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温暖的清晨,寂静了一晚的道路开始热闹起来,车辆穿行往返,预示着新一天的来临。
张玄没杀聂行风,确切地说,是没舍得杀,金灿灿的将来,不可以毁在自己手上,所以,他原谅了招财猫,并且非常好心地请他去酒吧喝酒,难得聂行风恢复了真身,当然要去庆贺一下。
在酒吧玩到凌晨,又借休憩间休息了几小时,两人才启程回家,骑着张玄那辆快进垃圾站的小绵羊在车道上兜风。
红灯,车辆在十字路口前纷纷停下,旁边并行的小绵羊上坐了个幼稚园小女生,转头很好奇地看张玄。
“哥哥,为什么们要在马路上骑玩具车?不怕被警察叔叔抄车牌吗?”
“呃……”
聂行风看看两人夹层饼干式贴靠在一起的模样,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在此刻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同样型号的小绵羊,在女孩和她母亲的乘坐下,看似庞大机车,而在两个近一米八的大男人骑下,就只见人不见羊了,真真正正的玩具车。
都怪小神棍昨晚不断灌他喝酒,弄得他忘了自己已恢复真身,还跟平时一样乘车,难怪这一路他一直被沐浴在各种奇异眼光下,原来如此!
在反应过来的当下,聂氏财团的大总裁立刻把脸贴到张玄背后,鸵鸟状自我隐形。
张玄没在意,还笑眯眯地跟女孩解释:“小妹妹,这不是玩具车喔,跟的一样,是小绵羊。”
“可是,们靠得这么紧,不热吗?”
“热呀,可是不紧靠的话会摔下去嘛,把招财猫摔坏了,哥哥会心疼喔。”
再也忍不住,聂行风在张玄腰间狠狠掐了一把,于是,惨叫声中,小绵羊又摇摇晃晃骑了出去。
快到家时,张玄顺道拐进超市买食品酒类,已经对自己的名誉彻底放弃的聂大先生也随行帮忙,两人挑好食品去付账,张玄奇怪地看周围,从刚才他就一直被欧巴桑们盯个不停,虽然被众人注视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了,可是怎么都觉得今天的眼神好奇怪。
“好可惜哟,这么俊俏的小伙子居然精神有问题。”
“是呀是呀,是不是失刺激到的,才一直自言自语,这是病发迹象吧?”
结帐出来,张玄听到身后这番对话。
他哪有自言自语?他一直在跟招财猫聊天好不好!
脚步忽然一停,张玄转头惊恐地看身旁也同样面容变色的聂行风。
“老天,不会是又变回去了吧?”
事实证明,张玄的直觉没错,在回家途中,聂行风就变回了无影状态,能看到他的只有张玄,还有那只刚从醉酒中醒过来的小蝙蝠。
回家后,小蝙蝠就被张玄揪出来扔到墙角面壁罚站去了,不敢说自己只是贪杯稍微喝了一点点,而导致稀里糊涂睡过去的惨痛经历,羿咬着小爪子委委屈屈贴在墙面上自闭悔过。
“算了,其实就算羿不喝酒,顾子朝也有办法对付它。”
聂行风一句话帮羿解除了危机,它开心地飞到聂行风面前,一个回旋后,弯腰,翅膀摆在胸前,做了个很绅士的道谢动作。
“其实呢,我最先不是很喜欢,身上的罡气太烈了,不过是好人,作为摒弃成见的开始,我把我的小铃铛送给。”
那个张玄怎么也扯不下来的银铃自动从羿的翅膀上掉落下来,聂行风忙伸手去接,谁知铃铛穿过他的掌心后消失在空中,羿奇怪的四处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好奇怪耶,像人参果一样,落地就不见了。”
那东西根本就没落地,是在跟招财猫接触后不见的,张玄屈指弹开羿,骂道:“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不要随便给招财猫,阴气太重会伤着他!”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从昏睡中醒来时身上就有它了,是护身符吧。”
张玄又上下打量聂行风,羿是正在修炼中的精怪,它戴的东西或多或少都带了阴力,招财猫体质又极阴,连银器都会让他不舒服,更何况是精怪的东西,还好聂行风脸色没变化。
小铃铛就这么消失了,张玄没在乎,除了招财猫,这世上似乎没什么东西能让他在乎。
“我没事。”
张玄那副紧张模样让聂行风很开心,虽然他知道小神棍的紧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分。
折腾了一夜,张玄累了,饭后跑去狂睡了一整天,到傍晚才起来,聂行风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董事长,我怎么觉得比二十四孝老公都勤快呢。”张玄揉着眼睛说。
其实聂行风独住时也不怎么做饭,可不知为什么,跟张玄在一起,他就很自然的接管了厨房的工作,似乎早知道小神棍那毒死人没商量的厨艺,所以根本没对他报任何期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但潜意识里觉得事情就该是那样。
张玄勤快地帮忙把饭菜端上了桌,吃着饭,他拿出这次事件的战利品——那个古董银器。
“董事长,那张咒语呢,拿来看看。”
“我撕掉了。”聂行风低头吃饭,随口道。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不商量就擅自做决断?!”
