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穿越小说 > 坏青梅 > 33 章31 追求的清晨
    自动申请了停职,短期内只需要在检察院传召,或医院纪检需要协查时再回医院,不再上班。关于这点,唐祝看得很开,本来他就打算请年假或调班去陪丫丫,现在只需要安排好私事,就可以走了。

    这时候,损伤的只是颜面,而且不会因为介意而减少一分伤害,何不庆幸因此而得到了想要的假期。

    在他眼中,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第二天一早,唐祝去买了一些降血压的食品、茶叶和保健品,打算在离开北京去找丫丫前,先送到沈弦月那里去。

    高血压需要长期从饮食和生活习惯开始控制、调理,虽然已经告诉沈弦月应该怎么做,但是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并不是简单的事,唐祝决定亲自督促。

    去到沈家,沈弦月正对着电视发呆。

    “沈阿姨,怎么您在家?”唐祝将买来的东西一一放好,这屋子是丫丫拿了王亦强的钱买给沈弦月的,当时沈弦月大怒,怎么也不肯入住。

    后来是唐祝找了个折衷办法,也加了一点钱进入,写丫丫和自己的名字。告诉沈弦月这房子是打算以后做新房用的,但担心没有人住丢空会破败得快,而自己工作的医院离这里太远,丫丫又住校,请沈弦月先住个几年,给了她台阶下她才肯住下。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房子是怎么回事。

    只有世界上有一种人,是宁可死也不愿意将薄薄的一层子面子挑破的。

    唐祝和丫丫都有这房子的钥匙,平时唐祝会选择敲门让沈弦月来应门。但今天是工作日,来前打过电话没有人接,他以为沈弦月去补习班了,所以直接开门而进。

    “小唐,说那个陈艳,她到底想怎么样呢?”沈弦月答非所问,本来呆滞的神情,看到他立刻有了生气,像是溺水的人看到浮木一样,扑过去扯着他的手问。

    唐祝微微吓了一跳,刚才他进门看到沈弦月在看电视,边放东西边打招呼没多留意她的神情。可是现在认真看了,她的样子不对劲,眼睛布满红血丝,本来住院休养得差不多了,现在又回到了比从前更糟的样子。

    她现在有一期高血压,这样下去不行。

    前两天她出院也是唐祝送她回来的,当时精神还很好,他想不通她怎么又成了这样?想到早上打电话没有人接听,唐祝下意识地去检查电话。

    果然,家里的电话线被拨掉了,难怪他打电话不会有人接听而她又在家。

    再配合现在沈弦月的状态,再想想刚才她问的那句话,唐祝警觉地问:“沈阿姨,她又来骚扰了?”那个她,当然指的是陈艳。

    沈弦月点点头又猛然摇头,把脸埋在双手里,似乎不愿意去回想。

    唐祝扶她到一边坐下,温声说:“沈阿姨,不管陈艳她做了什么,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您乱。如果您不肯说出来,把事情窝在心里积累成疾病倒了,会心痛的人是谁?会开心的人又是谁?”

    沈弦月带着些许迟疑地看着他,神情无助得像个孩子。以往清睿带着点高傲的脸庞神情不复存在,现在呈现的是一种灰败的浮肿,徒剩下迷茫与挫败。

    那股子想哭又强忍的模样,发生在一个老年人身上,份外的让人心酸。

    唐祝在心里叹气,感觉悲凉,少年夫妻老来伴,王亦强不是坏人可是就是欠缺了一份睿智,沈弦月很聪明却又多了许多不该有的傲气。于是,这两人造就的受害者只是他的丫丫,看着可悲又可怜的沈弦月,说实话如果她不是丫丫的妈妈,唐祝并不会特别同情。

    他向来对长辈尊敬,但也只认为将该做的分寸做到,各人的事各人理就好,并不是没有原则的滥好人。连对自己的父母长辈也是那样,宽他们的心,但不会随意地纵容。

    可怜的人必有可恨之处,沈弦月现今的处境,和她自己的处世方式大有干系。

    一个人如果不自救,别人再怎么帮助,也是徒劳。上天并不会给太多机会一个只承受而不懂得反抗的人,继续下去,可悲的人只会越来越沉落谷底,绝对不会有什么都不做就莫名翻身的可能。

