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穿越小说 > 谁说路痴嫁不掉 > 19 与厕所的缘分
    “9点半。”他稍稍停顿,便回答。

    “啊?那岂不是迟到了?”我印象中今天是周五的吧,下周一我开学,提前三天结束实习,本来想再早点结束回次家的,结果我老娘让我就留在这边打拼,让我上进不许我回去T T

    “没事,我今天不去上班。”他伸手理过我头发,指尖顺着我脖子的弧度下滑,在肩膀和锁骨之间缓缓徘徊。

    我如被电流激过,浑身不由绷紧,呼吸也立马变得紧迫了起来,伸手抓住他的手,早知道刚才就不放了,悔死我算了。开口,声音中也带着轻微的喘,依旧故作无事:“干嘛不去?哼哼,最先还因为迟到扣我钱,结果现在呢,自己说翘班就翘班!”

    “公司是谁的?”他含着两分悠然的问。

    “……的。”看看看看,什么叫资本主义的嚣张作风。

    “再睡会儿吗?”他问。

    “不了,等会儿我要去买点东西回学校。”我再次坐起来,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生病了,要不就是昨天实在没休息好,身上软的厉害。

    他伸手拉住我肩,把我重新按了回去:“再睡会儿。”他起身,将卧室的隔光窗帘拉上,房里一下子变得昏沉的只能见到人的轮廓。他再次走回来,帮我按好被子,然后就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时候传来了粗哑的摩擦声,我心里重重的空了下去,聪明如他应该知道了我的答案吧?

    我拉起被子,蒙过自己的头。自己真是个怪人,像杜晓说的,别人放在我现在的位子应该都是狂喜,我却患得患失。

    要说我完不喜欢顾扒皮么?怎么可能?我愿意跟他亲近,看着他笑心里也会很开心,总不至于真的只是由于觉得自己马屁拍对了位子吧?

    只是我心里总隐隐的有感觉,如果我真的身心的付出,总会遇到什么我承受不住的打击,所以紧紧抓住自己最后的理智不肯放手。

    我不想再睡,起来换好衣服,赤脚提着鞋子,走出卧室的门,门口有一双女式拖鞋,我微微一愕,然后穿好,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洗漱完走下楼就隐约听见厨房传来锅铲摩擦的声音,我推开厨房,顾亦南正系着围裙在那里做早餐,煎小香肠的香气扑面而来,还有烤吐司,我肚子好像真的有点饿了,昨晚只在陪辛圆缺喝酒的时候吃了点爆米花和洋葱圈。

    “我就知道睡不着。”他没转身,声音与此时浓郁的香气不同,无比清淡。

    吐吐舌头,才意识到他看不到,想了想开口:“饿了。”

    他关火,我走过去帮他接住盘子,放在桌上。盘子里躺着的煎蛋煎的非常漂亮,形状规则,中间一点黄,诱惑的仿佛在向人招手。

    等顾扒皮一坐下,我就迫不及待的拿着叉子开动。所有东西的味道都好极了,尤其是那小香肠,比我在日本无数次称赞的酒店自助早餐中的小香肠更要好吃。

    “喜欢么?上次在日本就看喜欢吃这些。”他缓声问。

    一口气就连着吃了三根的我点头:“如果周礼吃到这么好吃的小香肠,一定会激动死了吧。”

    “他没机会吃到。”坐在我对面的顾扒皮在优雅的咽下嘴里的食物后才冷冷说。

    我差点被哽到,目光低下,继续喝牛奶。

    剩下的东西吃的如同嚼蜡,但我还是配合着他的速度将所有东西吃完,起身准备收拾盘子去洗,他却抢先拿过我面前的盘子,走向了流理台。

    我愣在那里,看着他熟练洗刷着的背影,心里一阵堵塞,我走上前从后面抱住他,将脸贴在他倏地僵直的背上,喃喃问:“会娶我么?”

    他站在那里良久,才开口,声音如经冰封:“认为我会娶一个心里存着别人始终不肯走出来只会自欺欺人不断转移话题的女人?”

