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撞到连满不规矩,妈妈反而自己赶紧避了出去,事后瞅着他们笑容满面的倒像是中巨奖了一般。
有时候,妈妈跟管予聊天时,会说上那么几句诸如连满真不错,看着他们这样她就放心了之类的。
管予听了那样的话,不知怎么的,心里总会突然袭上几缕黯淡的忧伤。
今天的风有点大,海面波涛汹涌,海浪拍打礁石发出巨响,有几只白色海鸟在浪花中穿梭。
管予凝望着那几只不惧风浪展翅翱翔的海鸟。
不知道……徐慕容……怎么样了?
管予闭上眼睛靠上背后的树干,她的脑海中,是最后一眼里,徐慕容认真望着她的浅浅淡淡的笑容,他从来没有那样笑过。
“阿予,小满是不是明天回来?”妈妈边择菜边问。
“大概吧。”管予把碗里的汤喝完,“妈,汤多了,喝得好撑。”
“就要多吃,现在可是吃着两个人的份。”
“可是太撑了啊,妈,我都变大胖子了都。”
“胖有什么关系?阿予胖才好看,念高中时,白白胖胖的那多好看啊,念大学后肯定是没吃好,一下子干瘦干瘦的,让妈心疼的!要妈说啊,就现在这样,最好看!”
“呃,好吧好吧……妈,我出去走走,消化消化。”
“带上围巾,外面风大。”
“嗯。妈,我出去了。”
“阿予,走慢点,小心一些。”
风虽大,但阳光灿烂,照耀得万物都亮闪闪得分外迷人,让置身其中的管予也不由得整个明朗了起来。
堆了几座奇丑的沙堡,又在沙上乱七八糟地胡描乱画,兴起时管予嘴上还哼唱起完不着调的儿歌来,很是自得其乐。
从未想过在这样一个小岛上需要防备什么的管予,那么突然地被制住,身后的人迅速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未来得及恐慌更不要说挣扎,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前,她的脑子里只不断地嘶喊妈妈她的妈妈该怎么办……
“成了……好的。”
黝黑的男人把手机放回兜里,招呼了同伴小心翼翼地把管予抬起。
阳光柔和地洒在整间屋里,洁白的墙面镀上了温暖的金黄色,微风掀起纱织窗帘,轻扬飘渺恍如梦中。
管予看向坐在窗台上的男人。
依然一身的白。
男人垂头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本,黑框眼镜与被风撩起的几缕黑发衬得脸上肌肤越发白皙。
管予看着这个安静的男人。
就这般注视着,这个男人予人的印象还是如同最初记忆里的那个优秀的班长一般。
沉静,温文而睿智!
不知是多少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大概这辈子再磨灭不掉的记忆刻印,管予再想遗忘,却还是能清晰记得,她念高二,那天大雨倾盆,那节课,上的是历史,但是她旷课了。
本该在教室好好上课的她那时正在学校僻远的绿植园里,被肖刈蛮横地压在地上槽、干。
不管她多痛多苦,没人会在意!
她隐忍着让肖刈泄了火,那个表里不一的男生那天是有点奇怪,明明该哭的人是她,可哭得稀里哗啦的却是他自己。
呵,真是该死的可笑!
被、槽、狠了,腿软,走了几步她就狠狠地摔了一跤,膝盖、手肘被蹭破了层皮,有些地方都渗出血来,她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那时候,她真不知道要去哪,教室肯定不能就这么回去,宿舍又没开门,一身狼狈的她经过校大礼堂时,看到礼堂的门开着,里面空空旷旷一个人也没有,她就折了进去,窝在椅子上等放学。
“管予。”
很平淡的叫唤声,她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到了他们班的班长。
即使是多年后的现在再回想起那天,管予还是不能理解,她到底是怎么了她的班长大人了他要那么对她?
就是从那声平淡的叫唤开始,她已经够黑暗的生活偏生还硬是又暗沉上几分。
那个总是温和有礼备受拥戴的亲亲班长大人,笑得亲和友好,把手机伸到她眼前,然后,白皙修长的手指触手机屏一张一张翻过去。
照片里的主角,她很熟悉,他们在干的事,她更熟悉,因为,那是刚刚才发生过的事!