“有什么问题!”被质问,聂行风不悦地抬起头。
如果他留下那张纸,依张玄的好奇心一定会试看看的——有时候他真不想这么了解张玄,但他就是该死的知道,这家伙接下来会做什么!
顾子朝把银器和咒语给他们,压根就没按好心,他很清楚对方想看好戏的用心,他看过咒语,那字数跟银器上的字数不同,说明那不是完整的符咒,为免张玄做试验,最好的办法就是毁掉,没顺便毁掉银器,说实在的,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没啦。”
董事长不高兴,张玄的气焰顿降,乖乖低头吃饭。
“咦,这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呢。”羿在桌角喝啤酒,看到银器,很好奇地探头来看。
张玄立刻来了精神,“见过?那知道这是什么?”
羿挠挠头,想了半天,说:“不记得了,就好像有点儿印象而已,叫什么什么索?不对,是索什么什么……”
“喝酒吧。”
这家伙又喝醉了,张玄放弃了对古器的好奇心,把啤酒罐塞进小蝙蝠怀里,就此打住了话题。
换不来钱的东西对张玄来说跟废铜烂铁没什么两样,之后的几天里他再没理会银器,刚好侦探社也没什么大案子,让他得以轻松休息,顺便带聂行风四处逛街游玩,不过自从那次同乘小绵羊被笑后,聂行风就拒绝以真身陪张玄出门,那个可以让他暂时恢复真身的银器成了羿的私人收藏品。
羿用法术做了个小宝贝囊,财物不论贵贱大小,一律收进去随身携带,在这一点上,它跟张玄的个性异曲同工。
秦照那边,聂行风也没再多追查,对于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切调查都毫无意义,聂行风想,在人生最后的一段路上,还是让他安安静静地度过吧。
半个月很快就到了,张玄什么都没提,聂行风也不提,似乎这段时间两人都玩得太疯,忘了回魂的事。
这晚,聂行风正在卧室看张玄特意帮他买的财经报,一声大叫从客厅传来,随即羿以超光速飞掠进来。
“董事长快去看看吧,老大抽风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聂行风忙起身出去,刚走到门口就跟张玄迎面撞上,张玄将他拉到电视机前,指着荧幕,叫:“看,快看!”
电视里正在播放交通新闻,某段立交桥下发生撞人逃匿事件,行人被超速车辆撞飞数米远,头部着地,当场死亡,肇事车辆在事故发生后不仅没刹车,反而快速逃离现场,新闻呼吁大家提供目击情报,还死者公道。
这只是桩很普通的交通事故啊。
聂行风奇怪地看张玄,后者连声道:“看后面!看后面!”
死者姓名及职业很快出现在荧幕上,三个很熟悉的字样——顾子朝。
“原来这世上真有报应耶,人恶人怕天不怕,还真让我说对了。”张玄在旁边喜滋滋地说。
兴奋并没传染给聂行风,他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事实。
顾子朝死了,也许这叫做恶有恶报,但他并没有因此开心,他一直很想将顾子朝绳之于法,却从没想过要他用死亡作为代价,生命无贵贱善恶之分,但永远都是最珍贵的,他希望有人在做错事后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救赎自己,而不是以死亡作为结束。
张玄还在旁边咋咋呼呼:“我说话什么时候这么灵验了?这么难的几率也能命中,一定要及时发挥才行,六合彩,我的六合彩!”
“张玄……”
没理会聂行风,张玄跑去拿了纸和笔,趴在桌上很用心地写起来。
秀眉微皱,显示出主人现在正在烦恼自己笔下的数字,嘴上却说:“死是生的起点,生是死的开端,所以这世上有个词叫轮回。”
是在告诉自己莫走入自寻烦恼的死巷吗?
原本有些低落的心境平和下来,聂行风笑了,他最欣赏的就是张玄这点——漠视死亡,甚至说根本从没在意过死亡,也许这叫做冷漠,但又何尝不是种看透一切的洒脱?
他走到张玄对面坐下,小神棍还在为那些数字烦恼着,让他很想问连生死都可以笑谈掌中的人,为什么就偏偏执着于金钱?
是不是如果少了某种执着的东西,人生会变得比较无趣?
