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都市小说 > 绝代风华之代黎篇 > 27 第二十七章 说你爱我
    窗外洒满夏天慵懒阳光

    这样的空气让人心收不下

    风吹的树叶轻轻沙沙的响

    像眼底跳动的迷人火花

    多少种快乐悲伤我们一起分享

    拥抱彼此灿烂的梦想

    我们都曾经受过感情的伤

    承诺是身边匆匆流过的沙

    该不该放开那些无谓思量

    和我却都还有一点挣扎

    要怎么说服自己坦然面对真相

    能不能告诉我

    和我一样

    请

    说吧

    说想我吧

    说太自由的心也有些牵挂

    说吧

    说爱我吧

    用最甜蜜的话来将我融化

    米白色绸质长裙被撩起,露出雪白的小腿,精巧的玉足,代黎一手抱了裙摆,一手提了水晶高跟鞋,走进屋,将鞋子一扔,往沙发上一倒,好容易撑到家,她连上楼的气力都没有,闭上眼,唇间逸出微弱的,不知是舒服还是痛苦的□□,腰后酸麻的厉害,僵直了一整天的身体,终于得了解脱。

    不多久,一身白礼服的萧佑城走了进来,锁上门,将鞋子扶正了放好,再看那沙发上,妻子的裙摆如牛奶般倾泻,丝绸面料,在灯下,莹莹闪着光。

    他笑着走过去,“要睡也不能在这里。”说着打横将她抱起,而她不睁眼,只是浅浅的笑,嫣红的唇角勾起两个小括号。

    待他将一切收拾停当,床上的她已经睡着了,发尤且半湿,他折回浴室,拿了毛巾轻轻帮她擦。屋里没有开灯,窗外不时闪过亮光,伴有沉闷的声响,是北平城连续三天的烟花燃放,为庆祝他们的婚礼。无数个瞬间,室中被烟火照亮,绽放于夜空的姹紫嫣红,透过窗帘,落在她脸上,只剩下朦胧微弱的色彩,映照出她的睡颜,纯净如婴孩,嘴角兀自微微上翘。

    他们终于不顾一切,走到了一起。从今以后,她是他的妻。

    他竟然湿了眼角。

    怀中有轻微的异动,他睁开眼,对上小鹿般清澈的眸,她本不想将他吵醒,看了他一会儿,软软道:“该起床了。”

    他“哦”了一声,抱着她的手却不松,她想推开他,却发现他没穿衣服,她脸皮子极薄,双颊不免就有些烧,却还装作镇定的样子,微颦了眉责备他,“怎么不穿衣服?”

    他刚醒来不久,神色间颇为惺忪,一脸的理所当然,“跟我老婆睡觉,为什么要穿衣服?”

    这样一个明媚的早晨,听他这样一句称呼,心里是甜的,以为早已远离的幸福,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她终于成了他的妻......她抿了唇,想笑又想憋住,刚要挣开他下床,却被他先一步压至身下,他在她耳边低语,“昨晚什么都没做......”

    今天是新婚后的第一天,按照旧风俗,新媳妇一早要去给公婆奉茶,所以他们并没有闹多久,萧佑城穿戴完毕出了衣帽间,却发现代黎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直到他从身后将她拥住,她才回过了神,冲着镜子里的他甜甜的笑,他将脸颊贴上她的,也看向镜中,“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笑了笑,“我发现我老了。”

    她今日穿了件洋红的西式小外套,脸上着了淡淡的妆,越发显得眉目如画,肌肤水嫩,却说自己老了,他只是想笑,“有时候早上醒来,我倒是希望能看见满头白发的样子,”果然看见镜中,她因不满而撅起红唇,他亲一下她的脸,“因为那样就表示,我们真的在一起,过了一辈子。”

    她的眸中有星光在闪烁,镜中一样看得明显,不一会儿,张口却是道:“少帅最近似乎多愁善感了些,大约真是要早生华发了。”

    他笑的温柔,“老婆,叫我什么?”

    她眨眨眼,不顾他眸中的威胁,“佑城。”

    他仍是笑,“再叫一遍?”

    “亲爱的。”

    他伸手去解她襟前的纽扣,“我看时间还早,不如做些什么再走。”

    时间哪里早,这会儿去已是晚了,她嗔看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情不愿的叫了声,“老公。”嘴角儿却是弯的。

    新房虽然在南郊,大帅府依旧布置了一番,梁柱皆刷了朱红的新漆,处处张灯结彩,花团锦簇,透着不可言喻的喜气洋洋。

    作风也是旧派的,这几年,北平虽然洋化的厉害,大帅府里仍然是老样子,丫鬟小厮一律的坎肩长褂子,若是有人初来乍到,怕是要疑心,自己竟穿到前朝去了。正堂里,萧夫人一袭枣红旗装,端坐于主位右侧,身前不远处,铺放有两只深赤织锦团垫,主位左侧,红木椅上摆放的,赫然是一个牌位。

    两人都不妨,猝然见到这样的场面,代黎步子一顿,萧佑城走在她身旁,及时扶住她的后腰,来自他的温暖给她安抚,她吸一口气,大大方方走进屋,在秦嬷嬷的示意下,于牌位前跪下,与萧佑城一起,给父亲,奉了一杯茶。

