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带娃娃从酒吧出来,走了没多远,就迫不及待地问:“刚才有没有看出初九原形是什么?”
“唔……看不到,他这里一片黑。”孩子拍拍自己的胸口。
一片黑?张玄大叫:“不会是乌贼吧?”
“是可以吃的那个乌贼吗?”
“是……”
张玄随口应了一句,突然感觉不对,老天,娃娃不会是想把初九吃掉吧?想到那只喉咙被咬穿的藏獒,他身上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急忙叫道:“不许吃,不可以随便吃东西!”
“啊?”
“我说……”
张玄在肚子里盘算了一大堆道理,临到讲解时又咽了回去,他想那些理论小孩子是听不懂的,说了也是浪费口水,于是另找了个借口,说:“娃娃,是有钱人家的小孩知道吗?富家小孩的定位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绝对不可以自己动手做事吃饭,会被人家笑话的,所以不能乱吃东西,想要什么吃什么,跟下人说,让他们给准备,记住了吗?”
“唔……”
“记住了,以后我还陪玩;记不住,我马上送回爸爸那里。”
“记住了记住了,最喜欢玄玄啦,爹爹好可怕,不要回家!”
原来娃娃怕颜开,不过不怕那只恶鬼的人不多,发现了娃娃的小秘密,张玄嘿嘿笑起来,但很快又苦下了脸——这样教育娃娃,回头他会被董事长骂死吧……
张玄摇摇头,决定暂且把未来的担忧放一放,先解决目前的问题——娃娃看不出初九的原形,若非初九是正常人,那就是他刚才有防御,用法术掩饰了,为确定自己的判断,他问:“那能不能看出小黑和小白的原形?”
“蛇白白吗?”娃娃想了想,摇头,“它本来就是蛇啊,要看什么原形?”
看来问得太难,娃娃被他搞糊涂了,张玄正想换个方式提问,衣角被拽了拽,娃娃停下脚步,仰着头眼巴巴地看他,那意思很明显——他不想走了,求抱抱。
“搞什么啊,就这么几步路也要抱?”
张玄觉得不能太惯小孩,站着没动,教训道:“我跟这么大的时候,都跟着师父满山跑了,鬼都不知被我打死了几只,哪像这么娇气!”
“那玄玄小时候一定很穷,我是富家小孩,不一样的。”
一本正经的回答,让张玄感觉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就不发表那些富家子弟的言论了,想了想,说:“背可以,但要告诉我,在哪里看到素问杀人的。”
“好!”
娃娃其实没提供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主要是他本来对梦游记得就不是很清楚,颠三倒四说了半天,张玄才好不容易听懂了一部分。
总结一下,大致是他在一次坐车中遇到素问,素问没坐上车,好像很生气,所以他就记住了素问的原形,后来他又在某个空旷房子里看到素问杀人,以狼形很凶残地把人扑倒在地,咬断脖子,他看到后,吓得撒腿就跑,素问又变成人形追他,再之后他就不记得了,总之,他觉得素问很可怕。
“刚才一点没表现出怕的样子嘛。”张玄背着他,忍不住吐槽。
“因为有玄玄在啊,今天狼白白也不凶。”
“我说,那招咬脖子的招数不会是跟他学的吧?”
“唔,好像是,看很多次,就记住了。”
看很多次!?难不成娃娃看到那头狼杀过很多人?
张玄突然想起接娃娃来自己家时,他就说看过狼咬人,只是自己当时没注意,还要再问,背后呼噜传来,娃娃累了,直接趴在他背上睡着了。
张玄背着娃娃回到家,大家已经吃完了晚饭,在客厅各自做自己的事情,钟魁帮他把娃娃接过去,小声说:“去哪了?董事长联系不到,好像不太高兴。”
这个不用钟魁说,张玄一进家就嗅到了火药味,看看挂钟,他有点心虚,让钟魁抱娃娃回房睡觉,自己凑到聂行风身旁坐下,聂行风还在看报纸,对他的靠近不闻不问。
“嗨,帅哥,给的点心。”
张玄把初九送的那包点心放到聂行风面前,面不改色地说:“娃娃说很好吃,我就特意买了一大包给。”
哗啦……
报纸翻过一页,聂行风看都没看他,仿佛他是透明的。
“我给打过电话了,可是的手机打不通,我就偷懒了,没想到会拖这么久。”
哗啦……
报纸的翻动声很刺耳,看聂行风的反应就知道他现在很火大,张玄没辙了,挠挠头,继续老实交代错误——“我不是故意关机的,都是左天他太啰嗦……”
还是没反应,张玄忍不住了,声量放大,说:“我知道是担心娃娃,但我做事不会不懂分寸,娃娃是聂家的独苗,要是他有事,豁了命我也会先保护他周!”
啪!