    好重的一刀,直直的砍在心上,一刀见血。其实我还准备着他说“是”的话,我说不定一时激动,外加上感动就同意的了。

    事实证明,我就是一爱自作多情的孔雀啊。

    苦苦的弯了唇角,幸好啊,他在洗碗,不会用手来掰我的手,好歹给我存了点面子,我也没有自觉的松开,只是靠着他的背,努力让自己的语声中带着点笑意,说:“其实我想也是,从小我就被各种各样的人说嫁不掉,我妈妈说那么粗心,大大咧咧,走在平地上也能摔跤,以后怎么嫁得掉;我爸爸安慰式的说,没事,迟迟,我们会存钱,以后嫁不掉跟着我们过,爸养;我表姐说,迟迟那么笨那么会丢人,肯定不会有人敢娶;好朋友开玩笑说,路迟,我看以后谁能征服得了哟;汪东的妈妈说,想嫁给我们汪东,凭什么?

    我一点都不好,长的不是特别漂亮,最多有好心人说我可爱或者说以后脸上的婴儿肥下去后会很漂亮,我也不聪明,脑子里常常存着些稀奇古怪的思想,唯一的好处是善良,我从来不害人,还尊敬老人,爱护幼儿,助人为乐,

    敢于牺牲自己,被欺负了也常常不知道反抗,可朋友被欺负了,却是两肋插刀,亲人被欺负了,我更是恨不得插别人两肋。看起来特别大方,不自私,其实就是傻。我也不知道喜欢我什么,或许太优秀,怕老天爷嫉妒,所以要给自己人生找点污点……”

    我感觉到他虽然强自隐忍,浑身却在不可遏制的轻颤,我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真是有幽默感,黑色幽默啊,真是难能可贵的才华。

    眼看他要说什么,我立马断住他,“等我说完……受的正规的英国礼仪教育,吃东西时绝对不会开口说话,我却喜欢跟好朋友边吃边聊,吃地摊,喝啤酒,捧着肚子狂笑,被烫着了,甚至会不顾仪态的吐出来……还有好多好多细节,我一时说不出来了,现在想来,我好像只为做过一顿饭,的称赞让我很有成就感,可是做的东西那么好吃,不需要我这个厨娘也能过的很好……”我缓缓放开他,脸微微朝上,才让眼泪不会掉下来,继续弯着嘴角说,“绿豆消火,算是杂粮,五谷杂粮一时吃着有趣,吃久了,却寡而无味,尤其是这是个不识趣的绿豆。乌龟觉得自己壳里最安,所以准备缩回去了,王八真的不用等它。”

    说了这些,我声音中已经含了哽咽,从一片模糊中看着顾亦南似是要转身,我忙冲出了厨房,拿着自己的东西,脚踩进鞋子就冲出了门,

    我没有坐私家电梯,直接冲进了紧急通道,蒙着脸,泣不成声。

    我这算是在自我折磨吧,说不定以后就是锦衣玉食,当阔太太的命,却这样放弃。但人家说了,不会娶我,我这是自知之明,再拖下去也没意思,不如由我开口,来个了断,珍惜我的如花岁月和为他腾出时间。

    勉强止住哭声,我站起身,扶着墙壁一步步下楼,可从来没发觉,原来顾亦南住的那么高,楼梯怎么下也下不完……

    腹黑的乌龟

    拿着实习结束发的微薄补助,去超市大扫购了一番,提着无数垃圾食品,摇摇晃晃的撞开了寝室的门,还在想我的狼狈相会不会被杜晓看出来。镇定了一下心神,我大叫了一声:“亲爱的,我回来了!!”

    杜晓从床帏里伸出头,懒懒的白我一眼:“正睡午觉呢,别吵……咦,我眼花了还是怎么的了?桃子怎么长眼睛那里去了?”