    待于萧夫人身前跪下,萧夫人接过萧佑城奉上的茶,却不接代黎的,只让她将茶杯举在那里,不紧不慢开口:“过了这么些年,到底还是做了我萧家的媳妇,以后就本分一些,若是再出什么幺蛾子,就算我儿子一辈子不娶,我也不会再让进门。”

    萧佑城皱了眉,刚要开口,代黎却先道:“媳妇记住了,请母亲用茶。”

    萧夫人这才缓缓接过茶碗,意思着喝了一口,在秦嬷嬷送上来的银盘中取出一副墨玉镯子,交给代黎,“这镯子是萧家传给媳妇的,今儿就给了。”

    代黎将镯子接下,谢了母亲。

    奉完茶,礼数还不算完,新媳妇得为家做一顿午饭,当然,萧家这样的人家,也不会真要代黎去做,厨房里早就备好了,只需她做做样子,一盘盘端上来。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吃饭,萧大帅去了,萧佑晴在国外念书,表小姐苏绛忧两年前嫁了人,幸得今日与丈夫一同回来,饭桌上也不至于太冷清。

    许多年不见,苏绛忧倒是变化了不少,盘了发,穿了件水蓝色织花旗袍,身子竟是丰韵了些,脸色也比从前红润,丈夫黄珉文效力于军中,年纪轻轻已居中将之位,且一表人才,谈吐得体,代黎与他聊了会枪械,交流还算愉快。

    饭后用茶的时间,萧佑城禀了母亲,说想与代黎去北边玩几天,萧夫人半真半假抱怨道:“结婚这样的大事,且自己做主,这种小事,母亲管得了么?”

    萧佑城笑道:“我在北方的牧场养了几匹好马,母亲的骑术当年也是不让人的,同我们一起?”

    萧夫人到底含了笑,“去去去,我一个老太婆,还同年轻人凑什么热闹?倒是们两个,早点给我生个孙子是要紧。”

    代黎正低了头喝茶,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害臊,萧佑城却是笑,“母亲您放心,过不了多久的。”对着萧夫人说话,眼睛却看向代黎,代黎横了他一眼,萧佑城笑意更浓。眼神一来一回,叫许多有心人看在了眼里,只觉得这对新婚夫妇,人前尚且这样,人后自不当想,果真是浓情蜜意,甜得蜜里调油。

    距北平数百里之外,有一片大草原,正值暮春季节,嫩绿的青草绵延至天边,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整块碧色的地毯,天空是纯净的蓝,轻盈洁白的云朵飘在空中,看上去是那样的柔软。蔚蓝的湖水,白绒般的春羔,则像是散落于碧草间的蓝天白云......这一片美丽丰饶的土地,曾作为前朝的皇家猎场,后来朝廷倒了,有许多百姓迁来这里,牧马放羊。

    禁区却仍然存在......

    八岁的小果椰是个蒙族小姑娘,因为想编几只漂亮的花环,挎了她的小篮子,带着她的小羊羔,独自出门采野花,可是她今天忘记了,阿妈曾说过,南边那一片小山丘,是绝对不能翻过去的。

    待到她翻过小山丘,看到一大片粉色花海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她从未见过这样一大片的格桑花,美丽极了,像是天边的晚霞遗落在草原,同时也想起了阿妈的话......可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只是摘几朵花,应该没关系......

    刚刚步下丘陵,仿佛从天而降,一抹黑影瞬间将她笼罩!随即后领被拎起,小果椰瘦小的身体就这样悬在了半空,小篮子掉到草地上去了,花儿散了一地,小羊羔远远躲在一旁,咩咩的叫,不敢上前,小果椰吓坏了,她要被妖怪吃了吗?

    就在此刻,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在她旁边停下,小果椰紧紧闭了眼,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却听到好听的声音,“抓一个孩子做什么?”

    身后传出男人恭敬的唤,“少夫人。”

    “放了她,只是个孩子。”

    “是。”后领一松,小果椰重新回到了地面,好奇抬头,却更加傻眼......一名身着红色衣服的姐姐,骑在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上,浅浅冲着她笑,在这碧草蓝天之间,耀眼如明珠,皮肤那么白,仿佛要发光......

    我是见到仙女了吗?小果椰晕乎乎的想......

    “什么事?”伴着马蹄声,另一个声音□□来。

    “报告少帅!围场里发现一个孩子!”

    萧佑城摆了摆手,暗哨知道自己暴露了行踪,少帅有些不高兴,很快匿迹,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萧佑城看向张嘴发呆的小果椰,“她怎么了?”

    “大概是被吓到了,身上有糖吗?”

    萧佑城皱眉看向代黎,脸上是不可思议,“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代黎撇撇嘴,在口袋里摸了摸,还真让她摸到一块巧克力,翻身下马递给小果椰,“这个送给,很好吃的。”

    小果椰睁大了眼睛看她,一动不动,也不接。

    “我看这孩子有点傻。”萧佑城小声嘀咕。

    代黎斜他一眼,捡起掉在地上的小篮子,将巧克力放进去,递给小果椰,“回家吧,妈妈该着急了。”

    小果椰仿佛这才听懂了,怔怔接过篮子,却不走,忽然问了一句,“姐姐是仙女么?”

    代黎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马上的萧佑城笑道:“她是。”小果椰不知哪来的勇气,仰头问萧佑城,“那叔叔呢?”

