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日月,袖中乾坤,阴阳八卦生死明了。
神仙又如何,凡人也能比肩神明,趁着公羊岽为自己争取的时间,袁讫冷静快速借势,借助古井老树牌坊等意义非凡的灵物调动山河湖泊气机,以掌中罗盘操纵风水局,连续不断蓄势。
高空俯视镇外。
仿佛有巨大黄金罗盘有条不紊进行调整,引得周围出现变化。
风吹湖泊浪花拍岸,垂柳摇摆。
镇里铁匠正在捶打农具,忽然,炉子火焰爆燃,古井里水汽弥漫,千年老树叶子变得翠绿欲滴,锈迹斑斑残剑居然散发森寒锐意,斑驳石牌坊那几个模糊的字迹愈发清晰。
不知何时阳光被乌云遮掩,黑云浓如墨……
“公羊!给我点时间!”
袁讫沉着冷静,甚至没有抬头。
为首的修士未动,翻盘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失败怕是会被像条狗似的抓回去,容不得半分失误。
年幼时若认真学习风水秘术,今日何必如此拼命。
公羊岽压力剧增。
“想要时间去和那些高傲的家伙说啊!”
废掉一个对手还剩三个。
两个年轻修士呆滞,另一个修士则举刺向公羊岽。
按照常识,弩只能装一支弩箭,更换速度慢,稍微有点江湖经验的都知道该趁机靠近废掉对手,弩箭再神秘厉害也需要机会才能发挥作用。
谁知木匠天才公羊岽的弩能两连发……
再次扣动机关,冲来的年轻修士踉跄跌倒,腿上插着一支弩箭。
公羊岽伸手一抓,扔出些小巧精致机关,离手后弹开薄如蝉翼的翅膀,变成一群精密的竹蜻蜓,竹蜻蜓飞向两个明显经验不足的年轻修士,如刀锋利的翅膀切割衣服划破皮肤。
疼的两人哇哇乱叫。
单手抓住机关弩轻轻一拉,机关咔咔响再次弩箭上膛!
为首的修士只觉得热血直往脑门上涌。
“废物!丢人现眼!”
狠狠一震,后背的法器宝剑铮鸣脱鞘而出。
即便亲自出手仍保持应有的谨慎,不肯往前进入风水局范围,选择御使飞剑远程攻击,虽然保守但是稳妥。
“蝼蚁受死!”
手掐剑诀,食指中指并拢指向公羊岽。
即便修行界最普通的御剑术也不是公羊岽能抗衡的,被飞剑锁定那一瞬间有种无法抵抗的无力感,远远超出自身能力范围。
“袁兄……”
“再给我一点时间!”
袁讫沉着冷静专注调动风水。
“要快啊!不然来年清明得让老黄给咱俩烧纸啦!”
该拼还得拼,咬咬牙抓起放在一旁的神秘机关木箱,使出压箱底绝活。
密集机关齿轮运转声响起,急速转身。
就在这时,飞剑带着尖锐啸声飞刺,正中公羊岽胸口,为首的修士十分肯定凡人蝼蚁避不开飞剑,必死无疑,实力的差距绝非几样奇技淫巧就能扯平,这是属于修士的自信。
未来得及摆出冷笑姿态,被刺穿的身影往地上一躺,露出后面那小子。
“这……傀儡替身?”
几个修士没想到除了风水师外还有位罕见的匠人。
公羊岽是真被吓够呛,再次咬牙,伸手抓向背后的木箱。
双臂张开身体向前倾摆出投掷姿势。
手指触动开关,用力将两个精巧之外抛向两侧,就见被抛出去的东西伸展翅膀鸟头和尾羽,变成两只机关木鹰,腹下弹出两把尖锐利刃,鹰眼暗红色,伸展翅膀快速扇动飞行穿梭!
机关木鹰掠过草丛带起蒲公英,以不可思议的灵活度翻转绕弯左右包抄!
