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好半天,张玄打破沉默,问。
聂行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是这样,我始终没救得了青田。”
“节哀顺便,反正见到他的时候,他离死也就只差一口气了,要不怎么可能触摸到他?那死灵留着他,不过是为了引过去,还好我有先见之明,给下了血咒,否则现在就在阴间喝下午茶了。”
张玄拍拍聂行风肩膀,“可是,其实也没有那枚硬币,所以跑去警视厅想找到它对不对?”
聂行风点点头。
他一个人在城市里疯狂转了一整天,无法和任何人沟通,无法触及到任何事物,甚至找不到自己的躯体,那种感觉压得他快疯掉了,可是刚才在看到张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份压抑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心定了下来,那时候,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自己今后的人生将会跟这个小神棍生死相连。
张玄挠挠头,道:“我越听越糊涂了,既然大家都没拿到那枚五圆,那它到底去了哪里?”
“喵呜,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个徽记,那是玉越家族的徽记!”小白突然叫道。
听着聂行风的叙述,它突然想起一直困惑着自己的那个图案,忙跳到电脑旁,转着鼠标搜索着说:“我听说过室町时代的三大家族,菊风间家跟玉越家还有姻亲关系,不过菊风间的法术传男不传女,没落也很正常啦,杏奈可能只会一些护身的小法术而已。”
张玄揪着它脖颈上的毛皮把它提到一边。
“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被揪住,小白气的伸爪子去抓张玄,可惜没抓到,它气呼呼地说:“我当然知道了,室町时代就是中国的明朝年间,那时道教都有来往,这么出名的降魔家族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聂行风忙问:“既然他们是降魔家族,为什么会有人称他们为邪道?”
张玄打了个响指,“我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但我想应该有这种可能。说会不会是菊风间家族创造出了令死灵复生的咒语,而被同道中人鄙弃?所以他们渐渐退出了降魔的舞台,可是现在有人想得到那个复生咒语,于是找到菊风间家的后人,并杀了她。”
小白很不屑的哧了一声,“拜托说话之前先经过大脑,虽然菊风间家族除魔很厉害,但不等于他们有本事创造出复生术,再说,就算是菊风间家族真有复生咒语,这几百年来死灵们都去找他们麻烦了,哪能让他们轻轻松松活到现在?”
“死灵只是无主游魂,没那么大能耐,但如果被人操纵的话,就很难讲了,我看玉越家最有嫌疑,他和菊风间家有姻亲,一定知道对付他们的法门,还有,玉越家的人懂茅山道术,可不单单是通灵师。”
听到这里,聂行风忍不住道:“玉越家最后的传人去年已经死了。”
“就是死了才想复活嘛,说不定最先拿走硬币的就是他,那个家族徽令就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他想复活,一开始又何必要自杀?”
“董事长,我是天师,不是侦探,推理这种事别找我,不过如果找出这个幕后黑手,我可以帮消灭他,算最低价……”
聂行风把头转向小白,问:“死灵切下杏奈的头,是不是有什么用意?”
“我听说菊风间历代传人的脖子上都挂有一枚家族玉牌,玉牌接口被封印住,只有特殊咒语才能解下,也许死灵想要那枚玉牌,可是又无法取下,所以只能割下她的头。”
聂行风恍然大悟:“不,死灵要的不是玉牌,而是玉牌上刻的复生咒语,不过杏奈发现自己处境危险,提前将符咒印到了那枚五圆硬币上。”
“等等,等等。”被无视,张玄急忙开口打断他们的话,“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杏奈不直接毁了符咒?那样不就一了百了,再没人会打他们菊风间家族的主意。”
“这个嘛……”小白挠挠头,回答不出。
“还有,神宫司家族是卦师,他们为什么也想知道五圆的秘密?”
“呼呼……”
好半天,一阵呼噜声捧场的回应了张玄的提问,三人转头去看,见霍离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聂行风想把他抱上床,被张玄拦住了,揪起小狐狸的衣领,把他提到门外,顺便把李婷的房间钥匙给了小白。
“带的主人去睡觉。”
“大哥,晚安。”
霍离醒了,揉着眼睛打招呼,回应他是响亮的关门声。
小白不想走,耳朵贴在门上,小声说:“等等,听听他们说什么?”
