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小姑娘伤心了,跑来跟水笙哭诉。

    水笙也有点摸不准小米的心思了,她再不敢妄下决断,只想了又想,拉过柳意,附耳说了这般那般,柳意只一个劲的点头,二人又闲扯了一会儿,这才分开。

    其实,她的主意也都是些电视上看来的经验,不得不说,水笙对于白瑾米的安排是急切的,她现在有三个丈夫,现在又有了女儿白佳音,虽然不尽完美,但也知足。即使这样,白瑾玉还嫌她陪他们的时间太少。

    她不分辨,心里却是无奈的叹息,三个人分,能不少吗?

    柳意走了之后,白瑾衣又折身回来,这些日子忙得昏天暗地,想叫柳少谦喝上两杯酒,他这就要去养生堂了,想了想还是让水笙去带个话。听闻她拜了义兄的时候,他可是吓了一跳,柳少谦兄弟二人也是过得很苦,若与他这样成为一家人的话,其实还真不错。

    水笙当然是应了,去了嬷嬷屋里抱着小佳音亲了又亲,不舍的交给别人看护,这才用了早饭,赶去染坊。

    官染发展至今,在她手中已经翻了一个倍,丝绸的遍及让大江南北的布艺事业都提升了一个高度。她这几天一直做着彩色丝绸纺织的实验,柳少谦的身份便是她手下的大掌柜,为她分担不少事宜。

    柳少谦住的地方距离内街很远,水笙计算着时间,估计他还没出来,这就在街上转了转。来这里生活已经有快两年的时间,她习惯了很多当初不习惯的,甚至,几日不见白瑾玉,心里可是十分惦念。

    白瑾玉这个人,当初让他与她们一起住进小院,他就是不肯,因为货店也特别忙,经常看不见他的身影。偶尔水笙见了他他也总是抱住求欢,很长时间都没好好的在一起说说话,他越发的沉默,怎么叫他过来住也不来,只让她闲暇时候去寻他。

    为此,白瑾衣自然是最受益的。水笙抛开心中杂念,直接走向白家省里的货店,这货店可有县里的十几倍,里面囤积的大多是染坊用品,他因染坊可是挣到了不少,俨然已经跻身到了上层名贵。

    省里人多半知道白家与染坊的关系,她走过一条街,前面不远处闪闪的大牌子,白家货店,她如往常一样恶寒了下这通俗的名字,快步走过去。

    门口站着小厮远远的瞧见她了连忙迎了上来。

    “夫人您来啦?”

    “嗯,瑾玉在吗?”

    “在的在的,白老板昨晚住店里没有回去。”

    “哦,忙的吧。”

    水笙撇了他,自己从偏门进去,白瑾玉住在货店的次数还不多,他偶尔忙得点货没有空就就近住在店里。她听见内院里他点货的声音是那般沉稳,忽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通往后院的后门,上面一张布帘子,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近,水笙忍住笑意,站在了布帘边上。

    “事实上这颜色和预留的不一样,最好检查一下货源,等布匹染出来之后那就来不及了。”

    一个熟悉的女声忽然在前面响起,她闪身靠住墙边,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顿时涌

    在心头。是常满。

    “嗯,这批货源是尔杰负责的,回头我让他去查查。”

    “好吧,其实是我想提醒一下,毕竟过去帮过我不少。”

    “谢过,”白瑾玉的语调显得轻松不少:“改日做东请客吧。”

    “改日?”她声音由远至近:“择日不如撞日,小妹我今天早饭都还没吃呢,说呢?”

    “好,我交代一下。”

    “……”

    常满,也就是当年的常璐,她一直回避着当年的那些事,平日里虽然帮衬着她可一句闲话都不曾说过,白瑾玉更是,他搬到省里之后,二人见面时候也时有发生,水笙曾经有过顾忌,可他却说二人私下里不曾联系,无半分的干系。

    毕竟按照她们的关系,不应有半分的亲密。

    她按住碰碰乱跳的心脏,转身回到前堂坐在了长桌边上。前面小厮疑惑的见她去而复返,赶紧端了好茶来小心伺候着。

    水笙并无一点想喝茶的想法,也只好装模作样的端着茶碗,不多一会儿,听见常满时不时说着三两句话,多半是嘱托他如何采选材料的话,白瑾玉时而应上一声,二人到了前堂,看见她都愣了下。

    水笙点头致意,常满顿时失了笑脸,僵硬的走到她面前福了一福,这就要告辞离去。白瑾玉欲言又止,状似随意的坐在了大桌的一边。

    “怎么来了?”

    “路过,就来看看。”她心里窝着口气,看着常满的身影就要走出前堂,立时喊道:“常小姐留步。”

    常满站定,背对着她。

    水笙走过去到她面前,想了想柔声笑道:“这几日染坊是挺忙的,不如一起去喝口酒放松放松?”

