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天师执位 > 52 尸航 2
    一个男人正靠在船舷上玩硬币,霍离凑过去,见硬币在他指间来回灵活地转动,不由羡慕地说:“好厉害啊,怎么玩,教教我吧?”

    “不难,只要持之以恒去练习。”男人微笑回答。

    男人不到而立,衣着并非高档,却很有品位,举手投足间带着优雅的气质,见聂行风走过来,他收起硬币,打招呼:“儿子很可爱。”

    聂行风脸上笑容有瞬间的僵硬,看一眼笑得抱着肚子蹲到甲板上的霍离,他很平静地说:“他是我朋友的弟弟。”

    “啊,对不起,对不起。”男人有些尴尬,忙聪明的转换了话题,向聂行风伸出手,自我介绍:“我叫左天,在保险公司工作,很高兴在这次旅程中认识。”

    “聂行风。”

    两人握了手,算是认识了,小离还蹲在那里笑,聂行风隐隐听到小白小声嘟囔:“看来董事长要保养一下了。”

    对面也传来笑声,是周林林,他坐在前面船舷上,显然听到了左天的话。

    糟糕,要是周林林把这件事告诉晴晴,他就糗大了,聂行风正要过去交待周林林别大嘴巴,有人拿着照相机跑到他们面前。

    “好可爱!”男人上下打量霍离,满意地点头。

    一头蓬乱红发在阳光下泛出天然自成的漂亮光彩,眼睛圆圆大大,透着黑玉般的亮,看着这孩子,男人觉得自己下次摄影展有料了。

    他掏出名片递给聂行风,“我叫江笙,是专业摄影师,请问我能给儿子照几张相吗?他好可爱,发色也漂亮。”

    江笙就是那个被邓妍暴骂一顿的摄影师,吃了一堑,他不敢再莽撞,小心翼翼向聂行风征询,顺便讨好。

    看着再次笑倒的霍离,聂行风的郁闷度瞬间又升了几级,严重怀疑是不是见鬼见多了,会加速衰老。

    被称赞,霍离很开心,爽快地答应:“好啊,不过我要跟小白一起拍。”

    “那大家先来张合影吧。”

    江笙拿起相机对准他们,左天连忙闪开,“抱歉,我不喜欢拍照,们拍吧。”

    拍完照,霍离追着左天讨教硬币的玩法,江笙也跟过去了,聂行风见周林林还在船舷上看海景,便过去打招呼:“最近外婆好吗?”

    之前聂行风曾去疗养院看望过周林林的外婆,不过周林林似乎不知道,听了他的问话,很茫然的左右看看,然后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尖,意思问是不是在跟他说话。

    “我是晴晴的朋友,我们刚才还见过,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见周林林讶异,聂行风笑道。

    “不是,我没想到……”周林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腕上的佛珠在阳光下发出辉亮,“我外婆很好啦,对了,们怎么会来旅游?”

    “我弟弟碰巧抽到了奖,就来了,们呢?这次灵异社体成员一齐出动,不会真想海上寻鬼吧?”聂行风半开玩笑问。

    周林林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不想他们来的,可他们很固执。”

    捕捉到周林林眼里一闪而过的惆怅,聂行风心一动,他发现灵异社这帮家伙的目的可能不是寻鬼这么简单。

    “其实我们是沾楚学长的光,他叔叔带他来旅游,他就顺便把我们都带上了,楚家有的是钱,不在乎这点儿,喏,那男人就是学长的叔叔。”

    周林林指着对面坐在露天吧台前的男人说,看他侧面好像是在服装业界颇有名望的楚正南,聂行风跟楚正南有过几面之识,不过没想到他是楚歌的叔叔。

    “聂先生……”

    见周林林欲言又止,聂行风奇怪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有种预感,这次航海一定有事发生。”

    又来了,这是今天第几个人跟他这样说了?让他觉得大家好像都在殷切期待海难的发生,聂行风问:“为什么这样说?”