“偷听别人说话是不道德的。”
霍离抱起小白去隔壁,小白挣扎着想跳下来,可惜它实在太小了,只能任由霍离抱走。
“气死我了,这支笨狐狸,将来我要是能变回天师,一定将打得魂飞魄散!”
“李婷走时没退房吗?”见张玄有李婷客房的钥匙,聂行风有些奇怪。
张玄一拍额头,一晚上都只顾得担心招财猫了,忘了李婷失踪的事。
他忙把李婷的手机递给聂行风,听了他的叙述,聂行风皱紧眉,有种直觉,李婷一定出事了。
“别担心,事情都发生了,担心也没用,先休息吧,有事明天解决,我从踏上日本这块土地,还没正式休息过呢。”
张玄打了个哈欠,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四肢一伸,仰面躺到了床上。
“喂,这好像是我的床!”
“我没说这是我的,不过魂魄又不需要睡觉,好好的床别浪费。”
谁说魂魄不需要睡觉,折腾了一天,他也很累了好不好?
张玄往里给聂行风挪了个地方,“大家挤一下好了,要是不愿意,就随便去哪里飘荡吧,我教隐身的法咒。”
聂行风选择了同床。
躺在张玄身旁,他没洗澡,不过身上依旧留有淡淡清香,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怎么知道我有事?”
“给卜了一卦,大凶,就来了。”
“也许我已经死了吧。”
想想当时若林薰的车速,聂行风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抱乐观,他当时被撞飞出几米远,就算不死,至少也是重伤。
“切,要是死了,早有鬼来勾的魂了,还由得着到处蹦跶?放心,就算死了,我也一定去阴间把揪回来,是我的招财猫,我没死之前一定不可以死!”
聂行风苦笑,“张玄,其实是死不了的吧。”
连子弹都射不死的人该拥有永寿的生命吧,自己可没法陪他那么久。
回应聂行风的是张玄香甜的鼾睡声。
早上大家在房间里用餐时,黎纬怡匆匆赶了过来,他是今早接到聂行风的电话后才知道李婷失踪的事,一进门就急忙问:“报警了吗?这种事要马上报警,耽误的越久人就越难找。”
“我就说要报警嘛,可董事长不让。”
张玄从浴室里出来,接口道,他刚洗完澡,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发丝还滴着水,正用干毛巾不断搓揉着。
大清早突然看到一个半裸上身的蓝瞳俊美青年从董事长的浴室里出来,黎纬怡的神经有些承受不了,极力想在脸上做出平静表情,可事实证明他失败了。
“张玄,去穿上衣服!”聂行风咬牙切齿吼道。
这个该死的小神棍,大家吃早点的时候他非要泡浴,还这么凑巧的出来,现在光是看黎纬怡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被划进什么范围里了。
“我们对这里不熟,怕冒然报警,会伤害到李婷,如果绑架她的人只是要钱,我想没什么问题,把叫来就是通知提前准备好现金。”
黎纬怡连连点头,“我立刻去准备。这件事都怪我,前天下午从博览会回来,李婷说第二天会场没什么大项目,她想四处逛逛,不用我陪,我想她以前在东京做过事,对这里很熟,就答应了,没想到她会出事。”
“不能怪,只能说这是个意外。”
聂行风看看黎纬怡的脸色,因奔跑有些红润,比上次见到他时的脸色好多了。
“身体怎么样?要是撑不住,就把这件事交给其他人做。”
“董事长请放心,我没问题的,绑架这么大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张玄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发丝还有些湿漉,衬托得双眸愈发湛蓝。
他在黎纬怡对面坐下,自我介绍后,便接过霍离递过来的面包果酱开始享用早点,见黎纬怡面露尴尬,聂行风只恨不得把这个白目助理一脚踢出去。
门铃响起,服务生在外面说:“聂先生,您的包裹,请签收。”
聂行风轻轻踢了张玄一脚,“开门去。”
“没看见我在吃饭嘛,小离去。”
霍离忙跑出去签收包裹,黎纬怡看在眼里,心想这助理派头比董事长还大,这样都不被炒鱿鱼,看来那些谣传并非空穴来风。
霍离把一封速递交给聂行风,见上面只有收信人,却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张玄小声嘀咕:“不会是绑匪的信吧?”
