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三人的天煞诀再次拈起，便要射出，魏正义急了，抓住乔的手，无视他满脸阴森杀气，把他推到身后墙上，喝道：“乔瓦尼，他们的话听到了吗？如果不想被说是废人，就给我醒过来！”
张正见状大叫：“让开，否则连一起诛杀！”
他刚说完，就见眼前冷光闪过，聂行风握刀立在他们跟魏正义和乔之间，正好挡住了那个天煞布局，看着张正，他说：“怎么对我无所谓，但记住，别对我朋友这样说话！”
张正脸色变了，这句话表明了对于自己的暗害聂行风都知道了，他心虚地看看张洛，张洛却没动怒，平淡地说：“结界破了，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聂先生，妇人之仁只会让罪恶永无消减。”
“如果恶必须靠杀伐来除掉，那们这么多年的清修又是为了什么？”
张洛一怔，曲星辰脸色却变了，想起久远的往事，他紧捏的指诀收了起来，谢非现在已经完投靠聂行风这边，自然也不会帮忙，就只剩下张正，他急了，叫道：“们怎么了？这是恶灵啊，难道就因为他附在人身上，就要放过他吗？”
“说我是恶灵？那们的恶又怎么说？”
温柔声音传来，从乔口中吐出，却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嗓音，无视将自己压在墙上的魏正义，他看向众人，眼含嘲讽。
“别忘了杀我的人是谁，如果我是恶，那么们这里所有人都是恶的源头，为了不可信的谣言将人活活折磨致死。曲星辰，知道吗？我死的地方就在住的房间下面，一壁之隔，我向求救，却毫无回应，我们约了西北之行，我的魂魄一直坚持到第二天，期盼的相助，可是却走了，如果当时多留心一点，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曲星辰被呵斥得无言以对，再也无法下得去手，张正急得大叫：“小师叔，别被他蛊惑，就算当年有失误，也不能成为他乱杀人的理由……”
“够了！”打断他的话，魏正义喝道：“如果们真想杀恶灵，我有办法。”
他转头看向乔，看着这双漂亮眼眸变得陌生得遥不可及，银眸里火光杀意闪烁，揭示出怨灵憎恨的情感已经达到了顶峰，手微微抬起，一枚发锈的丧门钉紧握在手里，只要再往前递上半寸，就可以刺进他腹中。
魏正义没有躲，反而向前压过去，乔的手本能地向后一撤，这个小动作给魏正义增添了信心，和他对望着，微笑说：“我有个办法，也许可以让醒过来。”
说完，不顾面前围着的人们，捧住他的头亲在了他嘴上。
无法预知的动作，不仅在场众人呆住，连乔自己也因为惊讶瞪大了眼眸，这个反应让他看起来有种呆呆的温顺感，眼眸里的煞气消减了很多。
魏正义将罡气一点点度到他口中，然后稍微退开，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是乔，这样都还唤不醒，那就太孬种了；如果是怨灵，就来上我的身吧，反正要的不过是个有用又适合的皮囊，他受过很多苦，不喜欢别人逼他做不喜欢的事，请放过他，想做什么，我听凭调遣，绝对比他要听话得多。”
“包括下地狱吗？”良久，温和声音问道。
还是属于马言澈的嗓音，魏正义的心凉了下来，却依然微笑道：“地狱算什么？只要放过他，碧落黄泉，我都认了！”
这次乔没再说话，突然身体一晃，虚软栽倒，魏正义忙扶住他，聂行风也上前帮忙搀扶，乔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么冷，魏正义松了口气，不敢相信地问：“难道我感动了怨灵，他放弃乔走了吗？”
“如果怨灵这么容易被打动，那他就不是怨灵了。”
张正快步走过来，想确认怨灵是否真消失了，但他还没靠近就被突然冲来的阴火挡住，他为了躲避栽了个跟头，这时乔的头抬了起来，微笑说：“说得不错，这具躯体实在太好了，我怎么舍得离去？”
“……”
没想到怨灵竟然还在乔的身体里，魏正义大惊，没容他反应，怨灵已扣住了聂行风的手腕，大笑着纵身跃入熊熊烈火中。
聂行风不知怨灵要带他去哪里，只觉得他飞得很快，两边火光箭一般的向后射去，众人的惊呼和追上来的罡气瞬间便被甩到了脑后，等怨灵松开他时，他发现自己站在酒店天台上，霓虹招牌立在两侧，光芒不时划过，映亮了相对而立的两人的脸庞。
“站稳了，否则掉下去可没人救。”
时近半夜，高楼上方狂风大作，停车场里火势汹涌，却没波及到这里，下面很静，跟刚才燥热喧哗的空间形成鲜明的对比。
乔精致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目视前方，不远处的道边就是张玄和娃娃失踪的地方，而他们脚下是只有十几公分宽度的平台，正如他所说的，如果一个不小心跌下去，那就粉身碎骨了。
“刚才为什么不拔刀？”
温柔嗓音问：“明明有机会杀我的，别忘了是杀伐之神，杀伐是的荣耀，也是的宿命。”
“我是聂行风，还有，我从不信命。”
“很奇怪，每个人都想让自己不平凡，只有，期待做普通人。”
男人低声笑起来，温和清越，聂行风想他生前一定是个相当出色的人，出色到让人嫉妒，忍不住去毁灭他。
“跟传说中的杀伐之神不一样，那告诉我，这世上到底什么是对错？什么才是真正该杀伐的？”
男人把头转过来，银瞳里闪烁着妖异的神采，“是我这样的怨灵？还是张雪山何顺海这类的恶人？张正嫉恶如仇，为人算是不错，却处心积虑地想害，他又该不该杀？”
略带迷惘的嗓音，看得出这一刻马言澈是迷惑的，聂行风想了想，说：“每件事都有它的一体两面，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如果用不同的角度去看，每一件事都可以是好的，也可以是坏的，就看我们怎么去领悟，所以善有善的正义，恶有恶的正义，这世上没有完的对与错。”
“哈哈，的意思是我杀他们是错的了？如果是错的，为什么我可以驾驭天火惩恶？”
“驾驭的不是焚烧罪恶的天火，而是仇恨之火，他们固然可恨，但并不等于有资格决定他们的命运和生命，他们杀不对，难道杀死那些无辜之人就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