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迷性 > 第53章
    可能的。”笙箫身子一侧,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她住在下铺,所以侧到里面时,由于被顶上的床板挡去阳光,她半张脸都浸润在阴郁中。

    她已经努力了,她也试着去抛开一切,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陌笙箫闭上眼,突然滋生出一种认命的绝望。这种绝望,穿过心脏,直刺进骨子里面。

    她望着严湛青几乎称的上绝美的侧脸,伸出手,拉住了男人的手腕,陌笙箫甚至听到心是怎样碎的,“湛青,我们算了吧。”话语刚落,眼泪又流了出来。

    她忙拾起袖子将眼角擦干,可是越擦,眼泪就掉的越凶。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不堪一击了?

    “昨天我不是将送回学校了吗?”

    笙箫环住双肩,仍然抑制不住轻颤,她像是回忆梦魇般,咬着牙关开口,“是在走后,我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要不然,我拼了命也要跑……”

    她越说越怕,严湛青拿起她脚边的被子,盖住她肩膀,“我就算豁出去,也要他付出代价!”说完这句话,他便霍然起身,离开了宿舍。

    笙箫伸出去的手只来得及抓了个空,她朝着他的背影嘶喊,“湛青,不要……”

    聿尊那样的人,他们真的惹不起。

    陌笙箫换好衣服,来不及梳洗就跑出宿舍,可一路追到学校门口,也没有看见严湛青。她急忙跑回宿舍,按了严湛青的手机号,可他已经关机。

    聿尊料到严湛青会找他,只是没有想到,会选在这么个精致优雅的茶室。

    他嘴角轻挽,将r横着占了两个停车位。走进茶室,严湛青先他一步已经坐在靠窗的位子,聿尊拉开椅子,上半身随意交给椅背,“什么事?”

    严湛青开门见山,“为了笙箫。”

    “噢,”男人点点头,“她怎么了?”

    “她不是的,想要和谁在一起,有她的自由,”严湛青眼里露出凶狠,“聿少,我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也清楚,我奉劝,还是井水不犯河水来的好。”

    聿尊唇瓣依旧扬起一抹浅色弧度,只是黑暗不见底的深潭内,汹涌早已暗聚,“倒是大方,我玩过的女人,当成个宝。”

    “不用拿话激我,也别想用那件事威胁她,应该清楚我父亲的势力,要想摆平这个案子,只是我动动手指头的头,聿少,我劝,天下女人的多得是,犯不着拼个死我活。”

    聿尊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他倾起身,单手压在桌面上,“我告诉,喜欢的,我还就玩定了,父亲不过就是个当官的,我想弄,连他也一块弄死。至于陌笙箫……哼,”聿尊站起来,桀骜不驯的脸上扬起不屑,“越当她是宝,等她回到我身边,我就越是变着法地折磨她。”

    “是当真不让?”

    “和我耍狠是么?”聿尊眼锋微眯,他能走到今天,就是以自己的残忍和狠戾换来的,他什么都没有怕过,更别说是严湛青当官的老子。

    “笙箫是不可能再回到身边的,她的人她的心我都要定了,”严湛青随之起身,勾勒而起的唇瓣略带笑意,“她爱我,所以,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就转身离开。

    爱,是么?

    聿尊重新坐回去,脸上看不清是喜是怒,他视线瞥向外头,她说爱,他也说爱,那就让他看看,所谓的这份爱是多么的坚不可摧,还是,根本就不堪一击。

    苏柔失望地将手机从耳旁挪开,还是关机。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来,严湛青是有意躲她。

    她面色憔悴,冷不丁被人拦住去路,“聿少要见。”

    苏柔来到茶室的时候,聿尊正侧着脸望向窗外,他脸部线条冷硬无比,微微抿起的唇角,勾勒出的那抹弧度却不像他外表那般阴戾,冲着这抹笑,苏柔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她低声道,“聿少。”

    男人转过脸来,深邃如黑洞的双眸直勾勾睨向她,苏柔只觉被摄住心魂般,一颗心害怕的剧烈跳动起来。

    “坐。”

    她忐忑入座。

    聿尊手中正把玩着什么,见她出神端望,便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送给。”

    是一只红色的绒布盒子,她对这并不陌生,知道是首饰,“不用了,谢谢。”

    “打开看看。”

    她不得已伸出手,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枚珍珠戒指,造型别致,特别是那颗珍珠,通体油亮,苏柔不明所以,将盒子放回桌面,“真的不用。”

    她没有那么笨,去招惹聿尊。

    男人伸出手,苏柔由于挨得近,她以为聿尊手上会有所动作,惊得急忙退后,“聿少……”

    没想到,聿尊只是拿出那枚戒指,他现在还需要苏柔地推波助澜,所以没有口出恶言:这样的货色,我是不要的。苏柔尴尬的将双手叠起,看着男人将戒指移向面前的清茶,手指轻抖,就有白色粉末漂在了茶面上,不消两秒,便消失干净。

