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天师执位 > 240 尾戒 28
    清晨,张玄被一阵争吵声闹醒了,他睁开眼,时间还早,聂行风不在身边,他翻了个身想再补一觉,可是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响,到了他无法无视的程度,来回烙了几下饼后,他终于撑不住坐了起来。

    什么时候生活模式又回到从前了——每天一大早就能听到小白小狐狸和羿的吵闹声,张玄嘴角露出微笑,突然有些怀念那种感觉了。

    不过他来到楼下后,马上发现气氛不对劲,大家不是在闹玩,而是真的吵闹,看到他们都站在神龛旁,张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很快,他的预感灵验了。

    “那颗心没有了。”聂行风说。

    张玄冲过去,就看到神龛上的结界消失了,木盒歪在一边,盒盖打开,里面那颗跳动不停的心不翼而飞,他忙问:“怎么会这样?”

    “这要问他们了。”汉堡下巴扬扬,指向站在对面脸色铁青的银墨。

    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银墨说:“不知道。”

    张玄无语,“昨晚们不是一直都在这里,怎么会不知道?”

    银墨沉默了一下,摇头,“是一直守着没离开,但早上哥哥说盒子不对劲,我们打开一看,里面已经没东西了。”

    “这说不过去啊。”

    汉堡在木盒周围跳来跳去,又打量神龛,说:“既然们一直都在,那如果有外人来,以们兄弟的法力,不会完觉察不到吧?”

    “想说什么?”银墨被汉堡的质问激怒了,冷声反问。

    “声音大不代表有理,我只是就事论事,是坚持说一直没离开,那外人是怎么在不惊动们的情况下破了神龛上的封印,把东西拿走的?解释不过去吧?钟魁说是不是?”

    汉堡深谙处世之道,阐述问题时随手拉了个同伙,钟魁还在状态外,被问到,他抿抿嘴唇想了想,说:“从理论上说汉堡说得没错,可那人是怎么打破房外的道符结界进来的?”

    “如果有人里应外合,道符结界又算得了什么?骨妖来偷袭张人类,说不定也是有人提前揭了道符。”

    汉堡的枪口明显对准银墨兄弟,银墨脸色更阴,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会不会是们被人用法术蛊惑,所以……”

    聂行风的推测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银墨冷声道:“我们就算学艺不精,还不至于连自己受没受蛊惑都不知道。”

    “别吵了!”

    张玄喝止了他们的争吵,上前翻了翻木盒,盒上的封印也已消失,能不惊动所有人来去自如地拿走东西,如果不是这个人的法术很高强,那就是有人在说谎。

    不过现在不是乱怀疑的时候,而是要把东西赶紧找回来,今晚就是盈月,一旦错过了这个时辰,骨妖就更难对付了。

    “银墨,”他把眼神转回银墨身上,“再把昨晚发生的事从头至尾说一遍。”

    银墨回瞪过来,却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出去,张玄叫住他,问:“去哪?”

    银墨只当没听见,一直走到门口才转过头,说:“我是主仆,不信我,我无话可说,不过昨晚我们的确什么都没看到,就是如此。”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张玄火了,吼道:“这什么态度啊?现在的仆人越来越大牌了,出了事,我问一句都不行?”

    “也许是做贼心虚,回答不出来,就趁机溜掉呗。”

    “可是我看他们不像是坏人啊,”钟魁说:“如果内奸真是他们,他们完可以找一个更让人信服的理由。”

    “这就是他们聪明的地方啊,别怀疑,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汉堡捋捋头上那撮毛,继续发表意见,“我这不是乱说的,问张人类,他难道没怀疑过吗?”

    汉堡虽然聒噪又势利,但它很会察言观色,张玄收留银墨兄弟时它就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而且昨晚骨妖的突然闯入也很蹊跷,它马上就看出了张玄的想法。

    张玄一时语塞,把目光转向聂行风,聂行风不置可否,只对汉堡说:“去把他们找回来。”

    “为什么!?”

    明明它现在跟张玄同一阵线,却得到了这样的指令,汉堡不服气地大叫:“董事长大人管理大公司,难道不知道对于有疑点的人,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把他踢出阵营吗?否则……”

    “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小白,羿还有魏正义和乔都不会怀疑彼此,”聂行风很平静地说:“这是对朋友最起码的信任。”

    汉堡不说话了,垂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拍翅膀飞了出去。

    “我也去。”

    钟魁想去,被张玄叫住了,现在非常时期,像钟魁这种没什么法术还笨笨的家伙还是留在家里好了,免得那个找回来,这个再失踪。

    “去准备早餐,”张玄说完,又气愤愤地追加一句,“两人份,喜欢离家出走的人没饭吃!”