聂行风打开纸袋,里面有一封剪贴的信函,还放了条手链,他认识那手链是李婷的。
‘今晚九点将五圆放置东京jr西站口第三个灰色公用电话机上,若延误,的女秘书将性命不保。’
张玄咂咂嘴,日本的绑匪素质好低,这勒索信写得一点儿创意都没有。
“怎么可能是五圆?一定是有人在故弄玄虚,董事长,我们还是报警吧。”看完那封信,黎纬怡立刻提议。
“如果警察看了信的内容,一定当恶作剧处理。”聂行风收起信,道:“回去做事吧,不用准备调现金了,我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五圆。”
黎纬怡一脸迷糊,不过见上司这样说,不好再多说什么,起身告辞。
“要是有什么变动,一定打电话给我,我在道上有些朋友,实在不行,就请他们出面帮忙解决。”
黎纬怡走后,张玄拿过聂行风手里的信,说:“我有办法找出写这封信的人。”
“既然对方也会道术,那些小伎俩肯定没用,马上上网查一下黎纬怡的资料。”
能力被否定,张玄很不忿,立刻掐指捏诀,很可惜正如聂行风所说,他折腾了半天,也没算出信的来源。
被招财猫说中了,张玄沮丧的放弃努力,问:“为什么要我查?”
“是电脑专科毕业,不让查让谁查?不要告诉我的手只会画道符!”
“怎么可能!不过我的专业是计算机,可不是骇客……”
财神爷发怒了,张玄只敢在嘴里小小声嘟囔,咬着面包跑到网上开始搜寻黎纬怡的资料,问:“怀疑他?”
“不是怀疑,是肯定。李婷做事一向谨慎,看了我的留言还会那么晚出去,约她的一定是她很熟悉的人,那只能是黎纬怡。刚才我一直没肯定地说是绑架,可当我提到绑架的字眼时,他就立刻应上话,说明他早就知道李婷是被绑架的,所以才不断试探我是否要报警。”
昨晚当他看了李婷手机的来电显示后,就开始怀疑黎纬怡,作为他们的日程负责人,正常情况下黎纬怡应该每天都跟李婷联络的,可自从李婷失踪后,她手机里就再没有黎纬怡的来电,那是因为他知道李婷已被绑架,根本没必要打电话。
回忆了一下聂行风和黎纬怡的对话,张玄由衷钦佩:“原来刚才是故意套黎纬怡话的,我都被绕进去了,剥削阶级果然都这么阴险。”
“少废话,快查!”
张玄立刻十指飞动,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打,见黎纬怡的资料很快一件件被调出来,聂行风满意的点头。
小神棍总算还有些用处,明明可以把事情做得很好,却总把心思都用在谈神论鬼上,看来在今后的人生里自己有责任将他导入正途。
“咦,这家伙去年被查出有胃癌,只有几个月的余命,居然还能挺到现在,真是超强。”张玄看着显示出来的资料说。
见张玄把医院的患者病历都调出来了,小白咂舌,“这么隐秘的东西都能找出来,也够超强。”
“嘿嘿,我不是骇客,能找到的也只有这些。”张玄难得这么谦虚。
聂行风将病历资料简单看了一遍,从透视图片和化验数据来看,黎纬怡的确是胃癌晚期,可奇怪的是,在几个月后的化验中,他身体有病变的地方部恢复正常,胃镜图片显示胃部连一点儿炎症都没有,医院方面的结论是患者病历搞错所致,因为当事人没有追究,医院便隐瞒下了这件事。
“看黎纬怡像是胃癌末期的人吗?”
“呵,看他刚才那精神,就是再活几十年都没问题。”
“他会不会是死灵?阴魂?或是借尸还魂?”
张玄很不耐烦地看了上司一眼,“拜托别说外行话好不好?见过这么红光满面,大白天到处活蹦乱跳的死灵吗?看过僵尸片没有?没看过的话回头补看看。”
本来该死亡却依旧活着的人,被人暗中操纵的死灵……
看来黎纬怡跟杏奈被杀有关联,至少他知道一些内情,所以那天早上他来旅馆时脸色才会那么难看。
“查一下他住哪里,平时都有什么活动。”
“都找到了,慢慢看,这家伙居然住在银座六丁目,哇,地皮最昂贵的地方耶,还独门独院,他不会也亏空公款吧?”