    小果椰并不知道怎么了,仙女姐姐原本蹲在她面前,却突然坐在了地上大笑,小果椰于是不确定这个姐姐是不是仙女,因为在小果椰想来,仙女是不应该坐在地上的,而且不应该这样笑,可是,这个姐姐大笑的样子也很漂亮。

    萧佑城一脸的阴郁,从马上下来,走到她们面前,冷冰冰的声音,“回家去。”

    小果椰无端端打了个颤,挎起篮子就跑,代黎一手撑住地,一手捂了肚子在大笑,“叔......叔......?”

    萧佑城仍旧阴郁着脸,“笑够了没?”

    “......没......”下一秒就被他压倒,相拥着在草丛里滚了几滚。

    小果椰再回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仙女姐姐和可怕叔叔,只看到一黑一白两匹大马,还有马边高高的草丛,一阵一阵在抖动。

    灿烂的晚霞映红了天空,金色余晖笼罩着一望无际的草原,远方传来悠扬的牧笛声,山坡的那一边,有袅袅升起的白色炊烟。萧佑城与代黎,肩并肩,慢悠悠骑着马,她忽然柔声唤他,“佑城?”

    他看她,她却笑,“没事,只是想叫一声。”

    他笑的温柔,向她伸出手,她将手递给他,十指交握。

    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在围场,他们过着神仙眷侣般逍遥快活的日子,因为萧佑城不能离京太久,第四天便启程回了北平,代黎颇有些依依不舍,萧佑城向她保证,说这里秋天的景色更美,到时再带她来,代黎笑,“我还没吃到西西里的葡萄呢!”萧佑城也笑,“等忙完这阵子,我好好陪。”

    其实,只要两个人一起,在哪里都可以。

    虽说还不到六月,可这天也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艳阳高照,一大片黑云压下,噼里啪啦就下起雨来,风也是凉飕飕的,秘书进屋关窗,因为外面实在很暗,风雨凌乱,干脆把窗帘也拉上,直接开了灯。

    秘书出去不多久,又来敲门,“少帅,少夫人来了。”

    萧佑城刚说了声快请进,就看见妻子走了进来,她将手里的东西往沙发上一扔,边走向他边抱了自己胳膊,“外面好冷啊。”说着还夸张的抖了一下。

    萧佑城双臂一张,代黎便窝进他怀里,发出满足的轻叹。她的身子果然是冰凉的,他仔细瞧了瞧,她只穿一件薄薄的品红平领衫,忍不住就想训她,“穿......”

    “阿湫!”她打个喷嚏,小脸都皱在了一块,头还轻轻一摇,像是小猫在打喷嚏,特别惹人疼爱。

    他立即拿起电话拨通秘书室,“送一杯热姜茶进来。”

    “我要喝清咖啡。”

    “再送一杯热咖啡,加奶加糖。”

    见他放下话筒,她吸了吸微红的小鼻子,“刚才想说什么?”

    “外面那么大的雨,就穿这点儿?!”他皱眉,将她的双手捂在心口。

    “我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谁知道天变的这么快!”她又吸了吸鼻子。

    “出门时不知道带件外套吗?不知道最近的天气总是反复无常吗?”

    她挑了挑眉,男人啰嗦起来也是可怕的。

    秘书恰巧送来热饮,她离开他的怀抱才让人进来,虽说他们是夫妻,这样亲密的姿态,还是不想叫别人看见。

    在他的要求下先喝完姜茶,喝咖啡的时候才想起来,从包里拿出一盒小松饼放在他面前,“刚做完就出门,还是温的呢!”

    他吃了一块,吃第二块,又吃了一块,没说话。

    她放下咖啡杯,支起手臂半撑在桌旁,拿眼斜他,“本人,辛辛苦苦的从家里做了小松饼给送来,难道没什么要对我讲的吗?”

    他将手中小半块松饼吃完,“辛苦了。”

    她眯起眼,“不是我想听的。”

    “真好吃。”

    “还不是我想听的。”她勾起唇角,笑容有点小狡猾。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一用力将她拉至身前,双臂环了她的腰,因为他坐着她站着,他仰视她俯视,台灯在桌上,她的身子遮了大部分的光源,他的面容有些暗,眼睛却是亮的,他看她的双眼,“我爱。”大概是因为声音低沉,有种迷惑人的力量。

    而她仿佛真的被迷惑,静静与他相视,这一刻的气氛是温馨感动的,下一刻她却又笑起来,似乎有些不认同的摇了摇头,“爱的太傻。”深藏在眼中的,却还有心疼。

    他也笑,“在面前,我可不就是个傻子。”忽然分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呵呵嘻嘻呵呵嘻嘻)

    他拿毛巾清理完彼此的身体,她将衣服穿好,在门后一扇镜子前整理仪容,神色颇为烦恼,原来颈间靠近下巴的地方有一处吻痕,而她今天没戴丝巾。

    “像蚊子咬的么?”她微仰了头给他看。

    他说,“我再给咬一个。”作势就要吻上去,吓得她赶紧往后跳,站定时见他眼底有戏谑,不满,“哼”了一声,“干的好事!还吓唬人。”

    她退的不远,被他捞了回来,“叫人看见又怎么了?我们是夫妻。”看着她修长颈间那枚殷红的吻痕,很快又皱眉,这样暧昧的痕迹,难免让人浮想联翩,而浮想的对象是他的妻子,自然让他无法接受,安慰她,“没事的,打电话让法新洋行送条丝巾过来。”

    “单送条丝巾,多明显。”

    “不是正好要买内衣么?”他逗她。

    她不说话,抿了唇瞪他,一个眼神就让他赶紧认错,放柔了声音哄,“宝贝我错了,我是开玩笑的,让他们把店里的丝巾都送来,这样就不怀疑了。”

    她仍是抿了唇,过了会儿才道:“那我们今晚去川记吃火锅。”一说到吃的,她的双眼就发光。

    他笑着啄一下她的唇,“遵命!”

