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予后来不止一次悔恨,她该死的为什么要上他的车?!
可是,那时候的管予,双眼一亮,恍如看到救星,她呼喊着奔跑过去。
坐在秦烨家的豪车里,管予双手死死绞在一起,身在不住地颤抖,最后连一直很淡漠的秦烨都注意到她的异状。
“怎么了?”
“没事!”管予虚弱地朝秦烨笑了笑。
车还没停稳,管予就跳了下去直奔二舅家,大门紧锁,管予转头奔回外婆家。
外婆看到她非常惊讶,但一等管予开口问二舅呢,外婆的泪就吧嗒吧嗒地掉。
二舅被转到北京医院去了。
管予呆呆地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强撑起笑安慰了几句外婆,就说要回校了浑浑噩噩地出了院子。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走到秦烨家,傻傻站在他家门口,也不知道站多久,秦烨跟他家司机开门出来的时候被她吓了一跳。
管予笑都笑不出来,就勾了下嘴角虚浮地说:“我搭的车回校。”
秦烨多看了她两眼。
车离学校还挺远,管予就让停车。今天她不想去上课,她跟秦烨说请他跟她班主任请下假,随便编个理由,她明天再去上课。
秦烨淡淡地盯住她,没说什么,却也跟着下车,到前面跟司机说了什么,然后就跟在管予身后。
管予没心思去管跟在身后的秦烨,她头疼心口疼简直身都在疼,疼得受不了!
看到路边的便利店,管予也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她就直接拐了进去,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她手里就提了一大袋的啤酒。
秦烨伸手拦住她:“怎么了?”
管予没有客气地直接推开他的手臂:“别管我!”
秦烨盯住自己被推开的手臂,然后再看了眼管予。
管予提着一大袋啤酒慢慢走着,她原来是想去附近的公园后来想她没喝过酒要是到时发酒疯怎么办,想了想,她想她还是去宾馆吧。
再两个月满十八周岁,管予跟前台阿姨磨了好久,终于肯给她开房。
前台的阿姨来回打量她和一直跟着的秦烨的目光无比诡异,只不过管予此时完没有那份心思去多想。
宾馆房间充满了异味,管予皱眉,一进去就把窗帘窗户部打开,然后回身挡住秦烨:“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秦烨没出声,直接推开她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管予过去拉他,想把他赶出去,但秦烨石头一样纹丝不动。
“出去!”管予再没有耐。
秦烨瞟了她一眼,拿出手机低头玩了起来,当她不存在一样。
管予泄气地坐在床边,沉默了片刻,见秦烨就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边没有要理她的意思,管予破罐子破摔地去关了门踢掉脚上的鞋爬上床。
把袋子里的啤酒都倒在床上,管予打开一罐直接灌了下去。
毫无疑问地被呛到了。
管予死命地咳,太难喝了,眼泪都咳出来了。
边流着泪边灌着酒,管予一个人在那边自我折腾。
“怎么了?”秦烨今日真是难得的有耐。
管予摇晃了下有些发热的脑袋,看向那个模糊的人影:“呵,我难受,好难受。”
抹掉流到嘴边的眼泪,管予抽噎了一下,又灌了口酒。
房间内很安静,只偶尔响起几声抽泣或者咳嗽声。
管予到最后被啤酒撑得肚子难受,昏昏沉沉地歪在床头似睡非睡地躺了一会。
后来是秦烨把她叫醒,迷迷糊糊中秦烨塞了一碗粥给她,她没有吃,把粥放回床头,又躺了回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管予惊醒,突然期期艾艾地小声哭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一直坐在旁边的秦烨站起来把窗户关上拉上了窗帘。
管予干脆坐了起来,嚎啕大哭像个小孩。
一条毛巾递到眼前。
管予迷茫地瞪着那条毛巾,顺着那手看向那人。
“舅!”管予扑了上去。
那人没有推开她,宽阔的肩膀,温暖的身体,那清爽的体味,管予死死抓住那人:“舅舅舅……”
那人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她动作,死了一般,管予心大恸。
双手捧住那人的脸,管予迷蒙双眼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一边流泪一边哀求:“舅,说说话说说话,不要吓我……舅不要死……我害怕……舅……”
那人还是不言不动,管予惶恐,手对方的脸,温的,又探向对方的脖子,温的,管予用力抱住那人,嘴唇颤抖地送了上去……
管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房间里开着灯,管予双眼被刺得难受,拿手遮挡着坐起身,然后,管予呆住了。
她身上什么也没穿!