聂行风在心里给了自己答案。
“还没凑出来吗?”撇开那些不快的事,聂行风把心思转到了张玄身上。
张玄抓抓头发,“还有三个,董事长,帮我凑个数吧。”
“什么数字都行吗?”
“行。”
聂行风从来没玩过六合彩,他一直坚信成功是靠拼搏赢取的,而不是靠这种投机取巧的小把戏,不过见张玄这么认真,兴趣也提了上来,随口道:“19,32,47。”
“还有个特别号码,小蝙蝠,来。”
“5。”啤酒五元钱买来的,羿脱口而出。
搞定后,张玄迅速跑出去买彩券了,聂行风看着电视荧幕,而后,很平静地转了台。
与此同时,一间豪宅里,房主也正坐在沙发上默默看着相同的新闻,大厅很空静,是电视机的声量也无法掩盖的寂寥。
铃声响起,男人缓慢站起身,拄着手杖来到座机旁,拿起了电话。
“我是秦照。”
话筒那边传来低沉嗓音:“新闻我看了,做得很好。”
略带满意的语调,让秦照松了口气,那边又说:“聂行风也没让我失望,看来我等的人终于出现了,有时间找他联络一下感情,他有个很喜欢古董的爷爷,知道该怎么做。”
“是,主人。”秦照回应中充满恭维,感觉对方要挂电话,急忙问:“那,我的病……”
“放心,即将告别病痛,并且会活很久,作为对我忠诚的奖赏。”电话在微笑声中挂断了。
握着电话筒,秦照脸上浮出一丝诡异的笑。
人生有失即有得,凭着他多年经商的经验,他确信自己这次没有投错注,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遇,所以,一定要牢牢抓住,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这是份跟魔鬼签订的契约!
六合彩的事谁都放在心上,谁知两天后的傍晚,大家正在看电视,搅珠结果出来了,张玄居然中了六等奖,聂行风帮他选的三个号码中,羿选的号码也在其中,唯有他自己选的三个寿终正寝了。
“我以前买过那么多次,还从没中过,董事长,太厉害了,早知道六个数字都让选就好了!”
没这么夸张吧?
聂行风看看款额,不过才一百六十……美元而已,看着张玄兴奋的模样,动辄消费超过上万美元的他突然有些心虚。
“董事长,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招财猫,爱死了!”
心思一晃,聂行风只觉唇上温热滑过,被张玄抱住狠狠亲了一下,惊讶于他这突发的过激行为,聂行风彻底愣住了,张玄也一愣,似乎也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超过了,讪讪地退开,眼神很不自然地瞥到其他地方。
“中奖当然要好好庆贺一下,今晚我请客,别跟我客气喔。”
当晚,张玄买来各种现成熟食品,很简单地摆成庆祝宴,羿也很幸运地被打赏了一罐果酒,酒足饭饱后,羿抱着新的空易拉罐睡觉去了,张玄和聂行风则坐在地板上继续对酌。
“张玄,以前也经常为了收魂带人回家吗?”终于趁醉意问出了一直很想问的问题,聂行风承认自己很无聊,但不可否认的,他对这件事相当在意。
“以前是没有,以后……”有些醉了,张玄歪头想了想,说:“如果能再碰上像这样英俊又有钱的魂魄,我当然还是要发挥人道主义精神。”
再发挥到床上去,义务做抱枕?
这绝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聂行风整张脸都黑了。
ok,他以人格保证——捡英俊又有钱的魂魄回家这种事,他绝不让小神棍再有机会碰到第二回!
“不过呢,有件事很奇怪,自从认识以后,我的法术增长好快,难道除了招财外,还有招灵力的本事么?”
“也许吧,所以要乖乖听话。”
低沉嗓音中带了丝挑逗,聂行风知道自己醉了,那对蓝瞳在灯下闪烁着眩烂光彩,像还没经过开凿的天然靛蓝宝石,比烈酒更浓的感觉,沉醉了他此刻所有神智。
那个心机深沉的心理医生是不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才会一针见血地说他们是情人?顾子朝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所以,也许张玄跟他有着相同的想法……
心突然莫名的剧烈跳动起来,聂行风探过身,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说:“我喜欢,张玄。”
四目相对,聂行风看到张玄因惊讶而瞪大的双瞳,瞳孔紧缩,像是受了惊吓的猫儿,定定看着自己,似在确认话的可信程度。
“……骗的,笨蛋!”是把人吓着了吗?迟疑了一下,聂行风说。
空易拉罐当空摔来,张玄骂道:“该死的招财猫,居然敢骗我!”没事说什么喜不喜欢的,害得他的心在胸腔里大玩蹦极。
“也经常骗我!”
“那是因为好骗!”
“彼此彼此!”