    “嗯……是直觉,尤其是楚学长,我担心他有危险。”

    “有没有跟他提过?”

    “我对谁都没说,也千万不要问,因为事情还不明朗。”

    周林林表情很认真,让聂行风觉得他这么说绝不是单纯的直觉,一定有其他原因,正要追问,江笙跑了过来,一脸笑嘻嘻,看来是照了不少照片。

    “聂先生,我也给照几张相吧,海景这么漂亮,不照实在太可惜了。”

    聂行风把自己的相机递过去,“帮我们照一张。”

    周林林亲热的伸手搭住聂行风的肩,照完后,小声道:“如果我有新发现,会来告诉,暂时别对别人说。”

    他说完就跑开了,没给聂行风询问的机会,聂行风担心张玄,跟江笙随便聊了几句就返回客房,房里窗帘垂下,黑暗中只听到张玄轻微呼吸声,似乎是睡着了。

    聂行风走到床头,见他趴在床上,怀里还抱着电脑和地图,他想伸手试张玄体温,手腕在下一刻被紧握住,张玄睁开眼,嘿嘿笑道:“董事长,想偷偷非礼我。”

    “我非礼不需要偷偷。”聂行风笑问:“好些了吗?”

    “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张玄坐起来,发现头依旧晕眩,还好有食欲,不想聂行风担心,他换好衣服,提议去餐厅吃饭。

    “不舒服,还是在房间里吃好了。”

    “这么多好节目不享受我会更不舒服。”从没病过,张玄根本没把头晕当回事,看看桌上的节目安排表,最后在赌场栏上定格。

    上了邮轮不赌钱,简直对不起自己的大好人生,反正身边有自动取款机,免费享受的服务怎么可以不享受,打死也要冲。

    两人来到提供免费餐点的中餐厅,当听聂行风说起灵异社成员体出动来航海,张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们不会寻鬼,是来寻宝的,深海寻宝!”

    聂行风很无奈地笑:“是电影看多了。”

    吃完饭,先去娱乐甲板看海,顺便照相,前方浪涛翻涛,海鸥齐鸣,远处是海豚跳跃的身影,张玄靠在船舷上,看着碧波翻涌的浪潮,突然有种想跳进海里,和海豚逐游的冲动。

    聂行风见张玄瞳色转深,游离着妖娆辉采,似乎比海水还湛蓝了几分,心不由一跳,顺手拉住一个过路的服务生,说:“麻烦帮我们照张相。”

    是个很年轻的服务生,笑起来露出两颗小兔牙,看着似乎有些面熟,聂行风把相机交给他时,突然手一颤,相机脱手落下,还好服务生及时接住,笑道:“请们靠近些。”

    聂行风转过头,脸立时黑了半边,张玄正热情地跟身旁一位女生搭讪:“美女,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人家根本没理他,张玄还要再说,被聂行风一把扯过来,顺手揽住他的腰,沉声道:“看镜头!”

    “大哥,拜托照相时不要太吝啬笑容好不好?唉哟……”腰间被狠狠掐了一下,张玄叫声中,服务生按下了快门。

    照完相,服务生归还相机,聂行风趁机看他的胸牌,上面写着向文,是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名字。

    “董事长,在看什么?”张玄追随着聂行风的眼神,最后落到向文远去的背影上,不禁有些吃味,“喂,我还在旁边,看帅哥看得太明目张胆了吧?”

    聂行风斜了他一眼,“可以泡美女,我当然也可以看帅哥。”

    张玄笑了,用肩膀撞了聂行风一下,“吃醋了?其实我真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美女。”

    他转头再看,女生已经离开了,只听聂行风淡淡道:“其实,我也好像在哪里见过那帅哥。”

    看招财猫吃醋似乎是件很赏心悦目的事,张玄心情大好,感觉头晕也好多了,发现来往行人中冒出个熟悉面孔,忙打了个响指,“那个,那个巧克力先生。”

    是那个带他们去客房的服务生,想要小费,却被张玄摆了一道,看他表情很明显不想过来,不过客人最大,最后还是过来了,从嘴角挤笑:“我叫陆平,很高兴为您效劳。”

