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修真小说 > 正邪天下 > 第353章
    只觉得整个身子都沉浸于温馨的春风之中……

    但,牧野静风的眼神终还是让她惊醒过来!

    这绝非叶飞飞所熟悉的眼神!牧野静风的眼神本该是清朗如山野之风,让他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而现在他的眼神中,却隐隐有一种欲念,有一股霸道,甚至,还有种居高临下的戏谑之意!

    牧野静风双手拥着叶飞飞的双肩。逼视着她,他的神情似乎在宣告无论是武力,还是情感;他都可以征服他想征服的任何人任何事!

    若在平时,叶飞飞真的无法抵挡他的微微一笑!但此时此刻,牧野静风那自信得近乎自负的神情反而深深刺痛了叶飞飞!

    她顿时冷静下来,轻轻地,却很坚决地挣脱了牧野静风的束缚,道:“穆大哥,忘了敏姐了吗?”

    她如此说,绝无亵渎牧野静风与蒙敏之间的情感之意,她只是希望当自己提及蒙敏时,牧野静风能因此而忆起他最珍惜的女人,以及与蒙敏之间发生的美好一切。

    牧野静风部皱了皱眉头,放开对飞飞,重重地哼了一声。

    禹诗清咳一声,恭声道:“少主愿承先人大业,执掌风宫,自是风宫之大幸,此等大事,不能草率了结,而需郑而重之,行继位大典!”

    牧野静风点了点头,道:“此言不虚,们说风宫至今一分为二,又有幽求孑行江湖,执令不一乃成大事之最大障碍,若我继任风宫宫主之事被风宫所有弟子知悉,必会众心思归。促使早日一统!禹诗,认为继位大典应以何处最为适宜?”

    禹诗迟疑了一下,道:“这……”

    牧野静风目光一沉:“禹老难道有难言之隐?”

    禹诗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道:“历代宫主继位,皆在‘战风台’,只是……只是‘战风台’所在的行宫,仍为风宫逆贼把持!”

    牧野静风若有所思地来回踱过几步,停下脚步,果断地道:“好,我就先夺回此行宫,让风宫所有弟子相信我有能力持令风宫!至于们十八门派,且先对付幽求,若是能将他除去自然很好,即使不能,也可暂时缠住他,使他无法介入我的举措中!”

    炎越插话道:“他手中有骨笛与一小儿,该当如何?”

    牧野静风不假思索地道:“骨笛务必要保!至于那小孩,幽求说他乃练剑奇才,若能为我风宫所用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说到这儿,他的目光投向远方,缄默良久,方对十八门派之主挥手道:“们这就启程设法截杀幽求,记住,今天所见所闻,不得向外人透露一句!”

    “是!”十八门派的掌门人齐声应是,躬身施礼后,匆匆而退!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脚下时,禹诗低声道:“少……宫主,他们十八门派虽归附风宫,但却未必都心悦诚服……”

    牧野静风淡淡一笑,打断他的话道:“担心他们会将我所说之话泄露出去吗?哼,其实我料定这注定是一个无法保守的秘密!”

    禹诗又惊又喜地道:“宫主另有计谋?”

    牧野静风傲然一笑,道:“风宫逆贼由他们口中探出我的计划后,一定会想到这多半是我有意透露出去的风声,他们必会以为我们只是欲声东击西,其真正的目标绝不会是‘战风台’,如此一来,他们对‘战风台’的防范必有所疏忽。这恰好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血火老怪有些担忧地道:“风宫逆贼的力量目前并不在我们之下,宫主能否待到我们的力量更为强大时,再与他们一决高下?以免仓促出战,两败俱伤!”

    牧野静风不屑地道:“没有我牧野静风时,们尚且能与他们抗衡数十年,难道以我的力量,尚不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吗?”

    血火老怪脸上有赧然之色,嗫嚅了两句,退至一边。

    牧野静民的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我牧野静风已沉寂十年,现在该是我重耀江湖的时候了!”

    他猛然挥手:“返回行官;我要亲自布署攻袭‘战风台’的计划!”

    当牧野静风一行人退出君山之后,君山唯剩下空空一片死寂!

    乌云散去,阳光亮得有些不太真切。太多的血腥与肃杀使君山的一切都显得沉重凝滞。

    甚至,包括鸟鸣虫啾之声。

    木箱连同箱中五十八颗人头留下了,牧野静风曾坐过的交椅也孤零零地留在了校场中央。

    没有生命,唯有死亡的气息!

    倏地,校场中响起一声叹息!

    声音很轻,但在如此寂静的校场中,却显得格外清晰人耳!

    校场中仍是空无一人!

    叹息声由何而来?

    难道,是郁积不散的幽魂为他们自己叹息吗?

    两个身影倏然闪现于数丈高空,一高一矮,如雁雀滑翔般悄然射落校场中央!

    身形落

    定,可见是一老一少;赫然是卜贡子与牧野栖二人!

