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天师执位 > 242 尾戒 30
    可惜在地下室手机无法接通,萧兰草只好跑去楼上,聂行风见老警卫站在一边,不知是不是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表情有些呆滞,忙上前扶住他,问:“老人家,还好吧?”

    “……没事,我没事,我……就是没想到这是……”

    老人说得语无伦次,聂行风担心他承受不住,便扶他上楼,张玄跟在后面,走几步发现钟魁还站在原地发愣,他问:“还要在这里缅怀一会儿吗?”

    钟魁回过神,急忙追了上来,一行人回到楼上,萧兰草还是连不上总部电话,老警卫看到了,忙问:“是不是要报警啊?我去我去。”

    萧兰草本来想自己出去打电话,但有点在意刘正威,见老人虽然表现得很害怕,但脚步踏得还算稳健,应该撑得住,而且刘正威的状况也不便被普通人看到,便说:“那麻烦了,打电话时请报萧兰草的名字,说歌剧院有状况,让他们马上增援就行了。”

    老人连声答应,看得出他吓坏了,头也不回的走得飞快,他走后,众人又回到刘正威所在的房间,钟魁只看了一眼他的惨状,就立刻跑出去吐了,连带着张玄让他含的药丸也被他吐掉了。

    一个完没有鬼意识的鬼是无从理喻的,所以其他三人都没去理会钟魁,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刘正威身上,萧兰草捡了几颗滚落在一边的鸟食看了看,又嗅了一下,说:“里面好像混了□□。”

    “难道是丁许虹给他的那包鸟食?”

    张玄很吃惊,他们跟萧兰草提过丁许虹在鸟食里掺毒的事,萧兰草也命属下告知刘正威了,刘正威不会笨得明知鸟食有毒还随身携带并品尝吧,不过看他这状况,不像是有人逼迫,而是知道有毒却还是主动咽下的样子。

    “看他的尸斑,应该死亡四十八小时了,所以杀死刘非的不是他,而是附在他身上的鬼魅。”萧兰草判断完后,就一脸厌恶地把鸟食扔掉了。

    “哇塞,太厉害了,这种状态都能看得出尸斑?”看看刘正威血淋淋的身,张玄再次发出感叹。

    萧兰草噗嗤笑了,凤眸瞥来,“我其他地方也很厉害,有兴趣试一下吗?”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身旁射来冰冷气息,聂行风什么都没说,但轻易就让他觉察到了自己的不悦。

    萧兰草立刻收敛了,正色说:“看来刘正威是走投无路,自杀的,至于他是被□□毒死的还是被鸟食噎死的,要等法医的验尸报告。”

    张玄正在观察刘正威,没注意到萧兰草的调笑,点头称是,“我如果被厉鬼猛追,恐怕也会选择这条路的。”

    从时间上算,刘正威在医院看病时无意中遇到了钟魁,之前丁许虹的突然自杀,陈青和张医生的暴亡已经让他感到了恐惧,于是很自然地认为钟魁的出现是冤鬼索命。

    他仓皇逃窜,却鬼使神差地躲进了歌剧院的地下室里,结果被惨死的众鬼缠住,要将他撕裂分食。

    从外面被砍坏的门锁可以看出他当时的恐惧和走投无路,他弄开门锁,想逃进有法术加持的房间,却半路被恶鬼缠身,那时他只有两条路走——像其他人一样被生生撕裂,或是自杀。

    像刘正威这种胆小鬼是无法承受在清醒状态下被撕裂的痛苦的,所以他选择了后者,明知鸟食有毒却还是吞下了,也许是死前的经历太可怕,让他无法从那个状态中解脱出来,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于是不断的重复相同的动作,感受相同的痛苦。

    至于为什么鬼要附他的身去找刘非报仇,可能是刘非混黑道,堂口有供神,不附身的话,它们无法进去,看来骨妖的法力已经镇不住它们了,才会让它们这么疯狂的将害死自己的人一个个赶尽杀绝,而杀死所有罪魁祸首后,它们还是要回来,因为这里是它们的墓地。

    “真是个糟糕的恶性循环啊。”萧兰草叹道。

    “还是先把他超度了再说吧。”张玄对刘正威这种小人没什么好感,不过也不能因此就漠视他的存在,上前一脚把他手中的鸟食踹飞,说:“好了好了,吃得差不多,该上路了。”

    刘正威被他的喝声吓了一跳,抬头茫然地看他,萧兰草也一脸惊讶,失声问:“这就是超度?”

    “不花钱还想怎样啊?”见刘正威还呆呆傻傻的,张玄没好气地说:“已经死了,不想变游魂野鬼,就赶紧去地府报道,想吃鸟食,下辈子有得吃。”

    “我……死了?”

    “是的。”张玄双手交抱胸前,看着他说:“患了重病,死期早到了,勉强把命拉长,也只是让自己更痛苦而已。”

    刘正威眼神恍惚,似乎不太明白,但还是放弃了吃东西,扶着墙摇晃着站起来,张玄顺手一指前方,说:“看看前面是不是有路?顺着它走下去,那就是该去的地方。”

    “有……”

    刘正威死前受到惊吓,魂魄不,对张玄的话似懂非懂,但还是隐约看到了面前那条路,见他茫然走了过去,张玄很得意地冲身边两人挑挑眉,意思是让他们看看自己的超度手段多么的有水准。

    可惜张玄的得意没持续太久,眼见刘正威即将走进那道轮回之路,四周骤然暗下,阴风拂过,一道艳红身影挡在了他面前,抓住他的肩膀将他从路上拉开,尖叫道:“不许走!”

    “虹姐?”