聂行风看了一下黎纬怡的住家,从面积和地角来看,至少要几个亿,一个普通职员绝对拿不出这笔钱。
“他好像没特别亲密的朋友,平时要说有什么嗜好的话,就是常去一家叫普愿寺的庙宇,坐车要半个多小时的路,没想到他这么有佛心……”
“查一下他买房的中介是谁?”
“对,看他花多少钱买的房子,就知道他亏空了多少公款。”
张玄十指如飞在键盘上击打,突然手一停,笑了起来。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他买的是旧宅,只花了四千万,跟白捡的一样,前主名叫玉越启良,因公司经营不善自杀,哈哈,我说的没错吧,一切都是玉越家族搞的鬼,看,玉越启良自杀的时间跟黎纬怡胃癌恢复正常的时间很接近。”
“再查一下这两天黎纬怡跟什么人有过接触。”
“老板,我只是天师,不是神通广大的骇客,请不要把我当万能钥匙来用好不好?”
对于聂行风的颐指气使,张玄很无力,他在网上找了半天才找到相关资料。
“呵,这家伙说道上有朋友,原来不是吹牛,这几天他跟一个叫死炎的小帮派有过来往,也许绑架李婷的就是他们,不过这个帮派在不少地方都有窝,我们该怎么找?”
“去跟踪黎纬怡。”
“既然只需要跟踪这么简单,一开始何必让我费事查资料?”
张玄抱怨完,合上电脑,又问起最关心的问题,“兼差保镖的话,是不是另付薪水?”
“没有!”聂行风回答得很干脆,“而且没有拒绝的权利!”
“为什么?”
“因为我是董事长!”
绝对理由。
张玄恨恨瞪了聂行风一眼,把气撒在房间里两支动物身上,“不许乱走,乖乖等我们回来!”
跟踪的结果不尽人意,黎纬怡一整天都在公司里呆着,除了中午出去买快餐外,就没离开过,张玄在租来的车里窝了几个小时,到了傍晚,终于忍不住大发怨言。
“看来当年我没报考警校是多么明智的选择,要是天天跟犯人这么干耗,我一定会疯掉的。”
“做事要沉得住气。”
“哈,再沉气的话,就没气了!自己的身体都找不到了,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
“担心,可是担心也没用,不管拿走躯体的人是谁,应该暂时都不会把它毁掉。”
“为什么?”
“没有利益的事会做吗?”
“也是哦。”张玄想了想,点头表示赞同:“凡事都跟利益挂钩,果然是奸商本色。渴死了,帮我去买瓶矿泉水来,老板。”
瞥了一眼舒舒服服躺在椅上的张玄,聂行风想最近自己可能把小神棍惯坏了,他越来越分不清谁大谁小。
非常时期,聂行风发扬沉默是金的精神,乖乖下车去买饮料,等回来时,就见张玄冲自己不断招手,一脸焦急。
“怎么买瓶矿泉水买这么久,刚才黎纬怡离开了,快上车!”
聂行风刚上车坐好,张玄就踩油门奔了出去。
黎纬怡的车技很好,又熟悉道路,转眼就把他们甩开了,见前方道口黄灯闪烁,张玄忙紧踩刹车,聂行风被惯性弄得猛晃。
“怎么突然停车?”
“黄灯了,当然要停。”
“黄灯行,红灯冲,当初是怎么考牌照的?!”
“哈!”
