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酒店之后,就不断有人回头看着连脸上都有擦伤的商瑞墨,一个英俊的东方男人搞得浑身都是伤,在旁人的注视下,桥央白越发地感到内疚起来。
“啊!小心!”
两人刚走进下榻酒店的房间,商瑞墨就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样倒了下来,情急之下桥央白揽住了他的腋窝,才不至于让他摔倒在地板上。
桥央白还不知道欧阳司禁食了他4时,只是出于关心地问道:“很累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水。”
刚才的激战几乎已经将他唯一留存的一丝体力消耗殆尽,不仅嘴唇干得开裂,连脸色也苍白得像一片纸。商瑞墨侧躺在了房间的大床上,桥央白马上倒了一杯温水给他:“先喝一点,我去打电话给总台,让他们送点吃的东西过来。”
水漫过干涸的喉咙,滋润起来的感觉让商瑞墨舒服了一点,虽然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不能一次性喝太多,但也总要比继续渴着好。
“要适合病人吃的东西就好,流质一点的,嗯,麻烦了。”桥央白回头看了一眼商瑞墨,“他们送上来可能要一段时间,我去取一下好了,待在这儿。”
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飞奔在走廊上的时候,桥央白从没发觉,她虽然为了欧阳司的事情伤心难过,可是她现在脑子中满满的都是商瑞墨。
想着他还受着伤,想着他还独自躺在床上。
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商瑞墨已经将西装脱下,从敞开的白色衬衫的前襟可以看到里面包裹得凌乱的绷带,坐在窗边不停地抽着烟,玻璃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积了很多烟头。
桥央白迟疑了一下,将碗轻轻地放在烟灰缸旁边,又在上面放上了勺子:“先把蔬菜粥吃了吧,我试过了,应该会喜欢。”
商瑞墨也不说话,虽然是看着窗外但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看什么,桥央白在玻璃桌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轻声道:“吃一点吧。”
尽管,桥央白知道自己没资格这么说。
无论如何,她都难逃擅自出逃的罪责,丢下重伤入院的商瑞墨不管,一心只想着快点回到欧阳司的怀抱。如今又连累他伤成这个样子。大概……已经……做什么也无法弥补了吧。
商瑞墨将手中的烟按熄在烟灰缸里,然后拿起了勺子和碗。
桥央白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这么多天不见,商瑞墨显然是瘦了很多,以前身材很好的他,现在已经变得有些瘦削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虽然只是很细微,但商瑞墨的确是变了。
以前的他,虽然冷酷与暴戾并存,几乎没有人敢与他的对视,那是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气质。如今,依然是巍巍然于天下,依然是冷傲清高,可眉宇间,却多了一份沉默,一份像是累了一样的幽静,一层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壳。
而那壳,让桥央白更加看不懂他。
商瑞墨将碗放回玻璃桌上的撞击声将桥央白拉回了现实,她不禁去看碗里的东西,虽然他一直没有说话,不过还是好好地将蔬菜粥部吃了下去。
商瑞墨起身就要离开,桥央白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说:“绷带不能那样包,我帮拆下来,消毒之后再包吧。”
“用不着。”
瞥了她一眼,丢过来的就是这三个字。
桥央白站起身,像是没听见商瑞墨的拒绝一般,走到坐回窗边的他身边,毫不客气地将衬衫扯了下来。
商瑞墨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没有以往的冷然与孤傲,只是淡如水的目光。他并没有挣扎,桥央白也知道他累了。
这个如帝王般的男人,原来也是会累的。
刚才和艾萨克一起去药店买了一大包绷带、消□□和抗生素,她挪了一张小桌子过来,将部药品都摆在上面。有的伤口因流出的血凝固,已经与刚刚没有包好的绷带粘连在了一起,桥央白尽量轻轻地揭下,可是还是会清晰地看见他背后薄薄的肌肉痛得抖动。
“要是痛的话,就告诉我。”
商瑞墨胸口向下伏了下来,但是因为前胸也有伤,所以只得用手肘抵在床上。
“靠在我肩膀上吧,这样前胸和后背都不会痛了。”
双氧水划过被打得出血的皮肤的时候,肌肤随着擦拭的频率而跳动起来。出血的地方其实并不多,但所有的伤痕都已呈紫黑色,一道一道地纵横交错。桥央白已经将动作尽量放柔,她明白,不见血的伤,往往更为疼痛。而为伤口上药,对商瑞墨来说无疑又是一次折磨。
两人的姿势像是人般的温馨相拥,桥央白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曾经她是那么怕商瑞墨来破坏她与欧阳司的生活。可是如今她只有感激,感激上帝商瑞墨还在她身边。