    “帮我拿两杯香槟,谢谢。”

    张玄说完,用眼神指挥聂行风,后者很配合的掏钱给陆平,本来想说不用找零钱,犹豫了一下把话又咽了回去。

    香槟很快拿来了,见张玄掏口袋,陆平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上午霍离为答谢他帮忙提旅行箱,很慷慨的给了他一大盒巧克力,他讨厌吃甜食,又不舍得扔掉那么名贵的巧克力,见张玄又要给,吓得连连摇头。

    张玄掏出来的是张美元小钞,听了陆平的话,很遗憾的把钱又放回去,看着陆平目瞪口呆的模样,聂行风突然发现有时忍住笑真是件很困难的事。

    “嗯?”

    身后有人,两人回过头,见是张极熟悉的面孔,对方也是一脸吃惊,含在口里的酒噗的一声喷出来,好在两人反应迅速,同时向一侧避开,站在后面的陆平就没那么幸运了,脸上被喷了个痛快。

    “啊,对不起对不起。”

    闯了祸,喷酒的人忙跑过去掏出手绢替陆平擦拭,不愧为豪华邮轮上的服务生,陆平脸上半点儿不渝也找不到,微笑躬身退下,还很有礼貌地说:“先生,谢谢您的赏脸。”

    “这次旅行将会是陆平的恶梦。”

    聂行风对这位万分不走运的小服务生深表同情,张玄却上前揪住那个喷酒的家伙,吼:“怎么会在船上?”

    “们怎么也在这里?”张玄的关门大弟子、高级警察魏正义鹦鹉学舌般的反问。

    “我们当然是来旅游。”

    “我也是来旅游的,顺便……”魏正义凑近他们,神神秘秘说:“捉贼。”

    捉贼?张玄上下打量魏正义,金发中挑染着蓝色,眉穿银钉,脚踩马靴,他来捉贼?他自身就怎么看怎么像个贼。

    看出两人的疑惑,魏正义把他们拉到没人的角落,小声说:“我们接到线报,说船上可能混有逃犯。”

    “追逃犯也不用把头发染成这个样子吧?”鬼都不怕,更不用说人,张玄没把逃犯当回事,问了个完不重要的问题。

    “这是我查缉毒案时的打扮,事出紧急,我没来得及卸装就跟来了。”魏正义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给他们看,“是个极端残暴的杀人犯,传说他有整容,所以我还在暗中调查,们要是看到有可疑人物,马上告诉我。”

    聂行风看看照片,男人相貌清秀,气质跟左天有些像,而且还整过容,调查只怕会很困难,事关重大,他问:“们来了多少人?有跟船长联络过吗?要保证旅客的安。”

    “就我一个,这情报还不知可不可靠,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惊动船上的人。”

    就是因为无法确定情报的可靠性,局长才安排他一人出任务,如果凶犯不在船上,那是公费旅游,算是赚到了,不过如果凶犯在的话,就另当别论了,魏正义本来还有些忐忑,现在看到师父在,一颗心安了下来,暗叹自己走运。

    “我先去做调查了,晚上再详谈。”

    魏正义走后,聂行风苦笑看张玄,这么多熟人在并非旅游旺季的时候,同时乘邮轮远航,如果这是巧合,那他只能说实在太巧合了。

    张玄打电话给霍离,说了逃犯的事,让他小心,小狐狸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他虽然法术浅,但毕竟是狐精,张玄对他倒没多担心,关了手机,迎面北风拂过,眼前突然一阵发黑,隐约看到那团黑影和自己擦肩而过,耳旁传来猛烈风响,他激灵打了个寒颤。

    “冷吗?”聂行风问。

    “起风了,是有点儿冷。”

    聂行风看看头顶艳阳,午后正是煦暖的时间,根本没风,看来张玄是冻着了,于是无视他去赌场的意愿,硬拉他回客房,拿出备用感冒药让他吃,却被他一口拒绝,只调了杯符水喝下,钻进被窝,又命令聂行风。

    “把照片整理一下,顺便再查查金银岛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平凡的地方,所以大家都想去。”

    “遵命。”

    天师助理发了话,聂行风乖乖照办,把照片备份进电脑,整理时他发现江笙给他和周林林拍的合照里,周林林大半身子被砍掉了,不由皱起眉,这拍摄技术实在太差,江笙真是专业摄影师吗?