    = =

    直接说我眼睛肿了不就行了,还说的那么文艺。

    “来,陪我吃东西,老娘我失了,快,下来!”我把东西噼里啪啦往桌子上一放,拉开一罐啤酒,很快的灌下去,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酒真是治愈的好物。

    杜晓晃晃悠悠从床上下来,摸了摸我额头:“是有点烧,犯啥病了,那么好的人不好好抓住就算了,还放了?”

    “放了!”我又拉开一罐啤酒,朝天花板举起,“从今天起,他就是一野生王八了,我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爱护动物!”

    “滚!”杜晓踢我一脚,也坐下来,拉开一罐啤酒,“唉,陪喝吧,正好最近复习把我折腾的都要残了。不过我说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病?起码也熬到他母亲找到,甩一笔钱再分啊!这下人财两空,悔死吧!”

    我眼前翻白,是啊,悔死我得了,那么大一只冤大头就被我放走了,真是的。“杜晓,还是聪明!亏死我了……”我扯了个酒嗝,又灌进去一罐啤酒,眼前的东西都开始打转了,勉强再打开一罐,和杜晓的一碰,仰头再灌,“为了我的后悔,我们喝!”

    太后悔了,太亏了,钱啊,眼睁睁的看着钱从面前溜走,叫我怎么不流泪呢?

    泪就这样流的满脸都是,我抽了抽鼻子,扯过一边的纸,把泪一抹擦干,又笑,“作为我那么笨的惩罚,老天爷就罚我孤单一辈子吧。”

    杜晓转着啤酒罐,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想都别想,以后肯定会有个很恶毒的人征服,管的严严的,衣服必须穿他给买的,饭必须吃他喂到嘴边的,不许出门一步,除非他在身边……”

    我听了傻傻的笑,指着杜晓,“个毒舌,那太狠了,我那么自由的鸟儿,怎么能被系上金锁链?”

    “还鸟儿?直接恶心死我得了!”杜晓拍了我一下,转身在我提回来的塑料袋里找吃的,“都买了些什么呀?发财了啊?”

    “我人财两空,干脆破罐破摔把身上部家当都拿来买吃的了。”又灌了一口酒,实在觉得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我放下啤酒罐,嘟嘟囔囔的对一边在找鸡腿的杜晓说了声:“鸡腿记得给我留一个。”

    “睡的吧,还惦记着吃?买这么多也不怕肥死!”

    一边摇摇晃晃的爬床,一边傻笑:“嘿嘿,我是乌龟,吃了肉都长在肚子里的,胖不了!”

    “这孩子疯了……”

    在杜晓的喃喃声中,我傻笑着睡去,人事不省。

    **

    我是被尿憋醒的,起来的时候,

    外面黑了,寝室也没开灯,杜晓不知道哪里去了,或许是因为要考研去了自习室。

    我上厕所的时候差点站不起来,头胀痛的厉害,胃里钻了心的疼。用杯子接了点水,才喝几口就一个干呕,冲到浴室扶着洗手池半天才缓过气来。

    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一个面带菜色能形容的了?想起武侠里那些人受了很重的内伤,都面如薄金,自己脸色黄的确实有向那方面靠拢的趋势。

    如果我真行走江湖,我一定要练的功夫就是金钟罩铁布衫,刀剑无眼,太伤人了。

    走出浴室坐在椅子上,拿起手机给杜晓打了过去,结果电话铃声就响在了门外,杜晓推门而入:“找我?”

    “嗯,本来想让给我带点粥……”说到这我却见到一个半透明的粥碗挂在塑料袋里在我面前使劲晃悠。

    “哈哈,我就是给带了,快感谢我快感谢我!”杜晓脸上充满得瑟的笑容,打开粥碗,递到我面前,“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快喝!”

    我捧着热热的粥,眼睛一时被热气熏的有点雾,心里也酸酸的,看向杜晓,满是真心的说:“晓晓,谢谢,真是个贤惠的娃,以后谁娶了谁有福了。”

    说完我稍微愕了下,随即低头去搅粥碗,我为啥不由自主就说出这种话来刺激自己?难道现在,这句话对我来说,就代表着最好的祝福了?