管予慌了,她一把掀开被子。
管予绝望地看着身上的痕迹,还有白色床单上那干涸了的褐色血渍。
一只手突然横空出现钳住她的手臂。
房间里有人?!管予呼吸一窒,她猛地抬头。
秦烨,是秦烨。
只穿了条内裤的秦烨。
管予混乱的头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秦烨突然一句“再来一次!”给拖进炼狱——
厮打、压制、狂乱……
管予缩在浴室里发抖,水一直开着,自上而下冲洗过身。
管予狠狠拉扯自己的头发,她恨透了自己。
她还模糊记得,是她自己扑上去的,是她自己吻上去的……可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样,她没了印象。
看向镜子里红肿的一边脸颊,是秦烨打她的。
他骂她变态!
管予打了个寒战!
八
从浴室里出来那已是过了很长时间了,看到房间里没人,管予松了口气,打量一室狼藉,管予捂住脸痛苦地shen吟。
把滚落得到处都是的啤酒罐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整理凌乱的被子,又再次见到那血渍,管予疯了一样扔掉被子,一把扯下床单狠狠踩踏。
无力瘫坐在地上,管予呼呼喘着粗气。
找出手机看了时间,已过九点,上午的课看来是上不成了。
管予想打给妈妈问下二舅现在怎么样了,可想到这个时间段打过去妈妈肯定要问的。
无力地放回手机,管予靠在床边呆呆地盯着窗帘看。
从宾馆里逃一样地出来,中午回到宿舍室友们都关心地询问出了什么事,管予只说家里出了点事。班主任竟也没有过问她旷课的事,陈珂很兴奋地说是隔壁班秦烨帮她请假了,然后很暧昧地问她跟秦烨的关系。
邻居,管予冷淡地说了两个字就避出去打电话。
妈妈说确认了,肺癌,晚期。
管予又翘了下午的课。
等室友们都上课去了,管予在宿舍里哭得撕心裂肺。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管予记得最深刻的也就是痛苦与焦灼。
深吸了口气,管予从椅子上起来,将窗帘拉上,掩住了窗外的几点灯光,她拥着被子移到床上去。
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拂过,那张即使有了皱纹却依旧俊朗明亮的笑颜。
管予呆呆看着。
舅没有动手术,只是保守治疗,妈妈说,很辛苦,人痛得不行。
无法看到人,也无法陪在身边,只能在电话中听得只言片语,残酷的现实,管予人整个躁动不安起来。
是那个时候吧,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得罪了肖刈又得罪了伊罕。
头仰起抵着墙壁,管予闭上眼,苦涩地笑了起来。
原本是g本不会有交集的人!
只大概记得是在一天晚自习之前,一堆女生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聊天,是在说肖刈。
肖刈是学校里很有名的人物,几乎人人认识,特别是女生。
该怎么说呢,那是个……妖j一样的人!长得实在是太过漂亮了,即使他就是个男生,本是不该用漂亮来形容的,可是,除了漂亮也真找不到其他更简练的词了。
高一新生报名第一天几乎就引起轰动。管予也是知道他的,最先是因为他那让人惊叹的样貌,后来就是肖刈有几次是跟她同一班车回家的,管予注意了下,肖刈那村跟她们村不远。
背后大家都叫肖刈小王子!
那天女生们兴致勃勃说的是小王子和他的骑士的事。管予并不认识那个所谓的骑士,只隐约知道是初中部的一个男生,经常是跟肖刈连在一起被人八卦。
班里有很多腐女,凑cp然后yy笑着的事常有,管予见怪不怪,只是,那段时间,她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