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修真小说 > 正邪天下 > 第542章
    如果没有被墨东风所害,咱们的孩子也应该有她这么大了,对不对?阿苗,我明白的心思,一定不会让我替仇人的女儿治病,我听的。她说墨东风早已死了,这是恶有恶报,在九泉之下,也该安心了……”

    小草闻言如遭晴天霹雳,震愕莫名。

    她绝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小草只觉一股热血“腾”地升起,她不顾一切地大声道:“别先生,我诚心诚意求为白大哥治伤,若肯答应,找自是万分感激,若是不肯答应,我亦音,应当是江南人,为何要舍近而求远?”说话时,别之弃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小苹道:“晚辈未曾听说过此人。”

    虽是如此间,但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并未显得如何惊讶。

    别之弃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眼神奇怪巨极,他近乎自语般地喃喃道:“果然是墨东风、花轻尘的女儿!”小草见他神情异常,顿时察知他与父母之间必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别之弃忽然走出草庐内侧,那边有一条青色的幔布,将草庐隔开一个角落。别之弃伸手一拉,幔布被拉至一旁,其后赫然摆着一张供桌,桌上供着二块灵牌。

    别之弃站在灵牌前,声音一改方才的冷漠,而变得无比温柔,他的声音很轻,却十分清晰,只听他道:“阿苗,知不知道,害死之人的女儿向我求医了,如果不是墨东风施下毒手,一定还在与我一起种药,一起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对不对?如果没有被墨东风所害,咱们的孩子也应该有她这么大了,对不对?阿苗,我明白的心思,一定不会让我替仇人的女儿治病,我听的。她说墨东风早已死了,这是恶有恶报,在九泉之下,也该安心了……”

    小草只觉一股热血“腾”地升起,她不顾一切地大声道:“别先生,我诚心诚意求为白大哥治伤,若肯答应,我自是万分感澈,若是不肯答应,我亦不敢勉强。但怎能辱及我父亲?我父亲绝不会是那种人的!”

    自她懂事起,就未见过父亲墨东风,在她的印象中,父亲应是位高大、和蔼可亲、疼她爱她的人,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父亲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母亲花轻尘更神圣不可侵犯。究其原因,是因为她对母亲已有所了解,由于种种原因使花轻尘性情冷僻,这使得她在小草的心目中是不完美的,甚至有明显缺陷的,而墨东风对小草而言,却是完凭藉想象,而想象的自是远比现实更完美。而今,突然有人将她心目中的父亲的形象完否定,小草心中的愤怒、失望、悲伤之情可想而知。

    别之弃霍然转身,但见他五官扭曲,极为恼怒,以至面目显得有些狰狞可怖,他凄厉无比地长笑一声,笑声让人不忍多听。

    别之弃声冷齿寒地道:“知道我的妻子是怎样被害的吗?她是在身怀七个月的身孕时被父亲墨东风暗中下毒而死的!我为了救妻子,冒着真气可能逆岔的危险,结果终回天乏术,而自己因为内家真力逆岔而功力尽废,如果不是我师弟及时赶到,我亦性命难保!这必然也是父亲施展毒计的一部分,以他用毒的手段,我妻子绝不可能在服下毒药之后,还能拖延半个多时辰!墨东风那恶贼是想一箭双雕!”

    他状如疯狂,忽又大笑几声,接着道:“我相信今日不但墨东风遭到了报应,花轻尘也定是未逃过劫难,否则若是他们知道来向我别之弃求医,又怎么可能会同意?真是报应不爽啊,报应不爽!”

    小草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无论别之弃所言是真是假,他也绝不可能出手救白辰了。小草本已惊惶绝望的心此时更是如坠深渊。

    别之弃咬牙切齿地道:“这十几年来,我日日夜夜无不想着为妻子报仇,只是我功力尽废,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想到墨东风仍是难逃天道……”

    小草仰首长吸了一口气,声音出奇地冷静:“够了!先父与别先生或许真有怨仇,只是我不知情而已,日后我自会查个水落石出。我本欲告诉别先生,这位白大哥与我墨家无亲无故,该不该救他跟先父与别先生的仇隙并无关系,现在看来,此举已大可不必,如今别先生有了一泄心头之怨恨的良机,又怎会错过?若别先生所言属实,他日我自会代父领罪,今日我却不想在此受不明不白的羞辱!”

    别之弃勃然色变,沉声道:“南支的人永远是如此狂妄!可笑师弟却一直主张南北两支言归于好,说不定他早已知道是南支的人,却有意向我隐瞒,好不糊涂!若非我从这小于身上查出惟有们南支才会有的药,只怕还被蒙在鼓里!”

