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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天都替他补习但他没信心会合格。”
“所以只能去偷？”
大熊点点头说：“他妈妈患了重病住在医院里他想拿一张部合格的成绩单给她看。”
“偷试题的那天晚上真的看到一个男老师和一个女老师在教员室里亲热吗？”
他傻傻地愣了一下说：“网上连这个也有说？”
我猛点头问他：“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两个在教员室里灯也没开。我们带着手电筒进去没想到会有人在。我一开手电筒就看见女的坐在男的大腿上吓了我一大跳。他们好像也给我吓了一跳。”大熊说。
“那个朋友就这样丢下自己一个人跑掉不是太没义气吗？”我问大熊。
“是我叫他快点走的。他是因为偷东西而要进男童院的绝对不能再犯。”
“所以宁愿给学校开除也不肯把他供出来？”
我望着大熊大熊啜了一口“猫妒忌”朝我笑了笑那副稀松平常的样子好像不觉得这是什么伟大的事情。
“但是那个校长也太过分了为什么一定要把赶走？”我替大熊抱不平。
“她是我爸爸中学时的学姊。”大熊说。
“她追求过爸爸给爸爸拒绝了所以怀恨于心？”
大熊摇了摇头说：“她那时喜欢我爸爸的一个同学。”
“那跟爸爸有什么关系？”
“我爸爸的同学问我爸爸的意见。”
“爸爸说了她的坏话？”
大熊摇摇头说：“我爸爸说了她的好话。”
这时“四蹄踏雪”把两盘盛在猫脸形陶碗里的“猫饭”端来冲我们“喵呜”一声。
“喵呜！”我把鱼卵跟饭和酱油拌匀问大熊“那她为什么恨爸爸？”
大熊一边吃一边说：“我爸爸跟那个人说：”別看陈惠芳她长得像河马人倒是不错的挺聪明。“
我几乎把口里的饭喷到大熊脸上去。
大熊歪嘴笑着说：“那个人把我爸爸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她然后说：”熊宇仁这么不挑剔的人都说长得像河马对不起我不能跟交往。“‘”她什么时候发现是爸爸的儿子？“
“就是我偷试题要见家长的那天。”
“那岂不是父债子还？”
“这样也有好处。我爸爸觉得对不起我没怪我偷试题。”大熊说。
“那个陈惠芳到现在还没结婚吧？”
“她结了婚还生了两只小河马一家四口的照片放在校长室里。”
“太可怕了！虽然找到幸福还是没法忘记从前的一段血海深仇。”
“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那天我跟爸爸离开校长室的时候看见她抹眼泪。我还以为她太痛心我。”
“她是因为终于大仇得报！”我说。
“她没报警拉我已经很好了。”心地善良的大熊竟然还替那个人说话无仇无怨地把那碗“猫饭”吃光。
离开“十三猫”之前我抬头再数一遍天幕上的猫眼睛只数到十二双。
“为什么我数来数去都不是十三双猫眼睛？”我问大熊。
他故弄玄虚地说：“有的猫眼睛看来像星星有的星星看来像猫眼睛。”
他说话很少这么高深。
走到街上我甩着手里的布包抬头看着夜空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回想咖啡室天幕里到底有哪颗星星像猫眼睛。我原地转了个圈转到大熊面前停下跟他说：“下次一定要再去数清楚。”
他望着我神情有点腼腆好像等待着什么。
“不用送我自己回家好了。”我双手抄在背后轻轻摇晃着手里的布包说。
“还没给我提示。”他说。
原来他等的是这个。
“鸡蛋是不是鸡生的？”我说。
他头偏了一下问：“这就是提示？”
我点点头。
他皱着眉想了又想。
“脸上粘着一颗饭。”我指了指他的脸告诉他说。
他用手大力抹了右边脸一下。
“不是右边是左边。高一点再高一点左边一点低一点呃！没有了。”我说。
他双手垂下重又插在裤袋里。
向来粗枝大叶的他并没有把那颗饭抹走。他脸上根本就没有粘着饭是我撒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骗他那就可以定定地、名正言顺地望着他为这天画上一个难忘的句号。谁知道他明天会不会猜出答案？
“明天记着准时出现啊！”我一边从布包里掏出耳机戴上一边说。