    第二章 魔之本性

    原来,在校场西北角树着数丈高的刁斗,洞庭十二坞的弟子置身其中,可籍高望远,察看敌情,如有异变,便向众人示警,或以灯笼为号,或以旗帜为号。卜贡子料定牧野静风必会在君山出现,故领着牧野栖守候于此。牧野静风、禹诗、炎越皆是身手不凡之辈,却不会想到有人就隐身于自己上方的数丈高空之中!

    卜贡子在刁斗上挖了小孔,用以察看下边的情形,至于牧野静风诸人的对答,更是悉数落入他们的耳中!

    不仅是牧野栖,连卜贡子也为牧野静风如此惊人的变化而感到暗暗吃惊!在此之前,他已料定风宫奉牧野静风为少主,必另有手段控制了收野静风,而今日看来,牧野静风不但神智清晰,而且他的言行根本没有言不由衷之迹,若非是与之共处一镇达十年之久,卜贡子一定会认定牧野静风的本性就是邪恶的!

    卜贡子对牧野静风当年的事自然亦有所闻,知道他曾经因为受到邪门手法的控制,变得日正夜邪,难道这一次,牧野静风又有了同样的际遇?

    牧野栖的心情自然比卜贡子更为复杂,当他看到姑姑叶飞飞向父亲跪下时,其心中之震惊难以言喻!

    父亲的容貌怎么突然变得充满了邪异气息?他的一言一行为何冷酷如冰?他怎会那般对待叶姑姑?

    诸多变故来得太过突然,远非十岁孩子所能承受!尽管牧野栖深深盼望着能与父亲相见,而今日一见,他所感觉到的,却是自心底萌生出的凉意!

    “若是自己此时与父亲见面,他会不会如对待叶姑姑那般待我?”这个念头让牧野栖倍受煎熬!

    五十八颗人头以及叶飞飞的一跪,终于抑止了牧野栖欲与父亲相见的冲动!他相信父亲的变化必定有蹊跷之处,所以他会与父亲相见的,但却不是现在!

    一老一少立于洞庭十二坞的校场中央,各怀心事,久久不语。

    许久,牧野牺以微颤的声者道:“瞎爷爷,我该如何是好?”

    卜贡子叹息一声,道:“了解自己的父亲吗?”

    若是以前,牧野栖早已点头,而今,他还是疑惑了好一阵子,终是摇了摇头。

    卜贡子缓缓地道:“的确如此,所了解的只是身为父亲的牧野静风,对十年前被视作武林后起之秀的他毫不知情,对身世奇特源自风宫的他,更是一无所知!父亲已入魔道,若想救他,就应该好好地了解他的过去!”

    顿了顿,卜贡于古怪地笑了笑,继续道:“也许除了母亲以及叶姑娘之外,我是最了解他的人了。因为我在华埠镇一住十年,惟一的目的就是为了了解他!”

    牧野栖惊愕地望着他,他不明白卜贡子为何要以十年的时间来了解父亲!

    是不是江湖中的每一件事,都是神秘莫测的?

    卜贡子的声音倏然变得格外幽远:“当知道一些鲜为人知的事之后,会发现要让父亲回到从前的生活中,有多么的困难!们父子将要面对的力量,是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可怕!”

    牧野栖静静地听着。

    对于卜贡子的话,他尽管未能部明白,但有一点却是勿须置疑的,那就是平静的生活已离他而去,永远不再复返了!

    傍晚时分,幽求与小木步入一个繁华的小镇。

    幽求选了镇上最具规模的酒楼“快意楼”用膳,而且要的是“快意楼”二楼上等雅座。

    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幽求都不愿居于人后,他有高高在上、傲视世人的灵魂!

    甚至,连用饭这样的小事也不例外!

    雅座布置得颇为精致,共有四张桌子,分别用半人高的屏风隔开,幽求二人所在的桌席在里边,当他们被伙计引着向里边走时,发现靠外侧的三张桌席都已客满。

    幽求要了足够两个人吃的饭菜,却只要了一份碗筷,跑堂的伙计虽觉奇怪,但却是不敢多问。事实上当幽求与小木一老一少进入“快意楼”之后,人人皆觉酒楼中骤然平添了不少冷意,幽求那凌驾万物的气势让人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会有人自找没趣?

    幽求示意伙计将碗筷放在小木的面前,伙计摆妥碗碟之后,恭声道:“二位慢用,小的随时听候二位差遣。”

    言罢,方倒退着退了出去。

    小木也不待幽求招呼,自顾享用、幽求静坐于他的对面,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过了片刻,幽求忽然道:“夹菜时从不上下挑拣,而是很准确地夹中想要的,毫不犹豫地置入自己碗中,这正是一名绝世剑手所必须具备的基本条件:目的性强,只取自己要攻击的目标,不为虚无次要的东西所迷惑,也不为繁琐花哨的事物所牵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