对呛不分胜负,最终演变成了对打,似乎这样才能掩饰住彼此的真实情感,不过醉酒的两个人很快就平息了无谓的争吵,在又一次的挥拳中一起摔倒在地板上。
仰天看着天花板,不想打破这个安静空间,谁都不说话,谁知一声嘶哑旖旎的叫喊唐突地划破了片刻的宁静,隔壁那对才不管他们想极力维持静谧安宁的心态,大呼小叫着开始上演午夜热情剧场。
张玄噗嗤笑起来,“隔壁那对好激情。”
缠绵激烈的声响像琴弦,一点点拨动聂行风的心,喉咙很干,却又不敢转头看张玄,只听到对方略带粗沉的呼吸声,而后,慢慢向自己靠近。
“该是回去的时候了。”就在聂行风被对方的体香弄得心神恍惚时,张玄缓缓道。
“其实……”其实,他也不着急,难得找借口放大假……
“不,事情宜早不宜迟,拖得越久,就越难回魂。”张玄嘴上说得冷静,心里却痛得爆肝。
呜呜,把养了这么久的招财猫乖乖送回去,想想就好痛苦,祖师爷,拜托托梦来点化一下,心肠好能不能中六合彩头奖啊?
次日深夜,张玄带聂行风来到圣安医院,临近午夜,医院的加护病栋显得异样寂静,张玄的脚步声在长廊里传来空旷回音,再配合廊下的惨白灯光,绝对惊悚恐怖震撼的灵异片拍摄现场。
“可以走慢些吗?”跟在张玄身旁,聂行风提议。
“为什么?”
“的脚步声这么响,就不怕被值班护士发现?”
“我又不是做贼,又用了法术,怕什么?”
“……”不是做贼,但比做贼更惊悚好吧,而且张玄的法术,他觉得实在是没什么技术保证。
聂行风揉揉太阳穴,无力地放弃了回应。
还好,值班护士没发现半夜出现在病栋里的不速之客,不过很不凑巧的是,他们乘电梯时,刚好有人从电梯里出来,和对方打了个照面,聂行风一愣。
是他魂魄刚出窍时遇见的那位新来的洛医生,两人擦肩而过时,男子青丝发梢拂在了聂行风脸上,带着一丝淡雅清香。
这个男人果然看得见他!
一瞬间,聂行风这么想到。
他刚才因为愣神没来得及躲避,从男人所处的位置来看,他们极有可能撞在一起,可是男人在走出电梯时身体很奇怪地略向一旁偏了偏,于是恰巧从他身旁走过,极其自然的行动,若非之前曾跟他打过一次照面,聂行风一定不会注意到他这个细微的小动作。
“怎么了?”
见聂行风没进电梯,张玄奇怪地又转身出来,顺他目光看过去,“呵,看帅哥啊,见了帅哥就挪不动步,董事长,至于吗?”
不是,他只是……
很吃味的语气,聂行风想解释清楚,却看到不远处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有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迎上前,跟洛医生攀谈起来。
洛医生个子修长,但那男人看起来比他还高出一些,看到那张拥有着欧式气韵的俊朗容貌,聂行风又是一怔。
“连外国帅哥都不放过,董事长胃口不小,要不我们今晚不回魂了,去找帅哥们聊天吧?”张玄在旁边善解人意地提议。
“少贫嘴,我只是惊讶会在这里遇到熟人。”
那个外国男人是聂行风以前在意大利工作时认识的,结交不多,而且那些事也没必要跟张玄提,他拉张玄进了电梯,张玄还很好奇地探头往外看。
“好像也对帅哥感兴趣!”
这次吃味的是聂总裁,可惜张玄没听出来,随口道:“喜欢美好事物是人的正常反应啦,那个外国豆的眼睛色调好奇怪。”很显然,他对那个帅气的外国男人很感兴趣。
“别去招惹他!”
聂行风脸色不太好看。
斯帕尔达.伯尔吉亚,传说中意大利瓦伦蒂诺公爵的后裔,伯尔吉亚家族的奢华无度,野心权欲在这个男子身上得到了最充分的证明,他不是张玄能招惹起的,而且,如果可以,聂行风希望张玄能要多远就躲多远。
这些话聂行风没说,说得太多反而会引起张玄的好奇心,他只是奇怪一向喜欢居住海外的那个人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回来?
