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我觉得刘队的眼神很尖锐的盯着我,不禁想到了刘队晚上叮嘱我的。我的故事不能重复第二遍。

    “只要是真的,有什么不能相信的?要相信政府、相信法律、相信警察,不要受什么影响。”

    徐书记似乎是对我说,也是警告别人的。因为我知道刘队的眼神立即就收了回去。

    这个徐书记似乎也是有目的而来,而他关心的也似乎并不是我到底杀了什么人,而是那些我杀的人是谁,他们干了什么事情。

    我沉默着,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只觉得徐书记的眼神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我是应该听刘队的再不重复我的那段故事,还是听徐书记的相信政府和警察,把我的骇人听闻的故事说出来?

    徐书记看得我我在犹豫,他坐下来,问了我一句:“抽烟吗?要不抽一根?”

    我摆了摆手,我觉得我的头上似乎有汗流出来,似乎我面对着的徐书记和刘队,这两个人中间一定有一个对我非常不利的人。

    正当这个时候,赵局长的手机响了,赵局长接起来一听,神态和眼神马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很敬畏的连连点头,回答着是是是。并看了徐书记好几眼。

    徐书记盯着这个电话,脸上也阴沉不定。

    赵局长放下电话。低低的说:“省里面专案的人下来了,马上就到。”徐书记呀了一声:“这么快!!”然后目光狠狠的扫在刘队的身上。

    刘队马上站起来,满脸委屈的大声说:“不是我说的!!”

    整个办公室的人沉默了。这种气氛突然就像一座山一样沉沉的压下来……连我都觉得有些窒息。

    冒死记录第一部《开端》(23)

    十六、犹如撕裂一般的心痛

    徐书记的目光又扫向赵局长,赵局长一脸苦瓜像的摊了摊手,意思是保证不是我说的。张气短更是大气也不出一句,那样子量他有九个胆子也不会通知省里抓到嫌疑犯了。

    徐书记看着这几个人的样子,反而哈哈笑了起来:“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省里面的专案人员是想抢些功劳呢?”

    赵局长皱着眉头问道:“这次省里面反应那么大……”

    徐书记马上打断了他的话:“老赵,不该说的不要说。”说完又看了看我。

    我只是听着,什么反应都没有。

    徐书记又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到?”

    赵局长说:“应该很快到,王书记亲自给我打的电话。”

    徐书记有点惊讶的说:“王书记?他亲自抓这个案子?呵呵,有趣啊有趣。”

    徐书记转身看看我,又对赵局长说:“既然省里面下来人,嫌疑犯我们也要照看的好些,这里似乎不是太合适。”

    赵局长心领神会:“您是说先转个地方,中午我们先接待一下?”

    徐书记哈哈一笑:“老赵,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想法很好嘛,重要嫌疑犯自然要重点保护。”

    赵局长马上吩咐:“小刘,和小张马上去备车,把犯人转到塔河103。快!”

    刘队和张气短敬了个礼:“是!”转身就奔出去了。

    徐书记对赵局长说:“先跟着他们去备一下车。我最后问他几句。”

    赵局长有点点犹豫,被徐书记眼神一压,也只好答道:“是。”也转身出去了,出门的时候还又仔细的看了我几眼。

    这下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徐书记两个人了。

    徐书记笑着对我说:“小伙子,的罪不小啊。省里都惊动了,这个枪子少不了要挨上一颗。不过……”

    他看看我,见我也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把手甩了一下,背过身去:“不过,如果现在老实交待的杀人动机和那几个人的身份,也许还能免于一死。”

    我说:“反正都一样是个死,我多说也无益。”越是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的人,我越是怀疑他的动机,我并不怕死,早在逃亡开始的时候,我已经把死看的很淡了,除非为了雨巧,我不会再轻易透露半个字。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再说一次,只有可能我和雨巧会死的更快,我死了就算了,但是雨巧和这个事情既然挂上钩,只有让她自己逃走,才是唯一的活下去的办法。

    于是,我接着说:“除非们现在就放了我老婆,我说了,她是无辜的。”

    徐书记转过身来,很仔细的看了看我的眼神,说道:“如果我放了她,还是不说呢。”

    我笑了笑:“徐书记也是一个聪明人,我都已经这样了,说和不说都是一个死,现在也就是惦记着我老婆,放了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徐书记点了点头,悠悠的哼出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一片痴心,我就答应了。也知道,我这是对有恩,以后可别说出什么让我有麻烦的话出来。”我心中骂

    道:“老狐狸,就算我和别人说了是放了雨巧,照样能够找到为了办案需要,用了一些手段的理由。”