    整理完相片,聂行风又上网查有关金银岛的资料,发现它除了是旅游景点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传说,不过从上空俯览金银岛附近群岛景观,岛形呈古怪弯曲状,很像……

    像什么,聂行风想不起来,只觉得很像某种图腾,他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的健忘症也升级了。

    傍晚,霍离和小白来看他们,张玄还在睡觉,小白跳到他被上来回踩猫步,又用小爪子拍他的脸,张玄被它搞得不耐烦,骂道:“再胡闹,我把扔到海里喂鲨鱼!”

    “切,有力气扔就扔吧。”小白很没同情心地嘲笑:“看这样子,不会是晕船吧?是谁说大海就是他的家,哪有人回了家这副德行的?”

    张玄蔫蔫的样子是很像晕船,不过这家伙平时比小强还强壮,连自己的飞车他都不晕,很难想象他会晕船,聂行风说:“从来没说晕船。”

    “我从没坐过船,怎么知道?”张玄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坐起身,头有些沉,不知道是真晕船,还是被那个脏东西影响的,不过话说回来,那到底是什么?

    “我有准备晕船药,大哥要不要来两片?”霍离果然装备齐。

    免了,他绝不承认自己体质差到晕船,张玄问霍离,“们下午去哪儿了?”

    “跟江笙他们在一起。”

    江笙带他去娱乐场玩,后来又去酒吧,遇到左天,左天介绍他们去美容室,大家一起做水疗护理,顺便学健身操,中间还几次碰到宋涧,不过宋涧没找他麻烦。

    张玄越听越郁闷,这么多免费好玩的娱乐节目自己一样都没享受到,跑到船上睡了一整天。

    “江笙说午夜有很香艳的nightshow,我还打算跟小白一起去看呢。”

    “我也去!”一听香艳,张玄来精神了,再偷眼看看聂行风,忙加一句,“董事长也一起去。”

    晚餐地点聂行风选的是位于上甲板的西餐厅,这里视野好,可以遥望远方海景,餐厅一角钢琴师正轻柔弹奏夜曲,给夜晚平添一丝浪漫。

    左天和江笙在一起吃饭,霍离说左天娱乐工作两不误,下午一起玩时,不断给周围的人推销保险,看来江笙是被盯上了。

    楚正南在跟一位坐轮椅的老者说话,聂行风不认识那老人,不过看他衣着气度,应该有些背景,楚正南也看到了聂行风,愣了一下,推老人过来。

    “聂先生也来旅游?”

    熟人见了面,不得不客套一下,聂行风起身跟楚正南握手,“真巧,想忙里偷闲出来散散心,没想到楚先生也在。”

    寒暄完,楚正南指着老者和他身后的两人道:“这位是白先凯白老先生,这位是他儿子白澈,孙女萧雨。”

    白先凯的名字聂行风听说过,他曾是医药界的首领人物,不过近年来白家渐趋没落,很少在商界露面,白先凯面容清矍,白澈虽没有父亲那股威严风范,却也透着中年人的成熟魅力,还有萧雨,聂行风很尴尬的发现她就是张玄在甲板上搭讪的那个女生。

    “聂氏现在可是商界的中流砥柱啊,聂先生年少有为,爷爷一定以为荣吧?”白先凯微笑问。

    “希望没有让他老人家失望。”听白先凯的意思似乎跟爷爷相熟,不过聂行风从未听爷爷提过他,不禁有些奇怪。

    “少年英才,不可同日而语,小雨,今后要跟聂先生好好学啊。”