聂行风的病房很静,他的躯体此刻正躺在病床上,脸上挂着氧气罩,旁边的心率显示仪随他的呼吸频率不时发出轻响。
“到午时了,开始吧。”
张玄看看随身带的五行仪,把聂行风的魂魄拉到自己身前。
看着眼前属于自己的身躯,聂行风突然感到一阵惶惑,窗外明月高挂,原来不知觉中,他在张玄那里已经住了半个多月,现在要回归属于自己的空间,他感受到的不是喜悦,而是莫名其妙的慌乱,心空空的,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开始了。”
张玄凝神背诵咒语,能不能成功回魂在此一举,他当然不能让招财猫失望而归,虽然,内心深处还是稍稍有丝期盼——如果法咒不灵验,他就可以堂堂正正把招财猫再拐回自己家了。
很可惜,墨菲定理再一次宣告了它的正确性,张玄咒语刚念完,就看到一道淡蓝光芒从自己手中散出,在聂行风魂魄周围笼起银光,继而光芒射入病床上的躯体,魂魄身形渐趋浅淡,银光游离,移向躯体。
就说招财猫是他的守护神,有他在,自己练功都事半功倍!
张玄做出指诀,正要助聂行风归位,突然被他一把扯住,急急问:“说,我回魂后,会不会忘了?”
他想到了,这就是一直令他不安的问题——怕忘记张玄,怕忘记跟他的交集,这种惊恐不安的心态似乎以前也曾有过……
张玄脸上的微笑有点儿僵,漂亮的蓝眸定定看着聂行风,却不说话,这让聂行风愈发焦急,追问:“究竟会不会这样?”
“我不知道。”张玄说:“我只知道——如果对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即使遗忘,也总有一天会想起来!”
“可是……”
没给聂行风反驳的机会,张玄的手印按在他心口处,蓝辉闪过,喝道:“元神归位!”
“张玄!”
焦急地看着自己的身形化成浅淡影像,紧抓住张玄的手松开了,他的隽秀容貌变得模糊,聂行风被一股强力攫住,飞向床上。
这一次,我不会忘记!
回魂的那刹那,聂行风脑海里恍惚闪过这句话。
银蓝光辉随着元神归位渐渐消散,床上的人依旧在沉睡,不过呼吸变得沉稳,旁边的心率显示也不再是轻微波动,而是缓慢有力的跳动。
张玄上前将聂行风的氧气罩拿下,这么英俊的一张脸被掩藏在笨拙物体下,简直是暴殄天物,壁灯在聂行风的脸颊上投出淡淡光影,棱角分明的轮廓,并没因沉睡而消减他原有的俊秀气息,张玄忍不住赌气似的伸手捏捏他的脸颊,不过沉浸在睡梦中的人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昏迷还弄得这么帅,简直天理难容啊。’
无可否认的,这个男人身上流淌着他喜欢的气息,熟悉的,并与之向往的莫名感觉,张玄抚抚聂行风的发鬓,突然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一下。
能明目张胆地非礼招财猫,果然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张玄笑了:“睡美人,快点醒过来,欠单超过期限,我会多收滞纳金的喔!”
当晚睡得并不好,张玄把这归结于身边少了抱枕的缘故,隔壁那对激烈情侣今天难得一见的安静,让他忍不住踹墙。
“喂,来点儿娱乐节目吧,时间还早呢,太压抑对身体不好啦。”
对面没反应,张玄只好郁闷的把头埋进棉被里,在把安神咒反复念叨了几十遍后,才如愿以偿地沉进梦乡。
早上也没有现成的餐点供应,张玄把这个艰巨的任务推给了小蝙蝠,冷峻狠戾的少年在厨房笨拙地摆弄好早点后,很快就又变回了蝙蝠模样,它很不甘心地拍着翅膀在张玄面前飞舞。
“我要变回那个模样!我要变回那个模样!”
“大哥,我也想把变回那个模样,可我的法力只能维持这么久,好歹也是修炼者,不能什么都指靠我,想想怎么运用的法力变成人形。”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羿一直维持人形,可力不从心啊,那晚羿可以一直保持他的模样绝对是奇迹,所谓奇迹,当然就是不会随时发生的那种嘛。
似乎招财猫不在,他的法力也弱了很多……
想起聂行风,张玄立刻来了精神,抄起身边的手机,打电话给他。
这个时候招财猫应该已经醒了,看看他在干什么,最重要的是,看看他有没有忘记自己。
接电话的是个年轻温和的男声,却不是聂行风,张玄愣了一下,说:“麻烦转给聂行风,谢谢。”
“请问是……”聂睿庭问,知道大哥这只手机号的人不多,而且来电显示是个不熟悉的号码,他有些警惕。
“我叫张玄,是他的朋友,他醒了是不是?我……”
“我不认识什么张玄!”
聂睿庭很火大。现在张玄二字可是聂家的禁忌,居然有人敢不识相的跑来自称张玄,还好接电话的是他,如果换了大哥,一定又要一番解释了。
“喂……”
电话已经挂断了。
张玄歪头想想,得出结论——接电话这家伙大脑短路了,于是重新拨过去,接通后,他说:“我也不认识,我要找的是聂行风,让他马上接电话,欠我的钱别想赖账!”