这份心情,不知是在何时改变的,只是发现改变了的时候,桥央白的眼里似乎就只剩下了他。就像是,恍惚之间的东西。
商瑞墨的伤口太多,上药整整用了半个小时,双氧水也几乎用去了一半。而这期间,他死命地咬着下唇,到底是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桥央白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叹息。
整理前胸迟迟未愈的伤痕的时候,桥央白的脑中闪过在甲板上他在自己面前倒下去的情景,殷红的血烫了一地,她不禁有些发颤。
如果失去这个男人意味着自由,那么她现在,宁可放弃自由。
就算一辈子只能待在他身边,桥央白也不想商瑞墨再受到任何伤害。
除了“用不着”那三个字,商瑞墨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开过口,那感觉就像夏末的残莲,身心俱疲,对桥央白视而不见。桥央白不知他是何种心情,也只得选择缄默。
洛杉矶的日落很漂亮,在高高的酒店可以看到那一点点红色慢慢褪下慢慢不见。在这个城市里每天会发生很多事,有人亲吻,有人离开,有人微笑,有人伤怀。黄昏之后就是夜晚,这景色,虽然漂亮,却也伤感。
桥央白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软椅上,看着商瑞墨在一片昏黄中睡去了。
她始终忘不了在那栋大楼里发生的事,原本是支离破碎的画面,待心情平复下来的时候,记忆也就越清晰起来。这也是她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大概从此以后,年少时的爱,也只能怀念。那破碎的手链似乎还在她眼前跳动着,不停地告诉她爱已逝去。
商瑞墨的伤势只得侧躺,桥央白生怕惊醒他,走到床边仔仔细细地为他掖好被角。然后就不由得坐在地毯上,出神地看着他那优雅的眉形、英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无可否认的是,商瑞墨的确很英俊,那并不单单是一种表象,而是一种气质,混合了无人比拟的雍容奢华,高高在上,无法触及。
记得上一次注视商瑞墨的睡颜,还是因为他工作疲劳过度而躺在她身边。时间似乎转了一个圈,似乎一切都可以省略,似乎那其中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桥央白俯下身,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然后,泪,就细流般地蜿蜒了下来。
她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甚至不知道这泪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男人,或许会囚禁自己一生。
桥央白将他落在额前的发丝拨开,然后苦笑着起身。
她离开了商瑞墨的床边,她永远不会知道的是,商瑞墨那深邃的眼眸缓缓张开,此时是如此温柔如水地望着她。
不知是街上还是隔壁放着一首老歌《saethstdancefor》,thedrifters轻缓地唱着:
youdance可以跳舞
eerydahtheguywhogiesyoutheeye和那个凝视的男人跳舞
lethioldyoutight让他紧紧拥抱
yousle可以微笑
eerysleforthenwhoheldyourhahthepaleonlight对那个在暗淡的月光下紧握手的男人微笑
butdon'tfetwho'stakingyouho但是别忘记是谁带回家
andinwhosearyou&#onnabe又该属于谁的怀抱
s,saethestdancefor哦亲爱的把最后一支舞留给我
oh,iknowthatthesielikesparklingwine哦我知道这音乐就像是闪亮的香槟
goandhaeyourfun去玩得愉快些吧
butwhilewe'reapart但当我们分开时
don'tgieyourhearttoanyone不要把的心儿交给别人
anddon'tfetwho'stakingyouho别忘记是谁带回家
andinwhosearyou&#onnabe又该属于谁的怀抱
s,saethestdancefor哦亲爱的把最后一支舞留给我
babydon'tyouknowiloeyouso宝贝难道不知道我爱
'tyoufeelitwheouch我们相拥时难道没感受到
iwillneeryougo我将永远不会让离去
iloeyouohsoch(因为)我是这样的爱
youdance可以跳舞
goandcarryontilhenightisgone从长夜到黎明
andit'stitogo但当回家的时候
ifheasks如果他问
ifyou'reallone是否独自一人
hetakeyouho是否可以带回家时
yousttellhio一定要告诉他不
causedon'tfetwho'stakingyouho因为别忘记是谁带回家
andinwhosearsyou&#onnabe又该属于谁的怀抱
ssaethestdancefor哦亲爱的把最后一支舞留给我
一曲终了,尽诉柔肠。
(背景音乐就是在文中的《saethstdancefor》,也是《同志亦凡人》第一季结尾b和j跳舞时候的背景音乐,那段真的是非常美丽啊,建议大家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