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修真小说 > 正邪天下 > 第481章
    “燕南北这孩子心智突然迷途知返,实是可喜,老天对思过寨总算没有赶尽杀绝,至于他为何有这般变化,实是与血厄息息相关。”说到这儿,悟空忽然话锋一转,道:“觉得思过寨今后有无必要继续留存于江湖?”

    第八章 刀剑传说

    范离憎先是一怔,心想一个门派是否留存又岂是一个人所能左右的?随即很快醒悟过来,意识到思过寨本就是因悟空之意愿而创,为血厄剑而存于世间,如今血厄剑已经问世,悟空提起此事,亦不为过。只是念及偌大一个门派,位列十大名门之一,其存亡却只在他人的一念之间,心中不免生起感慨之情。当下范离憎道:“在下怎敢妄提此事?若是问在下留存思过寨后,由何人主持大局,在下倒可斗胆说几句。”

    悟空“哦”了一声,淡然道:“听的意思,虽未挑明,却暗示希望思过寨保留着,是也不是?”

    范离憎抿了抿嘴唇——这几乎成了他一个极为频繁的动作——答道:“在下的确如此想。”

    “那么,觉得主持思过寨大局者,以谁最为适宜?”

    “其实前辈心中已有定夺,对不对?”范离憎不答反问道。

    悟空不置可否。

    范离憎道:“在下进入思过寨不过数日,只能以一斑窥貌。以在下之见,佚魄佚大侠主持寨中大局,当可重振思过寨!”

    悟空微微领首。

    一座古亭,四周林木成荫,古亭建于山腰处,名为“遗金亭”,想必与天下所有名中有“金”字的亭子相同,这儿一定曾经发生了一件拾金不昧的故事,而此亭正因那个故事而出现于这条山道上,相传至今。

    亭中一老一少。

    正是天儒与牧野栖。

    天儒道:“行事一向极少会出偏差,为何这一次却不依计划而行?想必途中定遭遇了不同寻常之事。”

    牧野栖不安地道:“弟子无意中见到了祖母,与她相遇时,她竟被鄂赏花所杀,因此……弟子没能继续追踪段眉母女二人。”顿了顿,又道:“弟子觉得段眉知道我的真实身分后,就绝不可能再对我有所信任,纵是继续追踪,多半也是一无所获……”

    “已透露了自己的真实身分?”天儒眼中精光倏闪,神情震愕至极。

    牧野栖从未见师父有如此震动之时,不由心生不安,立时跪于地上,道:“当时弟子眼见祖母被杀,心中悲恨,以致有了冲动之举,乞请师父降罪!”

    天儒神色凝重至极,他沉吟了良久,方缓声道:“此事也怨不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的身分太过特殊,既然此时身分已被世人所知,那为师的计划,也需得改变了。对了,所说的鄂赏花,可是以‘葬花剑法’名扬江湖的鄂赏花?”

    牧野栖道:“正是此人,只是弟子有些不明白,她为何对我母亲怀有那般深的恨意?按理我母亲踏足江湖时,鄂赏花早已退出了江湖,她们之间,怎会结下仇恨?”

    天儒道:“鄂赏花恨的不是母亲,而是的外祖母,也就是当年名列武林七圣中的月刀司狐,的外祖父则是日剑蒙悦。”

    牧野栖隐约感觉到师父对外祖母与鄂赏花之间的怨仇似乎有所知,于是问道:“我外祖母与鄂赏花的怨仇又是如何结下的?”

    天儒转过身来,望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道:“无论是月刀司狐,还是鄂赏花,皆是绝顶聪明的人物,但世间却有一物足以让任何一个聪明的人变得糊涂不堪,那就是一个‘情’字。当年鄂赏花与外祖母同时倾慕于外祖父日剑蒙悦,而且鄂赏花与他相识尚在月刀司狐之前,二人曾情投意合,但最终结为伉俪的却是日剑与月刀,其原因只怕世间无几人知晓,蒙悦之所以选择了外祖母,是因为他乃日剑的传人。而司狐则是月刀传人,江湖有云:”日月齐扬,佛陀涅磐‘。外祖父为了达到’佛陀涅磐‘之境,最终舍弃了鄂赏花,而娶了外祖母。“

    听到此处,牧野栖目光低垂,心中颇有些不自在。

    天儒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般,道:“外祖父与鄂赏花情义更深,却选择了外祖母,其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追求‘佛陀涅磐’之境,亦不是出于私心。”

    牧野栖的头重新抬起,惊异地道:“那却为何?”

    天儒眼神显得悠远深邃,犹如广阔无垠的夜空:“武林中有一件兵器,名为血厄剑,此剑凶戾无比,是蚩尤族后人所铸,百余年前一场正邪之战中,邪恶之人冷嚣曾凭借血厄剑之灭世魔力,横行天下,武林诸般一等一的兵器皆无法挡血厄锋芒,其时蒙悦的师祖思天涯为正道最强者,亦是日剑的拥有者,思天涯以日剑与冷嚣决战于东海无名岛,激战一日一夜,堪谓旷世绝战,当时有幸睹此战者,据说只有三人,结果战至数百招时,思天涯和冷嚣双双受伤,浑身浴血,就在此际,血厄剑突然有了惊人变化,冷嚣右臂鲜血流淌至血厄剑身,其凶残狂魔之血与

    血厄剑的魔性相融,竟将血厄剑的灭世威力催发至无以复加之境,眼见千古神兵日剑也无法压制血厄的灭世魔力,于是思天涯竟以其绝世之智,惊世之勇,弃日剑不用,化身为剑,与血厄剑悍然相接!一边是悟透剑道真谛的思天涯,一边是具有灭世威力的血厄剑,人剑一接之下,气势之骇人,可想而知!”