    钟魁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当发现那女人是丁许虹时,失声叫了出来。

    丁许虹对钟魁的叫声置若罔闻,只恶狠狠地盯住张玄,似是在恼恨他的多管闲事,她还是死时穿的那身红裙,但过于惨白的脸色,让原本漂亮的红衣此刻透出阴森森的气息,长发披散,小腹凸起,是即将临盆的状态。

    刘正威吓怕了,哆嗦着向后退,被她一巴掌打到一边,那条轮回路被强烈的怨念影响到,瞬间消失无踪,刘正威失声哭了起来,叫:“路,路没了……”

    “他们在害,那条路不属于的,”丁许虹看着刘正威,带着情人般温柔的神情,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柔声说:“看,我们的儿子快出世了,他需要。”

    白皙手指划过淡淡光华,是丁许虹的尾戒发出的光芒,尾戒失落后,汉堡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是被丁许虹重新拿到了,尾戒定魂,锁住她的魂魄,让她如常人般在人间行走,并帮她孕育鬼婴。

    刘正威被她迷惑了,像是不愿意,却又不敢违抗,看到他的反应,张玄一下子明白了,一定是丁许虹动了手脚,刘正威才会在死前经历各种惊恐,导致死后还徘徊在这里受苦。

    这个女人除了报复外,更多的是想留住他的魂魄,为了换魂,让孩子可以带魂魄出世。

    这些阴损的做法丁许虹不会懂,一定是傅燕文教她的,刘正威固然作恶多端,但自会有报应在他身上,没人可以随意拿走别人的魂魄,他冷笑:“痴心妄想!”

    丁许虹的眼神转向他,微笑瞬间变得凌厉,恶狠狠喝道:“滚!”

    “敢这样对我说话的鬼,是第一个。”

    张玄不以为忤,反手绕出索魂丝,丁许虹像是知道索魂丝的厉害,急忙向后退开,口中召唤阴魂同伴,叫道:“没人可以夺走我儿子,们都去死吧!”

    周围弥漫的阴气被她的尖叫震动了,剧烈摇晃起来,强烈的晃动,很快波及到地面上,四人忙扶住墙壁,竭力稳住脚步,就见无数阴魂从房间各处的罅隙里挤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没想到空间会一下子冒出这么多魂魄,张玄急忙甩出索魂丝,将挡路的鬼魂逼开,丁许虹趁机抓住刘正威就要逃走,被萧兰草拦住,掏出□□冲她扣下了扳机。

    枪声响起,子弹却擦着丁许虹射到了别的地方,是钟魁冲上来推开了萧兰草握枪的手,叫道:“别伤她!”

    丁许虹趁机逃走了,还带着意识恍惚的刘正威,难得的机会就这样白白失去了,萧兰草火了,冲钟魁喝道:“知不知道鬼婴出世的后果?”

    钟魁被他骂得心虚,讪讪地缩回手,说:“可她是我的朋友,我……”

    “她已经死了,变成厉鬼,别说朋友,她就连亲人都不会认的。”

    萧兰草拿这只笨蛋鬼没办法,边说边握着枪搜寻周围,希望再捕捉到丁许虹,可她很狡猾,将阴魂召集后就立刻消失了。

    魂魄突然聚集而来,加重了空间的阴气,根本无法再追到她的踪迹。

    阴魂愈集愈多,空间气场被强烈的怨气波及,震荡得几乎到了无法站立的程度,萧兰草转头问张玄,“怎么办?”

    “先出去再说!”

    造成现在这种状况,钟魁要付一半责任,不过现在骂他也于事无补,张玄挥舞索魂丝,将阴魂逼开,一手握住聂行风的手,踩着震动不已的地面往外走。

    房门因为震荡来回猛烈地拍打着,四人好不容易才顶住门板冲了出来,可是出来后却发现走廊的状况比房间里更糟糕,灯具灭掉了大半,在无形中拉长了眼前唯一一条路。

    或许是震动得过于激烈,连阴魂也感到了惧怕,顾不得攻击他们,只在空间尖叫飞窜,所有叫声加在一起,形成了非常恐怖的声量,四人都禁不住捂住耳朵,这时候张玄想起了汉堡的好,这么多食物,都是它的最爱,可惜不知这家伙跑哪里去了。

    震动声愈来愈响,已不再是鬼魂的惊叫,而是仿似天崩地裂般的震吼,四人相互搀扶着勉强来到尽头的门前,谁知房门打开后,呈现在眼前的是又一条长路,钟魁愣住了,叫道:“我们来时的路好像没这么长吧?”

    没人理他,因为在下一刻整个空间更猛烈地摇动起来,像是被掷出的魔方,顺着地面骨碌骨碌地转动,被困在里面的人也不由自主地随着一起翻滚。

    瞬间天地颠倒了,四面的墙壁玻璃像是生了灵气一般,向他们移动撞击过来,四人失去了自主力,为了不被撞伤,各自抱头滚动,匆忙中张玄只来得及叫了句董事长。

    又一阵天旋地转,空间总算渐渐平静下来,可惜地面是倾斜的,张玄站起来,不妨脚下一绊,又骨碌碌翻着滑了出去,眼见前方是无尽黑暗,不知连向何方,紧急关头,他的手腕被一只手用力抓住,聂行风另一只手抓住旁边一扇半开的房门,冲他叫道:“抓稳!”

    张玄扬起索魂丝,绕上聂行风的手臂,聂行风向后一带,将他拉上了斜坡,两人顺斜坡往前爬了一会儿,借着仅存的一束照明灯光发现这里只剩下他们,萧兰草和钟魁已不知去向。

    张玄叫了两声,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回音,转头看去,斜坡下一片黑暗,下面隐隐传来阴魂们的凄惨叫声,想到刚才的惊险,他心有余悸,说:“下面不会是地狱吧?”

    “人心不古的时候,天堂也是地狱。”聂行风站起身,向他伸过手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