“他说不认识什么张玄,还让我警告,要是再敢玩这种诈骗电话,立刻报警!”
搞诈骗的人好厉害,居然把张玄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聂睿庭更警惕,就怕对方真找上大哥,大哥刚从昏睡中醒来,他可不想他再遇上什么麻烦了。
“诈骗电话?”张玄反应过来之前,电话再一次被挂断了。
该死的招财猫,不仅翻脸不认人,还倒打一耙说他搞诈骗!
张玄瞪着手机愣神三十秒后,一扬手,把它摔了出去。
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后落进了厨房的水槽里,并伴随着噗通一声的怪异声响消失了。
“怎么回事?”
气愤暂停,换成不妙的预感,张玄立刻转头看羿,小蝙蝠飞过去看看水槽,又转头看他,一脸同情。
“老大,如果的手机没有防水功能的话,那么看来有必要换只新的了。”
“什么?!”
在理解了羿的话后,张玄一高蹦起来,发出凄凉嘶吼:“还我的新手机……”
壁钟在寂静空间里发出缓慢有序的节奏轻响,聂行风靠在老板椅上翻看财经日报,这是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在午休时看看报纸打发时间。
不过有些心不在焉,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的眼睛数次瞄到手机上,期待它的响起,知道号码的人并不多,张玄就是其中一个。
好奇怪,照张玄的个性,应该在他苏醒后第一时间打来,而不是这么久都不跟他联络。
想到张玄,聂行风唇角浮出一丝微笑,他说过,他不会忘记张玄,事实证明,他没违背自己的诺言,记得那个人,记得半个月来朝夕相对的点点滴滴。
聂行风从昏迷中醒来已过了五天,前两天他被家人扣在医院进行各种精密检查,后三天则被公司的繁重事务掩埋,不过他没忘记联络张玄,可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打,对方都是无法接通的电子留言,打电话去张玄的公司,得到的则是他几天没上班的回应。
玩失踪?还是工作忙得没时间联络?聂行风眼睛盯着报纸,心思却早飞去了天外。
“大哥。”
外面传来敲门声,聂睿庭走进来,他来取文件,顺便看看聂行风的精神状况。
“怎么样?一直做事,身子吃得消吗?”
“很好啊。”聂行风放下那份完称得上是摆设的报纸,笑着说。
聂睿庭被他的笑搞得一抖,好久没看到大哥这么轻松笑过了,似乎他从昏睡中醒来后,整个人都变回了从前充满元气的样子,难道适当的昏迷是有必要的?
“大哥,我帮安排个助理吧?”瞅瞅因为聂行风的昏迷而堆成小山高的文件,聂睿庭提议。
安排新助理,除了能帮聂行风分担工作外,同时也可以间接地让他忘却以往不快的经历,那天打来的冒名电话让聂睿庭心里一直很忐忑。
“我考虑。”聂行风随口道。
外间的助理办公室一直是空的,可是他却宁可所有事情自己来做,也不愿安置人来帮忙,似乎那个位置早就有人坐了,他不愿其他人来代替。
“睿庭。”聂睿庭离开时,聂行风叫住他,犹豫了一下,问:“信前生今世吗?”
“咦?”聂睿庭很奇怪地看大哥,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我不知道耶。”他想了想说:“不过这很重要吗?就算知道自己的前世,难道还能回得去吗?”
“不能。”聂行风叹气,一向不信命服命的自己居然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都是被那个小神棍闹的。
和张玄无数次的心有灵犀,习惯乃至纵容他的任性,除了一个缘字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解释他们之间的牵绊。情缘,好飘渺的字眼,却又那么的真实,想起生日宴上的许愿,聂行风笑了。
他不知道他跟张玄之间是否曾有过前世,抑或更久远的情缘,他只知道,今世之中,他会牢牢抓住这个人,这个缘字,从他们撞车相遇时开始。
如果张玄知道聂行风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开心得跑去绕九大行星来回转上十几圈,可惜他们的灵犀还仅限于两两相对时,所以,现在正立在聂氏财团楼下门口的张玄,因为有了二十三层楼的阻隔,不仅对聂行风的心声毫无感应,相反的,他恼火得几乎要拆了这座大楼泄愤。
整整五天,他手机打了,座机打了,聂行风不仅不接电话,还一口咬定他搞诈骗,靠,诈骗能诈骗到他的亲笔签名吗?难道他手里这份白纸黑字的欠账单是假的?!
不接电话是么?好,他就到聂氏财团门口守株待兔,他不在意这份报酬,但绝对在意被人晃点!