    听了爷爷的话,萧雨走上前,落落大方的跟聂行风握手,微笑道:“今后请多指教喽。”

    她很漂亮,黑发白裙,身上没有特别饰物,跟白先凯过于华贵的修饰不同,透着一种古典的美。

    “咳咳。”身后传来张玄的咳嗽声,聂行风忙松开萧雨的手,道:“那是应该的。”

    介绍完,楚正南和白氏父子告辞离开,在远处预订好的位子上坐下,楚歌已坐在那里了,看见聂行风,向他摆手打招呼。

    “话说回来,今天一天都没看到晴晴。”看到楚歌,聂行风想起了冯晴晴,以冯晴晴的个性,对他一向死缠到底,可今天却一直没露面,这让聂行风更肯定他们这次出海另有目的。

    没人接话,聂行风转头看张玄,见他一脸悻悻,霍离在旁边嘻嘻笑:“有美女来献殷勤,大哥吃醋了。”

    “吃饭吧!”张玄把小狐狸的脸按进盘子里,对聂行风道:“我想起在哪里见过萧雨了,前几天跟顾澄吃饭,他给我看过照片。”

    顾澄是医药界先锋顾家的太子爷,和聂行风是同学,张玄通过灵异事件跟他认识后,很快就混熟了,萧雨是顾澄闲聊时提起的,抱怨白家没落,不想着怎么扭转局势,却到处推销女儿,顾澄喜欢荡的那种,很显然萧雨不符合他的择偶条件。

    难怪小神棍会醋劲大的直咳嗽,原来是看出了白先凯的心思,聂行风笑着用胳膊碰碰他,“放心,看楚歌和萧雨很登对,说不定他们两家是来旅游相亲的。”

    “面撒网,重点培养,比起楚家,们聂家更有实力,没看刚才白老头明目张胆把孙女推销给吗?”

    张玄一刀下去,把盘里的牛排切成两半,一抹金色冷光在眼底划过,小白看到了,吓得一抖。

    一种属于动物的直觉,它品出了金芒中隐含的杀机,带着残忍、掠夺、和暴虐的杀气,此刻在张玄眼中流露出来,有种怪异的违和,小白连忙低头舔盘里的食物,也许自己感觉错了,每个人的感觉都会出错的对不对?

    “为什么楚正南不把萧雨介绍给自己儿子,却找侄子呢?”霍离小声问。

    “楚正南儿子早夭,听说他有几个庶出的孩子,不过碍于妻子娘家的势力从没承认过。”

    聂行风对商界八卦不感兴趣,连楚歌跟楚正南的关系他也是刚刚才知道,楚歌从未出席过商界聚会,看来这男生不喜欢生意场的氛围。

    饭后,霍离抱着小白去找江笙玩,张玄明显精神不佳,香槟只喝两口就放下了,聂行风正要提议回去休息,魏正义的电话打过来,问:“有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没有,呢?”张玄睡了一天,能看到可疑人物那才叫怪呢。

    魏正义的回答当然是否定,这一天倒是玩得很痛快,不过要在几百人的空间里锁定连长相都不确定的逃犯,无异于大海捞针,理所当然一无所获。

    没头绪,魏正义唠叨两句后就挂了电话,聂行风正在看海景,眼神扫过,发现周林林也来了,坐在楚歌的邻桌上,看到聂行风,周林林冲他摆摆手。

    “怎么只有周林林一个人,其他家伙呢?”

    “什么?”

    张玄刚问完,地板突然摇晃起来,船身有十几秒的波动,但很快平息下来,播放器传来悠美电子音,解释刚才是海底漩涡浪冲影响,不妨碍航行,请大家切勿担心等等。

    张玄却变了脸色,刚才船身震动时,他看到有股黑色旋流从外面卷入餐厅,漆暗波流随即扑向自己,带着海潮的咸味,心房随即悸动个不停,只觉眼前天旋地转。

    “张玄!”手掌被握住,聂行风在旁边焦急唤他。

    “我不舒服,扶我去洗手间。”

    胸腔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张玄急忙站起身,眼前晕得厉害,还好有聂行风扶着,来到洗手间,他冲进去一阵作呕,聂行风似乎在旁边说什么,但他跟本听不到,两耳轰鸣,脑袋有种炸掉的感觉。

    过了好久才觉好些,聂行风扶他到盥洗盆前漱口,不断轻拍他后背,问:“怎么样?”