    杜晓在那边也是呆了一下,才开口:“算了吧,谁想要娶我得先受的了我这舌头,迄今为止,我也就发现这一个珍惜动物,能忍的了天天被奚落还活的那么开心。”

    “谁叫我受虐狂来着。”我一边喝粥一边模糊不清的说。

    杜晓坐在那边,剥了一只我下午在超市买的菲律宾香蕉:“不想交待一下情况?跟顾亦南怎么了?怎么过一晚上没回来就这样了?”

    我歪头想了想,“没怎么。昨天我受刺激了,想起了很多以往的事,才发现我自欺欺人好久了,他也发现我心里一直存着汪东没忘,所以就分了呗,反正都很明了或许很长的时间都会保持这样一个状况,实在没必要自欺欺人。”说完我又继续拿起勺子喝粥,粥滑进胃里的时候,暖暖的感觉好像又有些催动我的泪腺。

    杜晓缓缓的咬着香蕉,沉思半晌才开口,“善良的毛病又犯了吧,其实如果顾亦南不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或许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哦,不对,是有些喜欢他了吧……不然怎么会哭成这样?”

    我把粥碗端开,因为实在控制不住眼泪的下滑,唯恐泪掉进了碗里,笑了笑,对杜晓说:“也看出来了?可是喜欢有什么用?喜欢和恨的力量比起来谁更大?我喜欢顾亦南,可我恨汪东……或许会说让我忘掉仇恨,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可有些事情,越以为自己已经放开了,越是放不下……晓晓,就让我这样吧,放任自流不再强求。”

    我不想拖得两相怨怼的时候,再恨上顾扒皮。

    杜晓递给我一张餐巾纸:“喝粥吧,就别东想西想了,等会儿再去睡会儿。”

    我点头,却觉得又没了胃口,无意识的用勺子搅着粥,胃里竟然又是一阵翻滚,正在努力克制恶心的感觉,杜晓就“哦”了一声,我抬头看向她,她笑着说:“有喜事告诉,差点忘了。”

    “啥喜事?”我眨眨眼,满是茫然的看向她。

    “刚刚我们学院学生会聚餐,大家无意间提起了,有人说到汪东出国了,问我们分手没有,因为没看有多低落,我说们分了,然后副主席老麻激动了,说要追。”

    “噗!”我差点呛着,“谁要追我?”

    “老麻,他说他暗三年了,因为汪东一直没敢下手,我想想他的原话是什么,嗯……他说,我们学校像这样,不计较男方家世的善良女孩太少了,不虚荣不爱慕虚荣不浮夸,诚恳踏实,本分……还有个啥词来着?当时我憋笑憋的太痛苦了。”

    我回味过来,犹豫着说,“……为啥我觉得这些都是缺点啊……”总的来说以上赞扬概括起来,就是不修边幅……

    杜晓分明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摆了摆手:“别乱说,唉,其实老麻人也挺好的,除了人长的磕碜点,皮肤凹凸不平了点,身高次了点,心眼长的有点偏,不大收拾自己,家庭条件差了点以外……其余的都不错。”杜晓说的满脸真诚。

    “……他还有优点么?”我嘴角已经克制不住的抽搐了。

    “当然有,把以上的话的修饰语换成‘不是最’不就变成了有点么,例如,人长得不是最磕碜的,皮肤不是最凹凸不平的,身高不是最次的……”

    “停停停!是要气死我这个病人?”我又有点反胃,抚着嗓子咳了几声,在杜晓的“百宝箱”里翻她的立顿柠檬红茶。

    杜晓嘿嘿的贼笑:“我气死干啥,老麻还有个优点,就是跟一样善良,人家还晕血呢!上次宣传部一小女生用了红颜

    料做海报,他看了一下,直接前后左右一晃悠就倒下去了。”

    “他能不让我这么吐血么?”我相信自己已经满头冷汗黑线。

    “那多好啊,一边吐,他一边晕,多和谐的一对呀!”杜晓一拍桌子,满是坚决的说。

    %¥#@……

    我现在就想晕,可以不?

