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天师执位 > 741 九死 11
    呃……作为鬼,钟魁想他应该不会再死了,并且幸运的是他也不怕被困在这里因饥饿而死。

    但无缘无故被困在这种黑乎乎又很旧很脏的地方,总不是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再加上对娃娃突然变得怪异的担心,别说长时间待着了,就算是几分钟他都觉得待不下。

    钟魁又冲上面喊叫了几声,在发现娃娃真得把他丢掉了后,只好自己琢磨逃生的办法,本来作为阴鬼,他要用意念离开这里很简单,但奇怪的是这次他专心用意念想了大半天,周围环境都完没改变,他还是站在原地动也没动窝。

    很奇怪的现象,自从跟随张玄学了那些鬼魂神行术后,这是钟魁第一次面对法术不灵的状况,他挠挠卷毛,想不出无法离开的原因,又摸摸口袋,想起手机等联络物件也都丢了,只好放弃联络外界求生的念头,仰起头,双手放在嘴边冲上面大喊:“有人吗?救命啊!”

    这样反复叫了数声,除了震得灰尘簌簌落下外,什么作用都没起,仔细想想,如果这是个人人都经过,随便喊几声就会被发现的地方,娃娃就不会把他推下来了。

    为了避免呛灰,钟魁只好捂住嘴巴吐槽,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几道微薄光束慢慢向下移动,房间下方显得亮堂了很多,随着光线照在对面某个物体上,钟魁忘了还在眼前飞旋的尘土,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那是个类似……不,是绝对属于人类的骨骸,骨骸平躺在地上,头颅向旁边歪斜,衣服已经烂掉了,只留一具完整的骨架,看大小应该是成年人,但是男是女钟魁无法分辨。

    这……这又是谁?

    钟魁捂住嘴巴慢慢靠近,借着微光在确定眼前的骨骸不是自己的错觉后,他震惊了,忙转头看四周,想看到附近有没有自己的同类出现,但很快他就想到骨骸是多年前的东西,就算有魂魄,可能也早就离开了……啊!

    尘埃渐渐落地,环顾四周的瞬间,钟魁看到了胡乱贴在四壁上的符纸,年代已久,道符上的字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但不难辨认出那是些镇魂杀鬼的咒语。

    他走到一道符前伸手去摸,手刚碰到,道符就化成纸屑落到了地上,只留符咒仍旧印在墙壁上。

    难道……这就是他无法利用意念离开的原因?如果这些符咒是为了镇住这位过世者的话,那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镇在孤儿院的建筑物底下?院长知不知道这件事?而娃娃又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不停歇地跳入钟魁的脑海里,可是他能搞清的一个都没有,看着微光中的符咒,手不自禁地再次伸过去碰触。

    随着手指的滑过,道符依次现出金光,再随着黑暗的笼罩消失而去,眼眶在不经意中湿润了,心头被不知名的情感堵塞住,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等他惊觉,脸颊已经一片湿润。

    发觉自己的失态,钟魁很吃惊,本能地向后一跳,就听哗啦声音传来,他的脚竟踩到了骨骸的腿部。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

    出于对死者的尊敬,钟魁急忙退到骨骸一边,双掌合十向它低头认错,却在低头时发现骨骸颈部亮光一闪,依稀有个物件挂在那里。

    钟魁蹲下身,先说了声告罪,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颈部闪光的地方,掐住那个物件,却原来是个类似金坠似的东西,他轻轻扯了扯,发现金坠原本是挂在死者脖子上的,死者身体腐烂后,坠子就落在了骨骼里。

    不敢乱动死者的头颅,钟魁只好小心地转动链子找到接口,解开上面的活扣,把链子取了下来。

    金链很细,却比想象中的要重,它以奇怪的方式串成一条完整的链子。

    这种结扣钟魁常在张玄那里见到,知道这是道家常用的结绳手法,不由低头看了那具骸骨一眼,毫无疑问这个人是道家中人。

    链子下面坠了个圆形小金坠,两面好像都刻了纹络,钟魁站起来,把金坠亮在微光下仔细看,终于看清了一面刻的是个敕字,另一面则是钟。

    是不是钟魁的钟?

    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解释了,摸着坠子,钟魁想哭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急忙伸手抹抹眼睛,脑子里飞快思索着骸骨跟自己的关联。

    早在谢家棺材铺的事件里,钟魁就知道了他跟马灵枢还有马面的关系,以及马面将自己送人的原因跟经过。

    当时马面称呼领养他的人是大舅哥,所以那时起他就认定了院长是自己的亲舅舅,马家人奉阴君之命去驱鬼,为了他可以顺利长大,便将他送给了钟家的后人,而钟家后人就是常运孤儿院的院长先生,钟魁之所以一直没有戳破这个真相,是不想大家不开心——既然所有人都为了他隐瞒了这个真相,那他就随着大家的心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可是骨骸的出现让钟魁发现自己把一切都想错了,他真正的亲人早就死了,并且很凄惨地被镇在地下,而害死他的人可能现在还在孤儿院,或许就是养大他的院长先生,联想从小到大院长奇怪的行事作风还有他那些神神秘秘的手下,钟魁就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不会是这样的,一定还有其他原因,至少一直都对自己很好的院长不会是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

    可是,眼前这具骸骨又怎么解释?如果是外人的话,它的脖子上不会挂着属于钟家人的金坠。

    啊!

    越想越想不通,越想不通就越急躁,钟魁握着那颗坠子胡乱抓弄自己的头发,朝着头顶的木质地板放声大叫,随即便被飞溅下来的尘土呛到了,原本碎裂的木板忽然又掉落下一部分,灰尘在不大的空间里四处飞扬,他被呛得大声咳嗽起来。

    咳嗽转移了钟魁的注意力,他浮躁的情绪随着咳声慢慢沉淀下来,靠着墙壁坐到地上开始回忆马灵枢在庆泰酒店将自己送人的情景。

    可是他所能看到的只到马灵枢打开客房大门的那一刻,接纳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的说话声很像院长,至于长相,钟魁发现不管他怎么运用意念回忆,那个男人的脸庞都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看到。

    是因为戴面纱的关系吗?

    有关这一点钟魁无法肯定,他想了半天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后,决定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想办法早点出去才是正道。

    可惜事与愿违,出去比钟魁想象中困难得多,在之后的时间里,任他想尽了办法吼叫加运用意念浮游或是联络张家的人,结果都无疾而终,最后他把希望寄托在那几束光芒中,但没多久他就发现光芒是折射进来的,他抓不住光源,所以自己现在身处何方,他完无法知晓。

    随着光线的移动,空间变得越来越暗,折腾了大半天,钟魁累了,许久没有的困乏感向他袭来,他靠着骨骸对面的墙壁坐下,倦倦地想他这么没精神,该不会是这些符咒造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