    钟魁离开后,张玄转头看聂行风,聂行风也在看他,两人相视而笑,张玄叹气说:“真是个糟糕的早晨。”

    “一切都会过去的。”聂行风摊开手掌,掌心握着昨晚张玄随手扔掉的道符,“汉堡其实也没说错,不过相处总要有磨合期。”

    “其实……”

    张玄拖了把椅子,在聂行风面前坐下,拿过那张满是褶皱的道符翻看,小声说:“昨晚银墨进去帮忙时,我已经可以勉强看到东西了,他在杀俞晴时有犹豫,他们是同党倒未必,不过他们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这道符也改得怪怪的,能拦得住犀刃的道行,我想天下不会有太多。”

    “所以昨晚本来是想引蛇出洞的?”

    “谁知反被将了一军,”被点破,张玄索性直言:“我第二次设结界时动了手脚,如果有人进来,我一定会感觉到,所以我猜其实在骨妖袭击我的时候,盒里的东西已经被拿走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二楼浴室上,一楼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人可以很轻松地进来拿走东西,然后恢复封印,让木盒保持原状,他被袭击后,正在火头上,只随便扫了木盒一眼,但那时木盒里是不是还有东西,没人知道。

    刚才发现心脏消失,他马上就想到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他让银墨重述一遍,想借此推测偷盗者的行踪,银墨却跟他发脾气离开了,真是个坏脾气的家伙。

    “不过不管东西丢失是在袭击我之前还是之后,它都是没有了,怎么办啊?”

    “暂时别去管盗窃者是谁,等萧兰草来,我们先去歌剧院。”

    歌剧院是所有人的最终目的,好像一切事件都在围着那里打转,聂行风想,在抓不到骨妖行踪的情况下,就直接去老巢正面出击吧。

    银墨出了别墅,走出很远脚步才被拉住,银白伸长了身体,尾巴缠在他的脚踝上,漫声细语地说:“为一点小事,何必气成这样?”

    “我没气,我是要去找出盗贼,还我们清白。”

    “清白这种东西,我们有吗?”

    银白噗嗤笑了,蛇身轻绕,环回银墨的颈处,蛇信吐出,舔舐他的唇角,慢悠悠地说:“这种事有什么好忌讳的?直接告诉他们,我们一夜没睡,一直在办事不就行了嘛,如果那时候还有人能混进来,那他就是神了。”

    银墨的古铜脸色微微泛红,却不说话,这就是否定银白建议的意思,银白也不在意,说:“看来是宁可犯险自己去把盗贼捉出来,也不愿说明真相了,走吧,我陪。”

    银墨微愣,忽然指尖酥痒,却是被蛇信舔到了,银白笑道:“不就是家歌剧院嘛,就算那里真住了神,难道我们还怕了吗?”

    “为什么是歌剧院?”

    “骨妖的味道,”银白吃吃地笑:“昨晚手下留情的时候,我碰巧留了点记号,她跟那个盗贼是一伙的。”

    以他对银白的了解,银白当时不快的心情一定多过碰巧,银墨很无奈,摸摸银蛇的头,说:“那为什么刚才不说?”

    “谁让他们联手欺负?那就让他们多费点事吧……”银白碧青眼瞳里闪过阴冷,“反正到最后谁死谁活,都跟我们没关系。”

    银墨照银白的指点一路来到华港歌剧院,骨妖的的妖气一直延伸到建筑物后方,在一道铁门前消失了,门上下了封印,银墨没放在眼里,伸手除掉封印,穿门而过。

    前方是漆黑一片的长路,不过这种黑正是蛇妖的最爱,银墨正要沿眼前笔直通道走下去,脚步突然被拦住,银白厉声喝道:“不对,快回去!”

    银墨一愣,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去服从,在银白下令同时便向后跃去,可是跃到门口时,铁门上的戾气逼来,将他撞到了一边,黑暗中就听轰隆隆巨响震起,宛如墓地石门,在机关被触发后,毫不留情地落下,将他们与外界隔断开来。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空荡荡的建筑物中传来低沉之音,“对们来说,这里是最好的墓地。”

    空间太暗,没人看到在那道无形之门关闭的瞬间,一支肥肥的小鸟勉强从门缝之间窜了出去,正是一路尾随而来的汉堡。

    汉堡做事小心,它追上银墨兄弟后,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跟踪,特意拉开了距离,也正是这道距离让它得以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出生天,结界之门启动时,它听到了里面转瞬即逝的得意笑声,声音好熟悉,在辨识出来后,它的翅膀抽搐了两下,差点跌到地上。

    “不会是他吧?啊啊啊,出大事了……”

    汉堡逃出去后,抬头看到耸立在暗雾中的巨大建筑物,不敢再怠慢,翅膀一转,往回急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