    **

    开学后,受到老麻追求攻势的影响,我情绪越发低迷,越发不修边幅,可就算有一次我下狠手,三天没洗头出门,我发现守在女生宿舍门口的老麻眼中,还是赤 裸裸的爱火和崇敬。

    甚至越发含有一种看珍惜物种的珍视和怜惜。

    哎哟我的娘喂……

    杜晓每天就顾着在寝室里因为我的遭遇而大笑,一点实际作用都没有。

    还美其名曰:“我这是为了成的善良,为了其他女性的生活幸福,就大大方方收了老麻吧!人民会记得的。”

    我只能暗自垂泪。

    事实证明,这世上对最好的都是父母,我妈估计跟我灵犀相通,开学第二天就给我来电话,让我周末去相亲。说有个阿姨的侄子,是个外科医生,27岁了,还没女朋友,让我去见见,为以后留在i市做准备,我这才发现我娘根本就没存着打算让我回去。

    “老妈啊,当初是谁说的我嫁不出去就养我的?”我懒懒的在电话里哼哼。

    老妈在那边声音洪亮:“那是爸说的!”一副与她完无关的样子。

    我唇角抽了一下:“让我爸接电话。”我这才多大啊,就让我相亲。

    “呵呵,不用了,要真嫁不出去,老妈我也养,只是咱多少在放弃前也尝试尝试是吧?至少跟这交个朋友,上医院还能有个优惠。”

    老妈,真实在!不过,“妈,我不懂的是,为什么我以后要留在i市?回f市不行么?”

    “人往高处走,i市是省会,回来干什么?姨夫当市长后,我跟爸也计划搬到i市了。到时候回f市独居?”老妈仍然咋咋呼呼的吼,我却渐渐无声。

    其实比较起来,我更喜欢f市的宁静。但老妈说要搬到i市来,说明她跟我姨妈的关系已经恢复了,我没必要去泼她冷水。

    况且最近身体都不是很好,吃不下什么东西,身体总软软的没有力气。我真的觉得自己该去看看医生,顺便给自己找个正常点的机会。

    高不成低不就的,咱找个中间水平的总行了吧。

    所以周末,我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化了点淡妆就屁颠屁颠的相亲去了。

    而事实证明再一次证明,老天爷对我是苛刻的。

    当我想寻求一个正常的人的时候,眼前长的比我想象中帅太多的外科医生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而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吃顿好的,他却在饭桌上对手术的细节大谈特谈,脂肪层有多么的厚,神经有多么的纤细,血偶尔会怎样不受控制喷涌而出,如果手术刀钝,人皮切起来跟猪皮差不多……彼时我手上正夹着一块小炒带皮牛肉,一惊,那牛肉直接掉回了盘子里。

    我觉得胃里恶心的感觉更盛,这个时候无比希望自己也晕血,这样才不会光对着眼前口味颇重普遍偏红的菜只反胃不晕倒。

    眼看他讲的满是兴奋,瞥了一眼桌边的手机,我用餐巾纸点着擦擦嘴,准备以这个造作的姿势结束我的淑女伪装。打断他,我主动出击:“邵医生喜欢养动物么?”

    他眼睛一眯:“我最讨厌养小动物了,多脏啊,身上是细菌,哎呀,简直想都不敢想。”

    “是么?可我最喜欢养乌龟了。”我目光落在我的乌龟手机链上,微微笑着说,“邵医生能接受养乌龟么?”

    “不能不能,不要小看乌龟,它们身上也藏的不知有多少寄生虫,恶心死了。”他表情满是夸张的嫌恶。

    我暗暗一笑:“可是平时不接触不就行了,说狗和猫身上带病菌我能理解,平时经常会去抚摸,可乌龟……难道还经常去摸龟 头?”

    说完,我睁大眼睛,满是惊异,阴阴藏着奸笑目睹了对面的帅哥医生,脸色变青直至破裂成碎片的过程。

    这个时候我再火上浇油,对着他满是无辜单纯的笑了笑:“不摸的话会染那些稀奇古怪的病么?”

