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天师执位 > 72 赝品 2
    神智在黑暗中慢行,有股令他抗拒的冷意,接着,耳边依稀传来接踵交替的脚步声,谈论声,还有各种奇怪的铃声,聂行风缓缓抬起头,眼睛在适应空间的光亮后,最先看到的是远处显示着上午九点时刻的电子壁钟,他坐在长廊的座椅上,许多人来来往往匆忙经过走廊,空气中充斥着强烈的来苏水气味——他此刻正身处在医院的急救病栋里。

    聂行风揉揉后头,没有被包扎,也不觉得疼痛,记忆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就记起顾子朝被人袭击的场景,忙站起来往急救病房跑去。

    原来他被人送进了急救中心,还昏迷了这么久,不过好在没事,希望顾子朝也同样平安。

    聂行风在急救病栋里来回转了一圈,没找到顾子朝,每间病房里都挤满了人,护士们忙于照顾急救病患,整个空间透满了紧张气氛,没人理睬他,他只好随手拦住一位迎面经过的护士小姐。

    “请问……”

    伸出的手穿过了护士的身体,聂行风还没反应过来,就愕然发现护士穿过自己的身躯,交错后走了过去,他急忙回头,讶然瞪住对方走远的背影。

    身后传来杂乱脚步声,一大帮推着急诊病车的护士从走廊对面奔来,大家穿过了聂行风的身躯,仿佛他像空气一样,只是虚无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从未有过的恐慌侵占了聂行风的思维,他惶然看自己的身躯,似乎看不出什么怪异,但……他抬起头,盯住病房的玻璃窗,然后惊恐地发现玻璃里映不到自己的影像。

    他死了吗?还是灵魂出窍?或是……

    大脑一片混乱,聂行风努力思索最近看的那些灵异节目,却找不到一条对自己有用的资料。

    思绪转回来,从他被打晕,到莫名其妙睡在医院走廊上,这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如果他能知道,说不定就能解决目前这个诡异的问题,所以他得找到顾子朝,或者其他送自己来医院的人。

    聂行风在走廊上胡乱奔走,各式各样的人跟他交错穿行,在一番茫乱寻找后,他在一间病室前刹住脚步,透过玻璃窗,他看到里面躺在病床上的人——那是自己的身躯,弟弟、小离,还有跟他有一面之缘的刑警魏正义也在,他忙奔进去。

    他身上插着各种医疗仪器,心跳显示仪上的波纹在微弱跳动,证明他的生命尚在延续——他没有死亡,只是植物人状态,灵异一点儿讲,就是魂魄出窍。

    “医生有没有说董事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魏正义问。

    聂睿庭摇摇头,令聂行风惊讶的是弟弟的表情并没太忧虑,小离也低头摆弄他手里的猫,似乎大家都没把他出事放在心上。

    这些没良心的家伙!

    “说起来,警局就好像们聂家开的一样,我处理的案件有一半是与董事长有关的。”魏正义耸耸肩,冲聂睿庭笑道:“董事长不醒来,口供也录不了,要是师父还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

    “放心吧,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大哥睡一阵子,很快就会醒过来,到时再录口供。”

    “说的也是,上次那么严重的车祸董事长都皮毛没伤,这一棍子算得了什么?”魏正义继续笑。

    严重车祸?聂行风皱皱眉,上次那起车祸爷爷说只是小碰撞……

    “还好爷爷旅游去了,否则他一定会担心的。”霍离拍拍小胸脯,“让我留下来照顾聂大哥吧。”

    “不用了。”聂睿庭说:“反正大哥只是睡觉,陪不陪都一样,其实依我之见,这些仪器也用不着,鬼知道这次大哥又穿越去哪里了。”

    这该死的臭小子,一点儿没把他大哥的生命当回事,聂行风气得甩了聂睿庭一巴掌,不过很显然,他的动作对聂睿庭没产生半点影响。

    冷风拂过,颜开一皱眉,冷眸向聂行风身处的地方看来,聂行风忙问:“是不是能看得到我?”颜开是鬼,他是魂,也算一家亲,能看到他不奇怪。

    可是很遗憾,颜开对他的存在无动于衷,把目光转到了一旁,聂睿庭却突然苦恼地皱皱眉,避开魏正义,小声对颜开说:“如果看到我大哥的魂魄,拜托让他早点回魂,他一直这样借机休长假的话,我一个人打理公司,会很辛苦。”

    “放弃的白痴想法。”颜开冷冷道:“离开的是主人的真身,不是普通魂魄,我看不到。”

