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穿越小说 > 潘金莲之花样年华 > 第27章
    偷鸡摸狗,哪一样不会,杀人,只怕没胆子,有了胆子谁不会!”

    三奶奶闻言,没了主意,竟大哭起来。

    太太忙安慰她,责怪道:“她心里本来慌,老爷此时只管吓她做什么。”

    潘老爷边穿衣服,边道:“哭什么哭?还嫌不够乱吗?总之这次我去,是哲儿做的也罢,不是也罢,无论如何总要请县丞开脱。毕竟死的只是个妾,他和哲儿又是襟兄弟,多花费些银子,想来总还有婉转的余地,们就在家里等我的信儿吧。”

    说着,带了两个小厮,匆匆地走了。

    这里,太太、奶奶们哭着一团,不肯各自回房,都在老爷房里等消息不提。

    潘老爷径直到了衙门,门子拦着不让进。潘老爷忙摸出些银子贿赂了门子,陪着笑要他拿了自己的帖子,进去给县丞汇报,就说潘老爷来了,有要事求见。

    那门子进去一歇,出来,依然将拜帖还给潘老爷,道:“却不是小的不肯替潘老爷回,今日出这天大的事,咱家老爷如今正雷霆大怒,说谁也不见,小的们再拿帖子去惹他,他便要了小的们的脑袋。依小的所见,潘老爷还是等明日老爷息了怒再来吧。”

    潘老爷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因事关潘哲性命,却不能走,便在牙房坐着,求门子等县丞稍息怒时再去回。那门子便不再理他,自顾忙里忙外。

    潘老爷在牙房如坐针毡,看见不断地有师爷和衙役进进出出。有熟识的,逮住问一问,人家含糊其词,却得不到准信。一时,听有衙役说正在用刑,潘老爷吓得跳起来,赶过去问,人家不理他,兀自走了。一时,又听说犯人已经招了,如今已关进死牢。潘老爷七上八下的心便如落入冰窖,四肢发寒。

    好容易见着先前那个门子,赶紧拉住,低声下气地问信儿。那门子道:“哎呀,我的老爷,县丞老爷审案,小的们如何敢进前去问?”

    潘老爷道:“那就劳烦小哥再进去通报通报。”

    那门子不耐烦道:“县丞老爷正在雷霆中,小的们这不是自讨没趣吗?俺还要留着这肩上的脑袋吃饭呢。”

    潘老爷再要贿赂银子,那门子却不肯收。

    潘老爷只好坐立不安地继续等着。

    看着天色已黑,牙房进出的人越来越少,连先前那门子也不见了。潘老爷便上前问一个看门的老衙役:“县丞老爷如今可得闲了?”

    那老衙役看了他一眼,开始关门:“县丞老爷审完案子,早就回府了。要找,明日请早吧。”

    潘老爷忙问道:“县丞老爷审的什么案子?”

    老衙役道:“今儿可是个大案,听说是杀了人。”

    潘老爷紧接着又问:“那犯人可招供了?”

    老衙役上着最后几块门板:“谁能架得住那一顿杖击!”见潘老爷脸色苍白,呆在那里,又道,“还请老爷挪个步,小的好关门。”

    潘老爷站到一边,见那老衙役将最后一块门板上上,关了大门,心里一沉,道:“完了。”

    又坐了轿子赶到高府,那里也大门紧闭,只府门口两个红灯笼照着门前的两尊石狮子。那石狮子的眼睛鼓起,在红红的灯光里面象充了血。

    小厮上前扣了一阵铜环,一个睡眼惺忪的家丁出来开了个门缝,道:“老爷吩咐了,今日谁也不见。”

    “咣铛”一声把门关上。

    潘老爷没奈何,只好回府。

    太太和奶奶一干人都在房里惶恐地等着,见潘老爷回来,忙问:“怎么样?县丞怎么说?”

    潘老爷有气无力地说:“今日却没有见着县丞,们都各自回房休息吧,待我明日再备些厚礼上高府。”

    太太奶奶们才带了丫鬟各自忐忑不安地回房。

    潘金莲躺在黑黑的房间里,一夜未眠。哲少爷是这样一个不羁洒脱的人,断断不会为了什么事去杀人的,只是,他怎么会在别院华婷被杀的现场被人抓住,却有些令人费解。难道他天性就是如此浪荡,竟连襟兄的小妾也要勾引吗?但潘金莲深信,哲少爷虽然表面满不在乎,却也是有真情的,就象他曾经对自己流露过的一样。

    今日在别院见哲少爷被衙役毒打,潘金莲竟有前所未有的心痛。这种心痛比被哲少爷抛弃时还要切肤,可见,即使哲少爷对自己这样无情,其实自己心里是一刻也不曾放下过他的。

    黑暗中,潘金莲无意识把翡翠指环戴在手上,无助地摩挲着,忍不住低低地啜泣。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一大早,潘老爷便备了一份厚礼前往高府。总算高显仪起得晚,正在吃早餐。家丁也肯替他回,高显仪那里道快快有请,潘老爷才见着了高县丞。

    潘老爷因昨晚担了一夜的心,见着高显仪,顾不得礼仪,情急之下拜倒:“县丞大人,还请看顾我这点老面,救救哲儿!我这里就是在世牛

    马,也要报答县丞大人的恩情。”

    高显仪扶起他:“这是怎么说!哲少爷于我也是襟兄弟,说起来便如骨肉之情,他即使再做得不对,我还不会有一些体谅吗?快别叫什么县丞大人了,这倒显得咱们生分起来。仁兄请起,请起。”

    潘老爷疑惑道:“昨日在衙门,我不是听说他已经被关进死牢了吗?”