    反正不管这么多了,只要雨巧还有一片生机,我就赌上这一把。

    “放了我老婆,我就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冲着徐书记说道。

    徐书记呵呵一笑:“好!”然后在沙发上一坐,点起一根烟,似乎陷入了沉思。

    一盏茶的功夫,赵局长轰隆隆的跑进来,刘队跟在后面。看着徐书记在抽烟,我低着头不说话,他口中气一松,好像知道我还是没有说一样。对徐书记说:“车准备好了。民用车。”徐书记也没有搭理他,点了点旁边的座位:“老赵,坐下,我有事跟商量。”

    赵局长乖乖的坐下,徐书记凑过身去,向赵局长耳语什么。

    赵局长眉头时紧时松,中间嚷了一句:“不好吧。”徐书记把他一拉,继续耳语。然后命令似的:“老赵,就这么办了!”赵局长也没有说什么,脸色铁青的站起来,瞪着我,这时候我已经被刘队从那个铁椅子里面拎出来站着。赵局长说:“带走。”

    我就被刘队押着,向楼外面走去。

    我们从一个小门穿过去,这个时候赵局长和徐书记也跟了上来,两个人还是在后面嘀嘀咕咕的。

    穿过小门,是一个小院子,里面已经停着一辆发动的车,我一看,雨巧已经坐在里面前排。张气短正在车上张望着,看到我们来了,挥了挥手打招呼。赵局长抢先两步走上前去,示意张气短下来,张气短下车后,我也被刘队塞进后座,把手铐在车里的把手上吊着。

    雨巧见了我,马上一行泪掉下来,低低的叫着:“老公。”我伸出右手把雨巧的手抓着,深情地说:“别怕,别怕,老公不是来了吗?”这时候突然想到我可能和雨巧分开,不禁心中一酸,一行泪也跌出眼眶。雨巧眼泪流的更加厉害,我能够听到她脑袋里面说:“老公,怎么哭了,是雨巧不好吗?”我说道:“雨巧,没事的,没事的。”两个手就只能紧紧地握着,我们再也说不出什么。

    赵局长在外面对刘队和张气短指示着什么,隔着车门我并听不清楚什么,只知道刘队似乎很不乐意的低着头听着,张气短则站在边上傻乎乎的认真听着。过了一会,车门被拉开了,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坐上了驾驶座,徐书记则坐在了我的旁边。

    徐书记吩咐道:“小李,塔河监狱。”那个小李答应了一声,一踩油门,这辆车就飞速的向院外驶去。

    这个城市果然不大,一小会功夫就已经驶出了市区。这里果然是西部地区,车开出城市,很快就变成了荒山秃岭,这辆车就在一条几乎没有什么车的道路上奔驰着。一路上徐书记并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直到车拐了一个大弯之后,绕到了一个小山包背后,徐书记才说了第一句话:“从前边路口下去。”这个司机很听话的走下了这条小路,这条路非常的颠簸,在颠了七八分钟之后,车在一个小河沟旁边停下了。

    徐书记看着我,淡淡的说:“照说的,我在这里把老婆放了。沿着这条河沟往前走,就没有人能找到老婆了。”

    我说:“好的。”雨巧已经回头惊讶的看着我,她眼睛睁的圆圆的,伸出她的左手想抓住我,我没有看雨巧的眼睛,并尽力的躲着雨巧的手,雨巧惨叫着:“老公,老公!!”我还是躲着她的手,并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徐书记吩咐司机:“把那个女孩子放下来。给她点钱。让她走。”

    司机马上非常听话的拉开车门,绕到另一边,把车门拉开,解开雨巧的手铐,把雨巧像拎小鸡一样从车里拎了出了。雨巧拼命的挣扎着,极力的尖叫着:“老公,老公,老公!!!不,我不要下来!!老公!不要我吗?老公!”

    我的心如同大锤子砸烂了一样,难受的无以复加,我拼命的往车的一角蜷缩着,不去看雨巧,雨巧的目光如同钢刺一样刺进我的体内,几乎将我的身的筋脉都挑断了一样。我像个受惊的孩子,躲在这个小小的车内。

    司机将雨巧拖开,甩在了旁边的泥地里,然后快步的返回,雨巧惊人的翻身爬起来,冲了过了,那司机已经上了车,锁住了所有的门窗。雨巧在我这边车窗拍打着,不断地叫着:“老公,不要走,老公!不要不要我,说了要和我在一起的。”那声音带着哭腔,嗓子似乎都已经撕裂了。

    我用一只手捂着我的脸,不敢看她,因为我害怕我一看她,我就会忍不住地和她在一起,我心里想着,我杀了们,我还能和雨巧在一起。

    徐书记已经拿出一只枪,指着我的腰,低低的说:“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我告诉,如果这次敢跑,和老婆的下场将会一模一样。”这句话如同催命魔音一样,让我再也没有反抗的想法,我只是在心里反反复复的重复一句话:“雨巧,走吧;雨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