    下了大半夜的雨,清早放晴,花园里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他从睡梦中醒来,看了她一会儿,小心翼翼将她的胳膊从他腰上拿开,拉了薄被将她盖好,刚下过雨,早上仍有些凉。

    正准备出门,听她含混说了句,“走了啊。”以为她醒了,又回到床边坐下,轻声道:“下午早点去官署,我们先吃饭,晚上看完歌剧才是宴会,肯定挨不到那时候。”

    她其实并没有真的清醒,意识很模糊,翻个身正想睡,听他在耳边嗡嗡了半天,心中极为烦躁,小白腿连蹬好几下,将床单都搅在了一块,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烦人烦人!”

    他才知道自己犯错了,见她孩子似的发脾气,想笑,只是不敢出声。轻轻扯她的被子,没扯动,只好又等了一会儿,待她手上松了劲,慢慢拉下来,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嘴角儿还是翘的,也不知梦见了什么,这么快就恢复了好心情。白嫩的小脸蛋儿陷进洁白柔软的鹅毛枕头里,双颊上晕出淡淡的粉红,像是云中的天使。他想吻她,害怕又将她吵醒,最后只是帮她把薄被拉好,轻手轻脚出了门。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的光景,在床上赖了半天,这才懒洋洋起身去洗漱,刷牙的时候突然觉得恶心,干呕了好几声。

    她起的晚,简单收拾了房间,上午的时间便过去了。吃完午餐,记起他临走时说的话,左右也无事,便让化妆师早些过来。

    这晚,萧佑城以他们夫妻的名义宴请各国大使及夫人,虽说是私人性质的邀请,她婚后第一次公开在社交场合露面,慎重是必需的。化妆师依旧是当年结婚时请的那位法国夫人蝴蝶,因为投缘,应邀做了她的化妆师,代黎平时随意惯了,也不爱打扮,只在出席重要场合时,才请化妆师。

    打理完发型与妆容,再选好衣服,也不过花了一个小时,邀请蝴蝶夫人喝了杯咖啡,代黎正准备出门,却不想迎来了一位客人。

    一大束百合送到她面前,隔着凝有水珠的白色花瓣,是容庭轩的笑脸,“恭喜。”

    “谢谢。”代黎含笑接过花束,将容庭轩请进屋。

    “很抱歉,没能参加的婚礼,我回国前刚刚拜访了伯父伯母,在他们那里看到了婚礼上的照片,很漂亮。”

    代黎眼中有明显的惊喜,不禁倾了身子问他,“见我爸爸了?他还好么?”

    “伯父康复的很好,已经可以做一些小范围的活动。”

    默婶送了茶点过来,代黎心情极好,亲自给容庭轩倒茶,“susan呢?很久没见她了。”

    “我们分手了。”容庭轩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

    代黎搁下茶壶,将茶杯端至容庭轩面前,这才“哦”了一声,再没多说什么。这几年,容庭轩将事业的重心放到了美国,与代黎相处的时间多,也更相熟,轻易就转了话题。

    代黎今日化了妆,眉目间更加精致,穿件银红的翻领洋装,无意中尽显优雅高贵,风韵气度尤胜从前,身后有一架八扇的绨画屏风,手绘成一整幅的桃花图,细腻的笔法,淡雅的着色,映得美人如画,画如美人。

    明媚安静的午后,与她一起,喝茶聊天,便是他这辈子,所能奢望的部幸福。

    这天下午真是特别的巧,刚送走容庭轩不久,代黎出门之际,却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萧佑城在官署等了一下午,最后只等到个电话,代黎说她有客人,不同他一起吃饭了,晚上直接在剧院见,匆匆就挂了线,萧佑城差人去问,听说容庭轩去了家里,心中不免吃味。

    过了六点,若搁在平常,北平大剧院定是热闹非凡,可今晚却是异常的安静,萧佑城包了剧院邀请各国大使,为着安起见,封了整条街戒严。

    主人自然是要早做准备,萧佑城到了剧院,才发现代黎已经候在贵宾室里,抱了只烧饼吃的津津有味,萧佑城皱眉,“不是有客人么?怎么吃这个?”代黎边吃着烧饼,边将茶几上的油纸包推给他,“也没吃呢吧?给留了两个。”

    看她吃得那样香,他以为是怎样不寻常的美味,结果也不过尔尔,却将两只烧饼都吃完。北平大剧院年前刚花了大价钱翻修,到处焕然一新,贵宾室里更是美轮美奂,天花板上绘有西洋油画,叫那水晶大吊灯照着,富丽堂皇,沙发上,银线牡丹灿然生辉,而他们并肩坐着,吃烧饼。