    他脸上原本的碎片部风化成渣。

    我突然觉得我还是很有腹黑和毒舌的天赋的。

    借口要打一个电话,我捏着手机躲在洗手间里狂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原来世上还会有人因为我的腹黑被耍,我也可以欺负别人,而不只是被别人欺负了。

    在那个人面前说错一句话都胆颤心惊,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掉,却常常说错话,现在毫不担忧,反而装傻来攻击别人。

    看来世界上大多事情都会事与愿违是真理。

    看

    了眼没有任何反应的手机,我跟顾亦南,已经整整十天没有任何联系了。

    扒皮再现

    人啊,就是犯贱,自己跟别人分的手,却隐约有些期待,希望对方主动能跟自己联系。

    好笑极了,我也不是女主角,别人帅气多金的男主角干嘛要挽留我?

    想到这,情绪总算稳定了些,我走出洗手间,却觉得一阵头晕,头两侧的血管突突的疼,本来是想看医生结果还加重病情,真是杯具。

    很快的跟那看我的眼神中还带着惊异的邵医生分别,我强忍着不适赶回寝室,洗了把脸倒在床上,头晕目眩的拉过被子,身上有些发冷,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迷蒙之中,我好像又回到了公司,跟在顾扒皮旁边当狗腿子,可无论我怎样费尽心机拍马屁,嗓子都说干了,脚都走软了,可顾扒皮就是不肯回头看我一眼,面如止水,就仿佛我这个人不在他面前一样,不管是笑还是生气,任何情绪都没有。

    我想动动手脚,却像被鬼压了,动弹不得,眼睛也始终睁不开,嗓子疼的厉害,仿如火烧,想喊一声也喊不出来,好像有人在喊我,可声音就像隔着一屋子的棉花传过来,遥不可及,虚幻的可怕。

    直到额头突然覆上一只带点冰凉的手,我身鼓足了力气,一下子睁开了来。身上早就被凉汗浸透,我不住的喘着气,看向昏暗中的那个人影,是杜晓。

    “亲爱的发烧了,好烫,都8点了,刚刚怎么喊都不应……”杜晓一边下梯子一边说,“我去给找药。”

    原来我都睡了7个小时了,身上的紧张缓缓散了,我开口,声音粗噶的连我自己的吓了一跳:“晓晓,先帮我倒杯水。”

    杜晓估计也吓到了:“迟迟,要不我们去校医院看看吧,还能走么?”

    “这个时候校医院有人上班么?明天早上再说吧。”我实在不想动,身上都是汗,现在一点点蒸发,我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总有人值班的,不过,我看也动不了,要不我叫救护车?”杜晓声音中透着凝重。

    “别了别了,等我吃点药睡一觉也就好了……”我虽然病了,脑子还清醒着,叫救护车,光是出车费就比得上一盒进口退烧药了,不划算。

    “唉,前段时间一直身体就不好,又不怎么吃东西,这一病,唉,怕也难好。”杜晓一面去找药一面唠叨,她打开自己床头的台灯,却还是刺的我眼睛一痛,眼泪都要顺着流出来一般,我干脆的闭上眼。

    杜晓给我找了水和药,递到我面前,看着我吃下去,“再睡会儿吧,看醒来会不会舒服一点。我又给带了粥,现在吃得下么?”

    我摇头:“暂时不了,谢谢,亲爱的,没有我怎么办?”