    41我们之间,会不会有明天

    “这是欲诱新出的药,”聿尊将戒指放回盒子,推到苏柔面前,“知道,我只要陌笙箫,这药对男人很有用。”

    苏柔菱唇微启,没有将药推开,“是想让我……”

    “我没有让做什么,他若乖乖放手,下场就不会很惨,如若不然……”男人食指在桌面上轻叩两声,便起身离开,“自个儿掂量掂量。”

    直到聿尊的背影完消失在大门口,苏柔才瞅了下四周,右手不着痕迹将盒子揣入包中。

    她优雅起身,原先苍白的面色变得红润,如沐春风,一路走出去,嘴角都勾着。

    严湛青离开后就给陌笙箫打了电话,他叫她安心,说聿尊不会再去烦她。

    笙箫知道严湛青没事后,总算舒了口气,她开始有意躲开他,通常都是电话不接,连学校都难得出,哪怕有兼职的机会,她也尽量避过严湛青。

    几天后,他终于将她堵在酒会上,陌笙箫换完衣服走出休息室,长发用绳圈扎成个简单的马尾,脖子内围着田园风丝巾,下巴,瘦的越发尖了。

    “笙箫。”

    她双手插在兜内,他就站在比她矮一级的台阶上,双目平视,她只是蠕动下嘴唇,却开不了口。

    严湛青也憔悴了,他神色倦怠,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严少。

    男人上半身倾过去,将笙箫搂在怀里,他动作轻柔,右手手掌在陌笙箫的背上轻轻拍打,力道很轻,就像是羽毛划过那般悸动,相拥的时候,真是温暖,分开之后,自己却又要承受那彻骨阴寒。

    严湛青握住笙箫的手,牵着她向前走去,她走得很慢,手臂被拉得直直的,直到走到他的车前,笙箫才开口,“我们算了吧好不好?随便是谁,都比我好。”

    “可谁都不是陌笙箫。”严湛青不肯放弃,他好不容易离开苏柔,又好不容易抓到她的手,怎么能算了?

    陌笙箫年纪虽小,却并没有太多爱做梦的心思,经过聿尊这样地搅和,她又怎么能回到严湛青身边去。再说,他家世好,说什么也不会接受她的。

    严湛青将她送回学校,之后也多次找过笙箫,他态度真挚,她越是不肯见他,他就越执着,发展到后来,几乎每天都守在华尔的门口。

    谁都知道,陌笙箫有个疼她爱她的男友,笙箫站在宿舍楼的阳台上,望着严湛青挨靠车窗的寂寞背影,她的心在泣血,一滴滴直流,只是别人都看不见。

    她,终是没有见。

    严湛青只得开车离开,他不知道陌笙箫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勇气,他都已经做好了为她豁出一切的努力,她怎么就不能和他一样?

    他之前玩世不恭惯了,现在才遭到报应,尝到了相爱而得不到的痛苦。

    严湛青回家后就打开酒柜,他早饭都没有吃,烈酒灌下肚时强烈的刺激几乎令他吐出来,门铃在这时响起,他就当没有听见,继续坐在沙发上饮酒。

    铃声经久不息,严湛青铁青着脸过去将门打开,“谁啊?”

    苏柔见他这副样子,脸上的心疼更难掩去,“湛青,喝酒了?”

    “怎么会过来?”

    苏柔眼睛里藏着泪水,盈盈双目轻闭,大颗眼泪就落了下来,“我放不下,想过来看看。”

    严湛青松开挡在墙壁上的右手,他步子有些趔趄地走回客厅,苏柔忙跟了进去,并将大门掩上。

    茶几上散落着酒杯等几样零星物件,严湛青回到沙发前,抄起桌上的红酒杯一饮而尽。苏柔放下包,在他倒上第二杯时,忙抢住他手腕,“湛青,别喝了。”

    “我不是让不要再来了吗?”

    她忍着眼泪,将他酒杯拿过去,苏柔简单收拾了茶几后,就起身去厨房。拉开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暗黄色的指示灯一直亮着。她心里一阵酸楚,淘了些米,给严湛青做了碗清粥。

    以前她在的时候,总会给他变着花样做饭,爱情真是奇怪的东西,他偏偏就是喜欢陌笙箫。

    “湛青,粥煮好了,去吃点吧。”

    严湛青单手支起额头,昨晚本来就没有睡好,今天又起了个大早,这会就更加头痛欲裂,苏柔搀着他的手臂将他带至餐桌前,她转身去厨房拿碗。

    苏柔的无名指上戴着枚珍珠戒指,她侧过去望严湛青,男人拇指轻按太阳穴,身上的米色毛衣在阳光穿透下被照成暖色。她手指抚上碗沿,粥碗被端起,又放下,她轻拨下戒指,看着白色粉末落在粥面上。

    苏柔用勺子搅拌后,将粥放在他面前,“湛青,吃吧。”

    严湛青不由想起苏柔的好来,他毫不犹豫吃了几口,她则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直至将整碗粥都咽入喉中。

    她心一阵阵发酸,这个男人本就该是他的,可如今,她却需要用这种手段才能得到。

    药性发作的很快,苏柔刚将厨房收拾好,就见严湛青面色潮红,鬓角已有汗水冒出来。她毕竟是第一次下药,心里不免紧张,“湛青,没事吧?”