    鬼话连篇,聂行风半个字都听不懂,只好飘到小白面前,小白的猫耳朵动了动,不过随即就耷拉了下去,对他的存在也是毫无反应。

    是谁说黑猫通灵的?在几次跟小白的触摸以失败告终后,聂行风自嘲地笑笑,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这里没人能看到自己。

    “我去看看顾医生,们要是有消息,记得通知我。”魏正义告辞离开。

    “照以往的经验,短时间内,董事长不会回魂。”小白懒洋洋地抬起头,义务提醒,不过魏正义已经出了门,没听见。

    聂睿庭却听了个清清楚楚,转过头,煞白着脸问颜开,“告诉我,为什么一只猫会说话?”

    白痴弟弟,跟猫说话相比,整天被鬼魂缠不是更可怕吗?

    再待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义,聂行风离开病房,跟上魏正义,随他来到一楼一间病房里,顾子朝正躺在床上休息,头上缠着纱布,神情委顿,看上去十分疲累,见魏正义进来,忙坐起来。

    “感觉怎么样?”

    “后头痛得厉害,不过医生说只是轻微脑震荡,不碍事,再观察一下就可以离开了。”顾子朝捂着头,又问:“勘察有结果吗?”

    “没有,不过从凶手蒙面,现场没留下指纹脚印来看,他是入室抢劫的惯犯,或者事前做过调查,有备而来。”

    顾子朝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皱眉道:“那里是工作室,贵重物品并不多,最重要的是病人的资料,希望没有丢失。”

    “我已派人保护好现场,如果发现资料有丢失,随时联系我。”

    “谢谢。”顾子朝停了停,又问:“不知聂先生怎么样了?因为我的问题把他卷进这场事件中,我真得很抱歉。”

    “他还处于昏迷状态。”

    见顾子朝精神不是很好,魏正义随便聊了几句,又叮嘱他凡事小心后,起身告辞。

    原来顾子朝也没看到凶手的模样。

    聂行风很遗憾地随魏正义出去,听他跟主治医师了解情况,才知道顾子朝是在凶手离开后苏醒的,挣扎着打电话报了警,他只受了点儿皮外伤,自己却因被高尔夫球棒痛击而导致长时间昏迷,不过医生有一句话说得很奇怪。

    “如果是别人,我可以判定他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不过聂先生嘛,他吉人天相,也许不用几天,就会醒过来了。”

    什么嘛,怎么人人都敢这么肯定地说他没事,他要是真没事,为什么还会在这里像游魂一样的闲逛?这里到底是医院?还是神算院?!

    目送魏正义离开,聂行风很生气地踹了旁边饮水机一脚,理所当然的,他的举动没有给饮水机造成任何伤害。

    正气恼着,背后突然传来一种被人紧盯的怪异感觉,聂行风猛地回过身。

    走廊对面,一位年轻医师向他走过来。

    男子身材修长纤瘦,黑发垂肩,相貌俊秀,带着一份古典的精美雅致,聂行风恍了一下神,觉得那人似乎正从一卷古画轴里走出来,周围来往的人再繁杂众多,却依然无法掩住那份清丽。

    “……”

    隐约感觉对方可以看到自己,聂行风下意识迎上前,却失望的发现对方看的其实是自己身后的墙壁,那是面玻璃壁,可以当礼仪镜用,男子对着墙壁整衣领时,聂行风感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飒气息,他的眸子是淡紫色的,丁香花般,淡雅的冰冷的紫。

    “洛医生,今后还请多指教喔。”

    有护士小姐经过,嗲着声跟男子打招呼,一些热情的女生还把小礼物塞过去,男子鼓鼓的衣兜证明了这一路他收了不少东西。

    是才调来的医师吧,以聂行风进医院的频率,这里他不认识的医生还真不多,冲男子受欢迎的程度来看,圣安医院的八卦在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必将十分兴隆。

    感叹着,聂行风继续向前飘,他不知道,拐角处男子回过了头,看着他,紫眸里的冰冷又凝固住几分。

    “聂行风,会是么?”

