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天师执位 > 259 借寿 7
    至于一个两岁多大的小孩怎么能咬断藏獒的气管,颜开没时间多想,急忙上前补了一掌,将恶狗打死,直到远处闪光灯晃过,他才惊觉有人在偷拍。

    但娃娃昏迷,聂翼也摔倒了,他怕还有危险,没敢去追,任那个人跳上车跑走了,所幸因为事发突然,其他围观的路人都没注意到娃娃的凶残。

    “所以这是预谋害人了?”

    聂睿庭才不管自家儿子咬死藏獒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一件事,在他看来,敢伤害他的家人,都罪不可恕,听完颜开的叙述,一拍桌子,大叫:“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不会放过他!”

    有预谋是肯定的,但是加害目标是聂翼还是娃娃就耐人寻味了,如果是商界里的对头,他们的目的是害人,不会另外再拍照,所以从对方的行事手法来看,他们要对付的是娃娃的可能性更大,再联系到娃娃近来反常的举动,聂行风觉得把孩子留在爷爷身边会很危险,便说:“娃娃被吓到了,让他跟我去住两天吧,换换心情,正好张玄这段时间很闲,让他来带孩子好了。”

    他什么时候很闲了?他每天都忙得要死好不好?还准备去林家兴师问罪呢,难道让他背个孩子登门挑衅吗?这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牢骚在嘴里循环了好几周,在对上聂行风投来的视线后卡壳了,张玄堆起甜甜的笑脸附和:“是啊是啊,我最喜欢小孩子了,娃娃平时也最亲我,他跟着我没错的。”

    这本来就是聂睿庭和颜开最初的打算,两人连忙点头表示赞同,看到他们的反应,聂翼沉下了脸,说:“们是不是觉得我老了,连保护孙子的能力都没有了?”

    “爷爷怎么会这样想?”

    生怕老人生气,聂行风急忙说:“我们只是好久没跟娃娃一起住,有些想他了,偷拍的事爷爷要负责处理,这几天一定很忙,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看看孩子好了。”

    聂翼的眼神看向其他三人,见大家一起用力点头,他冷笑:“看来们都计划好了,瞒着我娃娃的事,想自己解决是不是?”

    鹰,就算老了也还是鹰,在聂翼面前,连最喜欢插科打诨的张玄也不敢乱说话,见大家沉默,聂翼摆摆手,“好了,们想怎么做就去做吧,不过今天是我的生日,娃娃要陪我。”

    “那是当然,娃娃怎么能离开爷爷呢?”见孩子揉揉眼睛像是要醒了,聂行风打住话题,说:“爷爷刚才摔倒了,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聂翼身体硬朗,摔倒的地方又是草坪,再加上娃娃第一时间把恶犬拉开了,他完没受伤,见娃娃醒来,他站起来,说:“走,跟曾爷爷去洗脸。”

    娃娃脸上的血被擦掉了,但衣服上还有不少溅到的血点,小孩子不懂,一觉醒来,就恢复了精神,跳下聂睿庭的膝盖,跟大家打过招呼后,任聂翼牵着手离开,颜开想跟随保护,聂翼说:“我跟娃娃有话说,们都不要跟过来。”

    长辈这样吩咐了,谁也不敢违背,看着他们爷孙俩走出去,老远还听到娃娃颠三倒四的说话声。

    “曾爷爷,我刚才做恶梦了,有狗狗想咬,我就把它咬死了,曾爷爷看看我的牙有没有断啊,断了的话会不会再长出来呢?我讨厌狗狗了,我以后不要养狗……”

    “怎么办?爷爷知道了。”聂睿庭转头看他们。

    “爷爷又不是笨蛋,他当然知道娃娃不同寻常了,只要他肯配合就好。”张玄拍拍胸脯,“儿子交给我,绝对没问题。”

    交给,绝对有很大的问题。

    聂睿庭不放心地叮嘱聂行风。

    “大哥,娃娃就拜托了。”