    陆续开始有轿车停在剧院门口,代黎站在萧佑城身边,与他一同迎接来宾,优雅大方,表现的无可挑剔,与前几分钟小馋猫的形象,完判若两人。

    宾客到齐,于剧院主厅落座,二楼包厢里分坐各国大使与夫人,一楼则是受邀而至的军政要员及各界名流,这样多的显赫云集,气氛却是难得的轻松。这一晚,维也纳皇家歌舞团首次亮相北平大剧院,带来经典歌剧《玫瑰骑士》,众人无不期待。

    开场前,代黎突然小声道:“我出去一下。”萧佑城没多想也没多问,直到场灯光暗下,撒金大红帷幕拉开,她也没回来。

    《玫瑰骑士》的故事发生在19世纪的维也纳,玫瑰骑士在奥地利相当于中国的红娘,以代人转交银玫瑰传达爱情。故事中,青年伯爵奥塔维安与公爵夫人偷偷幽会,因为公爵夫人的表兄奥克斯男爵突然来到,奥塔维安只得装扮成女仆掩饰,却被奥克斯男爵挑中,替他向心上人苏菲小姐转送一只银玫瑰,送玫瑰时,奥塔维安与苏菲小姐一见钟情,历尽艰难,最终走到了一起。而男主角奥塔维安,通常是由女中音扮演。

    第一幕发生在公爵夫人的卧室,舞台布置得奢华无比,公爵夫人与奥塔维安正深情对唱,表兄奥克斯男爵的到来让奥塔维安不得不躲避,再出来时,已经是女子的打扮,立即叫人惊艳!因为扮演的是女仆,不若公爵夫人那般夸张华丽的妆容,浅紫长裙迤地,盘起的发间缀有洁白的茉莉,娇美动人又不失高雅,难怪奥克斯男爵也对其大献殷勤,细心的观众发现,女装出场的奥塔维安,身形与歌喉,分明与刚才不同,主包厢里的萧佑城,在奥塔维安女装出场时,瞬间僵直了身体,双目深沉,牢牢锁住舞台上那抹丽影。

    第二幕,伴随着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奥塔维安男装登场,黑色礼服,银色长裤,衬出修长身姿,帅气潇洒的表演,深情魅惑的眼神,优美低沉的歌声,不仅使台上的苏菲小姐暗动芳心,更叫台下所有的女士为之倾倒。

    许是歌剧太为精彩,许是光线太为暗淡,竟是没有人发现,主包厢里,萧佑城身边的位置,一直是空的。

    有情人终成眷属,歌剧在管弦乐轻快的演奏中落幕,掌声雷动,演员再次出场谢幕时,台前挤满了记者,闪光灯乱成一片,晃得人头晕眼花,却独独不见了主角奥塔维安。

    后台一间独立的化妆室里,礼服长裤无声落地,透过穿衣镜,可以瞧见一抹雪白修长的侧影,门锁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萧佑城进屋后,随即将门关上,而她瞬间扑进他怀里。

    双臂勾了他的脖颈,她笑眯眯的问他,“我唱的好不好?”像开心炫耀又急待夸奖的孩子。

    萧佑城原本复杂的心情,见她这模样,便只剩下骄傲与宠溺,抱住她,吻她鬓角鼻尖细细的汗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演奥塔维安的女中音,是我在维也纳的同学,她来北平有些水土不服,昨晚发烧伤了嗓子,今天没法上台。”

    “为什么不早说?”

    “我也是下午才知道的。”

    “开场前为什么不说?”

    她歪了脖子笑,“是不是很惊喜?”

    他沉着脸,“惊倒是有的。”

    她笑的更加开心,眼角眉梢是自信的神采,纤细手指轻轻戳他的胸膛,“撒谎可是要长长鼻子的哦!”

    他一下就笑了,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抵上她的额,“唱的好极了,我很喜欢。”唇瓣自然而然相触,缠绵细致的亲吻,她正要换衣服,只穿一件宽大的绸质衬衣,雪白双腿环在他腰际,撩得他□□焚身,却还有一场宴会等着他们,只能咬着她的耳垂,哑了嗓子发狠,“今晚别想睡!”

    宴会安排在萧家别院,提供中西自助餐点,乐队现场演奏,很是轻松随意。萧佑城与代黎回去到底有些晚,从后门进屋,上楼换了衣服,再出现时,萧佑城已是浅灰的中式立领装,难得的斯文俊秀,代黎则是一袭大红旗袍,金丝线绣出芙蓉纹,雍容华贵,引得宾客连连称赞。

    客气寒暄外,人们谈论话题的几乎是刚才的歌剧,主角奥塔维安的帅气与美丽,也有人道:“少夫人,您与奥塔维安的扮演者有几分像呢!”代黎只是微笑,平常说话时,她的口音带一点南方的味道,软软糯糯的,加之她的身份,即便有人怀疑,也联系不到一起。

    陪着萧佑城各处应酬,好容易逮个空隙,代黎端了满满一盘食物寻个角落坐下,不远处,几位太太也在休息聊天,大约是因为隔了屏风,没有瞧见她,谈话的内容颇无顾忌。

    “今天这场合,韩总长怎么带个姨太太过来?”