看着一脸严肃的聂行风,张玄终于明白自家董事长的飚车技术是怎么练出来的了。
“那、那绿灯呢?”他结结巴巴地问。
“我从来不看绿灯。”
聂行风下车,把张玄推到助手席上,想起上次坐聂行风飞车的恐怖经历,张玄立刻系紧安带,并小心翼翼提出请求:“慢慢开,我们是跟踪,不是玩飚车。”
“我知道,我是担心这方向白痴早晚会把人跟丢。”
没出现令张玄心惊胆战的飞车镜头,聂行风把车开的很稳,跟黎纬怡的车始终保持两辆车的间距,既不会被发现,又把猎物稳稳叼住。
张玄乐得坐在旁边看风景,跟踪了半个多小时后,黎纬怡的车驶进一处偏僻地带,怕被他注意到,聂行风把车速放慢,跟他拉开距离。
“跟紧一点儿,把人跟丢了,我们今天一天的辛苦就白费了。”
“放心,这里岔口不多,不会跟丢。”聂行风看了一眼车上的导航显示器,“再往前走就没路了,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去这里。”
他打方向盘把车开进岔口,几个拐弯后,来到一处废弃的建筑工地后方,把车停在树后,夜幕降临,葱郁枝叶下黑色车身很难被发现。
两人下车绕到建筑物前方,见黎纬怡的车停在那里,人却不见了。
“我们分开找。”
聂行风和张玄左右分开,悄悄奔上楼,走到第三层时,隐隐听到有说话声传来,跟着有人出来,去了走廊另一头。
等他们走远,聂行风慢慢靠近那个房间,建筑物只完成了一半,许多地方都是相连的,一个简易灯泡吊在窗框上,聂行风避开那些人,从另一侧翻进去,刚站稳,就听有呜咽声传来。
李婷被反绑在一根管道上,嘴上贴着封带,看到他,立刻用力摇头,聂行风忙奔过去,把她嘴上的封带撕下来。
“董事长,是黎纬怡把我绑到这里来的,要小心他!”
聂行风帮李婷解开手腕上的绳索,小声道:“我知道了,我就是跟踪他过来的,有没有受伤?”
“没有。”
绳子解下来,聂行风扶李婷起来,可是她的腿坐麻了,半天也无法挪动。
“什么人?”
隔壁的人听到了声响,吆喝着奔进来,见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手里还拿着家伙,聂行风把李婷护在身后,顺手从地上抄起一截施工用剩下的木棍。
他见对方人多势众,下手没容情,木棍狠击在冲在最前方的男人腿上,将他横扫在地,腿骨被打断,那人嚎叫着抱腿在地上翻滚起来。
“有人截货,快拦住他!”
见聂行风气势凶猛,立刻有人大叫,很快又有数人奔进来,将他团团围住。
聂行风挡在李婷身前,木棍飞舞,将最前面几个人撂倒,正打的激烈,忽听歹徒们惨叫连声,被人踢飞去两旁。
“喂,们让让路,太过分了,这么多人围攻我们家董事长一个,有种单挑!”
歹徒们只顾着对付聂行风,没想到后方失火,被张玄一阵拳打脚踢,转眼就踢飞了四五个,有一个还很倒霉的飞出了窗口,这副真装武侠剧场面太震撼,李婷吓的捂上眼睛。
“我带李婷先走,断后。”
聂行风趁机拉起李婷向外跑,把场子扔给张玄,见对方个个人高马大,张玄急的大叫:“就这么走了?至少帮一把……”
一截断棍横空抛给他,聂行风拉着李婷头也不回跑远了。
没义气的招财猫!
张玄接过棍子,转头见歹徒们又慢慢围上来,忙摆摆手,堆起笑脸,操起半生不熟的日语说:“凡事、凡事好商量,大家文明人都是,不一定非要打打杀杀来问题解决吧?”
没人理他,暴徒一拥而上,将家伙招呼过来,张玄气的抡起棍子就打,口中骂道:“我靠,我在很努力的用日语跟们沟通耶,们至少应该给点儿鼓励吧,居然无视……”
火气当头,棍棒暴雨般劈下,张玄的功夫跟他的法术成反比,不几下就把这群暴徒都撂倒在地,最后长棍一杵地,做了个收势的动作。
“这就是无视我的代价!”
“不许动!”
背后突然传来低喝,跟着脑门一凉,被支冰冷枪管顶在后脑勺上,张玄立刻扔掉木棍,叫道:“我不动,也别动哦,枪很容易走火的。”
“放开他!”
听到脚步声,黎纬怡立刻飞快转到张玄面前,把枪管对准他太阳穴,但随即便看到聂行风手里也握着枪,正对向自己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