    张玄摇头,胃里很难受,额上虚汗直冒,抬起头,镜子里自己的脸苍白得可怕,蓝瞳因不适泛着暗红血色。

    那团黑雾到底是什么?

    不是妖怪或阴魂的气息,相反,带着清修之气,还有种极熟悉的亲切感,它对自己没恶意,可为什么每次看到它都会不舒服?

    “小伙子看起来很难受,该找医生给他看看。”在旁边洗手的老者看到这一幕,说。

    是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胡须留得很长,鼻梁上架着眼镜,充满文雅浓厚的书卷气。

    聂行风道了谢,扶张玄出去,在走廊上碰到萧雨,她奇怪地看看张玄,问聂行风,“出了什么事?”

    “我朋友不太舒服。”聂行风此刻心烦意乱,没心情跟萧雨攀谈,随便应了一句就匆匆离开。

    回到房间,聂行风扶张玄躺下,又打电话叫医生,十分钟后,负责旅客医护的杜医生带着随身诊箱赶了过来。

    “哪里不舒服?”杜医生三十多岁年纪,带着医者固有的优雅气度,让张玄放好体温表,又取出听诊器为他听诊。

    “他刚才吐得很厉害,我担心是食物中毒。”聂行风替张玄做了回答。

    杜医生把手放在张玄的胃部,轻按按,问:“觉得恶心吗?”

    废话,被这么按,正常人也会觉得不舒服了,张玄听不起精神骂人,随便哼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答复,杜医生又依次按压其他部位,最后对聂行风道:“别担心,应该只是晕船造成的不适,看,他稍微有些低烧,身体状况不佳,刚才船又晃动过,所以才会导致呕吐。”

    聂行风接过体温表看了一下,三十七度八,的确有些发烧。

    杜医生开了退烧药和晕船药给聂行风,说:“先观察一下,如果他情况不见好转,再通知我。”

    送走大夫,聂行风倒了杯温水,坐到床边,张玄的脸在灯下显得很苍白,带着玉般的透明质感,极少见他这么安静,让聂行风很不适应。

    “董事长,刚才那个死大夫在面前明目张胆非礼我。”

    看招财猫脸色就知道他现在有多担心了,张玄故意逗他,聂行风果然笑了,揉揉他鬓发,道:“他不敢,世界只有我敢非礼。”

    见聂行风把药拿过来,张玄一脸警觉地看他,“干什么?”

    “吃药啊,吃了退烧药,发发汗就好了。”

    “我死都不吃药!”张玄蓝瞳瞥过胶囊,“鬼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小神棍的厌药症跟自己以前讨厌符水的心态一样嘛。

    想起符水,聂行风有了主意,把药含在嘴里,喝了口水,俯身将药就着水一起灌了下去。

    “咳咳,董事长,总算找到报复的机会了。”

    张玄被压住,两颗药愣是被硬灌了进去,药不难吃,不过想到聂行风灌药这招是从自己这里学来的,他肠子都毁青了,这根本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早知他也有这么一天,当初他一定不以灌招财猫符水为乐。

    看着张玄的眼瞳因气愤转成湛蓝,精神也比刚才好了很多,聂行风脸上溢出微笑,说:“睡一觉吧,我在旁边守着。”

    “去玩吧,不用特意陪我。”药刚吞下,把招财猫哄走,他还有机会再吐出来。

    张玄的如意算盘没拨好,欲哭无泪的看着聂行风帮他把衣服脱了,盖上被,又坐到床边,那架势很明显短时间内不会离开。

    认命了,他叹口气,听聂行风的话,乖乖闭眼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