报纸摔到了前面的茶几上,声音不大,张玄的气势却立刻被打击了下去,闭上嘴不言语了。
“跟我回房。”
聂行风站起身离开,张玄二话不说立马跟上,汉堡站在吊灯上看热闹,等他们上了楼,它飞下来,在桌子上踱着步,很兴奋地问大家。
“张神棍要倒霉了,要不要赌一赌董事长大人会不会惩罚他?”
“这种事还用赌吗?”
银白懒洋洋地在桌上来回游动着,以便消化吃多了的食物,冷笑:“做错了事当然要接受惩罚,银墨,说是不是?”
银墨冷着脸不回答,汉堡头顶的八卦雷达却马上竖了起来,问他,“不会也犯错了吧?是不是模特那份工不好做,被骂了?”
“怎么可能?银墨超受欢迎的,好几家公司争着跟他签约。”
钟魁把娃娃送回房间,下了楼,刚好听到汉堡的询问,就热心地回答了,“不过他最后跟我签了同一家公司,我们公司人都不错的,对他很照顾。”
“噢噢!”汉堡懂了,瞥瞥银白,调侃:“有人照顾了,不需要哥哥喽。”
一道寒光射来,擦着汉堡肥肥的身子飞了过去,羽毛被削掉好几片,它火了,跳起来大叫:“这条不懂规矩的蛇妖!”
银墨不理它,沉着脸站起来,一把抓住绕在桌边上的银蛇,塞进怀里,转身就走,钟魁看着他的背影,后知后觉地问汉堡。
“他怎么了?为什么生气?”
“我怎么知道?”汉堡把自己挂在吊灯上,幸灾乐祸地冷笑:“我只知道,有人要倒霉了,哼!”
张玄刚回房,就被聂行风顶在了旁边墙上,房门关上,聂行风压住他,咬着他的唇吻了过来。
不悦的气息随着吻咬传达给张玄,张玄知道他今天把招财猫惹火了,不敢反抗,乖乖任由他折腾。
过了好半天,聂行风才放开他,看到他被咬红的双唇,心情好了些,伸手轻轻摸着他的唇,问:“以为我生气是因为担心娃娃?”
张玄不说话——在处于恼火状态的男人面前,最好的对应就是沉默是金。
聂行风接着说:“娃娃还是个孩子,我不认为别人对付他会有什么利益,所以更大的可能是有人利用他来对付我们,身上还有伤,一句话不说就出门,如果有事,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酒吧就在一公里之内,所以……”
张玄说完半句,就看到聂行风脸色一沉,他立刻打住,双手举起,“是我不对,我保证绝对不再有下次。”
“那接案子呢,还有没有下次?”
“啊,董事长都知道了?”
聂行风没理他,转身去里面的卧室,张玄亦步亦趋地跟上,笑嘻嘻地说:“我是看在陈文靖是老同学的面子上,才接的,如果觉得不妥,那我就找个借口推掉好了。”
聂行风扫了他一眼,很想问——这么积极,难道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吗?
“我今天一直在忙,等看到陈文靖的来电,回拨时才听他提到了做冥寿的事。”
还好他跟陈文靖联系上了,否则一直联络不到张玄,他可能会把银墨他们都派出去找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其实不想让张玄接手法事,但听陈文靖口气焦虑,又向他再三拜托,朋友一场,他实在无法拒绝,想想只是半天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就默认了。
“董事长我爱死了!”
得到聂行风的首肯,张玄一个飞扑,向他扑来,被聂行风揪住扔到了床上,掏出手机,翻到某个网页亮到他面前,说:“先别高兴得太早,看看这个。”
张玄奇怪地接过去,刚看了一眼图片就啊的叫了出来。
那是个颇具影响力的娱乐网页,每天除了登载明星绯闻外,还有各种做噱头的豪门秘辛,今天的头条新闻居然是聂家,看到配图是娃娃压住藏獒的侧影,张玄就知道内容是什么了,果然就见记事里夸张地讲解孩童咬死恶犬,为了让观众看清楚,图片上还相应地圈出了重点位置。
还好由于娃娃和藏獒的动作都很快,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晰,不过恶毒的是新闻下方列了近期几起路人被攻击的案例,并隐晦地提到怀疑是照片里的孩童所为。
“爷爷不是让人封锁消息了吗?照片怎么还会传去网上?”张玄吃惊地问。
“在这个讯息发达的现代社会,任何人都有机会将照片上传,不过他蠢的是不该往这种大娱乐网站投稿。”
大型娱乐网固然宣传度比较高,但也会忌讳很多事,所以聂行风在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就立刻让律师跟娱乐网管理者联络,让他们马上撤下这条新闻。
所以新闻流传不多,而且因为说法太诡异,过的人大多会认为这是网站哗众取宠的ps照片,他想应该不会造成太大恐慌,也幸好拍照的人是投稿,如果是私人上传,再被转发去各家网站,那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那这照片是……”
“截图而已,我在想他们故意将娃娃跟伤害事件并列到一起,到底是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