    沈弦月一再被陈艳欺压,还在刻意隐瞒,如果换了丫丫知道,肯定会气得破口大骂。

    这对母女,向来冤家。

    “沈阿姨,她打电话骚扰您?是不停地打来电话,还是说不管白天夜里目的只是为了让您休息不好?有没有涉及到恐吓或是别的什么?”只好用猜了,唐祝细心地观察着沈弦月的脸色,发现自己还真的猜对了。

    他每说一样,沈弦月就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

    人的这种本能的小反应是最真实的,好脾气如唐祝,也感觉难以忍耐,心里有股怒火在上扬。陈艳做人看来不在乎有没有下限,不达成目的她这次估计是不打算放手。什么事情只要一牵扯到钱财,有些人就可以不顾人性的泯灭,不顾他人的死活。

    想到前几天沈弦月说了这两天补习

    班有考试,她才赶着出院……现在却一直呆在家里。

    唐祝问:“学校那边,她是不是也去闹了?”

    45、章43 最厉害者杀人诛心

    唐祝这一问问到点子上了,沈弦月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她低头埋在手心里不住地摇头,捂着脸无声地哭泣,眼泪像断不了似地不停流淌。今天的她,精神恍惚像抹游魂,才两周而已,平时很在意仪容的她变得邋遢,一直以来都会染得仔细、保持黝黑的头发凌乱不堪,白发从头顶冒出,半黑不白的份外刺眼。

    整个人像一下老了好几岁,憔悴而显得病态。

    之前在医院住院的时候,她的电话一般是关机或静音,以免影响同病房的病人。一般一、两天才想起看一眼,陌生的来电就算有很多也不会回拨过去。陈艳的来电她自然是接不到的,因为这样,陈艳就认为她是铁了心准备等王亦强的那份遗产了。

    于是陈艳每天不停地打沈弦月手机,打她家里电话,越没人接越火大,越火大越恶向胆边生。于是一个电话打到沈弦月的补习学校去,问清楚她的课程班表,顺带把她请假的时间也弄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永远有着好奇八卦多嘴的人,会罔顾他人的隐私,被人哄几句就啥都说了出来。

    陈艳哄起人来绝对是一套一套的,只要她有心,哄几个陌生人对她卸下心防透露信息,是几乎没有一点难度的。

    可是对沈弦月来说,却是始料未及的恶梦。

    第一天回到家,就有整天整夜不停打来的骚扰电话,都是一些怪叫怪笑声,半夜三更的还有人装鬼叫。沈弦月拨了电话线,手机关机,可是心里已经有了一层恐惧在,总觉得暗处有人在窥视,整晚也无法安寐。

    本来就是精神不好兼浅眠的人,一晚没睡,头痛得一阵阵发晕。

    强打精神回到学校,正好是她负责的科目模拟考。监考到一半,突然教务处的人怒气冲冲地跑来说,有人不顾正在抓题考试,非要外找她不可。

    那正是存心让她不好过的陈艳。

    没有了唐祝在身边护着,那又是她工作的环境,平时的知识丰厚、守礼严谨的模样是她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哪里敌得过存心来找麻烦、打定主意为钱不要脸的人。

    这个社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现象,谁要脸谁就输了。

    明明理亏的人不是她,沈弦月却得为了自己好不容易重新开始的生活,拼命哀求陈艳小点声不要在学校里闹。

    陈艳妖艳的嘴脸,此时在她眼中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这女人简直是想将她逼得无路可退。她拉着扯着哀求着,却拉不住陈艳在学校内大声张扬地扭曲事实。

    陈艳将她说成性冷淡恶妻,声称王亦强当年是受不了她的固执成性,冷虐待才会和她离婚。又将自己说得多么厚道善良,看不惯沈弦月对王亦强的过份,在他们离婚后,花了几年的时间去修补好王亦强那颗受伤的男人心。