    “也不能怪他,少帅在请帖上说携眷,韩太太都卧床多少年了,韩总长总不好自己来。”

    “们瞧见姓沈那女人手上带的镯子没?满钻的!不过是个给人做小的,少夫人都没她这样明目张胆的嚣张!”

    “到底出身不好,上不了台面,听说从前还是少帅的女朋友,少帅怎么能看上她?”

    “长的漂亮呗!”

    “有什么用?还不是被踹了?”一阵哄笑。

    代黎将盘子里的食物吃完,起身再去拿,在餐桌旁遇到了沈纤,简单招呼一声,沈纤笑道:“少夫人真是好胃口,晚上也敢吃这样多。”代黎笑了笑,“我胃口一向很好。”

    再寻个位置坐下,不想沈纤也跟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下后方道:“少夫人不介意吧?”

    代黎端了一盘子的食物,沈纤只端了杯酒,过了一会儿,喝下半杯,沈纤才缓缓道:“我真的很羡慕。”

    代黎没说话,沈纤似乎也并不要她的回答,看着高脚杯,仿佛自言自语,“这世上所有幸运的事情,大约都让一个人得去了......我十四岁出来演戏,熬了这么多年,戏里戏外,真真假假,看似风花雪月,其实早就不相信什么真情实意,女人要钱要体面,男人爱的是年轻漂亮......与少帅两个人,竟然认认真真在爱......”沈纤干笑了几声,辨不出悲喜,还想说什么,最终只一仰头,将酒饮尽,然后起身,脸上又换上多年不变的笑容,“打扰了,少夫人请慢用。”

    代黎酒量浅,宴会结束时有些醉了,握住一位大使夫人的手,一个劲的说感谢,萧佑城不着声色将她揽进怀,含笑道了歉,大使夫人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直夸她可爱。

    将客人都送完,代黎转身回屋,抬脚就是一个踉跄,萧佑城赶紧扶住她,“喝了多少?怎么就醉了。”代黎却将他的手拍开,摇摇晃晃往前走,“没有,我没醉,就是有点晕。”

    萧佑城抢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她没有气力,抓他的衣襟,抓了几次没抓住,“抱我做什么?我又没醉。”

    萧佑城没说话,大步穿过厅堂,仆人们在打扫,有器皿相触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她的声音虽小,听的也清楚,“今晚看见沈纤了,她是不是还对有意思......一定以为我在吃醋,其实我没有......慢点,楼梯在晃呢!”回到二楼属于他们的房间,萧佑城放她在床上,“容庭轩下午去看,他是不是还对有意思?”

    代黎颦眉,“庭轩......庭轩的女朋友是susan,不是沈纤......我很清醒......”

    他笑着捏她的小鼻头,“在这坐一会儿,我去放洗澡水。”

    “哦。”她很乖的点头,萧佑城走进浴室不久,她却跟了过去,倚在门边,“喂,我跟说......”

    “什么?”他一边调试着水温,一边微笑着看她。

    她的神情却有些迷惘,大概忘了要说什么,无辜看了他半天,嘟囔一声“热”,开始低头脱衣服,待他将浴缸里的水放满,她才解开三颗盘扣。

    他将浴室的门关上,帮她脱衣服,她身上有红酒的香味,混着体香,与浴室中温热的湿气一起,侵袭他的每寸肌肤,偏偏,她的眼神还是慵懒迷蒙。他忍不住,低头吻她,纠缠她软而香的小舌,她发出模糊的□□,身子在他怀里不安扭动,他扯去她的旗袍,她却突然推开他,“我有话跟说......”

    “明天再说......”他呼吸急促,继续吻她,不一会儿,她又将他推开,“我有话说......”

    他重重的喘息,舌尖描绘她的唇形,“想说什么?”

    “......怪我吗?”

    他愣住,看她不知被酒气还是热气熏成红苹果的小脸,笑道:“醉了。”

    “我没醉!”她试图认真的看他,无奈总看见重影,只好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别以为我醉了才跟说这些话,我早就想问了,早就想问的,我没醉。”

    脱去她最后贴身的衣物,他将她抱进浴缸,“洗澡。”

    “我就知道。”她低下头,突然一语不发。

    待他在她身边坐下,想揽过她,却发现她的身子在微微的抖,强行抬起她的脸,果然看见她咬了唇,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他立即心慌意乱,心都揪了起来,“宝贝别哭!别哭!”

    他这一哄,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哽咽着,“过两天......父亲的忌日......父亲......”

    他揽她在怀里,轻抚她的背,“不是说好了不再想吗?都过去了,不是的错,乖,都过去了。”

    她在他怀里摇头,呜呜的哭,“当初是我要离开......还回来......因为这个回来......我知道会......我没法原谅自己......我是最自私的,最自私的......”

    她每说一句,他的心就跟着紧上一分,原来,她的心结并未打开,一直怀着对他、对他父亲的歉疚,借着醉意,才敢说出来......他满满的只是心疼......

    捧起她哭皱了的小脸,温柔的吻她,“宝贝儿,怪我,怪我当时没说清楚,那件事跟没关系,不许钻牛角尖,我从来没有怪过......我等四年,是我愿意等,等一辈子我都愿意,跟没关系,懂吗?宝贝儿,我们现在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嗯?听话,不哭了。”

    她还是摇头,眼泪还是啪啪的掉,“佑城......佑城......”

