人！”
李靓往乔琛后面躲，拽着他衣服，小孙横过去，“乔哥面前想把人带走？sz打听打听去，他不点头有人能弄走么！”
小孙扭头要朝码头喊人，乔琛说了声“不用”，然后稳当的点了根烟，“们这行什么规矩？”
男人看了一眼乔琛的烟，“哟，这烟，点得起这烟，就还得起债，这娘们儿在码头，拿吧。”
乔琛吐了口烟雾，“欠多少钱？”
“七十万。”
“们胡说！”
李靓急了，“我借了三十万，就算按们的利息算，也就五十万而已。”
五十万而已，她真拿乔琛的钱当她的了，还而已。
“借了一年，可是现在多少年了？不懂超过期限翻倍利息啊？我这还看在是个女人给优惠了，他妈不懂高利贷借？七十万没商量！”
乔琛冷笑着，“行，就看拿不拿得走了，小孙，去办公室拿现金。”
小孙愣了一下，“乔哥ash;ash;”
乔琛把烟扔在地上，“去拿。”
小孙上了码头，乔琛指着那个男人，“给大哥打电话。”
男人眯着眼，“我大哥？我大哥不是谁都见。”
“我见大哥，是赏他脸，打听去，在sz，我乔琛见谁，有敢不来的么？”
男人犹豫着，掏出手机，走到边儿上去，只能看见他张嘴不停的说，但是听不见跟谁说说什么，打完了之后他就过来了，“我们大哥马上到，但是记住了，我大哥来了钱就得拿走，一分不能少。”
乔琛笑着，没说话，我悄悄的走上走廊，把第一间房的门打开，藏在后面，小孙把钱拿来了，他经过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跟他摇头，他走到乔琛旁边，乔琛示意他打开，果然，箱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金，“七十万，一分不差，但是得等大哥来，们拿不走。”
乔琛转身背对着我，看了一眼站在他右边的李靓，“回屋。”
李靓拉着他的手，“不，我在这儿和一起。”
我看不见乔琛的表情，但是我能想到，他连一句责怪都没有，还替她还钱，帮她挡这一切，他就不会让这些人伤害李靓分毫，乔琛没再说话，他一直背对着我，李靓的脸那么美，在阳光之下，更美，她忽然走过去，偎在乔琛的肩上，乔琛没有躲开，也没有说什么。
“大哥来了ash;ash;”
忽然一嗓子，站着的所有人都往门口看，门口停下两辆车，我从门缝中看到是黑色的，他们这些人，好像都喜欢开黑色的，下来了一共六个人，都穿的黑色，我听着皮鞋踏踏的声音，就觉得心里一窝一窝的。
“乔老板ash;ash;”
我从一侧把脑袋探出去，为首的是个戴着墨镜披着件类似西服斗篷的男人，一身黑，旁边跟着一个叼着牙签的，身后还跟着四个腰板挺得特别直的。
“凯哥，就是他，这娘们儿是他女人。”
“哦？乔老板，没听说过啊。”
果然，有一句话叫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话的确不假，把这俩人分开，那么看单乔琛，再单看凯哥，可能发现不了什么，都是很有气势，一看就是混黑dao的人，可是等把他们俩蹿在一起，会发现，乔琛看着就是个人，那个凯哥类似禽兽一样，很没气势，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是一种暴发户类型的黑dao大哥气质，而乔琛，就是那种顾老类型的。
“我的事，能听说么？”
“哎！乔老板，的事，咱们都是一条道儿上的，我能没听说么，我真不知道，她是女人。”
乔琛没有说话，其实那一刻我特别想他说，“我和她没关系，我就是出于可怜帮忙的。”可惜他沉默。
“二强，把欠条拿出来给乔老板过目。”
那个刚才跟乔琛特别横的男人把欠条递过去，乔琛没接，只是看了一眼，“姜凯，高利贷放我头上来了？”
“乔老板这话说的，当初女人借我的钱，利息都白纸黑字定下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又没按着她的手签字，就算乔老板是她后台，也不能把规矩坏了吧？”
凯哥说完往码头里看了看，“这里的生意，一年能给乔老板赚下一座金山，还在乎七十万，何况这就是乔老板自己的女人欠的，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她借了三十万，我按照正常利息给，比银行的多，但是高利贷，姜凯，我乔琛就是黑dao上的，想黑吃黑，还没那个能耐。”