    现在该怎么办?医生指望不了,弟弟更不用说,他要是一直这么飘荡下去,说不定真会被阴差当孤魂野鬼锁了去,想着灵异节目里的情节,聂行风自嘲地叹了口气。

    “小姐,请问聂行风先生的病房在几楼?”很熟悉的声音传来,清亮闲淡,是张玄。

    聂行风顺声望去,见他正斜靠在询问处的柜台前跟护士搭讪,在被拒绝提供病人情报后,他又往前凑凑继续游说,很快护士被他逗笑了,帮他查了病房号。

    这家伙不愧是做侦探的,这么简单就把情报搞到手了。

    对于张玄的神通,聂行风说不上是钦佩还是好笑,很奇怪他怎么会找到这里,见他问完后转身就往楼上跑,聂行风忙追上去拉住了他。

    “张玄。”

    没有肢体交错后的虚无感,这一次,他紧握住了张玄的手,温暖传来,掌心中透着属于对方的体温,张玄回过头,看到他,奇怪地扬起眉,“咦?董事长,怎么在这里?”

    他上下打量聂行风,“看上去很精神嘛,电视台那些家伙居然说受了重伤。”

    两手相握,聂行风感到有种难以言说的喜悦,原本的恐慌无措因为张玄的出现消失了,他缓缓道:“真好,能看到我。”

    “我二点零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到?”

    以为聂行风在开玩笑,张玄亲热地拍拍他肩膀。这么大一只活生生的招财猫,就算他闭着眼都绝对有信心看得到。

    “因为我离魂了。”聂行风发现小侦探有时候也很迟钝,明明周围的人见他跟空气说话,都一脸诡异,他却毫无觉察。

    “看不出来吗?这里除了之外,没人看得到我。”

    “啊!”

    听聂行风这么说,张玄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不对劲儿,他避开大家奇怪的注视,把聂行风拉到僻静角落,问:“出了什么事?怎么变成游魂了?”

    “我也不知道,一醒来就这样了。先别说这些,跟我来。”

    “去哪里?”

    “我的病房。不是天师吗?看看能不能帮我回魂。”两次接触已经让聂行风很了解张玄的劣根性,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能解决麻烦,价钱任开。”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把头别到一边,张玄小小声道:“我这个天师只是个半吊子……”

    病房里很静,聂睿庭和霍离都离开了,看着床上正处于昏迷状态的自己的躯体,聂行风问张玄,“能帮我吗?”

    “主观意志上,我很乐意帮。”

    张玄上前掐掐捏捏聂行风的脸,老实说,招财猫的皮肤不是一般的好,回头得问问他平时都用什么护肤品,要知道,做一个成功的侦探,长相也很重要。

    再往下摸,肌肤结实柔韧,是长期锻炼的结果,手指滑嫩,一看就知道没做过什么粗活,张玄羡慕地啧啧嘴,在聂行风的躯体上明目张胆非礼了好半天后,才不舍地松开手,转头看聂行风,“不过客观情况告诉我,这是个很难办的案子。”

    他早看出来了。

    早在张玄借审视之机行非礼之举时,聂行风就对这个侦探兼天师不抱什么希望了,不过现在只有他能看到自己,除了他,聂行风想不出还能求助谁。

    “别担心,我回去查查藏书,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想到如果这个大案子接下来,自己一定能稳捞一笔时,张玄眼睛笑得弯成一对小月牙,为了光辉灿烂的钱途,他当机立断,转身就跑出病房,想了想,又折回来,问聂行风,“董事长,怎么办?是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回家查资料?”

    “我……”

    没等聂行风做出回答,手已被张玄拉住,“算了,带回家吧,医院阴气太重,是黑白无常最喜欢来观光的地方,要是一不小心被他们捉去就惨了。”

    乘电梯下楼时,聂行风听到耳旁传来欢快的口哨声,他转头看看,张玄正背靠着墙壁,一脸开心的笑,那对碧瞳似乎也受了心情感染,散发出漂亮的釉蓝光彩。

    “好像很开心。”

    可以大敲聂氏总裁的竹杠,张玄当然开心,不过失意人前莫得意,这点儿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忙正色道:“其实我是发现自己的阴阳眼很厉害,所以开心啦。”

    “每天都这么开心吗?”

    “几乎,不过不是绝对,像昨晚就糟糕透顶,我被晃点,到现在连一口饭都没吃呢。”

    其实,是想借跟聂氏总裁会面的机会a他的饭吃,谁知如意算盘没打准,等到半夜聂行风都没跟他联系,气得他饿着肚子会周公,今早看电视,才知道心理医生顾子朝出事的消息,上面没提聂行风的名字,但从时间段上推算,张玄立刻就猜到那个倒霉的病人是他,于是早饭没吃,就一口气跑到了医院来。

    这么担心一个人,不符合他的个性,是因为聂行风的身分还是其他什么因素,张玄不知道,他只知道,当看到聂行风时,一直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谢谢。”

    听了张玄的解释,聂行风很感动,张玄却笑了,伸手拍拍他肩头,“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嘛。”

    在小绵羊的赔款没有付清前,他怎么可以让招财猫出事呢对不对?