    聂行风点头应下,“这段时间们就住在老宅好了,陪陪爷爷,我跟张玄去调查谁想害娃娃。”

    因为突发事件,聂睿庭没来得及再说娃娃的身世问题,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完其乐融融的寿宴,饭后聂翼又带娃娃去书房待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下来,他才把孩子交给张玄,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所以说人老了就跟小孩一样,爷爷这也是在闹别扭,聂行风只好装看不到,忍着笑告辞离开。

    聂翼又让佣人放了很多娃娃的生活用品在车上,把车塞得满满的,就怕曾孙跟着他们会受了委屈。

    回程由聂行风开车,张玄陪娃娃坐在后座上,小家伙睡了一下午,精神相当好,坐上车,自己卡上儿童用的安带,又拍拍张玄,张玄低下头,就见他在自己随身挂的小布袋里翻了翻,然后把手伸过来,胖胖的小手里握了一个红包。

    “曾爷爷给玄玄的。”小孩奶声奶气地说。

    张玄把红包打开,一张亮锃锃的金卡露了出来,他顿时被口水呛到了。

    “爷爷这是什么意思啊?君子爱钱取之有道,聂睿庭的儿子就跟我的儿子一样,我照顾自己的孩子难道还要跟爷爷算钱吗?”

    “照顾小孩要花很多钱的,我想爷爷是要把钱花在娃娃身上。”

    聂行风忍住笑说,虽然他更认为爷爷这样做其实是为了激发张玄的内在潜力——没钱,他的法术就不灵光啊,这跟贪不贪钱是两回事。

    “玄玄不要生气,每个人都有份的。”

    娃娃又从小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探身递给在前面开车的聂行风。

    “这是董事长的。”

    孩子还小,只会跟着大家乱称呼,聂睿庭一开始还纠正,后来就懒得管了,聂行风也习惯了,接过红包打开一看,是跟张玄相同的金卡。

    “爷爷到底在想什么啊,不过年干吗到处派红包?”

    见聂行风也有,张玄心平了,转着金卡说。

    聂行风也想不通,也许是老人家喜欢玩吧,他说:“爷爷的心意,收下就好。”

    张玄才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眼珠转了转,摸摸娃娃的头发,笑嘻嘻地问:“爷爷在书房里是不是跟说了很多话?”

    “是啊。”

    “都跟说了些什么?”

    “曾爷爷不让我告诉们,说谁让们有秘密也不告诉我们的。”

    聂行风噗嗤笑了,他知道他们被爷爷成功地报复到了,张玄也气得牙根直痒痒,哼哼道:“老奸巨猾。”

    娃娃听不懂,仰着头呵呵笑着看他,看到孩子的小白牙,张玄心里一动,又问:“娃娃今天做恶梦了吧?狗狗很可怕?”

    “是啊是啊!”

    提到梦境,孩子兴奋起来,用力点头说:“狗狗不可怕,它很可恶,我以为它跑过来跟我玩,可是它咬曾爷爷,我气急了,就咬它!”

    “怎么会想到用咬?”

    “因为娃娃要保护曾爷爷啊,娃娃身只有牙齿最有力量,就咬它了。”

    “牙齿最有力量?”

    “下巴,这里啊,上下咬住的力量是身最强大的,猫白白是这样说的,狼狼每次也是这样咬人的……”娃娃指指自己的下颚,又看看张玄,狐疑地说:“唔,原来玄玄不懂……”

    猫白白就是小白,张玄想也只有那只无聊猫才会教孩子这些无聊的东西,听到前面传来忍俊不禁的笑声,张玄把头扭开了,他就说嘛,他最讨厌小孩子了。

    回到家,银墨兄弟和钟魁已经回来了,看到张玄手里牵着的孩子,还有大包小包搬进家的东西,钟魁问:“们去孤儿院领养小孩了?问我啊,我就是孤儿院出身的,对那里很熟。”

    “什么领养啊,这是我侄子,董事长弟弟的儿子,他们遇到了点麻烦,把孩子放在这里寄养几天。”

    张玄把娃娃带到大家面前,说:“他大名聂铮阳,小名娃娃,们帮忙照顾一下。”

    “我来照顾我来照顾!”