公羊岽趁几个修士惊讶,从袁讫布兜里抓一把尘土撒在被傀儡卡住的飞剑上,原先灵气十足的法器飞剑黯然失色。
端起机关弩苦笑。
“袁兄,接下来看你的了。”
木匠技穷了。
对面为首的修士已经记不清第几次暴怒。
自从来到这小镇,接二连三栽跟头。
门中后辈弟子被俩凡人打成狗,自己含怒出击只废掉一个傀儡,如今连飞剑也被神秘手段破去灵性,高高在上的颜面荡然无存。
如果今天不杀了二人,未来将会变成自己的心魔。
两只机关木鹰俯冲,却撞在法术上炸成漫天碎片,散开一股子刺鼻臭味。
“混账!我要让你们两个魂飞魄散!”
一甩手,将身旁两名弟子的佩剑招来,御使两把飞剑杀向公羊岽。
在所有人以为木匠必死无疑的时候,一直低头的袁讫抬头,肉眼不可见覆盖宽广的金色罗盘定住,某种若有若无的杀机笼罩修士们,马匹惊慌,修士们感觉仿佛置身冰窟。
眼里看见的石牌坊变得高大威严,老树隐含压迫力!
“妖孽!”
为首修士心底有种恐惧。
正准备杀公羊岽的两把飞剑转向袁讫。
袁讫咬牙吐出一个字。
“震!”
感觉整个世界震了一下又感觉没动,天色更阴……
眼前恍惚看什么都是重影,天旋地转浑身软绵绵提不起力气。
没有遭受看得见的法术袭击,突然间三魂七魄以及血肉之躯受创,头痛欲裂,那些低阶修士当即昏过去,仅有为首的修士仍能保持清醒。
公羊岽捂耳朵倒地,看见袁讫朝自己喊什么,奈何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模模糊糊好像看见袁讫鼻孔渗血,脸和脖子以及手泛红,皮肤表面有很多红色血点。
引动风水伤人亦伤己,他也不轻松。
虽然听不懂喊什么但是能猜到,公羊岽双手在周围摸索,摸到刚刚掉落的机关弩,努力抬起慢慢朝修士方向艰难转动……
机关弩没来得及转过去,目光看见对手站起来。
看起来很惨,双眼耳朵滴血,眼睛通红像极了受伤的野兽。
听不见他喊什么,估计是在咒骂。
来不及使用机关弩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成功,后悔当年学艺不精已经毫无意义,气疯了的修士面色狰狞掏出两张符箓,看成色应该是火符吧,也许最后被烧成黑炭,运气好还能留下人形。
突然,他双眼圆睁眼球快要凸出来,跳起四尺多高。
好像有个黄鼠狼咬住他的要害……
接臭味掩护突然窜出来的黄草成功偷袭,一击得手,然后在其身上爬来爬去撕咬抓挠,灵活躲避双手,偶尔落地绕圈蹦跳甩球球,被打在脸上真是又臭又刺鼻辣眼睛,怒吼连连根本抓不住黄鼠狼精。
最后,绕到下边再咬一口要害,找机会转身,对准因疼痛扭曲变形的脸喷毒气,连番操作无比娴熟,连毒带咬成功将目标放倒昏死过去。
“哈哈哈!我就知道老黄肯定会回来!好兄弟!”
惨兮兮的公羊岽和袁讫躺地上大笑欢呼。
黄草直起身擦擦嘴角血迹。
“老子不回来你俩都得埋这,救了你们一命,快喊老子大哥。”
“黄老弟之前抛弃兄弟独自逃命,看在幡然悔悟的份儿上这事就算了,你得请客逛青楼~!”
公羊岽咧着嘴开玩笑,袁讫在一旁躺着傻笑看热闹。
“呸!老子是个黄鼠狼,你就是个白眼狼。”
抬头看看天,总觉得要下雨了。
俗话说乐极生悲。
鼻子突然嗅到了某种野兽的味道。
黄草僵硬转身,肩膀一垮。
看见半空有两个强壮身影,比山林妖王更可怕的气息。
“袁老弟,公羊老弟,咱三个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了……”