    来到停车场,张玄拉过自己那辆小绵羊,在他修长挺拔的身躯衬托下,机车显得愈发秀气,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上车吧。”他拍拍车后座说。

    “,让我和同乘?”

    这么小的车身,坐张玄一个已经很离谱了,再加上他的话……聂行风无法想象那副怪异场景。

    “是有点儿小,不过是魂魄,又不重,别怕把我的车压坏。”

    “这不是重不重的问题。”而是两个大男人同乘一辆小绵羊,感觉会很奇怪吧。

    张玄似乎了解了,手腕一转,变魔术一样,一条淡金丝索从他袖中垂下,阳光下两道银光随着丝索隐约流动。

    “这是什么?”发现小神棍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聂行风收起了小觑之心。

    “不知道,我刚学道法时自我领悟的,我给它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索魂丝。”

    张玄拉过聂行风的手,手很温暖,完没有魂魄该有的阴冷气息,他挑了下漂亮的眉,有质感的招财猫耶,带回去先当财神爷供两天再说。

    他把索魂丝的一端缠到聂行风的手腕上,“既然不愿坐我的车,那只能用这个办法了,否则魂魄太轻,很容易被刮走,我的索魂丝效能尽可放心,绝对比蜘蛛人的那个武器结实百倍。”

    “不会是准备……”

    聂行风没来得及把推测说出来,张玄已跨上小绵羊,启动引擎,把车骑了出去。

    意料之中的,聂行风被惯性扯住,随机车向前荡去,好在魂魄极轻,在半空悠悠荡荡的飘,如果撇开迎面不断驶来的各种车辆的话,还算惬意,不过聂行风没闲情欣赏这份惬意,他对自己的魂魄状态还没完适应,便见眼前车流如飞,不断从自己身躯上穿梭过去,精装美版的惊险动作片正式开映。

    飘游状态在半个钟头后总算告一段落,张玄把小绵羊停在一所旧公寓前,聂行风也随之晃晃悠悠飘下来,张玄手一扯,很潇洒地收回了索魂丝,问:“感觉怎样?”

    “把我当纸鸢放呢!”聂行风没好气地道。

    如果小神棍的车技好还好说,偏偏烂得很,害得他这一路跟n辆车做亲密接触,要是他是实体的话,早被撞得稀巴烂了。

    “昨晚放我鸽子,今天我放一下纸鸢,两下扯平。”张玄满不在乎地说。

    该死的家伙,他绝对是故意的!

    聂行风引以自豪的自制力在对上张玄后终于消失殆尽,冲上去正准备给他来个暴力教育,突然头顶传来咣当开窗声,张玄忙拉他避到一边,与此同时,一泼脏水凌空飞下。

    “这人怎么这么不讲公德?”

    面对聂行风疑问,张玄笑笑:“住几天就习惯了。”

    他把车锁好,两块香蕉皮又飞天降下,见他很从容地躲开,聂行风气极反笑:“好像已经很习惯了。”

    “那当然,虽然这样做不讲公德,但绝对锻炼的反应能力,这是做侦探的基本条件,看我的神行百步练得不错吧?”张玄拉聂行风几个窜跃进了公寓,“这里安了,可以慢慢走。”

    这是所很陈旧的小公寓,楼外堆放了许多脏乱垃圾,因为天气转热,散发着一股怪异味道,楼房的过道很阴暗,由于住户把自家东西都摆在外面,通路显得相当狭窄,聂行风不由紧皱起眉头。

    “这里没有管理员吗?这样的环境对大家身体也不好,为什么没人提?”

    “这片住宅区快拆迁了,谁会去多管闲事?再说,一个月六百块,还想住什么高档住宅?”张玄走到三楼他的住所,打开门,道:“不过别担心,我家里还是很干净的,绝对没有小强之类的东东出现。”

    话刚说完,一只黑色生物就迎面飞来,张玄连忙弹指挥出,将那东西弹到了门外,然后很镇定地看一脸黑线的聂行风。

    “这是从隔壁跑来串门的,这种情况下,当无视它时,它就等于不存在。”

    “了解。”聂总裁很郁闷地承认了张玄的唯心论。

    凭心而论,张玄的家还是很干净的,就是窄小了些,厨房和客厅连在一起,另外还有一间小卧室,客厅里除了一套旧沙发和电视外,最醒目的就当属摆在正中的香案了,房间里萦绕着供香的气味,闻着淡淡清香,聂行风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怪异的亲切感。

    张玄来到香案前,给祖师爷恭恭敬敬上了三香,见他行礼手法娴熟,聂行风问:“天师弟子都这么虔诚吗?”