    常满眼底染上一丝笑意:“不必了,谢谢大掌柜的。”

    说着,她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在他面前俏丽如斯,见了她就刻意装成这个样子,水笙实在气闷,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心底犹如灌注了点点冰水,逐渐让她思念白瑾玉的心冰冷下来。

    门口小厮还弯着腰:“夫人?”

    扭头看去,白瑾玉端着茶水正要喝,她轻哼一声,甩袖离去。

    白瑾玉抿了唇,茶水的热气渲染了慌乱的心。他本是问心无愧,但常满的曾经和他干系甚重,他不想节外生枝,凭自然,他生怕水笙知道他俩还有些许往来会恼怒,可这也是迟早

    的事情。

    有时候,她倔强,他怕解释不能,这才淡化。常满偶尔露出小女儿的娇态,他看也不敢看,早就说了要点,她为此也曾发过誓愿,只她这般躲避,怕是入了水笙的眼,更为慌乱。

    连着他,都慌了三分。

    他端起茶碗刚要掩饰般喝口茶,她却是站在门口张望,随即走了。

    尔杰正撞见她,偏就她笑得随和,看不出一点端倪。白瑾玉揉着额头,只觉得额角跳的突突的,疼痛不已。

    他站起来,尔杰已到了跟前。

    “老白怎么还在这喝茶啊?后院的囤积处理完了吗?”

    “先看着,我出去一趟。”

    白瑾玉哪还有心思处理这些事情,他叮嘱了一番,赶紧追爱妻而去。

    水笙从货店出来再不犹豫,直奔染坊布局而去,在货店耽搁了一会儿,估计柳少谦也能到了,她出门没有带小厮的习惯,自己心思沉沉,只觉得整个人都有点疲惫。

    柳少谦果然是到了,他在前面柜上与小掌柜对账,见水笙进来就冲着软座过去连眼皮都没抬,脸色不怎么好的模样顿时拍了小掌柜的肩头,示意他稍等一会儿,这就从柜前绕了过来。

    水笙瘫软坐在软座上面,看着地面出神。

    他从后面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头:“水笙……”

    “啊?”她吓了一跳:“少谦?怎么了?”

    “怎么了?”柳少谦不无担忧地看着她:“看起来脸色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当初她提议做兄妹的时候,柳少谦同意了,但是他却不想让她叫他大哥,只延续以前的称呼,唤他少谦。

    水笙揉着额角,靠在椅背上面微微叹息:“没事,就觉得世事无常而已。”

    他走到她前面蹲下了身子,仰面看着她紧皱的双眉也是叹息:“突然的,怎么就说起这个来了?女人么,还是少想一点烦心的事情才好,这样才不会老。”

    他就在脚边,姿态是无比的虔诚。

    她垂眸看着他,觉得他眼底深情太多背负不起。

    水笙连忙闭了眼睛不去看:“起来吧,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呆一会儿就好。”

    柳少谦还未起身,忽听外面一声轻嗤:“柳掌柜的,怎么这么闲?”

    他扭头看去,是白瑾玉。很明显的,白家老大衣衫皱皱巴巴,脸色也十分的

    不虞,想来是看着自己和水笙在一起的场面有点消化不了。

    经过这两年的沉淀,柳少谦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么单纯的男人,他淡然起身,对白瑾玉点点头,拍拍水笙的肩膀说好好休息,自己先去对账。

    鬼使神差的,水笙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脱口而出:“晚上来家里,聚一聚吧。”

    柳少谦慢慢勾起双唇,也不回头:“好。”

    他大步离开,白瑾玉则沉着脸越走越近。

    水笙抬眸,仿佛是往日见他时候一样轻笑:“怎么来了?”

    这也是他见她时候的问话,她轻易的就问了他,随随便便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白瑾玉可当不了什么都没发生,他走到她面前,她揉着额角稳稳坐着,丝毫没有想动的意愿。他想蹲身下去,想起刚才柳少谦就蹲在这里,顿时挺直了背脊,只垂目看着她。

    压下心头恼怒的火气,他盯着她的眼睛犹豫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刚才见了常满心里不痛快了?”

    水笙懒洋洋地看着他:“什么时候不痛快了,我今天有点头痛而已。”

    他看着她:“今晚过去吗?”

    这是在邀请吗?她轻笑出声,直笑不语。

    这时候小掌柜的拿账本过来交予她,她翻看了几页,知道柳少谦做事是一丝不苟,向来少有出错,大略看了几眼就盖上了小印。

    白瑾玉走到一边软座上也坐了下去,他也同样揉着额头,靠在椅背上面。

    他昨晚点货到后半夜,本来就休息不好,一大早常满又来提示颜色的偏差,根本就没歇到。

    水笙一连批了几本账本,头疼得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