    他抱她,吻她眼角的泪,“我在,在呢。”

    “我爱。”她的眼睛是肿的,鼻子也是红彤彤的,满脸的泪水,还不停的吸鼻涕,挑在这个时候告白,实在是不浪漫。

    他心头却猛的一窒,半天才回神,欢喜又激动,拿热毛巾擦她的脸,“终于肯说了,小坏蛋......”专注她伤心哭泣的模样,声音渐沉,“知道的,我为,什么都愿意......”

    “佑城......对不起......”

    “再说我生气了。”

    “佑城......”

    “不许说对不起。”

    “......欺负我......”她撅嘴,哭得更凶。

    “好,”他丢掉毛巾,紧紧压上她的身体,吮吸她修长的脖颈,“那我就欺负......”

    ......

    宿醉,头疼,她醒来后开始哼哼,他被吵醒,帮她轻轻按摩额际,她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醉了,我们没回家。”

    她顿了半刻,“我醉了是什么样的?”

    “话特别多。”

    她又顿了半刻,“我说什么了?”

    “说......”他故意停了一会儿,“说,爱我,没有我活不成。”

    她往后一缩,颦起小八字眉瞪他,“骗人的吧!”

    他大笑着吻她,不管她怎么躲,总是被他亲到,她反击,挠他的痒,她熟悉他的身体,知道哪里最敏感,而他也同样熟悉她的身体。两人在床上嬉闹了大半天,终于都累了,她窝在他怀里喘息,“佑城......”

    “嗯?”

    “昨晚做了个梦。”

    “哦,现在开心么?”

    “开心。”

    “开心就好。”

    她勾了他的脖颈,吻他。

    天气突然间热了起来,似乎转眼就入夏,代黎近日来情绪总是莫名的起伏,晚上经常睡得不安稳,偏偏萧佑城又忙,晚归不说,有时候半夜一个急电就将他催走,她最恼睡觉时被吵醒,与他闹了几次脾气,差点要分房。

    这晚官署又开紧急会议,北军高级将领悉数到齐,一开始争论的极为激烈,后来僵了下来,整个会议室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长圆桌的顶端,萧佑城坐在那里,大约是因为燥热,衣领胡乱扯开,脸色紧绷,低下的人更是缄默无言,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候,秘书室的刘洋探进头来,“少帅,您的电话。”萧佑城头都没抬,孙辅刚要示意他下去,刘洋又道:“少夫人打来的。”

    孙辅回头,果然看见萧佑城的脸色缓了一缓,起身交代了一句,离开了会议室,几分钟后再回来时,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轻松了许多,有几个平时与萧佑城相熟的年轻将领,甚至开起了玩笑,“少夫人打电话来查勤么?回头少夫人要是不信,我们都能作证,今晚少帅一直在开会,哪都没去!”众人哄笑,萧佑城也笑,“这两天辛苦大家了,今晚就到此为止,明天有消息再议。”

    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默婶昨天回乡下去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客厅里只开一盏落地灯,灯罩上的芙蓉花纹,浅浅映在她脸上,她抱了软垫蜷在沙发里,已经睡着了。

    想必睡的不稳,在他抱她时就醒了,揉揉眼,“几点了?天亮了么?”

    他却反过来责问她,“为什么睡在这?非让我心疼?”

    她皱起眉,扭了头不理他,到了床上,她更是翻身向里,萧佑城几乎忙了一天一夜,累极了,也没怎么哄她,只是抱她在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经他一折腾,她倒是消了几分睡意,晚上她自己做的炒饭,没吃完就吐个一干二净,过了大半夜,这会儿竟是饿的厉害,轻轻挪开他,去厨房,将剩下的半碗饭热热吃了,这才舒服了一些。

    再回到卧室,发现他和衣就睡下了,帮他脱了衣服,又拿热毛巾给他擦了脸,最近他总是这样累,她是心疼的,只是有时候自己也控制不了,总向他发脾气。

    他这一觉睡得极好,第二天醒来时,竟然已是下午。她不在房间,干净的睡衣裤整齐叠放在床头,散发着温暖清新的阳光气息。他洗完澡,一身清爽的下楼,客厅里没人,餐厅里没人,突然想吓她一吓,屏息走向厨房......

    厨房采光极好,有一整面落地的玻璃墙,墙外是个小花园,栽了几株木本绣球与一棵半大的金桂,皆不在花期,只见郁郁葱葱的绿色,展现出深浅不一的色层美,阳光宛如金粉般洒上叶面,于绿意中泛出富丽堂皇的金黄色调,像是一幅明丽的西洋油画,厨房里的人,就仿佛站在画中央。

    她穿了件白衬衣,只穿一件白衬衣,衬衣很大,一定是他的,虚虚笼在她身上,反倒勾勒出妖娆的身材,最上面一粒扣子没系,领口开敞直到胸前,能看见精致的锁骨,一点点□□,颈间挂一条项链,是他从法国为她定制的,链坠是金色的c-h-r-i-s,她的英文名;肩膀完撑不起衣服,衣袖一层层卷上去,一直卷到臂弯,□□出纤细小臂,在忙着做什么,手上是面粉;衬衣下摆遮至腿根,将一双修长匀称的美腿都露了出来。

    阳光穿过玻璃墙,将地板照得明晃晃的,闪着水光一样,也照在她身上,白衬衣透了光,隐隐有些半透明,不仅能瞧出内衣裤的颜色,若隐若现间,还能瞧见完美的胸型、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圆翘的臀......