走了几步我把耳塞扯下来转过头去喊他：“喂。熊大平！”
“什么事？”跟我走在相反方向的大熊朝我回过头来。
“靠近咖啡室门口那儿是不是有一双小猫的眼睛？”
我问他。
大熊可恶地冲我笑笑一副他不打算告诉我的样子。
“哼！我就知道是！”我抬抬下巴背朝他继续走我的路。耳机里传来徐璐的歌声在夜色中缭绕。不管今夜有几双猫眼睛我还是又赚了一天。
3
第三天。
这天终结之前我和大熊的故事将会出现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
版本一：大熊答对了。因此今天是我们一起的最后的一天。
许多年后我终于当上了空服员孤零零地一个人到处去。有一天我在旅途上碰到一个刚相识但很谈得来的朋友。她问我：“的初发生在什么时候？”
“十六岁。”我回答说。
“维持了多久？”
“三天。”
“只有三天？”
“但是就像三十年那么长啊！我到现在还记得。”
“们为什么分手？”
“不就是因为鸡和蛋的问题嘛！”
“鸡和蛋？”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是甩了他？”
“呜……是他不要我。”
“他现在怎么样？”
“跟一个比我老比我丑的女人一起。”
“他一定挺后悔吧？”
“应该是的。”
“那三天们都做些什么？”
“我们去盗墓吃古墓飞尸喝血饮又吃过猫饭……”
“天啊！说们吃什么？”那个人吓得一溜烟跑掉了。
“我还没说到第三天啊！”
版本二：大熊答错了。因此今天是我们第一天谈爱。
许多年后我终于当上了空服员常常拖着漂亮的行李箱到处去。这天我刚刚下机住进巴黎香榭丽舍大道的一家饭店。我在房间里打了一通电话回去香港。
“是大熊吗？我刚刚到了巴黎现在看到巴黎铁塔啦。有没有想我？什么时候开始想我？我一上飞机就开始想我？真的吗？想我想到什么程度？想得快疯了？別疯我过几天就回来乙我有没有想？我想干嘛？
我才没有。说不定一会儿我会有艳遇呢！知道法国男人有多浪漫吗？哪里像！记着衣服別乱丢别只顾着打机。别忘了去我家帮我的花浇水。水別浇太多上次都把我的花淹死了。这个摧花手！信不信我杀了的皮皮报仇！呃……还有法郎兑换港币多少？一百块等于几法郎？是乘还是除？是我的计算器嘛！好啦挂线喽。我待会要出去买东西。买什么？来巴黎当然要买性感内衣！穿给谁看？说呢？色鬼！当然是穿给我自己看！怕了吻一下拜拜。“
然后我在“巴黎春天百货店”疯狂购物时拨手机给大熊：“七百九十八法郎兑港币多少？我不会算嘛！我在试鞋子说买金色好还是买银色好看不见没法决定？就想像一下嘛两双鞋子都是一个款式圆头浅口、平底的漂亮得没话说可以穿一辈子那一种。
金色？金色不会太土吗？我觉得银色比较好？那为什么还要问？我需要支持者嘛！好喽我回饭店再打给。会不会睡了？等我？那好喔。“
回到饭店我洗了个澡躺在舒服的床上摇电话给大熊。
“睡了没有？为什么还不睡？还在打机吗？我没跟她们去吃饭。有点时差很累没有没有不舒服。
我这边窗看到月亮。那边有没有月亮？也看到？太好了。巴黎的月亮很圆啊！大熊那时为什么喜欢我？我追？我哪里有追？想跟我爱所以故意说错答案吧？一定是这样没错。大熊我不想飞了。是的我是喜欢当空姐但是常常要跟分开……呜……
呜我没事我没哭。大熊假如有天我遇上空难死了会永远想念我吗？我没胡思乱想我是说‘假如’会为我哭吗？会不会爱上别的女孩子？呜呜……大熊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我也是第五届的。当然不是‘香港小姐’是第五届‘省港杯婴儿爬行比赛’。那天破纪录拿了冠军第二天的报纸把封做‘省港奇婴’记得吧？我爸爸妈妈当天也带着胖嘟嘟的我参加。我没包尾。我爬得挺快的。哨子一响我就直接爬去旁边的颁奖台趴在第一名的位置上大笑。后来领奖的时候我爬出来骑在身上猛舐的脸哭着想逃我把的纸尿裤扯了下来。有个记者拍了照第二天报纸登了出来大字标题说我是‘欲海肥婴’我妈妈常常拿来取笑我。这件事太糗了那么多年我都没告诉。对我就是那个强吻的‘欲海肥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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