    除了吹捧自己,贬低沈弦月外,她还见人就扯着不放,要别人也帮她评评理。

    拉着不管是补习学校的老师也好,考完试的学生也好,陈艳都理直气壮地对人责斥沈弦月无耻。

    说她知道王亦强身体出了问题,就拉着女儿回头认亲,以便瓜分遗产。

    说她恬不知耻,和未来女婿商量着要谋害陈艳肚子里的孩子。

    学校里的保安和老师看不过眼,想帮着沈弦月拉开她不让她在学校里闹。陈艳就腆起肚子,指着说自己是个孕妇,谁敢动她万一害她有什么动静就是一尸两命的事。

    人都是自私的,在这里也只是一份工作,一旦真动了手出了事,背责任的可就是个人。

    于是,想帮忙的人也只好退却,只能在边上劝阻不能做些实际的措拖。

    这些所谓的金牌补习学校里,来念的都是些初、高中挣扎在学业沉重压力下的学子,平时对这位沈老师的严厉没少怀恨。看到她出糗,半大不小的孩子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和伤人,反而有些开始捂着嘴偷偷地跟着取笑。

    孩子们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却不一定有体贴的感受。他们未必是真的相信陈艳,但是看到老师出糗那种兴奋心态,看在沈弦月的眼中令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50多岁的她,大病初愈,根本不可能和正值壮年的陈艳比力气,用力将陈艳往外拉去,却只一次次被陈艳推得踉跄。而别的老师被陈艳那句有身孕给唬住了,根本不敢上前,生怕突然搞出点什么事来,他们把自己都给赔上了。

    看向她的眼光,有同情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种种种种毫不掩饰的心思流露,更让沈弦月感觉生不如死。

    她痛恨因为陈艳的话而对她幸灾乐祸的眼光,又何尝受得了那些同情和可怜。

    于是最后面崩溃的沈弦月选择了逃避,自己捂着头冲出了

    学校,慌乱之下目不视物,还差点在路上被车子撞倒。虽然最终是有惊无险,却也摔了好大一跤,鞋子坏了一只,裤子摔破了。一瘸一拐地让好心人给扶到一边,帮她打了车让她回家。

    那一路的计程车开了多久,她的眼泪就流了多久。

    沈弦月因为述说而从抽泣几近变成嚎啕大哭,老人家完的失控,让唐祝脸色越发沉重。

    她的精神不对劲,陈艳这一手,和当年在国外那个姓韩的变态对苹果做过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利用对方的恐慌心理,选择对方最害怕的事情来进行精神方面的残害,以一种心理上的逼迫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虽然陈艳和姓韩的差远了,段数不是一个级别可比,耍出来的手段要轻微得多,但是都同样的无耻。

    这些人都是想逼到她们精神崩溃掉,成为疯子或者出现精神方面的疾病。

    这么恶毒的念头,这么过份的手段……

    考虑到沈弦月目前的精神状况,和她心理上的差距,唐祝没有太多的劝慰,没有过多的同情,就只是平平淡淡地说:“沈阿姨,这几天您请假了是吧?正好,在家里多休息,陈艳的事让您不放在心上也比较难,但我希望您能听得进我的一句话。”

    停顿了下,让她有时间进行思考,唐祝才又继续:“丫丫还有几天就回北京了,现在她人在外地,我怕她担心还不好告诉她这件事。但是陈艳既然能够这样对您,难保就不会用别的下作手段去对付丫丫,这事必须得等丫丫回来和她一起面对解决。”

    “不,我不想让丫丫知道这些!”沈弦月激动了,她求助于唐祝是一回事。但是一想到女儿的反叛和陈艳所说过的,女儿明知道丈夫外头有人却瞒了自己两年,她就浑身不舒服,充满抗拒。

    挥挥手,她的半稀白发也随着她的摇头在凌乱地舞动。

    这次唐祝却没有放任,一反他平日对老人的退让精神,十分坚持。只是语气还是柔和的、有力地惮述自己的意见:

    “沈阿姨,您是打算一辈子将这个心结放在您和丫丫之间吗?”

    一个没能及时解开的心结能造成多大的伤害,唐祝最近是感触良多的。虽然说亲情不会像爱情这么脆弱和易断,可是他不希望这成为永远横在丫丫心头的一根刺,在不时想起就扎得更深让她受伤疼痛。

    “不存在什么心结,帮我赶她走,小唐,赶她走一切就会没事了……”沈弦月还是很坚持,如果可以,她连唐祝都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和无助。

    她是个母亲,她要维护属于自己的尊严,她有什么错?

    唐祝看她脸又因为激动而涨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