凯哥想了一会儿，“乔老板给个数。”
“四十万。”
“什么？”
那个一直跟乔琛对峙的二强差点蹿起来，“四十万？她借了四年了，她怀着孩子就借了，现在那兔崽子都三岁了，存银行三十万的利息也滚出来几万了，我们指着高利贷吃饭，就多给十万？”
凯哥看了二强一眼，“当时怎么说的？”
“就是到期还钱，还不了钱，她陪睡。”
凯哥看着李靓，李靓吓得死死抓住乔琛的衣服，“我不要，琛，他们当时定的，是四个男人，我会被折腾死的！”
小孙有点忍不住了，“那还借？”
“可是我进去了，我儿子要乳母，要福利院找阿姨照顾，衣食住行，我没钱怎么办！”
“那不也是野种，孩子他爸不管？”
李靓没有说话，还是死死拉着乔琛的衣服，“别说那些了，我不能跟他们走！”
“又不是没跟男人睡过，有多少男人自己心里不知道？不就再睡一次么。”
李靓不愿意跟小孙就着这个问题纠缠了，她看着乔琛，那眼神岁数都能挤出眼泪，我看不到乔琛的脸，只能看到他的侧后影，但是乔琛一直在抽烟，“她们不可能带走，我不会放人，至于钱，就四十万，拿就拿着，不拿，滚！”
乔琛下了最后通牒，语气阴冷得跟阎王一样，凯哥还在沉默，他也点了根烟，目光落在小孙面前的那个皮箱上，“乔老板，好歹加点，我也是放高利贷的，我还从来没失手过，虽然这行不人道，但也都是别人找上我，我没随便在街上拉一个就要放贷，女人找了我，接了三十万，当时就说好了利息，一年借期，到日子还五十万，她都借了四年了，一年二十万，四年是八十万，连本带息一百一十万，我手下要七十万，就是看在她是个女人份儿上，已经给她少算了，这样吧，乔老板，我买个面子，就按一年算，五十万，拿出来，这个女人我再也不找了。”
乔琛把烟头扔在地上，他又掏出来烟盒，他下午从顾老的船上回来就又拿乐意盒烟，他虽然没让我看见，但是我还是看见了，可能对于吸烟的人，要立刻控制烟瘾，确实有难度。
“姜凯，我最后重复一遍，就四十万，我已经给面子了，我乔琛赚钱狠，我轻易不买别人的账，要不是我也顾及们在道儿上的面子，以为这四十万，就能拿走了？人我不会给们，钱我也不给，sz就没人敢当着我的面抓人！”
凯哥好像不太甘心，到底也是有头有脸说出去让人膝盖打软的霸王龙，他放出去高利贷拖了好几年没还，好不容易逮着人还拿不到那个数，传出去肯定臊死他，他就不好树威了，所以他一直没说话，我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具体表情，但是我确定，他肯定是朝着那个二强使了眼色或者动了什么表情，二强朝地上啐了口痰，就在乔琛脚下，这个动作我都吸了口冷气。
“乔琛，我不管是什么人物，钱是这娘们儿从我手里借的，我们凯哥现在都亲自来了要钱，打发叫花子呢？来人！”
二强身后那俩人窜上去，他仰着脑袋，“带人，不给足了七十万，我非得上了这骚婊子不可！乔琛，女人被我们玩儿了，是要脸面还是要钱？”
那俩人过来就要拉李靓，手都抓上了，李靓吓得在喊，乔琛忽然抬起腿把那个人抓着李靓的手踢得弹了一下扬在半空，小孙拉着李靓往这边挪，乔琛又冲过去给那个二强一个拳头就栽下了，动作快的连凯哥他们都没反应过来，二强捂着脑袋指使找凯哥身后的人冲上去动手，凯哥没有说话，那几个人只是要动但是没动。
“姜凯，知道这是我女人，还要动手带走，手下活腻歪了，在sz混这么多年，也不了解我是什么人？”
凯哥还在抽烟，比乔琛抽的还多，他像是在思考，分析自己的势力和乔琛的势力，最后大概也是方面的琢磨到了，确实比不上乔琛，于是就妥协了。
“好，乔老板，我可是买的面子，四十万就四十万。”
小孙把箱子打开放在地上，拿出来了三十沓，然后把装箱子递给他，“拿走，以后别在码头出现了！”
李靓扎进乔琛怀里，眼泪都掉下来了，我看着乔琛只是拍着她后背安慰她，说的什么声音很小根本听不清，小孙拍着乔琛肩膀说了句什么，他猛然回头看向我的方向，我站在门后，抓着门把手，一直看着他，然后转身，我走上走廊，听见身后有跑步的声音，皮鞋踩在木板上砰砰的响，我知道是乔琛，我推门进了房间，把门锁上，然后拿椅子挡上，他一直在敲，“暖暖，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