班长大人看着她,她看着班长大人!
然后,班长大人笑了,很斯文的笑,他收起手机,就近坐在椅子上,坐姿很优雅,抬手扶了扶眼镜,班长大人温声细语说道:“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就好比在说把作业拿出来我检查检查一般!
她转了身就走。
“我会把照片洗出来,贴在校门口的宣传栏里。管予,觉得我一个人看好,还是校师生一起看好?”
又一阵风过,窗帘被扬得很高,低头看书的男人举手拨了下落到额前的乱发。
管予移开了视线,看着天花板。
伟大的班长大人谷欠望并不强烈,很久才会找她一次,只不过,班长的一次,却抵得过别人十次!
呵呵!
她曾经是有多害怕班长大人的召唤?
管予用力地回想了番,却已经记不清那刻的心情了。
管予又想笑,原来,曾经那么害怕的事,现在想来,也不过尔尔啊!
清秀又清瘦,还有双像小孩一般纯净的眼睛,就是这样一个乖宝宝一样的班长,干起那事,完就成了野兽,哪里还有人可言?而且,最是让管予恐惧的,就是班长大人竟然喜好使用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具。
白皙的脸上漾着斯文的笑,黑白分明的眼眸脉脉似含情地看着她,然后,手里一样一样地拿着那些东西往她身体里塞……
看她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曾被赞誉为校学生楷模的班长大人,拿着手机咔嚓咔嚓地对着她拍照,事后冲洗出来,他会让她看照片,然后让她一张一张地点评。
管予扯了扯唇角,那些情、色满满的照片,后来也顺便成了让她听话的好把柄。
“还能笑,心情不错?”
管予微侧头,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床边,温文儒雅地朝着她笑。
“我饿了。”管予看着男人,平静地开口。
六十九
男人挑眉,审度般上下打量了番管予。
没有开口说什么,男人温和地笑了笑,便转身出了房间。
管予从床上坐起,盯着阖上的房门看了片刻,她慢慢下了床,走到窗前。
满目郁郁葱葱的绿。
管予垂头看着窗下。
“从那里跳下去的话,死路一条。”
管予没有回头,只安静地看着那些生长繁茂的树木。
身后传来器物搁置桌上的轻微声响,然后是缓慢接近的脚步声。
“先洗澡还是先吃饭?”极体贴的语气。
管予转过身,与站在身后的男人正面相对。
男人脸上神情温柔,目光和煦,唇角带着笑意,极平易亲切的模样。
“想让我在这里呆多久?能让我跟我妈说一声?她会担心的。”管予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男人。
男人轻轻抬了抬眼镜:“想呆多久?”
管予直截了当地回答,目光没有半点闪烁:“一刻也不想!”
男人低笑出声,像是被管予愉悦到了般。
“怎么还是老样子?明知道我喜欢与对着干的!一刻也不想吗?呵呵,我会如所愿,让一辈子呆在这里,好不好?”
“随便吧。那能让我跟我妈说一声吗?”管予直直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抬手管予的脸,管予没有躲。
“这样,有点像高中时候,软软的……呵,是谁把养得这么好?那个把藏起来的男人?还是妈?”
管予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男人。
腮边的软r被揉捏掐高拉扯地玩弄了一番,男人才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妈那已经留了信儿了,呢,就别惦着了。”
退后了两步坐在椅子上,男人拿起汤匙搅了搅碗里的汤:“去洗澡吧,汤还烫着。”
管予盯着那碗汤:“司南,不要打孩子的主意!”
原是注视着碗面热气的司南惊异地抬头看向管予,真是被管予的话逗乐了,司南瞅着管予笑眯眯的:“以为我什么人?当我傻吗?就是要打主意我会亲自动手?傻瓜!”
司南站起身,“以为那些个姘头是在干什么?他们不就等我动手替他们除去眼中刺?切,老子能如他们的愿?不爽?那就大伙一起不爽!呵呵!”那张清秀的脸上虽然一直带着笑,笑意却并没有到达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