    钟魁在孤儿院长大,从小习惯了照顾和被照顾的关系,蹲下身,握住娃娃的手,又捏捏他的脸,肉嘟嘟粉嫩嫩的,他忍不住赞道:“好可爱!”

    “好可爱……”银白盘在弟弟手臂上,吐着长长的蛇信说:“……的小鬼。”

    “们好。”

    娃娃主动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又从小布袋里掏出三个红包分别给了钟魁和银墨,银白的那个他先是歪头看看银蛇,才塞到它口中,鞠了下躬,说:“曾爷爷说这是给大家的一点见面礼,他说们刚来这里,许多地方需要用到钱,请一定收下,今后我可能会给们添麻烦,也请们担待。”

    对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来说,这番话实在太难了,相信娃娃一定背了很久,虽然说得磕磕巴巴,但意思总算表达清楚了。银白细长的眼眸眯起,把红包塞给弟弟,用蛇语说:‘打点得真周到,姜还是老的辣啊。’

    ‘照顾一个小鬼而已,’银墨面无表情地看着娃娃,说:‘我不讨厌他。’

    照顾可没有说得那么简单。

    银白用尾巴在银墨身上一下下打着拍子,既然弟弟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再多话,说:‘那就照顾吧。’

    钟魁把红包打开,是跟张玄他们相同的金卡,银墨兄弟的也一样,看到这一幕,张玄惊得嘴巴张得老大,娃娃这番话当然是聂翼教的,猜到娃娃有麻烦不奇怪,可银墨他们才来几天,爷爷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他们家增添新成员了?

    钟魁没注意到张玄的惊讶,对聂行风说:“爷爷太客气了,我们还没去拜访老爷子,却拿红包,这怎么好意思,照顾一下孩子也是应该的,再说我是鬼,钱也用不到。”

    “们要出去工作交际应酬,都是需要钱的。”

    聂行风看到人手一份的金卡,总算明明爷爷的用意了,送钱虽俗气,但钱能役鬼也能通神,见面礼送出去了,将来娃娃有麻烦,谁都无法坐视不理,可问题是——是谁告诉爷爷钟魁等人的事的?他为了不让老人担心,还特意没说。

    “张玄?”他把目光转到张玄身上。

    “不是我,”张玄立刻摇手,“一定是聂睿庭那个大嘴巴,为了儿子出卖我们,娃娃,说是不是爸爸告的密?”

    小孩子听不懂,啜着手指仰头看他,银白见状,噗嗤笑了,“呵,原来不是们说的,老爷子还真是好手段。”

    “不是睿庭。”聂行风否定了。

    聂睿庭最近没跟他们来往,根本不知道他们遇到的各种麻烦,他相信就算颜开查到银墨等人的事,因为担心娃娃而跟老爷子提到,在说之前也绝对会跟自己打招呼。

    “不是他们也不是我们,那爷爷是怎么知道的?不对,我们中间一定有内奸!”

    张玄的眼神在众人之间扫过,大家看看我我看看,稍微沉默后,同时大叫:“汉堡!”

    叫声齐发,穿透整栋房子,把某个房间里正靠在鸟架上看电视的鹦鹉震了下来,它拍拍翅膀,飞回聂行风买给它的‘大别墅’里,磕着瓜子笑得羽毛直颤。

    “没错啦,内奸就是我啦,没办法啊,董事长大人虽然厉害,但太上皇的话也不能不听是吧?地府公务员做了这么多年,要是连这个道理我还不懂,那真是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