    初夏的午后,厨房里异常的安静,她在厨台上揉着面团,手下似乎有声音,又似乎没有......

    “叮”的一声响,他呼吸一乱,将将从梦中清醒般,见她戴起手套,半踮起脚尖打开烤箱,几乎给他个背影,却开口:“看什么呢?”

    他笑,没有说话,她已转过头来,扮个鬼脸,“比我还能睡!桌上给留了饭。”

    他还是笑,不动,看着她,她低头一看,脸上突然晕出粉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刚才不小心弄脏了睡衣,楼下刚好有的衣服。”

    他笑着走过去,“在做什么?”

    “戒指饼干,给做的。”

    他略一挑眉,“是自己想吃吧?”

    微微嘟了嘴,她偏头,“不吃拉倒。”

    他已从身后抱住她,这样阳光满室的下午,她的身子竟透出丝许凉意,真真是冰肌玉骨,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喃,“给我做的,为什么不吃?”那语调,那声音,分明是在调情。

    她心头一荡,未留神,他的掌已经抚上了她的修长,轻轻的抚蹭,若即若离的触感,如同在她心中挠动,她曲臂给了他一肋,“别闹!吃饭去!”

    他仍在她腿侧抚摸,另一手则去解她衬衣的扣子,她有些慌,“不行......唔......”已被他翻过身子,吻住。

    她手上是面粉,不好去推他,身子又被他紧紧箍住,只得承受他的吻,相濡以沫般的缠绵,渐渐意乱情迷,待她回神时,衬衣已经无声委地。

    她急喘着气,看他褪下她的内裤,“佑城......”

    透明玻璃墙外,洒满夏天慵懒阳光,这样的空气让人心收不下,风吹动树叶轻轻沙沙的响,就像他眼底,跳动的迷人火花......她无法拒绝,最后只是细声道:“轻点......”

    大理石地板上,白的黑的,落下他们的衣衫,狂热的吻沿着她修长的脖颈,来到她的胸前,或舔、或咬、或吸、或吮,她已忘了手上还有面粉,攀住他的背,将他抱在怀里,身后抵着的大理石厨台,于火一般的热情中,给了她些许冰凉。

    他突然抱起她,放她坐上厨台,未待她反应,他已屈膝半跪,分开她的双腿......

    “佑......佑......”她紧张,口干舌燥,他们早已亲密无间,只是从未如此清晰的,看着他,看进自己的最私密。而他已经吻了上去,舌尖游移。

    酥麻感瞬间将她吞噬,□□溢出,脖颈后仰,身子颤动着微微弓起,连十根脚趾头都悉数蜷起,玻璃墙外一整片油油绿意,在微风中欢喜摆动,仿佛能看见绣球开花,闻到金桂飘香。

    他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她半眯了眸,以眼角斜他,眸中仿佛水光潋滟,又仿佛慵懒不经,俱是叫人窒息的性感撩人,洁白光裸的身子,只剩下颈间一条金色项链,c-h-r-i-s,chris。他起身,深深的进入,她哼了哼,扭动身体,稍稍调整了坐姿。一波快过一波的刺入,她攀住他的肩,不时的提醒,“轻点......轻点......”

    他一手揽了她的腰,一手于两人结合处轻揉,“弄疼了?”几天没碰她,也许他的力道过于猛了。

    她低头,轻轻按住小腹,“没有......轻点......”

    放慢了速度,也放轻了力道,午后的阳光,碎金子一样,穿过她的发,落在她的眼角眉梢,有几缕发汗湿了,贴在额前,他轻轻帮她拨开。她的唇,红嫩肿胀,阳光下微微泛出光泽,本来雪白的身子,如今尽数染上层红晕,像一朵盛开的粉百合,细密的汗水凝于肤上,那是花瓣间晶莹的露珠。随着他的每一次律动,柔软在她胸前跳跃,娇艳花蕾沾有湿意,而遍布凝脂的点点樱桃,更是他爱她痕迹,

    许久过后,他埋首在她颈间休憩,她唤他,“佑城。”

    “嗯。”他懒洋洋的应。

    “我明天去上海。”

    “不行。”他想都不想,一口回绝。

    “我不是问,是告诉。”

    他抬头,皱眉,“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了?”

    她眯了眼笑,像只抓到耗子的猫,那样得意,“不是最近,一直惯着我呢!”

    突然的进入让她猝不及防,惊叫一声打他,“让轻点!”却还是极为柔顺的迎合,待他终于平静下来,她也累坏了,瘫在他怀里,“嫂子昨夜生了个女儿,我得去看看。”等了半天没有回答,她吻他,撒娇,“十天,十天就好。”

    “五天。”

    “七天,再不能少了。”

    他叹气,“我让孙辅安排飞机。”

    “不用这样兴师动众,我已经差人去买火车票了。”

    “最近山东有些不太平,听话,让我省点心。”

    “哦。”她低头,乖乖倚在他怀里,“从上海回来,我有礼物送给。”

    他握住她的纤纤十指,吻她的发,“我也有礼物要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