    男人眉梢紧拧,似在极力隐忍,他一个用劲甩开苏柔的手,“给我吃了什么?”

    他也是在风月场所常有混迹的人,这种反应,自然知道是被下了药,“苏柔。”

    “湛青,醒醒吧好不好,只有我才不会离开,不要再想着陌笙箫了,她是聿尊的人,我们别去惹他行吗……”

    严湛青没有想到,那个在他心里住了几年的苏柔竟会变成这幅模样,他心头紧揪起,竟也开始疼痛,“……”他想了想,却觉得怪异,“这药是谁给的?”

    他认识的苏柔,不可能会去找这种药。

    她局促不安地杵在原地,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可能去做如此不堪的事,严湛青一把握住她手腕,“说!”

    他语气惊骇,吓得她嗓音哆嗦,“是,是聿尊。”

    “!”

    严湛青只觉体内有把火正在烧起来,又像被千万只虫蚁在啃噬,他双手撑住桌沿,大口大口喘气,两条手臂近乎抽搐般,脖子内的青筋绷起,像是随时都有血管爆裂的可能。苏柔不由后怕,她就这么相信了聿尊,将这些不知名的药拿给严湛青吃。她快速冲上前,“是不是很难受?”

    “走开!”

    他甩出去,手臂却被苏柔更用力地抱紧,她挨得很近,香水味夹杂着体内的热源不断冲击过去,苏柔见状,索性双手搂住他,“湛青,别忍了,我是的苏柔,不要再将我推开了好不好?”

    她仰起脸,面上满是楚楚动人,严湛青不禁心一软,他想起笙箫的坚决,思绪不禁恍惚。

    苏柔踮起脚尖,菱唇吻过去,这一吻,就像是点在燎原上的一把火,再难熄灭。

    身体得到纾解后,心却无比空虚。花纹不一的地板上散乱着二人的衣物,严湛青起身,洗过澡后换上干净的衣服。苏柔背对着他正在穿衣,男人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点了一口,“苏柔,想要什么?”

    她怔住。

    “这件事,我希望不要说出去,”严湛青知道这样说对她很残忍,“我爱笙箫,不想她受伤。”

    他弹了弹烟灰,将只抽了一口的烟放在烟灰缸内后,便起身走出卧室。

    为了陌笙箫,他只能对不起苏柔。

    笙箫一次次拒绝见严湛青,可他很执着,几乎每天都会守在学校门口。她看了,只是心里更难受,这又是何必呢?

    三个月,很快就要到了。

    她还是不肯见。

    笙箫情愿面对现实,前面有一个很深很深的深渊,正等着她跳进去,没有了严湛青,她一个人在那黝黑的潭底,再也见不到阳光了。

    周六的晚上,华尔内还是有不少学生。

    四月天,晚上不会很冷,笙箫和舒恬披着件外套,站在宿舍楼的阳台上。

    天空阴暗的找不到一颗星星,不远处,陡然传来一道声音,紧接而来的绚烂几乎将整片阴霾撕开,“看,烟花。”

    无数明艳绽放在华尔上空,冲击力极强的礼炮相互簇拥而去,不少学生都探出脑袋,“哪里在放烟花?”

    “看,好多好多……”

    笙箫拥紧双肩,借着一抹明色看见站在校门口的严湛青,烟花的炽烈将他每根头发都照亮,陌笙箫不由流泪,这么辛苦,却还要如此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任由自己冲动地跑下楼,严湛青手里握着两根烟花,他将它们递向笙箫。

    她接过手,烟花燃放的很快,他看见笙箫眼底盛载满满的流光溢彩,这么久的想念,终于换成一个用力地拥抱。

    第二天,这件事就在华尔传遍了。

    陌笙箫没有那么开心,她心里始终有个结,她和严湛青之间哪怕再相爱,哪怕不顾一切都要走到一块去,可始终太脆弱了,就像是捧在手里的青瓷,一不小心,会摔得粉身碎骨。

    已经四个多月了。

    聿尊没有再来找过。她偶尔会和严湛青见面,偶尔,还是会避开。

    一场大雨持续了两天,地面早就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天空笼罩着一层白色的烟雾,不少叶子被豆大的雨点砸的七零八落。笙箫望着落地窗上的雨幕滑落到地角,她不断出神,严湛青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