    高显仪道:“那是仁兄听错了,昨日审的却是另外的案子,是个杀人越货的,已审得清楚,打入死牢,只待秋后问斩。[奇`书`网`整.理.'提.供]哲少爷这一案,我却暂时压着。虽然如今死的是我的爱妾,但这边却是我的襟弟,两相权衡,却不能不顾些。”

    潘老爷忙道:“多谢贤弟肯周,如今这事可怎么办好?”

    高显仪叹一口气:“唉,昨日我乍闻此事,心里也有些气疯了。冷静下来,也疑惑不是哲少爷做的。问衙役,却说是现场拿获。我即使有心开脱,却很不好做了。”

    这一说,却封了潘老爷的口,叫他说不出哲少爷也许不曾做这等事的话。

    潘老爷一听,着急起来:“我也知贤弟是极疼爱这个爱妾的,如今不顾丧妾之痛,能为哲儿着想,为兄感激万分。知道衙门里的公事复杂,只好由贤弟出面打点,我这里就是破费十万八万,也是应该的。就是贤弟这里,丧妾之痛,也是要格外安慰的。”

    高显仪道:“仁兄这样讲可就见外了,我本是一家,我如何肯叫仁兄破费!”

    潘老爷道:“那却不是为贤弟,只求自己有些心安吧。即使贤弟不要,这公门上下,花费却是万万不能免的。依贤弟看来,只如今究竟有没有什么法子可想?”

    高显仪沉没良久,叹一口气:“罢罢罢,事情已经这样,我就拼了头上这顶乌纱帽吧,替哲少爷遮掩这天大的事吧。”

    潘老爷忙离座作一大揖:“却连累贤弟了。”

    高显仪苦笑道:“谁叫咱们是一家子呢!只是,这事很有些明目张胆,却颇要花费些银子。”

    潘老爷道:“只要能救出哲儿,凭贤弟安排。”

    高显仪道:“昨日审结一杀人越货的犯人,反正也是个要问斩的人,如今只将华婷之死赖到他头上,他多一条少一条却都是死罪。况且他也没有亲属出来替他出头,这事报上去,在府里倒很好混过去。”

    潘老爷道:“贤弟英明。”

    高显仪却道:“这事却有一点难办:这人犯昨日已经审结,公事已经办完,只等报送府里,如今要改过来,却是明目张胆的事,别说衙门里的师爷瞒不得,就是衙役们,也是瞒不住的,这上上下下,花费却不是小数。”

    潘老爷道:“银子倒在其次,这事说不得只好请贤弟出面打点。”

    高显仪点点头:“这个自然,到底师爷衙役们都在我的手头讨饭吃,我便少给他们些,他们也不敢不从。我也绝不能让仁兄太破费。”

    潘老爷道:“贤弟却不可替我节约,只救人要紧。”

    高显仪道:“如今只一个人却不好办,不是我拿官威便压得住的。”

    潘老爷问:“谁?”

    高显仪道:“便是华成。他原是指着这个妹子,能有个靠山,如今这妹子去了,他今后没了着落,如何肯罢休!”

    潘老爷道:“想来他也是为银子,我便多给他些,让他一家大小衣食无忧,他便不闹了。这事也烦贤弟一起办了,拿官威压他一压,免得他狮子大张口!”

    高显仪点头:“这个自然。”

    两人便仔细算了算,上上下下打点,加上华成这一笔,总共需近十万两银子。高显仪一力承担,说只拿八万两银子便把这事办妥,哪怕自己也从中破费些。

    潘老爷如何肯让县丞破费,当即便从钱庄划了十五万两银票来,其中五万两当然是给县丞的安抚。高显仪如何肯收!两人推让了一阵,高显仪到底收了:“好,好,这五万两便当是为弟的替仁兄先存着。”

    潘老爷办成此事,才放下一颗心,回到府里。

    太太奶奶忙过来打听消息,听说虽然颇花了些银子,但总算大概能保得哲少爷平安,也都皆大欢喜。内里虽然也有四奶奶等因为哲少爷一事花费巨大,颇有些怨恨,嘴上却也都是欢喜的。

    此后,一家子便巴巴地望着。潘老爷又过高府去打听过了几回。

    高县丞办事果然是有心的,过了几日,哲少爷果然放了回来。潘老爷少不得又备了份厚礼过去拜望,表示感谢。两人自是客气了一番。

    哲少爷坐了几天牢,披头散发,脸色蜡黄,浑身有股子牢里的霉臭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