“先生啊,我是不知道跟我们总裁之间的恩怨情仇啦,我只是个小小的小保安而已啊,还是走吧,总裁说不见,就肯定不会见啦。”刚调来的年轻保安很委婉地措着辞,还不时掏手帕擦拭额上冒出的冷汗。
老实说,这位隽秀得天怒人怨的先生与其说是来讨钱款,倒不如说是讨情债,蓝眸水光摇曳,比当空艳阳还要绚烂了几分,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欺骗后登门讨公道的模样。
没想到那位和气稳重的总裁先生原来是这样一个人,小保安抹着冷汗心想,还好爹妈没把他生得太出色,否则跟色狼总裁同一公司,自己只怕也在劫难逃。
“让他接我电话,否则我就打电话报警喽!”
要不是念着保安也是职责所在,不好太为难他们,张玄早将他撂倒,冲上去了,以他的身手,对付几个小保安绰绰有余。
说曹操曹操到,随着刺耳警笛声响起,一辆警车迅速驶来,张玄气得瞪大眼:“奶奶的,还真叫警察!”
“不是我叫的,是上司叫的。”
杀气太重,小保安明哲保身,慌忙用手指头上,刚才秘书李婷曾接过他的电话,可能是听说有人来讹诈,才打电话报警,根本不关他的事啊。
张玄没再听小保安啰嗦,转身就走,那张欠单被他撕得粉碎,扬到了身后。
坐上那辆鞠躬尽瘁的小绵羊,踩动引擎骑出去,羿拍拍翅膀,落到他肩上,说:“我看董事长不像是不念旧情的人,会不会中间有什么误会?”
“误会个鬼!没看他把警察都叫来了吗?!”
如果是聂行风忘记了回魂前的那段经历,他还不觉得怎样,问题是那家伙根本就是翻脸不认人,想把他们的交往抹杀掉,还说他讹诈!他还真会演戏啊,那晚那么担心地说怕忘了自己。
愈想愈生气,张玄想如果聂行风此刻在面前,他一定狠扁他一顿泄愤,早知如此,当初真该把他当菲佣一样使唤就好了。
“生气也不该把欠单撕了,这样以后还怎么讨钱呢?”
“其实,我来找他并非为了账单。”半晌,张玄很小声地说。
那只是一个来找他的借口,想看他过得好不好,仅此而已。
“要是真想见他,不如施法术啊,这是我们道者的强项嘛。”小蝙蝠毛遂自荐。
张玄没回应,如果朋友到了需要用法术才能见面的地步,还有见的必要吗?
“算了,就当日行一善好了。”
极平静的语调,就在小蝙蝠以为张玄已经平息怒气的时候,他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吼:“这只忘恩负义的招财猫,今晚不打小人,以后我就跟姓!”
整栋聂氏大厦在怒吼声中抖了三抖,正坐在顶楼工作的聂行风连打几个喷嚏,下意识地看四周。
刚才有地震吗?为什么他感觉整栋建筑物都在震摇,背后冷风阵阵,有股被诅咒的阴森。
心烦意乱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他将面前的文件推到了旁边,靠到老板椅背上闭目养神。
铃声响起,李婷的内线打进来:“董事长,有位客人来找您,他没有预约,请问您是否要见?”
“说我有事,回绝他。”聂行风淡淡说完后,便关掉了接听键。
办公室有短暂的宁静,但很快铃声又响起,李婷小心翼翼说:“他说是您很重要的朋友,您一定要见他。”
很重要的朋友?……张玄!
聂行风眉头微皱,随即从老板椅上弹跳起来,“马上请他进来!”
说完,他就快步走出办公室,顺便扫了一眼房间摆设。
收拾很整洁,这样比较不会被嘲笑,白痴弟弟也没有带花花杂志来,他可不想让小神棍以为自己喜欢看那种刊物,还有……
外间房门推开,李婷请客人进来,四目相对,聂行风原本微笑的脸孔瞬间僵住。
“怎么……是?”
“当然是我,亲爱的行风,难道我不是最重要的朋友吗?”
敖剑,就是他回魂那晚在圣安医院遇见的意大利贵族,笑嘻嘻走上前,给了他一个亲密的拥抱。
心中微恼,聂行风扣住敖剑臂弯的麻穴,在他向自己唇间施吻时不动声色地把他推开了,淡淡道:“伯尔吉亚先生,好久不见了。”
“行风,我比较喜欢叫我的中文名字,别忘了我有一半的血统来自于中国。”敖剑操着流利的国语微笑道,对聂行风的冷淡视而不见。
“不是比较喜欢欧洲的生活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很不想跟敖剑攀谈,可惜人已经进来了,李婷还适时地端来了咖啡,让聂行风不得不做些场面上的应酬。
“几个月前我出了场大车祸,差点儿殒命意大利,长辈让我出来散散心,恰好我的私人医生来国内发展,我就跟着一起来了。”
聂行风想起那位异常俊美的洛医师,他该就是敖剑的私人医生。
“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我想把生意移到这边来,这里有太多的市场可供开拓,搁置实在可惜,谁知回来后就听说住院的消息,前几天我还去看过呢。”
敖剑品着香浓咖啡,慢悠悠道,眼眸在光下折射出银亮光辉,遮住了内里的深意。
原来那晚在医院的碰面并非巧合。
聂行风细细搅拌着咖啡,沉静表情掩饰住内心的意外——敖剑要把生意移到国内?