    “傻不傻,有那个力气说谢谢不如留着快点好,少折腾我一点。我可是要考研的人啊!”杜晓语气夸张,却逗得我笑了。

    翻了个身,身上受床挤压到的地方一痛,我立马支持不住又往原方向倒了下去,仰躺着,很快的就又陷入了迷沌当中。

    原来生病这么难受,有多久没生过病了,我都记不清楚这种难受的想哭的感觉。

    我从小就是个特别好养的孩子,不挑食,不爱哭,别的孩子上幼儿园总是哭闹,而我都是带着笑,甚至显得有些没心没肺。

    可我很爱我爸妈,有机会亲近他们谁愿意舍弃,可我爸妈在我小时候也为了生计发愁,要早起晚归的做生意,当别的孩子因为寒暑假而开心的时候,我总是暗自沉默,因为我寒暑假也得在学校寄宿度过。

    但老爹老妈也很爱我,我们一家人有机会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开开心心的,无比和谐。

    想着想着,鼻子就有些发酸,我想家了,想回到他们身边撒娇。

    国庆节回次f市好了……

    天慢慢的亮了起来,我仍然头重脚轻,没有一点康复的迹象,身上隐隐的还有些发痒。杜晓也睡得不好,醒来后到我床头,见我睁着眼睛看她便问:“迟迟,好点没有?”

    我摇了摇头,准备撑着床坐起来一边说手抓头发,一边说:“亲爱的,陪我去次医院好了。”

    杜晓点了点头,开灯,再转过来的时候,皱了眉头:“迟迟,额头上长的是什么?藏在头发里那个?有点发红……青春痘?”

    她一说我反应过来倒觉得额头真的有点痒,伸手去轻轻碰了下,却发现不大像是青春痘,这下专注了注意力就更觉得隐隐的痒,想去抓又觉得那痘子容易破而不敢。

    脑海里突然窜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该不会是水痘吧?

    可那玩意不是小时候才长吗?

    我慌了:“晓晓,发过水痘没?”

    “发过吧,我腰上还留了个疤,的意思是说?”杜晓脸上也窜过一点讶色,爬上床打开电脑开始百度,“完了,

    亲爱的,除了发病时间和发病年龄,的症状基本上温和,难怪前面几天身体一直发软,现在怎么办啊?没发过水痘么?”

    我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嗓子还是疼,声音也根本放不大:“没发过,我记得初三的时候,班上有个男生发水痘,我妈问了我好多问题,就怕我惹上,不过我跟那男生坐的远,就没事。”

    “别动,躺着,我出去跟阿姨说,看怎么解决。”杜晓说完就去仔细的洗了个手,再叮叮咚咚的跑了出去。

    我本来撑着坐了一会儿也觉得身上的力气用的差不多了,见杜晓关上门,我便又倒了回去,还好有杜晓,让我觉得很安心。

    奶奶滴,我居然栽在水痘身上了,当真是稚气未脱啊,连这方面都连带着感染上了。

    太让我心酸了。

    杜晓过了会儿又冲了进来:“阿姨说得回家,把手机给我,我给表姐打电话。”

    我摸到床头的手机,勉强撑着眼皮找到表姐的号,递给她,她便出去打电话了。

    实在浑身难受的我,开始发挥起自己乐观的天性,尽力往好的方面想。嘻嘻,其实可以名正言顺的翘课了,也不错。

    可万一是天花咋办?

    啊呸,天花不是消失了么?我勉强撑起身子来百度,发现症状差异最明显的是天花是热度下降后才发痘,大概得过三到五天。我安心了。

    “嘭”的再倒回去,暗暗的想杜晓为什么还没回来,背上好像也开始发痘了,我伸手一碰,立马缩回来,越想越难过,当开始注意这件事后,脑袋上的水痘也痛痒钻心,又不敢去抓,我焦躁的眼泪都滚下来了,咬着被子呜呜的发泄。

    奶奶的,前辈子我一定是狗变的。

    抹了抹眼泪,脸上好像也有了一点要发痘的痕迹,丑死我得了,不过……表姐怀孕了能来么?

    是不是这么久没动静就因为不知道怎么处置我了?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喧哗,隐隐有杜晓的声音说什么,发病发的急,十多天心情不好来着。

    门被打了开来,我也勉强支起身子,却在看见来人的时候,一下子失了力气,再次倒了回去,拉过被子,覆在头上,隐隐担忧自己那重重一倒有没有把背上发的那个水痘给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