    小草听得“南支”二字,心中有所触动,想到莫非别之弃亦是墨门中人?只是此时她心情复杂至极,根本不愿再对此事细加思忖,只觉满腔悲恨无处渲泄,难以抑止的冲动使她脱口道:“别先生一面之辞,我绝难轻易苟同,至于是否狂妄,也轮不到别先生教训!告辞了。”

    别之弃神色大变。

    他森然道:“道此处就由得从容来去么?”

    小草心中早已绝望,绝望之人既不会有所顾忌,亦不会有所畏惧。

    她冷冷一笑,上前将白辰小心抱起,径自向门外走去。

    别之弃嘶声道:“荆树,留下她!”

    荆树自别之弃与小草说话后,一直在门外神留意,听得此言,立即闪身立于门外,挡在小草面前,道:“姑娘请留步!”

    小草由他的动作立即看出对方竟然身怀武学,但却毫不畏惧,反而怒焰更炽,不退反进,仍是径直前行。

    荆树道了一声:“得罪了!”

    右手骈指如剑,向小草肩部疾点而去,动作极为快捷,果然有不俗的武学修为。

    第四章 艺出同门

    小草骇然发现他的招式中隐隐有墨门剑法的影子,着实吃惊不小!看来,也许别之弃真的是墨门中人。

    小草对墨门剑法颇为熟悉,当下立即强拧身躯,右腿顺势横扫对方腰肋处,以快制快。

    荆树变指为掌,挟凌厉掌风,直切向小草咽喉。

    小草立即辨出这正是“无为掌”的第四式,此时她已完可以确定别之弃亦是墨门中人!如此看来,父亲为墨门南支弟子,别之弃为北支弟子,双方有怨仇亦并非无可能。

    心中想着,她左掌已疾迎而出。

    此时,她还需抱着白辰,能否应付对方的悍然掌势毫无把握。

    双方掌势蓦然相接,在招式接实的那一刹间,小草只觉对方的劲力有了极为细微的变化,这种变化,除了与之对掌的小草外,外人极难察觉出来。

    小草只觉一掌之力,所受的冲击远弱于想象,同时更有一股侧引之力传至。

    小草心中一动,不及细想,人已顺势斜斜掠出,身在空中,疾出一掌,草庐顿时被击穿一个大窟窿,小草挟着白辰,由洞中穿飞而出。

    身在空中,她听得荆树闷哼一声,好像是受了伤,无暇细想,小草抱着白辰,已飘于数丈开外,向山下而去。

    草庐内,别之弃沉声道:“荆树,好大的胆子,眼中已分明没有了我这个师父!以的武功,怎么可能让她如此轻易走脱?莫以为师父功力尽失,就不知的伎俩,方才所使出的无为掌第四式,显然是做了手脚,看似在拦阻她,其实是在助她一臂之力逃脱,是也不是?”

    荆树摸了摸嘴角处的血渍,恭声道:“弟子岂敢?”

    别之弃喝道:“还诡辩?为了她,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对师命阳阻阴违,…………”极度气愤之下,别之弃竟说不下去了。

    荆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师父息怒!师父心中之苦,弟子如何不明白?只是那场恩怨发生时,那位姑娘也许还未出世,师父要将她强行留下,又有何用?弟子有违师命,甘受师父处罚!”

    别之弃手指荆树,浑身颤栗,良久方说出话来:“好,好,所幸墨东风与花轻尘都死了,否则今日来的若是他们,荆公子多半更是避得远远的,老子是死是活是决计不会顾的!”

    荆树神色大变,急忙磕头道:“师父养育教诲大恩,弟子怎敢忘记?师父心中有气,就打骂弟子吧!”别之弃是其师父,却称他为荆公子,几近于将他逐出师门,如何能不让他惊骇失色?

    别之弃痛苦地挥手道:“出去!出去吧!”

    “是。”荆树倒退着出去了。

    别之弃独自一人坐在屋内,犹如木雕,一动不动,脸色阴晴不定。

    良久,他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他已冷静了些,暗觉荆树所为其实不无道理,对自己刚才怒斥荆树有了些悔意。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叩门声,别之弃心中松了口气,暗忖道:“荆树毕竟是我一手抚养大的,对我并不记恨。”

    口中却淡然道:“进来吧。”

    推门而进的却不是荆树,而是一位面目清瘦、皮肤微黑的中年汉子。

    此人正是师一格!

    别之弃一怔,随即诧异地道:“师弟,……怎会在这时候到此?”

    别之弃的确是墨门中人,而师一格则是他的师弟,当年师一格曾救过他的性命,故他们师兄弟二人倒颇为投缘,只是别之弃溺爱药鼎山周围的奇花异草,极少离开此地,故师一格与他相见的机会并不多。

    别之弃功力尽废后,师门招式虽可传与荆树、查二两人,但却无法将其中的玄奥之处演示给两位弟子揣摩,故师一格每次上得药鼎山,除了与别之弃相见外,也常对荆树、查二加以点拔,故查二、荆树有一半武功修为是来自于这位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