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天师执位 > 716 人偶 68
    “他真的死了吗?”半晌,银墨又问。

    这也是聂行风最在意的问题,事件发生后他们一直疲于奔命,连招魂的时间都没有,即使看到张燕桦惨死于怪物爪下,他也感觉以张雪山的狡诈,会另有逃亡的办法。

    否则,那袋人偶又去了哪里?

    身旁传来巴掌声,张玄清清嗓子,问:“所以,绕了半天,那个七龙珠根本是骗人的?”

    “当然是,雷神之咒是指夔皮。”

    但是夔皮被韩越带走了,所以人偶自然也失去了蛊惑的能力,聂行风猜想张雪山一定对当年的雷神传说耿耿于怀,才会仿造它做出各种人偶。

    他记得其中一部分咒语,便将咒语用在了杀王四平身上,而金家的人也拿到了部分咒语,利用人偶来到这里,却被曲星辰所杀,所以虽然问题解决了,但人偶的诅咒并未消失,遗留下来的那部分咒语同样可以杀人。

    “其实大家不需要这么担心。”

    见气氛有点沉闷,银白品着酒,轻笑:“主人收集来的人偶大多是冒牌货,像王四平的;张雪山趁昏迷塞给的;金家穿越过来马上被干掉的,最多是韩越跟索仁峰的有点名堂,但索仁峰的那个被曲星辰拿走了,后来辗转到了钟魁手里,又被傅燕文抢走,傅燕文一定会毁掉它,所以最后只剩下韩越的、也是最接近真实的那个。”

    “那个也消失了好吧,我们找了好几天,哪里都没有,我就说当时为什么问都不问就给了曲星辰?”

    越说越生气,张玄质问:“还有那天傅燕文找我麻烦,居然站到了他那边,说,到底是谁的式神!?”

    银白笑眯眯的不说话,等张玄抱怨完了,他才慢悠悠地说:“我也是假意迎合,好好,那算我错了还不行,主人要怎么惩罚我都随好了。”

    张玄翻了个白眼,问题都出了,东西也没有了,现在说惩罚有个屁用啊。

    误会了张玄的反应,银墨很紧张地站到银白面前,说:“是我们护主不力,我可以代哥哥接受惩罚!”

    这次张玄真没话说了,听到从银墨身后传来得意的笑声,他就知道银白根本毫无反省,他只是在趁机戏耍弟弟,吼道:“不要妨碍我喝酒,这就是最好的道歉!”

    被吼到,银白收起了散漫,拉着弟弟跑去另一边喝酒,汉堡转转眼珠,为了不触地雷,它也飞走了,座位上只剩下聂行风跟张玄两人,张玄冲他一举杯,豪迈地说:“董事长,再干,免费的酒,不醉无归!”

    “我在想……”

    “过去的事不要提了,喝酒喝酒!”

    口袋里传来的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张玄把手机掏出来扫了一眼,醉眼朦胧的状态立马消散,瞬间坐正了身子,将电话接通,笑嘻嘻地打招呼:“马先生把我们家厨子拐哪去了?害得我们今晚庆祝都少个人。”

    “我也很后悔把他叫过来,”马灵枢看看趴在国际象棋盘上说醉话的助理,“从来没说过他的酒量这么差。”

    一听这话就知道马灵枢踢到铁板了,张玄右手握拳在面前摆动了两下,以示开心,嘴上却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没给造成麻烦吧?”

    “没关系,我习惯了,”属于马灵枢轻灵的嗓音传来,“谁让我姓马呢,替人做牛做马的那个马。”

    轻描淡写的话音,却无形中透着沉甸甸的重量,张玄的笑容收了起来。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对天师来说,没有麻烦,这个世界岂不是太寂寞了?”

    “马先生真是我的知己,来,干一杯!”

    张玄有点醉了,说着话,真的拿起杯在话筒上碰了一下,也不知马灵枢是怎么想的,居然在对面做了同样的动作,说:“这次要谢谢。”

    “谢我啥?”

    马灵枢但笑不语,张玄摸不清他的想法,试探问:“说我们做了这么多事,究竟有没有救到索仁峰跟韩越呢?”

    “是的五师叔跟六师叔。”

    马灵枢提醒他,又说:“从正常思维来看,让对方活下来是一种救赎,但这种做法到底是不是‘救’很难说,因为稍微一念之间的差异,就可能造成之后截然不同的结果。”

    “那我们改变了吗?”

    马灵枢没有马上回答,像是不知该怎么答才是正确的,张玄有些烦躁,忍不住又说:“如果身边的好友亲人有事,只要有机会,大多数人都会希望救他们吧?至少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的。”

    “我只是感叹一下而已,我可从来没对一个六岁孩子的智商抱有期待。”

    马灵枢笑得很恶劣,明明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还这么不上心,张玄气愤了。

    “可是那个孩子也是不希望他师父有事才那样做的,过去的事改变不了,但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张玄说错了,我们根本没有未来。”

    张玄没听懂,以为马灵枢是不是真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麻烦,正要追问,就听他在对面慢悠悠地品了口酒,又说:“因为未来就是尚未到来,它根本就不存在,我们既改变不了过去,也无法改变将来,我们能做的只是活在当下,而每一个当下都是最后一刻,我们在当下所做的每个选择都是延续的未来,所以当那个孩子以为自己改变了命运的时候,却不知道早在他被捡回去时,他师父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局。”

    张玄怔住了,这件事聂行风从没提起过,他自己更是连想都拒绝去想,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抉择此刻回想起来,竟如昨日般历历在目,一时间心潮翻腾,喃喃道:“那为什么还要捡……他回去?”

    “人为财死啊,”马灵枢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让那颗珍珠那么诱人呢?”

    这个回答实在是太气人了,张玄忍不住叫道:“到底是有多喜欢珍珠啊!?”

    “有多喜欢钱,我就有多喜欢珍珠,我们这么像,我还以为会很理解我呢,”马灵枢回答得云淡风轻,“所以这个变故创造的最大价值不是永恒的生命,而是脱胎换骨生肌养颜,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就算再被插几刀也是值得的。”

    这什么人啊?把长相看的比命还重,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

    想到在他为弑师耿耿于怀时,某人正很快乐地享受这个事实,张玄很想说整个天师门下最变态的不是张雪山,而是这个家伙吧!

    “那真要恭喜马先生,您终于得偿所愿了!”他气呼呼地说。

    “好说好说,不过今天我打电话主要还是要跟说油纸伞的事,把钟魁带去的伞弄坏了,那是我开服展时特意向博物馆借的道具,记得弄把新的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