聂行风初去意大利时就跟敖剑认识了,他很了解伯尔吉亚家族,他们除了普通生意外,更多的是那些拿不上桌面的黑暗交易,他不想跟这种人扯上关系,所以在意大利的那两年,尽量避开跟敖剑的接触,没想到他会来找自己,还说打算将生意移过来。
“本来我准备去接出院,不巧被事情耽搁了,看到复原,我好开心,行风,这次我会长住,今后还要请多关照喽。”
敖剑没叨扰多久,品完咖啡后,起身告辞,做拥抱礼之前,聂行风已经伸出了手,他耸耸肩,只好把拥抱改成了握手,两手相握,聂行风突然感到掌心一痛,他抬起眼帘,便对上敖剑那双浅银色眼眸。
敖剑是欧亚混血,发色和肌肤倾向于亚洲细腻柔和的内质,五官却延续了挺拔深邃的欧风,尤其那双银辉眼眸,浸透着属于伯尔吉亚家族的标印。
四目相对,聂行风从对方的眼瞳中看到了占有征服的气息,随即便见敖剑俯身过来,在他耳边微笑道:“一年多不见,比以前更成熟了,相较而言,我更喜欢现在的。”
敖剑比聂行风稍高,跟他相对而立,迫人的气势透过那份优雅举止毫无掩饰地传达给他,他感觉敖剑比之前更沉稳老练,野兽的狠戾被聪明的掩藏到那份雍雅后,但阴冷气息依然无法改变,这一点聂行风比以往更深刻地感触到,那是属于血腥的味道,这个看似优雅绅士的男人背后是用血堆积的辉煌。
聂行风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抽离被紧握的手,做了个意大利的道谢礼,不亢不卑地说:“谢谢赞赏,不胜荣幸。”
“那么,下次再见。”敖剑也付之淡笑,而后转身离开。
目送他出去,聂行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到沙发上,以手抚额。
还以为是张玄,结果空欢喜一场,真是的,不该来的来了,该来的却不来!
敖剑的突然出现扰乱了聂行风的心思,那种被猎兽盯住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知道没有目的的事,伯尔吉亚家族的人是不会感兴趣的,他们就像是狡猾阴狠的响尾蛇,美丽的外表只是为了吸引猎物的追随,而后紧缠上去,一点点吞噬,不给对手半点喘息的空间,这在意大利的商界已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
那么这次,敖剑的目的又是什么?
聂行风微一沉吟,拿起电话说:“张玄,以后这个人再来,一律回绝……”
话筒对面很静,聂行风一愣后才发现自己拨错了电话,外间助理办公室没人,他该拨的是秘书室。
很自然的动作,在大脑下达命令前,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该有的举动。
在心思烦乱的时候,他很自然想到的是……张玄。
聂行风慢慢放下电话,脸上若有所思,然后嘴角勾起了微笑。
他突然想到那个助理空位的最佳人选了,张玄也许可以试试,丰厚的月薪,他该不会拒绝吧?
不会!
提问同时,聂行风给了自己肯定的回答。
拿起手机,想了想又放回去,打也白搭,结果肯定是接不通,还是直接去找他好了,可以正大光明压榨小神棍的机会,他可不想轻易错过喔。
完
小小小番外
聂家人的狐说鬼语一
张玄to小蝙蝠式神:“为什么总喜欢抱着啤酒罐飞来飞去?”
fro,很无辜地眨眼:“老大,我也想抱路易十三的酒瓶,问题是舍得买给我吗?”
沉默,再沉默,之后。
张玄:“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我觉得其实还是抱啤酒罐更时尚。”
羿:“……”
聂家人的狐说鬼语二
霍离,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羿:“每天都喝那么多酒,不担心对肝脏不好吗?”
“不会啦。”很慷慨地从宝贝囊里拿出一罐果酒给小狐狸:“很甜的喔,喝看看。”
接过来,喝两口,果然好甜,绝对不必担心对肝脏有害,可是……
再眨眼看羿:“喝这么甜的东东,不担心得糖尿病吗?”
羿“……”
小插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