    “不虔诚些,怕祖师爷一生气,把收了去。”

    张玄上完香后跑去卧室,聂行风跟进去,见他从床下拉出个大纸箱,闷头查找里面的书籍,边找边说:“董事长这状态很麻烦,跟我以前见过的魂魄都不同,说灵魂出窍又不像灵魂出窍,说死亡,又明明没死亡,我要尽快让回魂,否则家人一定担心得不得了。”

    他们放心得很,想起那帮家伙的反应,聂行风又好气又好笑。

    张玄在书窝里一找就找了半个多小时,聂行风在旁边看得无聊,终于忍不住说:“回魂慢慢再想吧,有没有什么口诀能先让我变成实体?”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浮游状态了,除了张玄,他无法触摸到任何实物,光这一点就令人抓狂了。

    “口诀?”

    张玄挠挠头,口诀应该是有,不过他想不起来了,当然,想不起来这种事他不会告诉聂行风,打了个响指,说:“没有,不过我有符水,等等喔。”

    不一会儿,一碗符水亮到聂行风面前,看着碗里诡异的黑灰色液体,又想起幼年那段不快的经历,聂行风皱眉:“这东西能喝吗?”

    “绝对没问题!”张玄信誓旦旦保证。

    就冲这句话,聂行风认了,任张玄把符水给自己灌了下去。

    十五分钟后,一阵强烈呕吐声从洗手间传来,并伴随着不断的冲水声,张玄靠在沙发上悠闲自得地看电视,对声音来源只当听不到。

    又一个十五分钟过去,聂行风终于从洗手间里出来了,身子半弓,脸色蜡黄,张玄跑过去扶他坐下,问:“好点了没有?董事长别生气了,我也不是故意的,不就是搞错了配方比例嘛,只是小呕吐,没什么的啦。”

    只是小呕吐?他差不多把苦胆都吐出来了,聂行风躺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想,自己前生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今世才会这么倒楣地遇上这个三流神棍。

    张玄还在旁边絮叨:“看,不是可以触摸到物体了吗?虽然还不能完成为实体,不过没关系,我再帮配服药,这次保管药到立刻显形。”

    “张玄。”抬眼看张玄,聂行风一字一顿道:“我在有生之年,如果还喝的符水,我就跟姓!”

    张玄眨眨眼,“喂,这誓发得太毒了吧?如果回魂也要喝符水呢?”

    不理他,确切地说,是没精力再理他,聂行风闭上眼,躺在沙发上养神,还好张玄没再讨嫌,说:“我饿了,先做饭吃,回魂的事饭后再研究。”

    张玄哼着小曲跑去厨房做饭,不一会儿,诱人饭香传来,他问:“董事长,那我做的饭吃不吃?”

    游魂不需要吃饭吧?反正也不饿,聂行风拒绝了。

    饭菜很快就端上了桌,简单的煮面,还有两碟腌菜,张玄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饭,聂行风缓了过来,走过去,坐到他对面,问:“不用上班吗?”

    “用啊,不过我们这一行弹性比较大,不需要天天去报到,我刚好把手头上的案子做完了,准备下午做资料,明天交给老板。”

    张玄跑去厨房盛了碗面,端给聂行风,“有感觉有体温,跟普通游魂不一样,相应的,也会耗费精神,所以还是吃点东西吧,保持体力。”

    面上放了个香喷喷的荷包蛋,在张玄湛蓝眼瞳的注视下,聂行风终于没经得起诱惑,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张玄笑了,眼睛弯成小月牙,问:“味道不错吧?”

    “很好吃,看不出还会做饭。”

    “如果连续煮三个月的面,也会煮得很好吃。”

    “嗯?”

    “没什么啦,吃饭吃饭。”

    吃完饭后,聂行风把餐具拿到厨房,帮忙洗涤,张玄拒绝了:“是总裁耶,这种事我来做就好了。”

    “我以前在国外独住时,这些事也都是自己做的。”聂行风把洗好的碗放到餐具架上。

    “没想到堂堂跨国金融公司的总裁也这么小气,连钟点工的钱都不舍得出。”张玄意领神会地点点头:“不过居家过日子,当然要节俭些才对,看得出,的家教很好。”

    聂行风嘴角抽搐了一下,自暴自弃地想,这种赞扬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