    “最终战况如何?”牧野栖有些紧张地问道,毕竟思天涯是他外祖父蒙悦的师祖。

    天儒无限萧索地叹了口气,道:“最终,血厄剑虽被暂时抑制凶性,但思天涯却因此而身化飞烟,亡命于那惊世一击!”

    牧野栖暗自扼腕、思忖之余,道:“那冷嚣岂非更横行无忌?”

    “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思天涯虽然败亡于血厄剑下,但血厄剑却也被思天涯暂时抑制其灭世威力,而当时在东海无名岛的三人无不是绝世高手,冷嚣最终亡于他们三人手下!”

    “那……血厄剑呢?”牧野栖问道。

    “血厄剑如此凶戾乖张,武林正道自是欲将它彻底毁去,无奈此剑无坚不摧,自身则有不灭之质,无论以何种方式,竟无一人能毁去此剑!思天涯的弟子想到其师最后一击,暂时抑制血厄的手法,最终悟出了扼制血厄的方法,但要依此计而行也并非易事,因为扼制血厄之物,与血厄几乎一样难求。即使寻觅到了,仍有诸多事宜需费周折,于是思天涯的那名弟子就想到了以另一件兵器与血厄剑相抗衡,一旦血厄剑再次落入邪魔手中,武林正道不至于束手无策!”

    “若是由正道中最强高手保管此剑,绝难再次落入邪魔手中,岂不更好?”牧野栖问道。

    “兵器神奇如血厄、日剑。月刀,可以达到人。心、剑相通,凶邪之剑,惟有在凶邪者手中方能发挥出它的无上威力,若由正道中人持有,并不能依仗它的灭世威力。连日剑都难以摧毁的魔兵,世间本不可能再有什么兵器可以超越血厄剑,但思天涯的那名弟子却想到了有关‘日剑月刀’的传说,想到了‘日月齐扬,佛陀涅磐’之说。”

    牧野栖有些明白过来了:“莫非,我外祖父是迫于师门之命,方选择了外祖母,以便能达到‘日月齐扬,佛陀涅磐’之境?”

    天儒没有正面回答,他道:“其实谁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日剑月刀’达到如此境界。蒙悦、司狐结为夫妇时,鄂赏花恨日剑负情,更恨自己看走了眼,她不愿见到外祖父与外祖母的幸福,于是,竟自废双目……”

    牧野栖这才明白鄂赏花为何自废双目!

    天儒叹息一声,接着道:“大凡心智不凡的人,心中总有些孤傲,鄂赏花亦是如此,更兼且她的武功、容貌皆是名动江湖,自是颇为自负,在遭受挫折时,有些偏激之举也就在所难免了。只是她却没有想到,蒙悦、司狐结为夫妇后,并不幸福,因为蒙悦对鄂赏花用情更深,知道鄂赏花自毁双目后,更是满心疚愧,而司狐则牵挂着另一个男人,他就是的祖父牧野笛,同时更无法容忍蒙悦对她的虚情假义——夫妇不和,日剑月刀无法共存,又何论‘佛陀涅磐’之境?世人皆知日剑月刀不和,却又有几人知道日剑的苦衷?若非肩负师门重任,他又怎会做出这种选择?”

    牧野栖听到这儿,良久无语,他这才明白鄂赏花为何说“司狐的女儿该杀,追随司狐女儿的所有人也该杀”!她却不知,自始至终,司狐并无责任,相反,她亦是因为此事而生活于痛苦之中。

    “为了一柄血厄剑,竟使外祖父、外祖母及鄂赏花三位绝世不凡之人陷于怨恨之中,那么既然日剑月刀无法达到‘佛陀涅磐’之境,思天涯的那名弟子又是如何处置血厄剑的?”牧野栖心中如此思忖。

    天儒沉吟道:“为师奇怪的是鄂赏花对日剑月刀虽然怀有怨忿之心,但这些年来她一直退隐于武林之外,并未对他人有报复之举,为何这次却一反常态?”略略一顿,又道:“说救起的年轻女子身怀武功,不知有没有探清她的身分?”

    牧野栖道:“没有,似乎她对弟子已怀有警惕之心。”

    天儒道:“是在思过寨附近救起她的,而在救她的前一天,风宫与另一股神秘势力同时攻袭思过寨,这位姑娘受伤,会不会与此有关?据黑道‘缺字堂’的人禀报,风宫攻袭思过寨,其目的就是为了思过寨内的血厄剑,但最终风宫没能如愿以偿,在退出思过寨后,风宫还遭遇两名武功甚高、水性极好的女子,以风宫逾百弟子,最终竟让她们双双走脱,其中一名女子潜河遁走——救下的人,会不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